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七十六章 噬肉(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七十六章噬肉(上)
不得不說，或許在莫斯科，如果那裡還沒毀滅的話，眾人會看到浩如煙海的各類建築風格，也會體驗到俄羅斯這個歷史上千年的國家所創造出的燦爛文化，但是在遠東，這裡的建築象火柴盒，建築內部的裝飾，也像火柴盒，全都是死板方正的。
有了天狼星探路，眾人沒遇到任何阻礙，就來到了禁區入口前，天狼星很老實地蹲在那裡。
黑殺放下一直平端地步槍，說道：「這裡有不少設備還都處於日常狀態，看來那些屍體與詭雷的製作時間相當早，應該是世界毀滅後沒多長時間。」
「發現沒有，這麼多年過去，這裡的保溫效果依然不錯，剛剛室外溫度差不多零下四十度，這裡只有零下三十六七度。」王平也稍微放鬆自己緊張的心情，隨口說道。
段天星搖搖頭，否定道：「或許不是保溫效果好，而是這下面有什麼東西在運行，不停地散發著熱量。」
或許是為了印證老段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話音剛落，除了段天星的金絲猴系統沒有表情，黑殺、太歲、暗割的表情卻在瞬間嚴肅起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細微地震盪從地下傳播上來，很弱，很清晰。
叮！王平很熟練地將單發模式調整到連發，將槍口前指，鄭重地說道：「夥計們，咱們有活幹了。」
幽暗的地下室，佈滿灰塵的腐朽設備，遍佈各處的骷髏骨架，所有曾經色彩鮮艷的東西在時間的流逝中也逐漸變的灰暗沉悶，甚至那些綠色與紅色地指示燈也變成了一坨坨黑褐的無機物，如同泥塊一樣貼在同樣烏黑的牆上。
唯一慶幸地是再沒有發現炸彈。
炸開地下室深處的氣壓密封門後，聲音立刻清晰許多。
眾人幾乎不需要天狼星探路，邊走邊搜索，似乎這裡撤離的十分匆忙，除了封閉地下室的氣壓門之外，再沒有任何隔斷，下了三層地下室之後，穿過兩個迴廊，王平等人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台還在工作地空調機。或者說叫空氣過濾機更確切一些，很難讓人相信經過了百多年時間這台機器竟然還在工作。
王平上前簡單檢查了一遍，用很放鬆地口氣說道：「這個東西是半自動運行的，除了依靠電源啟動外，它還可以依靠外部風壓自動工作，只要機械體沒壞，樓頂的風口不被堵上，這個東西就可以一直運行下去。」
「看樣子咱們剛才的爆破也將這個小設備的某個通風口打通了。氣壓改變的情況下，通風管道的螺旋槳自己開始轉動，感覺到沒有？溫度正雜下降，這附近應該沒有熱源了。」段天星有些笨拙地將手中的六管轉輪機槍調整到安全狀態，接著說道：「我敢打賭。風扇裡用地軸承一定是滾珠結構的。」
暗割沒有象老段或者王平那樣放鬆警惕，追問道：「這種小細節就不要去管它了，接著去什麼地方？」
「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所以。別指望我會有什麼好建議。」段天星聳聳肩膀，接著說道：「發明創造、邏輯推理這些我還可以勝任，但是憑借直覺做事，我可沒辦法了。」
太歲笑罵道：「囉嗦半天，不就是說咱們要撞大運嗎？這裡也不大，一層層搜下去好了。」
「這裡有多少度？」黑殺忽然問道。
「零下三十度左右。」王平聽出黑大個有些緊張的語氣，詢問道：「有什麼不對勁？」
「一層往上的屍體都是乾屍，這在寒冷地區經常發生。並不奇怪，可是地下室的屍體就全是骸骨，似乎有些不尋常。」黑殺地語氣更加嚴肅。
王平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說那些詭雷不是為了預防有人進入這裡，而是防止有東西從這裡出去？」
「很有可能，暴風雪突然降臨，世界毀滅，有什麼東西從地下室跑了出來，或者說為了防止什麼東西跑出來。一樓往上才架設了那麼多詭雷。」段天星表示同意。
同時又分析道：「從製作炸藥的手法看，似乎是利用研究所裡的碳粉、清潔劑等東西臨時製造出來的。
不管這裡有什麼，那都是百年前地事情了，我想，摸到地下室的最下層，這個答案就會揭曉。」
