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吃(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四十八章全吃(上)
王平這通折騰，卻將本來睡在倉庫外自願充當警衛的克萊吸引進來，雖然年輕人已經知道首領的新樣子有些嚇人，可是真正看到，又是在夜晚，燈火昏暗的情況下，依舊嚇的夠戧，如果看死人，不論是爛的還是完好，又或者腐爛到一半的，克萊都不會懼怕，早就見多了，可是一個鐵灰色的骷髏頭，眼睛閃著紅光，偏偏腦袋上還長滿金白色的長頭髮的傢伙跑到自己面前，克萊沒有驚叫或者再崩王平兩槍，已經算是心態素質不錯，如果是遠在基地內的老山林看到王平這個樣子，嚇出心臟病也是有可能的。
要不是那頭金色長髮太有特點，克萊確實不敢確定面前的人就是首領。
看著王平如此手忙腳亂又小心翼翼地擺弄著那株外表奇特的植物，琢磨了半天，好奇心還是蓋過了對王平的恐懼，克萊湊上前，低聲問道：「首領，這個東西很奇怪，您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
王平看著克隆倉內的小太歲，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而是克萊的猜測讓王平有些驚訝於他的智力，斷臂的年輕人接著問道：「這個植物是不是活的？我是說可以吃活物的那種？」
「你怎麼看出來的？」長毛男不由得追問道。
「以前聽人說過，南方不會下雪的地方有這樣的植物。」克萊低聲解釋道，沉吟了一會，站在王平身後觀察著那株微微蠕動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接著問道：「這個植物，是不是和太歲先生有關？」
這下可讓王平對他的想像力刮目相看了，只不過那雙閃現紅光的眼睛可把克萊唬了一跳，趕緊解釋道：「這段時間沒見到太歲先生。
在來到油輪的路上，他也曾展露過身體內延伸出來的觸角，當時很多人都認為太歲先生是變異的人類。」
王平也意識到自己過於關注太歲地事情，忘記了現在的外表應該遮掩一下的，順手將旁邊的塑料布撕下一塊蒙在臉上，說道：「繼續，抱歉，剛剛嚇到你了吧？」
克萊見王平將那張近在咫尺的骷髏臉遮掩上。
說話還那麼客氣，堂堂一個大男人眼圈卻有些發紅，低下頭接著說道：「我也就是一猜，這個植物的籐蔓和太歲先生的觸角很類似，所以我覺得，太歲先生本身是不是擁有植物能力的變異人？這個就是由種子變來地吧？」
「你說的差不多吧，太歲出了點小問題，現在就留下這個東西了。」王平隨口說著。
心中卻有些傷心，剛剛的舉動激活了太歲的植物本能，卻也打碎了太歲的混沌平衡，所有的腦電波頻率全都消失一空，如果不是這個小植物上散發的生物磁場特徵和太歲完全一樣的話。
或許長毛男會以為太歲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株食人花。
只是，沒有任何類似動物波動地腦電波存在，太歲，這個號稱終極生物的傢伙。到底會變成什麼形態，長毛男心中真的沒有絲毫概念。
「首領，太歲先生的孩子是不是餓了？」克萊無法從表情上得知王平在想什麼，只有通過那雙略帶紅色的眼睛所發出地光芒暗自揣測面前這個非人類的想法。
沒話找話的情況下，問出了這麼令王平哭笑不得的問題。
王平理解這個斷臂地年輕人到底為何如此費盡心機地與自己交流，即使他盡力演示有些顫抖的語調在輔助計算機的分析提示下是如此的明顯。
克萊的那只胳膊本來沒有任何復員的希望，而現在，既然油輪上擁有克隆系統。只要長毛男願意，克萊擁有一隻新臂膀的可能性就要大上許多。
不然，誰願意大晚上睡在倉庫門前，只是為了顯示自己對這個剛成立不久的集體是多麼地關心？
他那種阿諛的語氣當然讓王平感覺不舒服，長毛男卻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對殘疾的青年進行諷刺或者打擊，那樣太殘忍，何況想恢復自己的手臂，也不是什麼貪婪的願望。
因此只是吩咐道：「你去弄點吃的來。」
克萊自然是點頭答應。一路小跑的消失了。
王平則呆立在這株盆景前，輔助計算機的計算結果只有一句。
/資料不足。無法推演。
這個結果沒有超出長毛男地預期，以現在這種純植物狀態來看，恐怕太歲是不會有什麼希望了，在野貓能否恢復還是個未知數地時候，難道自己又要失去一位摯友嗎？印象中，戰爭之前培養某些植物都用所謂的音樂刺激法，抱著姑且一試地方法，王平開始用生化眼中開始投射出那些他與太歲一起經歷過的畫面，以及聲音。
在那團長滿觸手的肉球前，自己大喊著：「媽的！老子今天要烤肉！」
