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收(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一百八十二章不收(上)

    這次外派，已經十六歲的番茄被少城主帶在身邊，原因無它，王女死了以後，龔茄子需要一名助手，或許番茄並不能完全替代王女，不過，她眼中的熱情從來沒有被龔茄子忽視。

    有什麼比一個把自己視為主人、愛人的女人更忠心呢？

    龔茄子對於自己當初的安排相當滿意，只有一點，番茄的身材實在是沒長開，相比於那些由激素製造出來的性奴隸相差太多，在某個方面絲毫引不起龔茄子的興趣。

    永生城與鯊魚城還有段距離，即使是茄子等人坐上改裝過的雪地車輛，最快也要一星期到十天左右才能到達，這還是天氣晴好，殘破的公路沒有被大雪完全掩埋才能做到，走到第五天傍晚，龔茄子很熟練地選擇了一片避風的林間空地，準備紮營休息。

    走了整整五天，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地一片，絲毫沒有生物的痕跡，經過幾個小廢墟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這種旅途讓茄子和他的手下都感覺到極端無聊。

    無聊歸無聊，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剛剛清除營地內的部分雜物，龔茄子就開始用無線電呼叫永生城，報告今天的行進情況，可是左叫右叫沒有回音，這讓茄子有些惱火，是不是那幫值班員又偷懶了？茄子看看時間，按照老規矩，他應該二十四小時報告一次，現在離上一次無線電通信已經過去二十三小時，那幾個值班員不會愚蠢到這種程度，難道說城裡出了什麼變故？

    正在疑惑的時候，無線電裡傳出了王平的聲音：「龔茄子！聽到請回話！」

    這個聲音一出，龔茄子心裡一沉，很明顯那邊出了事。

    王平在無線電裡並沒有說太多。

    只是囑咐茄子明早不要開拔，在營地等他們，有重要事情，並且說出了父子兩人聯絡用的暗語，同時反覆叮囑注意隊員的情況，這種奇怪要求讓龔茄子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到了半夜，在龔茄子看來，一切有了答案。他的手下忽然出現了暴死地情況，很顯然，城中也可能出了瘟疫。

    黎明，在晨曦中王平等人乘坐的飛艇出現在天際的時候，三十名手下死亡六人。如果不是這三十人都是龔茄子的親信，恐怕這隊伍天亮就要散伙。

    由於空地不大，飛艇往前行進了大概十公里，這才降落。龔茄子帶隊從林中穿出與王平匯合，已經是降落一個小時以後了，就是這一個小時，死亡人數又多了一個。

    龔茄子遠遠地看見王平眾人都下了飛艇，還有個身影站在暗割旁邊。那張大白臉在雪地也很明顯。

    是風騷女。

    龔茄子將車停下，直接從頂棚蹦到雪地上，兩步趕到風騷女面前問道：「城裡出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來了？」風騷女的嘴唇蠕動了兩下，卻說不出一個字。

    求救一樣的目光看向王平。見到龔茄子向自己看過來，王平只能用低沉的聲音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暴動發生很快，磁場探測器並沒有地形偵察地能力，王平本想趁人群沒有聚攏太多，距離大廳出口還有個一百多米，乾脆奪路而走，在夜晚別說百米，五十米外肯定看不清人影。

    就算有人阻擋，這五個傢伙還會害怕嗎？可是長毛男剛出大廳就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為了巡邏方便，龔老大的手下都帶著火把，這些被煽動起來的平民自然是有樣學樣，而且大廳出口右邊三十多米外的一處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燃燒。

    火光正好將出大廳的眾人的身影暴露在那些暴徒的視線內，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龔老大在那裡！他要跑！」

    「抓住他！」

    「要吃地！」

    「衝啊！」

    黑壓壓的人群立刻加快了移動的速度，步槍已經開始轟響，多數持有手槍和霰彈槍的暴徒喊歸喊。卻也知道現在射擊純粹是浪費子彈。索性悶頭快衝。

    龔老大看到這樣的場面，知道自己就算喊話也沒有用。他帶來地心腹手下有一部分跟著龔茄子走，其餘的既然沒有出現，那就可以為剛剛的槍聲做了解釋。

    王平、段天星、太歲對這些小口徑火藥武器根本不屑一顧，可是他們旁邊還有黑殺、暗割和龔老大，幾百支槍同時開火，他們肯定成篩子，龔老大死就死了，現在這個局面，他承諾的那些人員和物資多半也到不了王平地手，黑殺和暗割卻不能白白站在大廳門前讓人當靶子打，眾人必須找撤退。

