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七十章 遺跡(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七十章遺跡(上)
似乎這個值班中校剛剛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藉著倒霉的『七五』發洩完怒火，這才悻悻然地說道：「不要切斷聯絡！這件事情我要匯報給上級！你們這些混蛋死就死了！關鍵是總統的生日禮物就需要重新準備了！該死，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保持信號暢通，我馬上回來！」
「是，長官！」王平心中暗喜，這種官僚作風看來幾百年都沒變過，他去請示起碼也要浪費個十幾二十分，有了這些時間，對方明顯又是個大意麻痺的蠢貨，人狼潛入數據庫就應該方便許多了。
只是那個總統到底是什麼角色？為什麼黑袍子提供的情報中沒有提到這樣的傢伙？他活了有一百五十歲？還是說他就是個人機結合體？
王平收斂思緒，這些麻煩還是等段天星回來之後，由他去頭疼吧。
長毛男看了一眼人狼回饋的信號，為了防止對方發現，具體情況自然不會這麼快傳回來，夾雜在視頻通信中的基本數據還是很清晰的，數據顯示人狼借助衛星以及對方的智能芯片系統不但成功將自身意識存在所需要的運算資源調集在一起，還順利地偽裝成對方系統中的常規交換數據，現在正試圖破解系統管理員的密碼，反饋回來的時間需要是三分四十七秒。
時間足夠了。
王平想歸想，卻絲毫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地檢查著偽裝視頻是否有紕漏的地方，現在他使用基地內的主控電腦適時演算出一個風雪交加的山坳，一輛破舊的裝甲車就停在自己身後，上面七扭八歪地掛著個破爛通信天線，而自己的外表從視頻中看起來就是那個編號七五的倒霉傢伙。
全身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卻膽戰心驚地等待著長官回復。
視頻地分辨率是一零二四乘七六八線，現有通信格式下分辨率最低的一檔，雖說提高兩檔甚至三檔的高分辨率模式基地內的計算機也可以適時模擬，不過王平並不想冒險這麼做，何況緊急通信一般都採用低流量模式，這也是軍用通信中的慣例。
據說早期的軍用視頻通信為了保密還使用了紅綠交叉還原、不同步解碼等方法，當然。這不過是據說，王平不是軍事迷，對這些老故事也沒什麼興趣。
由於通信流量有限，長毛男只是簡單發回了表示安全的信號，然後就暫時中斷了與段天星的聯絡。
王平當然不會想到，此時地人狼，剛剛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段天星早已經沒有正常人類的感覺，他的改造可以說比王平更進一步。
任何外部環境的變化對於一個已經完全數字化的大腦來講，也不過是百分之百的數據罷了，即使是在虛擬環境中他可以用普通人類形態的形象出現，利用各種模擬數據對自己地感覺模塊進行刺激，但是歸根到底。
那種作為普通的人的感覺，從他最後一次躺在手術台上開始，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所以，當段天星剛剛利用自己侵蝕的計算機資源成功破解通信系統地防火牆。
將意識數據的觸角探入數據庫的瞬間，突然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溫暖的空氣所包圍，甚至產生了自己仍然擁有身體地錯覺，並且全身暖洋洋地，這讓百歲年紀的段「老頭」除了驚訝還有恐懼！
段天星在潛入之前預想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卻從來沒有設想到，整個通信數據庫竟然也是由通用代碼寫成的虛擬空間所構成！而這個數據庫的硬件基礎居然只是那台建立在月球軌道附近的通信衛星！
如果是在某個大型基地內，利用中央控制計算機專門做這樣的大型運算並不希奇。這是在衛星上，再大的衛星也不會將資源耗費在這種事情上吧？這簡直不合常理。
環顧四周，人狼幾乎以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和煦地陽光照耀在色彩繽紛地原野上，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真正的草原般真實，就在人狼面前聳立著一座碩大而古樸的建築，建築分七層，每一層都種滿了鮮花，每一層都有利用原始工具製造出來的人工噴泉在運轉。
