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共青(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七十五章共青(上)
龔老大可能也發覺了干擾強烈，再次大聲吼叫道「是這樣的！我這裡有個新發現！那些保護兔子的黑影被我們抓住了一隻！是熊！變異的熊！它們把兔子當做家畜放養！」
除了段天星，旁邊三個監聽者同時翻了個白眼，這個事情大家早就聽人狼說過，沒有通知龔老大罷了，當初只告訴他偶然得知這邊有兩個研究生物改造的戰前研究所，可能就是飢餓兔誕生的地方，現在龔老大抓個熊還特意知會一聲，長毛男也不好說破，只好敷衍道：「這個消息很有用，我們會多加小心的！」
龔老大下一句話卻讓王平以及剛剛放鬆的眾人又緊張起來。
「我知道幾位朋友根本不怕熊，不過我們發現個怪事情，那只熊的血液是綠色！」
什麼？血液是綠色的？
血液是紅色的，哺乳類動物的血液都是紅色，眾所周知，並不僅僅因為血液裡含有鐵，而是血紅素或者說血紅蛋白在起作用，無脊椎動物中有些血液是藍色的，那是因為血液中的蛋白是血藍蛋白的緣故。
嚴格意義上講，哺乳類動物的動脈血才是鮮紅的，當它失去氧氣轉變成靜脈血的時候，就變成青紫色，但是無論怎麼轉換，血液也不該是綠色的。
「難道血液裡含有銅？」太歲的知識結構來自他零散的記憶碎片，雖然生物知識相當豐富，可是對於這種偏門問題，教科書上可沒有答案，因此提出這樣的解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確定。
王平搖頭否定道：「又不是戰前的那些三維科幻劇，可惜我的數據庫裡也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因為血液中的硫含量過高，硫與血紅蛋白髮生反應。血液就是綠色地。」段天星低聲解釋道。
得到這個消息後，段天星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就算眾人又開始重新上路，轉變成天狼星系統的他出奇地閉上了那張善於說教的嘴。
老段不說話，太歲也沒有興趣講那些歪理，車廂內的氣氛一下子沉悶了許多。
「喂，老段，一隻綠血的熊不至於嚇到你吧？」暗割看出人狼情緒不高。出聲調侃道，順便還囑咐了黑殺一句：「好好開車！別走神！」
黑殺嘀咕了兩句，大概的意思是他們現在正在江面上，再怎麼開也不會出危險等等，嘀咕歸嘀咕，黑大個還是將半扭的頭轉回來，盯著前方。
聽到暗割的追問，段天星這才打起精神。習慣性地開始誘導式『教學』：「你們知道為什麼會有大量地硫進入血液中嗎？」
「如果是人，我或許會說他吃錯藥了，一頭綠血的變異狗熊，也不一定是硫的作用，或者是基因變異呢？」太歲表現出一個學生最應該具有的素質——質疑。
「基因變異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製造這些變異生物的學者好像也沒有必要特意將血紅蛋白變成血綠蛋白吧？況且，不要用基因變異解釋一切，如果晡乳動物的基因變異可以將血液自己變綠。
沒準人類早就會誕生綠血種族了，剛剛我計算過，特定的基因改造也做不到這一點，所以只有一種可能，血液中含有硫。」段天星很肯定地否決了太歲地科學幻想。
暗割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舒服一些，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那只熊沒事將硫磺當藥嗑？」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那只熊肯定生活在一個含有高濃度硫磺的地方。現在這個世界，恐怕只有火山周圍才能有如此高濃度的硫元素存在。
全球封凍了幾十年，很多地質活動區都改變了，我查了下黑袍子現在的勢力範圍，在他所能控制地區域內，並沒有火山活動的跡象，或者說，在那個緯度。活火山附近。
根本不會有人類生活。」段天星說到這裡，車子有個大顛簸。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分析道：「要麼，就是這些東西真的與黑袍子沒關係，要麼，就是他剛抓住這些小動物不久，兔子的新陳代謝快，而熊則要慢很多，因此龔老大他們才沒有發現帶綠血地兔子。」