    風騷女走在隊伍最後，見機也快，不用別人幫忙，轉身就跑，太歲擋在暗割身前，王平一個迴旋踢，用柔勁將黑殺踢回到大廳裡，龔老大卻在那裡自顧自地念叨，「高壓統治和收買人心的時間不夠啊！可恨！」老段可管不了這麼多，轉輪機槍啟動的同時，一把抓起『前任』龔城主就向大廳內丟去，身負拯救世界使命的老段自然不能死在少數人手中，這在機器人定律中也算說的通，下起手來沒有任何猶豫。

    普通人的視力在夜晚本就不好，借助火光也只能依稀看見龔老大眾人，見對方只知道逃跑，大廳門前只有一個身高一米六十多的身影，根本沒有人意識到他們面前那具被步槍子彈打中數次卻渾然無事的身影到底代表著什麼。

    轟鳴聲驟然響起。

    子彈如雨。

    「老頭子到底還是沒挨過去，是嗎？」龔茄子地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平靜的讓人害怕。

    「是，城主被流彈打中。」風騷女低著頭，聲音哽咽著說道：「還好有段先生和王城主，硬生生打穿三面側牆，混淆追兵，帶著我們饒路去了飛艇，城主堅持了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撐過去。」

    風騷女又將龔老大的遺囑簡單敘述了一遍，再次強調了王平等人為了搶出龔老大所做的努力，只是少說了一點，如果沒有火眼和他的幾個手下忠實地看守著飛艇，不斷消滅企圖搶奪飛艇的暴徒，就算王平等人趕到飛艇停放地，恐怕也只能看見一片殘骸罷了。

    茄子站在那裡，半天沒動，渾身的精氣就好像被抽空了一樣。

    雖說茄子在龔老大生前，並不太和這個生身父親親近，兩人的關係更像是老大與手下，自從小弟死在報信地路上，龔茄子更是確信了這一點，龔老大地突然死亡，還是讓他失魂落魄。

    「既然父親做了這樣的安排，我也無話可說。」龔茄子在此點上確實很像龔老大，知道什麼時候該放下，強自穩定心神，當即說道：「王城主如果不嫌棄，我們這二十多個手下就追隨你了！」

    王平表面上安慰了幾句，卻沒有把收留地話說死，他暗地裡也有些猶豫，經過段天星的提醒，長毛男在接收手下方面當然會想的更多一些，畢竟這不是古書上那種低頭就拜，致死不虞的意『淫』橋段，手下多一個人，就要考慮他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還有是否能與老部下合得來等等因素。

    從理性角度來講，基地裡不是精銳的改造戰士或殺手，就是純正原始的人類，並不需要這樣稍微接受過改造的所謂槍手，這些人對西南基地其實也沒有什麼歸屬感，而且也沒有什麼平等觀念，用做平民他們自己會覺得掉價，用做戰士還沒多大戰鬥力，真要塞在基地內上不上下不下的，恐怕會惹出麻煩，這樣看來，是不是找個借口把龔茄子和他的手下留在某個小鎮自生自滅呢？

    當然，想歸想，有些話不能明說，王平畢竟與暗割、黑殺不同，他在為人處世方面還是受到戰爭前的影響。

    「追隨的事情不著急，茄子，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你的父親安葬了。」王平猶豫了幾秒，決定先拖一拖再說。

    龔茄子有點詫異面前這個長頭髮的木頭人竟然沒有對這些好手動心，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或許人家根本就看不上這些所謂的好手，不說別人，光是火眼他們幾個的戰鬥力就不是這些好手能比的。

    茄子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招呼手下找了個地方，挖出個深坑，直接把龔老大埋了，也不立什麼記號，在這個世道混，任誰都有隨死隨埋的心理準備，弄那些花頭根本沒意義。

    忙完這些，還沒等王平開口，茄子搶先說道：「王城主，我這人直，有什麼說什麼，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手下這些弟兄，也有提防的心態在裡面，這都正常，剛剛我也是一時的迷糊，把話說大了，這樣吧，我和貴方打個商量如何？」

    既然龔茄子已經把話挑明，王平正好就坡下驢，回答道：「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吧。」

    「鯊魚城我建議咱們還是去一趟，能救人就救，有這些病毒粉末，最起碼可以敲點有用的東西出來，至於統領鯊魚城，我是不指望了，就算王城主仗義，把我推到城主位置上，可是你一走，這裡距離西南基地太遠，就憑我手下這幾十號人馬，一旦鯊魚幫的那些人發現他們不會面對永生城的威懾，恐怕到時候我的下場不會比老頭子好多少。」龔茄子直言不諱，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必要說些饒彎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