人狼相信。如果從遠處望去，七層大花園絕對可以稱的上是雄偉壯麗。
等等！段天星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建築。
雖說為了讓自身的意識數據更容易潛入通訊網絡，他捨棄了龐大的記憶數據，有關古建築方面地資料更是一個字節都沒有剩下來，可是從邏輯上推斷，這個建築似乎就是那座被稱為上古七大建築奇跡地空中花園吧？
聯想到剛剛進入外圍通訊空間的時候，過濾掉地中國古代風格的含元殿，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內在聯絡呢？對於眼前這個模擬程度是甚至讓自身意識都產生身體錯覺的空間，段天星還是很有興趣的，尤其是它的逼真程度早已經超出了監獄基地內的那個虛擬環境。
段天星想是這樣想，數據交換的速度可是一點都沒慢，他現在已經將探察程序偽裝成一般的數據交換包，無孔不入地送到數據庫的幾個輸入終端線路中，只要到對方沒有變態到用世界語符號從二進制層面一點點構築專門的彙編語言，人狼相信自己的小工具最長也就花費四十秒左右的時間就可以摸清楚整個數據庫的結構，同時也會摸清楚這個模擬空間的運算情況。
進入數據庫的時候，段天星已經確認數據庫搜索請求與數據連接請求都為零，也就是說除非有人在這段時間同樣用虛擬實境的方式進入數據庫空間，否則，也不過是在二維屏幕上看著一層層數據庫結構檢索罷了，因此現在的他並不擔心會有監視人員發現虛擬空間突然多了段可以自行分裂複製與虛擬空間互動的數據流。
為了以防萬一，他並沒有利用已有權限調集一些衣物的資料，現在的人狼是完全裸體的，踩過鬆軟的草地，段天星還忍不住跺了兩下，感覺腳掌處傳來泥土特有的感覺，然後當他邁步上前，略帶遲疑地將腳放在通往空中花園的台階上時，那種人工原始建築特有的粗糙溫涼的感覺立刻在他數據化的大腦中產生了刺激，如果不是自己五分鐘前還在充滿半導體光芒的控制室中用一隻狼的視角與朋友們告別，段天星幾乎以為以往那些血腥、殘忍、悲慘的經歷不過是自己在精神病院裡的幻覺罷了。
再次檢查了一遍安全防禦與應急預警的程序，人狼悄然提升了自己的管理等級，改變了整個空間的物理規則代碼，縱身一越，上百米的高度轉瞬就過，下一秒，他已經站立在空中花園最高處的宮殿頂上，俯瞰著茫茫大地。
俗話說有高度才有角度，段天星這一看才發現，原來他所在的位置就如同虛空中的一個小島，除了這裡，遠處還有不少高度相比這裡略微低一些的小島也懸浮在藍天裡，極目望去，似乎每個島嶼上都有一個建築物，而每個建築物都代表了世界上某個文明在其最輝煌時期的建築傑作。
這需要多大的計算量？這絕對不可能是依靠衛星自帶的計算機系統就能完成的！人狼被這種大手筆震撼的同時，他的小程序也帶回了一些消息。
小程序解釋了段天星的疑惑，除了人狼所在的小島是依靠衛星上的計算機虛擬出來的以外，其餘那些小島實際上不存在於這個虛擬空間，它們都是視頻投影，也就是從其它服務器集群計算出來的虛擬空間，然後僅僅壓縮了這個空間的影像，通過數據通信投射在這個服務器上，只要服務器內的虛擬空間沒有新的變化，這些投影就不會被更新，無形中也就將數據流量減低到最低的程度，如果人狼真要接近那些小島，估計還需要新的訪問權限以及相對漫長地數據交互，這才能真正踏足到其它島上。
程序帶回來的第二個消息是整個通訊衛星的數據除了最基礎的驗證數據庫之外，其餘存儲器都是空的！這個通訊數據庫設置了刪除程序，定時清理通訊記錄，最後一次刪除時間是三天前，在這之後就只有兩個通訊請求連接過這個衛星，其中一個被核准通過。
第三個消息也不算是好消息，段天星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讓他有些遺憾，與王平扯皮聯絡的基地位於北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確切說曾經是小島，現在則是西伯利亞冰原的一部分，內部稱呼是中轉基地。
也就是說，段天星花費了這麼多的經歷通過通信衛星所能探察到的也不過是對方的一個分支基地罷了，主控者的通信網絡或者說衛星網絡看樣子並不與其本身的計算機網絡產生交集，換句話講，雙方在物理層面就已經中斷了，這種情況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沒有辦法，人狼估計那個指揮官是用另一套完全不同的通信系統聯絡主基地，請示下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