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血(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四十四章新血(上)

    油輪、頓悟、愁

    人腦很奇妙，太歲更奇妙。

    白紙被寫上東西後，很難完全擦掉。

    同理，太歲被人格侵蝕，按照他的擬態本能，就相當於這個人在某種程度上被他『復活』，應該會定型成這個人，就好比複製人一樣。

    要知道，太歲所掌握的基因複製能力，從裡到外在先天上都是一樣。

    可是，為什麼這種擬態本能沒有啟動呢？

    王平決定先做個實驗，他讓手下人從倉庫裡將那些活肉儲備，也就是老鼠之類的找出來，利用太歲的碎片做了個吞噬實驗，實驗表明，太歲的組織依然擁有吞噬的實力，只是當這種情況進行到一定程度，可以說太歲的神經結增加到一定數量後，吞噬與擬態就自動停止了，那堆象爛肉一樣的組織就靜靜地堆在地上，一動不動。

    長毛男當然知道太歲對自身能力的模糊解釋，王平這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戰爭之前那麼高的科技，都無法破解雙胞胎遠程心靈感應之謎，太歲的組織顯然在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自動成為『太歲多胞胎』中的一員，受到本體的影響，失去以往的活性。

    通過這個實驗，王平又依靠輔助計算機裡那些關於戰場心態調整的有限資料，終於勉強將『太歲事件』最後一個有關的碎片拼湊完整。

    答案應該就在那個崔尼蒂身上，她所擁有的多重人格，肯定被太歲在無意識中繼承了，這種人格轉換的能力，在心理學上很難找到一個適用的理論來完美解釋，一方面這種能力讓太歲全身神經結受到干擾後，人格破裂程度加劇。

    除了最近吸收的幾個相對完整的人格之外，其餘那些年代久遠的人格並沒有對太歲造成太大影響，另一方面也造成了生物武器在人格復員地時候，人格恢復與擬態能力出現了斷裂。

    也就是說，那些神經結能夠依靠本能操縱生物組織站成六邊形，而不是融化成一個只知道吞噬一切有機物質，或者擬態成某個太歲吞噬過的人，崔尼蒂的這種多重人格的能力在其中也起到了重要的調節作用。

    所有環節都有了相對合理的解釋。

    王平卻依然找不到拯救太歲的辦法，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了人格的精確控制，就連吞噬地本能都無法發揮出來的太歲，逐漸『枯萎』吧？

    長毛男不敢隨意打破這種混沌平衡，既然太歲連船長的人格都能模擬，就說明船長在對太歲使用特殊能力的時候，自己也被捲了進去，或許現在被太歲及分身圍繞的人。

    不過是個植物人罷了，可是王平卻不敢冒險殺了船長，太歲失去了維持混沌意識的核心，直接變成吞噬怪物怎麼辦？

    思考再三，王平還是決定再次進入太歲的精神世界裡。看看能否找到太歲的本體人格，那怕是一部分也好，總有辦法將他還原地。

    「依莎貝爾，有什麼事情就說吧。」王平在思考中沒有回頭。直接說道。

    「首領，大家都洗過臉了，按照你的要求聚集在餐廳，等你過去。」依莎貝爾咬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後，才說道：「首領，我想大家都渴望知道你的下一步該怎麼走，油輪終究是要靠岸的……」

    王平回頭看了依莎貝爾一眼。生化眼雖然沒有眼神，可是那種空洞卻讓依莎貝爾沒有來由地害怕！

    「我，我沒別地意思，首領，我，我……」依莎貝爾畢竟是個女人，立刻誤會了王平那種木然表情是在責怪她多管閒事，這時依莎貝爾才想起新諾裡除了教會外。幫會中那條不成文的規矩。

    如果老大的情婦插嘴幫會的事務，就算當時老大不責怪。事後也要將多嘴地女人處理掉，因為女人就是女人，沒有發言的權利。

    「我看起來那麼嚇人嗎？」王平知道自己不適合開玩笑，他也很希望太歲能在旁邊緩和氣氛，而現在，只能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拍拍依莎貝爾的肩膀，說道：「放心，我不是新諾裡的人，不要將某些希奇古怪的推斷放在我身上。」

