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清頭(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四十六章清頭(下)

    王平認為，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有利用輔助計算機的腦波同步功能，引導太歲現在已經成為混沌狀態的神經結點，在太歲紊亂的精神世界裡投射出那些太歲本體經歷過的事件，一點點地引導生物武器找回他自己。

    這自然是王平的設想，能否有效還是個未知數。

    再次進行腦波同頻，王平特意使用輔助計算機在生化眼中投射出一個窗口，窗口之外還是現實世界，窗口之內則是通過分析太歲的腦波，折射出的精神世界，或者說是夢境世界更準確一些，這樣做也是為了防止王平自己的精神世界受不了太歲的刺激而崩潰。

    另外一個保證就是確認輔助計算機在同頻之後數據逆流量上面加了個固定閥門，如果由腦波轉換成的數據流逆向信息超過王平大腦理論上能夠承擔的極限，閥門就會自動關閉，不然到時候救『人』不成反而成為瘋子。

    笑話可就鬧大了。

    王平不是個信徒，他對聖經的理解也僅僅存在於某些文學作品上，在此時此刻，長毛男卻在那裡喃喃自語。

    上帝說過，當他為一個人關閉一扇窗戶，總有另一扇門為這個人打開。

    在普通人看來，無論是精神世界還是夢境或者其它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都是很難理解的，在醫生看來，在大腦皮層上產生的神經電流就是精神世界組成的最根本結構，在物理學者看來，所謂精神世界，不過是生物電場以及生物磁場的互相作用罷了。

    然而，這些相對簡單的說法，都不能解釋人腦的神秘之處。

    比如人腦在短時間內的突變進化。

    比如雙胞胎地心靈感應。

    比如斷肢殘留幻覺。

    比如意識的產生。

    這些對王平來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通過身上的那些設備與太歲的混沌腦電波場同頻，接收到太歲的意識，進而影響他，嘗試著將太歲復原的方法，這就足夠了。

    窗口內是春天。

    春暖花開，春色滿園。

    一望無垠的大草原，點綴著星星點點地花朵。這些來自於草原的野花自然沒有那些溫室中的名貴花卉引人注意，卻恰倒好處地將草原烘托的生機昂然。

    如果不是這片草原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風，就彷彿一張完美的藝術照片，正好與人類視覺中的照片效果相符合，就好像經常開車的專職司機有時候會產生同樣地照片視覺，無法分辨物體位置遠近，王平幾乎以為這個並不是太歲所造就的夢境，而是真實存在的事物。

    看樣子神經結的無限增生不但拓展了太歲現在所擁有的精神世界。

    還在某種程度上也將太歲地混沌精神世界穩定下來，只是不知道，這種情況會維持多久，會不會讓太歲就這樣永遠混亂下去，直到組織細胞枯萎而死。

    草原上沒有任何人。王平下意識地四處張望，草原上微有起伏的景色在窗口裡開始環繞，這是個好現象，說明長毛男的精神世界已經與太歲的混沌狀態產生了互動。

    長毛男先嘗試著想像手中出現一面鏡子。就如同他在基地地虛擬世界中那樣操作，卻不起絲毫作用，這並沒有超出王平的預計。

    接下來王平彎腰企圖挖掘泥土，結果發現他所看見的這片東西，跟自然世界中完全不同，沒有任何物理規律，地上的泥土就跟幻覺一樣，每當長毛男挖起一把。

    捧在手中，這些泥土就會以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瞬間消失，地面上被挖出的黑色空洞也會被立刻還原。

    太歲畢竟不是計算機，無法虛擬出完全真實的世界，長毛男仔細觀察著面前這個色彩繽紛卻死氣沉沉地世界，邁步向前，卻發現整個空間也都隨著王平移動，讓人覺得自己明明就是在原地踏步。

    除了能在這片空間中自由地呼吸。挖挖土。王平不論如何嘗試也無法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本我、自我、超我。』王平只能憑藉著那點少地可憐地心理學資料在這裡臆斷。

    王平突然明白之前他那一瞬間的靈感來自什麼地方，『本我』代表太歲對自身的認知。太歲會把自己想像成一片大草原嗎？肯定不會。

    他的本體是植物與動物的終極進化細胞，雖然王平從來不相信這一點，但是太歲中是沒事就把這個特點拿出來炫耀，還曾經被段天星嘲笑為終極進化就是輩份最低級的後代，等等打嘴仗的話。

