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步履蹣跚 第二百零九章 答案(下) 文 / 隨風飄搖
第二百零九章答案(下)
「一號種群情況如何？」班長嘀咕了幾聲，有氣無力地問道，不管誰在空中飄了這麼長時間，精神多少都有些不正常。
一個黑髮黃眼睛的傢伙嘴裡碎叨叨地說道：「班長，放心吧，我六三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問題……」
「閉嘴！」
「班長，你讓我閉嘴，我怎麼匯報種群情況？」六三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上司已經處於半爆發的邊緣，話剛說到這裡，後腦勺已經挨了一巴掌，不由得驚聲說道：「種群情況正常！一配十，六配六十！比例適當！」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那麼囉嗦！」班長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在天上快半個月了，就你還有精神天天說個不停，再這樣下去，其他幾個弟兄不把你從艙門丟下去才怪！」
六三一吐舌頭，遲疑了一會，有些猶豫地說道：「班長，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班長正看著金碧輝煌的雲層發呆，下意識地說道：「什麼事情？」
「把我丟下去沒問題，能不能送個降落傘外帶熱能罐系統？最好再來上一隻步槍和一個月的壓縮口糧，當然，帶帳篷就更好了……」
「一八一九六三！我現在命令你保持沉默直到換班！立刻執行命令！」
「是！哦不！嗚（是），嗚嗚！（長官！）」
班長已經開始翻白眼，如果不是組織規矩森嚴，外派人員除非意外情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真有種把這個六三丟下飛艇去的衝動。
艇艙裡暫時恢復了寧靜。地面的種群停止移動，開始例行的覓食，六三也將飛艇懸停在空中，開啟高頻發生器，空投餌料後，繼續無聊地向外張望。
正是艷陽斜照的時刻，朵朵黃雲都被陽光染的金黃，透過雲層。
依稀可以看見地面上的山巒平原，至於河流與湖泊早就被冰雪所覆蓋，雖說是懸停在空中，自動駕駛儀也在根據風向風速不斷調整著飛艇地形態，保證飛艇的飛行高度，至於六三口中所說的種群，憑借肉眼是無法分辨的，班長也沒心情依靠數種群個數打發時間。
飛艇艙裡除了稍微沉重一些呼吸聲。一切都是相當安靜的。
「六三啊，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說話呢？」班長呆滯了能有十五分鐘，終於打破了寂靜，低聲說道：「算了，反正有你這麼個活寶在身邊。日子過的很快，想說什麼就說吧。」
「其實，班長，你也知道。咱們這些實驗體服役後，傷亡率是最高的，不但要憑體力活著，也要憑運氣謀生。」六三的語調忽然沉重下來，低聲說道：「和我一起服役地一八一九六四被分在前進基地的巡邏隊，前一段時間在巡邏的時候掉進雪洞，連屍體都沒找到，多說點話會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
「這事我聽說了。相比於那些土著賤民，咱們的生活已經要優越許多，而且，也不用擔心這些熊與人蝠的威脅。」班長走到六三身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順手丟給他一塊糖果，規勸道：「別總是拿配給物資和一七、零八他們打賭，你那點智慧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可不想看見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沒有醒神糖果而睡著了。」
「知道了。班長，你放心。」六三迫不及待地將糖果丟進嘴裡。
發出了一聲舒服地呻吟，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後，這才說道：「班長，其實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總統總是跟我們說那些土著、賤民什麼的毀壞了這個世界，為了讓世界恢復美麗，我們應該消滅他們，應該如何如何，其實按照咱們的武力，早就能解決他們了，為什麼還要費勁繁育驅趕這些北極熊與人蝠呢？」
「小子，說你笨你還真蠢上了，這個問題是不是憋了許久沒敢問啊？」班長瞥了六三一眼，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打賭幹活樣樣稀鬆，就是這個愛亂琢磨外帶碎嘴的勁頭不知道是不是從培養槽中帶出來的，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地事情，要是半年前，你們這些小兵是絕對不會知道任何跟總統有關的事情，現在，總統解除禁言令，許多事情都已經半公開話，天塹安全區裡也流傳出不少消息，給你講講也沒什麼。」