    依莎貝爾低下頭，看不出什麼表情，說道：「依莎貝爾知道了，請首領去餐廳吧。」

    依莎貝爾所說的餐廳是給船員用的，其實並不大，王平走進去地時候，裡面已經如同沙丁魚罐頭一樣站滿了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不用依莎貝爾匯報，王平就已經清楚了他現在所擁有的砝碼，強化戰士一百五十名，殺手六十名，不包括安排工作的四人，最終上船的平民有二百六十三人，新增加的五十人是在開船前游弋到附近的小部落，都是婦孺，他們游弋到油輪附近，被磁場探測器發現，可能是因為食物匱乏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王平派人去詢問是否願意入伙，這幾十個沒有男勞力支撐地可憐女性，根本沒猶豫地答應了，油輪上還有女奴隸三十人，都是上等貨色——依莎貝爾原話，包括公鴨隊長在內，俘虜總共三十三人，比預想地要少很多。

    王平看著眼前這一張張面孔，忽然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當初他和野貓曾經遭遇到太歲的基地，那時候，只有幾十個人，而自己天真地認為就可以那樣與野貓生存下去了。

    長毛男，只是愣了幾秒，立刻恢復了正常，而台下這些『觀眾』卻對這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憑借一人之力就解決了商會的後勤基地，又奪下油輪的首領心懷敬畏。

    還有恐懼。

    「包括強化戰士在內，我相信你們所有人都想知道，我有什麼打算，不過……」王平這次是特意停頓了一會，又仔細將所有人的面容映襯在腦海中，操縱著輔助計算機記錄下大部分人的面孔細微變化後，才接著說道：「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打算，想說什麼都可以，隨便說，當然，我需要你們推舉出幾個代表你們利益的人問我問題，不然這麼多人，一個個回答，我也是很累的。」

    人群剛開始還很安靜，看到王平面無表情的樣子，逐漸從後排開始，各種交頭接耳的聲音開始響起，長毛男當然也將這些聲音一一收入耳中，他這麼做，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調查。

    是的，他不信任這些人，包括那些生命已經操縱在自己手中的奴隸，因為王平知道，如果要帶這些人回到基地裡，最起碼，他要按照對待天空他們幾個人的情況，解除這些強化戰士的枷鎖，公平對待每一個智慧生命，是西南監獄基地裡的基本準則，這裡總共有二百一十個專門為殺人而培訓的人類，他們的戰鬥力總合，早已經超過了基地原有的眾人！就算王平有信心單挑戰勝任何一個強化戰士，但是這些人如果一擁而上，十個長毛男也只能成為廢鐵！如何能領導這些人，控制這些人，王平心中並沒有概念，經驗先不說，他沒有這些人的資料，無論是性格還是其它方面，那麼，搜集工作從現在就要開始了。

    低沉的翁翁聲持續了大概兩分鐘之後，才逐漸平息了下來，人群中走出六個人，三個強化戰士、一個軟骨殺手、兩個平民。

    王平的嘴角微微一笑，果然，包括那些新諾裡平民在內，這些人早已經分化了屬於自己的小集團。

    三個強化戰士中，最搶眼的，不是那兩個身材超過兩米的大傢伙，而是中間的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頭大脖子短，四肢粗壯的混血兒，他的眼睛有一隻接受了改造，估計是屬於民用的生化眼型號，可能還有紅外探測和微光夜視的能力，很明顯是用鉚釘連接到頭骨上。

    這在奴隸戰士中應該是唯一的一個，只是在控制船到現在這段時間，這個矮個子一直躲在這些奴隸戰士的身影之後，因此王平還真是首次看到這個傢伙。

    軟骨殺手是個看不出性別的年輕人，說他是女性，以那些『波濤胸湧』的殺手做參照，他的胸部過於平整了，似乎更像是鍛煉有素的肌肉，說他是男性，可是無論從肩膀的角度，胯骨的寬度，輔助計算機的測量比例都更接近於正常的女性比例。

    至於這個殺手的容貌，充滿了中性美感，在王平個人看來，只要頭髮長，他就是女的，頭髮短，就是男的，如果剃光了，恐怕說是尼姑也可以，說是小和尚也沒錯。

    將生化眼的焦距落到最後兩個平民身上，其中一個歲數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這段時間一直幫克萊維持那些平民的生活起居，王平對他也不算陌生，他被推舉出來，並不奇怪。

    另一個自己走出來的女孩子，就讓長毛男有些意外了。

    這個面色蒼白，看不出實際年紀的女孩子，是少數幾個沒有家人朋友而憑借自己能力到達北門的少女之一，雖然她夾雜在隊伍中，盡量低調，但是，這個孩子的某些奇怪舉動還是引起過王平的注意。

    比如她喝血

    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