    這裡連一隻動物的擬態外形都沒有，明顯與太歲自豪地動植混合特點相違背。

    『自我』代表著太歲在自我認知之上，對這個世界地一種體驗與反饋所形成的記憶與經驗。

    顯然，太歲地毛病就出現在這裡，混亂的自我體驗表示它應該是某種不斷變換的形式，而不是死氣沉沉的大草原照片。

    排除這兩個層次之後，那就只有控制自我，壓制本我某些衝動代表著自我控制的『超我』了，為了解決那種不斷破碎不斷建立的自我體驗，處於人格最外層的的自我控制意識依據本能，當然會形成這種類似保護膜之類的東西，用來壓制那些混亂的自我。

    現在來看太歲三個精神層面都已經完成，卻依然處於混沌狀態，而這片草原更是假的不能再假，唯一能夠與王平產生互動的就是挖坑，很顯然，長毛男需要穿過這裡，進入太歲更深的精神層面。

    只要自己挖坑自己埋就好了。

    王平趴在草地上，用手深深地插入泥土中，輔助計算機提示太歲的腦波有異常，虛擬世界中的長毛男深吸一口氣，雙手向外一揮，瞬間掉進了空洞裡。

    ******

    「城主，監獄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冰刀的聲音從通話器裡響起。

    秦銘半躺在椅子上，按下通話鍵，說道：「你直接過來和我說吧。」

    等到冰刀將監獄進攻失敗、王平手中擁有狂犬病毒的消息被黑袍子散播出去等消息報告完畢之後，秦銘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這個時候，他才有點秦老城主當年的風采。

    秦銘從躺椅上坐起，冷聲問道：「疫苗的事情開發的如何了？」

    「已經生產了六千人的份量，城裡的所有人都已經注射完畢。」冰刀恭敬地回答道。

    在地上轉了兩個圈，秦銘看著窗外灰濛濛地天，突然問道：「剛才你說整個地面戰鬥中，衛星沒有發現絲毫王平和生物武器的痕跡？最後出來四個金絲猴機器人，暗墨才失敗的？」

    「是的。」

    「看樣子我們還是低估了他們的實力，將失敗的消息通知給將軍等人，另外也將病毒在王平手上的消息通知他們，就說是咱們的人臨死發回的消息，反正有黑袍子做證，兩個死對頭透露出同樣的消息，他們肯定會相信的。」秦銘在冰刀面前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老城主的風采，嘿嘿奸笑道：「如果以後他們的統治地區出現了狂犬病毒，也只會把帳算到王平頭上，到時候，咱們的疫苗就可以換個好價錢了。

    可惜，這個病毒對王平和生物武器肯定沒有用，否則，就不用費心費力地弄了這麼大的場面，卻依舊沒有收穫了。」

    「那幾個關鍵的鎮子處理的如何了？」秦銘不等冰刀回答，接著說道：「王平那裡啃不下來，就先放放吧，再過兩個月就入冬了，今年被咱們整了兩次，估計沒什麼人手找咱們報復，靠一兩個牛人，是不可能拿咱們怎麼樣的，何況，病毒疫苗咱們也開發出來，這個傢伙就不足懼了，明年開春再收拾他。」

    「比預期的要順利許多，全部掌握在城主的手裡，另外永生城那邊劉鍋子也傳回消息，一切正常。」冰刀有些遲疑地說道：「只是為了供應這幾個鎮子的武器彈藥與食物等資源，已經超出了原本的數量，現在咱們天堂城內的存貨不多了，城主，再這樣下去就要影響天堂城本地的供應，您看是不是要削減一下城鎮的消耗？」

    發展的比預期順利，這是好事，卻也有麻煩，秦銘皺著眉頭問道：「嗯，存貨還能支持到明年第一批春糧下來嗎？」

    「如果讓各個城鎮都將奴隸解決掉五分之一，並且將入城稅提高一倍，應該可以滿足整個冬季的需要。」冰刀這幾句話，就要有幾萬人看不到明年春天的綠色，但是他連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好吧，就這麼決定了。」秦銘絲毫沒有遲疑地下了判決。

    「城主，既然局勢穩定，那幾個老傢伙是不是要解決掉了？」冰刀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的波動。

    「我不著急，你卻急了？怎麼？想讓我把你派出去當土皇帝？」秦銘順手摸出根捲煙，不知為什麼，只是聞了聞，又放回去了，看著冰刀沒有絲毫表情面孔，接著說道：「那幾個老傢伙入冬就解決掉，如果他們那些所謂的死忠手下得到消息，想弄出點花樣來，恐怕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供應一定數量的部隊對天堂城構成威脅。」

    「是，我這就去安排。」冰刀鞠躬，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秦銘叫住了他，猶豫了幾秒，接著說道：「今天我想換個女孩子，年齡不要大，你去安排吧。」

    「是。」冰刀再次鞠躬，倒退到門外，將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