「班長，真的可以講？」幾個聲音紛擾在班長耳邊，本該處於睡眠狀態的一七、零八、九六也都來了精神，紛紛從睡袋裡探出腦袋。
「班長，你是實驗體中資格最老地一位，又能接觸到天塹安全區的高官，有什麼事就跟我們說說吧！」
「就知道你們幾個小子剛出實驗區不久，什麼都想問個明白，也算你們運氣好，不少老實驗體到死也都是渾渾噩噩地，什麼都不知道。」班長索性將副駕駛的靠背調節的更舒服點，仰躺在上面說道：「要我講可以，除非我問你們，否則中途不准插話！」
「行啊，沒問題！」
「班長，放心吧！」
「你們這些小傢伙，好吧，反正這些北極熊與人蝠都已經放出來，講講總統為什麼這樣做，也不算犯規。」班長的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是沉浸在對往昔事情的懷念中。
「我們那批實驗體誕生的時候，這些所謂的優秀戰士後裔還都是培養槽裡地單細胞生物呢，當然，在我們之前也有許多實驗體，不過壽命都不長，而我們這批則是第一批成熟體，也是最接近後裔的實驗體。」
「班長，這我們都知道，那些後裔所擁有的都是最優秀的人類基因，平時總統都把他們當寶貝，很少允許離開前進基地，這和清剿土著與賤民有什麼關係？」六三插嘴問道。
然後他很幸運地得到幾顆『爆栗』作為禮物，訕笑著不吭聲了。
「當然有關係，因為咱們的本質來自於戰前人類。
卻又高於戰前人類！你們真的以為那些土著與賤民只是拿著破舊武器的蠢貨？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也繼承了戰爭之前的偉大文明，當然，在總統睿智地收集計劃下，他們手頭那點東西已經引不起總統地興趣了，可笑這些傢伙還成天以為自己那點資源多麼重要，要不是總統前幾十年需要收集那些文化歷史方面的東西，可能早就動手了。」班長輕聲笑了笑，接著說道：「總統自然可以命令後裔或者咱們去殺光這些攀附在世界之樹上地蛀蟲。
然後重新建立全新的人類文明，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那些賤民充滿變異的身體與可能攜帶的病毒，會對咱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就算咱們地免疫系統是最優秀的，裝備是最先進的，別的不說，如果某些土著部落裡掌握著狂犬病毒。
哪怕只有一點點，咱們去清剿，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一旦感染，傷亡慘重。」
「會平白死去很多人。」
「沒錯，誰都不是傻瓜。總統更不是，他老人家不會看著咱們白白送死。」班長很感慨地說道：「除了避免傷亡，另一個難題就是斬草除根，這就好比在荒原上抓老鼠。
沒有一個生命會甘願被其他生命宰割的，咱們可以消滅那些廢墟、居留地或者某某城，荒原上的遊蕩部落卻不好處理，不要小看人類的自然繁殖能力，只要條件允許，他們就跟老鼠一樣可以在幾十年內迅速膨脹，現在你們明白沒有？」
「還是沒太明白……」一七遲疑著說道：「總感覺這樣做有些沒必要，為什麼要用人蝠這種東西？弄點高科技地機器人什麼的不好嗎？我聽說總統有秘密部隊。全是由機器人組成的。」
班長順手將糖果紙搓成一小團，彈到一七頭上，笑罵道：「你們這些小傢伙耳朵到是很靈，秘密部隊的事情不要亂說！小心被少爺兵調查組抓去毀滅你！好吧，換個角度說，如果你消滅草原上的老鼠，記得啊，老鼠是會不斷繁殖地那種。
它們有兩種生活方式。一個是大量聚集在地下某個地方，另一個是到處遷徙。你手頭的工具有貓和噴火器，數量都有限，你怎麼辦？」
一七還沒說話，旁邊的零八明白過來，搶著說道：「物盡其用，用噴火器掃蕩草原容易有疏漏，而且很浪費，用貓去扒土挖老鼠也不現實，最好的辦法是讓貓在草原上跑，將那些零散地小老鼠吃光，噴火器把老鼠聚集的土洞烤焦，老鼠出來也是死，不出來一樣死！」
「機器人部隊攻堅可以，掃蕩也只是攻堅之後才做的事情，由於它們數量不足，搜索起來難免有疏漏，總統把人蝠、北極熊派出來搜索遊蕩的人類，人類會繁殖，北極熊與人蝠也會！除了初期培養人蝠所需要的物資外，變異北極熊早在十多年前天氣轉暖的時候，就已經被高瞻遠矚的總統放養出去。」班長說了半天有些口乾，順手打了個響指，九六立刻遞上一杯過濾水，班長喝了兩口後才說道：「生物本能驅使這些變異怪物搜索食物不遺餘力，依靠北極冰層下的海洋生物、加拿大地冰封樹林與外圍基地的生活垃圾生存，基本不和咱們爭奪資源，數量足夠的話，消耗大勢力的武器裝備，解決一些小的盤踞勢力也不難，當然，此點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