王平剛剛才發現，就在太歲第一次被自己弄成毛球的時候，那種無賴的語氣就開始響起：「……要殺就殺！十八年後老子還是條好漢！」
「……既然你沒有完全毀滅我，無論如何我也要救你一次，算是報答你。」
「我太歲地娘啊，新換的皮膚就是不一樣，小白臉都可以臉紅了？」
「這個……在工廠我給你放過一首歌曲，要我唱一下嗎？」
「這槍不錯。」
很多記憶從這些影片中一一浮現，王平知道，野貓對於自己，是愛人，是那個不起眼，甚至很多時候可以忽略她的存在，在關鍵時刻卻可以信賴的愛人，而太歲，則是兄弟，是那個平常滿嘴跑火車，從來沒句好話，難得誇一句人，接下來肯定諷刺十句，卻從來不會叫自己失望，能夠承擔起一切看起來最凶險任務的兄弟。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因為自己而徘徊在生死邊緣，如果算上差點點被自己做掉的那次，那就是三次了，情況也是一次比一次凶險。
長毛男絲毫沒有注意到生物磁場的指示，連克萊已經接近都不知道，完全沉浸在回憶裡，直到克萊的聲音打斷了王平的思緒，年輕人將老鼠籠子放下後說道：「首領，吃的來了，我特意從廚房弄了幾隻活老鼠。」
王平將播放中斷，把老鼠籠子拿起來，挪開半透明的倉蓋，將這些老鼠都倒進培養倉裡，趁著食人花和老鼠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又將倉蓋蓋好。
回身對肅立在旁邊的克萊淡淡地說道：「剛才那些影像內容，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你明白嗎？」
克萊哪裡敢說不字，連忙點頭，表示明白。
「沒事了，你回去睡覺吧。」王平實在不願意擺出這幅首領的嘴臉，低聲吩咐完，想了想，在克萊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補充道：「你的手臂我會想辦法的，不過現在油輪還沒穩定下來，你不要著急，知道嗎？」
「謝謝，謝謝首領。」克萊自然知道，單獨克隆他的斷肢其實很簡單，但是有些一次性消耗的原料還是很難再搞到的，比如為了解決再生骨實際結晶方向不整齊，從而導致骨骼脆弱的問題，所使用的高分子聚合物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對於王平如此慷慨的對待一名殘廢平民，他還是萬分感激的。
王平也不多說，揮手讓他先離開。
在昏暗的燈光下，太歲食人花沒什麼精神，可是那些老鼠卻對花朵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完全把食人花當作它們新的食物，紛紛開始撕咬那些籐蔓，長毛男略微思索就找到了這個小問題的根結所在。
溫度不夠高。
或許大株的花朵在溫度的適應性上比這種小體積的植株要好很多吧，同樣的溫度下，小太歲的活性還是明顯不如船底的大太歲。
王平並沒有將那些老鼠拿出來，而是利用電磁肌肉本身的溫度調控，開始對沒有接通能源的密閉培養倉加溫。
當輔助計算機提示溫度上升到攝氏二十度以上的時候，食人花開始捕獵。
長毛男眼看著『太歲』很輕易地將那些老鼠用籐蔓捆住，勒成**，一截一截地塞到自己口中，看那動作還真像太歲當初使用觸角的樣子。
食人花將所有老鼠都吃光，竟然還能很人性化的用籐蔓摩挲了一遍自己的花蕊，就如同吃完飯擦嘴一樣。
「太歲，你喜歡吃就好，兄弟一場，以後我天天餵你吃，不喜歡吃老鼠，下面還關著三十幾個俘虜，我把他們切碎了餵你。」王平的語調越發冰寒，失去太歲，確實讓長毛男開始向無人性的狀態滑落，或許只有野貓才能將他再拉回到搖擺在人類與非人類之間的心態道路上來。
王平就這樣枯坐到天亮，直到依莎貝爾聞訊前來，以比較婉轉的口氣提示王平應該對停船的事情跟大家解釋一下，當然，不解釋也沒人說什麼，不過這樣無緣無故地將油輪停在靠近海岸線的地方，太容易遭到攻擊了，長毛男這才站起身吩咐道：「安排人手，看好這株植物，但是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打開倉蓋接觸它，明白嗎？」
「是，首領。」依莎貝爾的聲音不響亮，看臉色最近恢復的不錯。
王平將一直刺激著食人花的生物磁場關閉掉，轉身向外走去，隨口問道：「有什麼發現沒有？」
依莎貝爾正站在休眠倉前，聽到首領這樣問，正想著該如何回答，她的目光卻落在了那株紅色的花朵上，剛剛想說出口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壓抑地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