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二百零五章 戰隼(上) 文 / 隨風飄搖
第二百零五章戰隼(上)
人，總是要死的。
死亡的意義對於每一個人或許都不一樣，會帶來各種各樣的感受，但結果卻完全相同，一個有機生命轉變成構成生命奇跡的無機物質。
在很多人眼中，死亡是相當可怕的，除非見過或者是感受過死亡的人，才有可能對死亡麻木，也正因為如此，人們會將對死亡的恐懼轉變成對宗教的狂熱。
只是，在宗教灰飛煙滅，精神寄托早就蛻化成吃與繁衍兩大主題的今天，當死亡降臨到親友身上時，該如何去面對，已經沒有人能給出正確答案。
或許，殺人殺到麻木是個好選擇。
唯一能給王平安慰的是，火眼與天使是抱著希望死的，他們臨死時顯然認為災星能夠活下去，帶著他們的希望活下去，在長毛男看來，這樣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帶給生者，卻是哀痛與悔恨。
悔恨三人死時，自己不在他們身邊，可是，這畢竟是大自然的力量，即使王平、段天星、太歲都在，又能如何呢？就算段天星能夠抵擋數噸重的冰塊，恐怕以他的體型與靈敏度，再加上腿部功率下降，也無法做到躲閃自如吧？
王平看著災星逐漸冰冷的屍體，強制輔助計算機調節平衡自身的腦內分泌，將紛亂的思緒壓制下來，低聲說道：「把他們放進雪地車裡，帶回基地去，如何？」
「火眼生前提到過，戰士死在哪裡，埋在哪裡，咱們不能把他們丟在這個寒冷的地方。」太歲同樣沒有了說笑話的心情，補充道：「就在這裡燒了吧。帶骨灰回去。」
野貓喵了兩聲，卻沒多說什麼。
段天星俯身將災星抱起，說道：「讓她和天使一起火葬也好，雖然咱們都不信上帝，也希望他們一家三口在天堂相會。」
四人商定之後，四下忙碌，利用雪地車上攜帶的一些土製柴油作為燃燒劑，下到山腳背風的地方。伴隨著永遠在地平線上滾動的太陽，將三人燒成了灰燼。
收斂骨灰後，段天星只說了一句話：「人死了，咱們還有事要做，去種子庫下面的基地看看，或許有什麼適合地東西。」
「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去看看也好。」王平知道老段是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當下同意。
四人簡單收拾完畢，又從原路進入基地內部，這一次路上再沒有北極熊侵擾，估計半徑十五公里內的北極熊都被他們殺的乾淨。
再次回到基地內，四人才重新開始觀察這個地方。
「這裡最薄的地方離地面也有十多米。那個種子庫確實就是個幌子。」老段打量著簡陋的控制室，補充道；「早期工程應該是與種子庫同期建造的，或許早期是作為挪威政府的軍備庫，後來歐盟地控制力逐漸加強。
這才持續擴建吧，這裡的戰略地位確實不錯，越過北極到達北美大陸真的不遠。」
辦公區面積比想像中要小，分類也和普通的軍事基地差不多，只是偏重於物流管理，控制室內只有三個控制台，分別負責對外通信、內部監視與設備控制。
「連個基本的防禦系統都沒有，真不像是個軍用基地。」王平乾巴巴地說道。「估計整個山都是空的，反應堆照例應該在最下面的一層。」
「還是先弄清楚這裡的防禦措施吧。」太歲嘀咕著，「我可不想反應堆一運行就被追殺個幾千公里，就算放出幾隻黑貓咱們也不好應付。」
「太歲說地對。」段天星饒到控制台後面，直接將電源連接拔下來，說道：「就算設備控制台可能會涉及到內部防禦系統的操縱，現在咱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走吧。」
「就這麼簡單？我看……」太歲不用別人提醒。忽然想起自己的烏鴉嘴。下意識地停止發言。
三人同時白了他一眼。
「野貓和我去開反應堆，你們兩個去看貨物。」王平伸手拿起裝著氘棒的袋子。拉著貓女走出辦公室。
災星地死還是對太歲有影響，如果放在平時，他一定會說兩句男女搭配之類的話，現在只是輕聲說道：「好。」
熱能罐系統的通訊效果在地下確實不怎麼樣，好在段天星帶的小東西確實不少，幾個信號放大器體積不大，工作幾個小時還不成問題，走一段路感覺無法與王平通信，就丟下一個，就這樣與太歲兩人再次來到那間如同沃爾瑪倉儲中心地大庫房。