地下室的大小與聲納探測的完全一致，在謹慎的搜索中，又下了兩層，眾人來到研究所的能源中心，看著牆壁難得出現的完整俄文，段天星二話不說，先去檢查反應堆的情況，沒過十五秒，他就從裡間走出來，很遺憾地說道：「這裡是凍土區地深層，曾經滲水嚴重，估計是無人維護造成的，反應堆完全銹蝕，看樣子在咱們出去之前，只有用手動照明了。」
「這一趟沒什麼收穫，也很正常，不是所有的基地都會保存完好的，剛剛那些設備器皿什麼的，塑料部件全都老化腐朽，完全沒有收集價值，我看咱們去剛剛經過的控制中心，把裡面的硬盤拆下來再走，反正來一次不容易，弄點紀念品也好，順便找找備用的反應堆。」王平下了決定，一群略有失望地探險者轉身向外走去。
控制室也在地下五層，與反應堆地位置正相對，王平等人需要從基地的西南角一直走到東北角。
太歲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介意，或者說也不太放在心上，反而是繼續左看右看，時不時還跑到某個實驗室裡翻找一圈，用肉團自己地話講，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多少翻點有特色的東西。
耽擱這點時間，幾個人也不介意，索性由著太歲胡鬧。
走到一半的時候，太歲蹭了滿身塵土，從隊後追了上來，堪堪在王平面前站定，做出停止前進的手勢，同時在通信頻道裡叫嚷道：「事情不對，剛才那幾個辦公室內沒有一張紙！」
「沒有也很正常啊，戰爭爆發前，早就推行無紙化辦公了。」段天星隨口解釋道。
王平卻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將熱能罐系統上自帶的探照燈擰亮拿在手中，向兩邊的牆壁照去。
眾人隨著手電的光亮觀察，那些牆壁上本該粘貼某些東西的地方雖然被灰塵覆蓋，但是勉強可以分辨出那些貼紙都不見了！難道說這裡的人在死亡或者撤離之前曾經不厭其煩地將這些東西都撕下？或者毀掉？
漆黑的地下室，殘留著某種痕跡的牆壁，再加上慘白的手電光，似乎真的有人想對這些後來者講述什麼。
「見鬼！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紙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地上可沒有殘留物啊！」暗割畢竟是女性，對生命磁場又非常敏感，遇到這種令人毛骨悚然地事情，多少有點驚慌。
不過，暗割心裡發毛卻對她的戰術技能沒有絲毫影響，說話的功夫手中的自動步槍已經很順暢地端好，隨時準備射擊。
「你們看老段！」黑殺的語氣充滿驚疑，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轉到金絲猴系統上，這才醒悟到自己說錯了，改口道：「不！是天狼星！」
在這種昏暗的狀態下，太歲第一個發現了問題，有些好奇地說道：「它的毛怎麼變少了？我記得臨走的時候特意搜集了k9以及那些母狗的毛給它做的偽裝，這麼快就掉了？」
段天星和王平搶前幾步，雙雙蹲在天狼星旁邊，剩餘三個人稍微慢了點，黑殺與暗割索性前後警戒，太歲則站立在王平身後，也在那裡觀察著天狼星的毛髮。
四隻生化眼外加兩套計算機系統同時分析，不到三分鐘，段天星的判斷結果就出來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根部腐蝕它的偽裝毛髮，差不多兩分鐘一毫米的樣子。」
王平比段天星晚了三十秒之後才說道：「恐怕這和天狼星的體表溫度有關，它現在應該是咱們之中表面溫度最高的吧？紅外探測是零度，高溫促進了生物分解。」
太歲也不含糊，王平說到溫度，他就跟上了長毛男的思路，接茬分析道：「你是說整個地下室都充滿了某種細菌？可以吞噬分解有機物質的細菌？它們附著在天狼星的表面，機器人體表散發的熱量加劇了細菌的活動，甚至可以說喚醒了細菌，因此咱們面前的天狼星才逐漸演變成一隻可憐的禿毛狗？」
「有一點你說錯了，除了我和王平，你們三個傢伙有任何一個敢將自己身體暴露在這些細菌面前，按照小傢伙的吞噬速度，超過零度的體表溫度肯定會讓你們在三小時內變成那些骨頭中的一員。」段天星的語氣聽起來異常沉重。
「老段，有什麼話就直說，你實在不善於撒謊。」黑殺頭都沒回，直接在頻道裡揭穿了段天星的心思。
王平卻在這時候用同樣沉重的語氣插話道：「如果我們的判斷沒有錯，這是一種噬肉細菌的話，那麼，作為領隊，我犯下了一個很可能致命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