「你的意思是，如果黑袍子是剛抓住這些小傢伙不久，我們在前面的共青城又沒有發現的話，下一個目的地可能存在著一座處於活動期的火山？」王平的智力屬於正常人的範疇，攜帶地輔助電腦可沒閒著，有了足夠的情報支援，立刻就能分析出幾種不同的邏輯推理，供長毛男選擇。
「或者說哪裡有活火山，哪裡就應該是我們的目的地，我覺得只要聯絡上冰刀，向他索取一份過去十幾年高緯度地區的衛星遙感資料，再和我所擁有的研究所信息相對照，應該可以節省咱們不少的時間，只是……」段天星把話說到這裡，又開始猶豫。
暗割最看不慣有人囉嗦，眼睛一立就要罵人，王平卻搶在她前面接嘴說道：「只是那裡既然有活火山，也就必定會有生物，不論是黑袍子還是冰刀，都不太可能把散放狀態地兔子抓光，再加上飢餓兔與熊因為溫度地關係，會在那個區域的外圍行動，因此咱們貿然過去，危險性太大，對不對？」
人狼沒說話，默認了王平地推斷。
「你們兩個，瞻前顧後的，也不怕累著，別想那麼遠的事情，資料照要，先去共青城看看再說。」暗割的話依舊是那麼沖，她自己其實也明白，王平和段天星這是在未雨綢繆，所以最後一句話還是緩和了許多。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一百多公里的雪地，憑藉著對地聲納的幫助，黑殺小心翼翼地開了五個多小時，這才到達了共青城的外圍。
眾人此時並不在意，或者說也不清楚，他們是這個世界進入永凍時期以來，少有的幾批能夠踏足於此的人類，在過去的百年時間裡，雖然也有人類企圖來到高緯度地區探索那些被突然冰封的文明遺跡，但是一直以來，能夠達到如此的高的緯度的人，寥寥無幾。
從遠處眺望與在近處觀察，所獲得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從遠看，共青城給人一種時間停滯地感覺，彷彿這些建築遺跡已經在這裡聳立了成千上萬年，並且可以一直矗立在天地間，作為人類文明永存的豐碑。
等到車輛駛近，王平等人才發現，雪地上面的建築多數都已經在風雪的侵蝕下破敗不堪，傾倒崩塌的不在少數，幾乎沒有一座建築的外牆是完整的，更別說那些牆體廣告牌又或者是某些宣傳畫是否還能辨認了。
狂風吹過，那種此起彼伏地呼嘯聲，會帶給人哀鴻遍野的錯覺，整個城市就如同一座荒廢的墳場，任何人身處其中，都會深切地感覺到什麼叫絕望與窒息，就好像踏入了死人的世界。
百年前，共青城曾經是俄羅斯在遠東地區最大的科研與製造中心，這裡也是俄羅斯遠東軍團重要的戰略儲備與後勤保障基地，據說在二十一世紀初，這裡的常駐人口最多的時候達到了六十萬人，其中有四十五萬人是華人，如果不是這裡的地理位置相當重要，礦產豐富，俄羅斯政府加派了駐軍，並且加大力度驅逐華人，恐怕在戰爭爆發前，這個曾經屬於東方民族的城市就會和平回歸祖國的懷抱，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
百年彈指，滄海桑田。
現在，這裡也不過是一堆瓦礫罷了。
黑殺看著車窗外的那些勉強還能分辨出的幾何建築物，有些洩氣地說道：「這破地方，大白天就感覺陰森森的，我是一分鐘都不想停，趕緊找東西，找完咱們就走。」
太歲卻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根據聲納顯示，在這一區域，雪層的厚度深達六米，也就是說絕大多數垂直高度小於六米的建築都已經被掩埋在雪下，看來咱們不想當地老鼠都不成。」
「黑殺說的對，這鬼地方確實磣人，偏偏你還這麼高興，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暗割也受到白色鬼域外加女人天性的影響，說起話來柔和許多。
「與你的衛星資料能否對應上？」王平現在關心的只有這個，如果段天星手頭現有的衛星資料與破敗的共青城無法核對，那他們這趟任務就失敗了三分之一，而且還要冒險去可能的活火山活動地一探究竟。
「放心，那幾個標誌性的建築還可以識別出來，尤其是高達十二米的列寧像，那可是蘇聯解體後，遠東殘留下來的少數幾尊，我就是以他那顆光滑而有特色的腦袋定位，另外就是共青雕塑，看到那個塔尖沒有？利用兩點定位的方法，找到咱們要去的研究所並不困難。」人狼信息滿滿地回答道。
「列寧是誰？」暗割皺眉問道：「他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