太歲雙手叉腰，與老段一同站在角落裡，藉著段天星那雙『探照燈』打量起面前這個空間，「這裡堆放的東西確實不少，怎麼查？」
老段也沒回答，上前兩步，一拳將集裝箱上的電子鎖砸成了電子零件，右手一抓門邊，硬生生將本就有些銹蝕的合金門拉開。
裡面是成塑料箱封裝的個人裝備，除了武器槍械一應俱全。
連續打開兩個集裝箱，都是如此，看樣子這附近堆積的二十個箱子都是這些東西，數量足夠武裝一個數千人的部隊。
走了三個大小不一的集裝箱堆，裡面分別是壓縮食物、急救用品與帳篷，這裡除了帳篷外，那些百年以上地有機物質全都不能使用了。
既然有吃穿，當然也有用的，老段與肉團大概摸準了這裡的存放規律，大區域之間的距離標準是十米，應該是方便大型裝卸設備進入，小區域之間的距離是標準的五米，適合小叉車搬運。
兩人也不耽擱時間，信步來到第二個區域，這裡搭建了粗大的鐵架，光看外型應該停放著數輛裝甲車，先不管能不能弄回西南基地，或者有沒有人會用，二人先小小的激動了一下，稍微提起一些因為災星三人死亡而壓抑地心情。
掀開幾塊帆布，段天星與太歲卻都失望了，裝甲車是不假，可都是輪式地，也就是說，都是些百年以前的合成橡膠輪裝甲車，或許在戰爭前裝甲車地分類五花八門，叫什麼的都有，可是戰後，就兩種，輪式與履帶式，前者還有個名稱，廢物。
原因很簡單，在沒有後勤保障的低溫環境裡，這種輪式裝甲車根本開不了多少年，履帶車壞了，多少弄個鐵的或者熔個鋼水鑄造出來也是可能的，舊橡膠輪胎融化了可沒地方弄成新車輪。
這些裝甲車百年未動，光看那些破碎脆硬的輪子，是肯定開不動了。
「別灰心，既然有裝甲車，就應該有坦克吧？沒準武裝直升機也會有。」段天星看著太歲失望，嘴裡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沒指望太多，並不是那些東西留不下來，就算留下來又能如何？再抗用的武器，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百年積累的材料疲勞程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那些高科技的東西，哪一個不是國家技術的體現？隨便弄把槍都有幾十個零件，裝甲車還好些，有個發動機就能開起來，羅賓和酋長手裡的那幾輛坦克指不定拼湊了多少輛坦克才開出來耀武揚威。
坦克這些裝甲車輛或許支撐的住，武裝直升機在體積與重量上畢竟遠大於金雕這類無人攻擊機，對於材料疲勞的適應程度就更加遠遠不如了，就算飛起來，也肯定會半空解體，更別說高速戰鬥機了。
太歲也明白老段的意思，並沒有多說，只是嘀咕道：「其實我也知道，那些飛機什麼的還不如小巧的金雕，達到起飛速度也變成碎片，難怪主控者的那些獎勵名單裡最好的武器也就是坦克、裝甲車、自走火炮，能飛的也就是飛艇。」
剛剛走過裝甲車區，王平在通信頻道裡說道：「我們找到反應堆了，估計照明馬上就會恢復，你們小心。」
「收到，隨時開啟反應堆。」老段回答完，就聽到那種熟悉的電流聲越來越響，身邊的半導體燈具逐漸發亮，除了幾個因線路老化不起作用外，白色的光芒逐漸將整個倉庫填滿。
這裡似乎在戰爭前就屬於儲備倉庫，大門緊閉，平常職守人員也都在城內，可能當時一發核武下來，抹平了小城附近的軍營，也就沒有人來此設置什麼保險措施，反應堆運行後並沒有任何警告聲音響起，一切都是相當的安靜。
「你在這裡接著轉悠，看看有什麼能用的，我去控制室，看看能否找到倉儲的資料。」段天星說完，將太歲一個人留在倉庫，轉身前往控制室。
過了一會，王平與野貓從反應堆返回，除了一個凍結在碼頭的潛水艇，已經被堅冰擠壓變了形狀，再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本以為那個潛水艇多少也該有些用處，哪怕帶個導彈什麼，王平冒險下去看了幾眼，發覺只是個常規核潛艇，並不是戰前各國紛紛建造的武庫潛艇。
兩者的不同在於，常規核潛艇在核聚變反應堆、納米複合材料等技術得到廣泛應用之後已經從戰略級殺手蛻變為普通的巡邏用武器，大型的武庫潛艇則承擔了核潛艇的戰略威懾作用，同時也可以攜帶小型特殊部隊執行各種特戰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