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喋血街頭 文 / 紅敷
封閉如囚室的房間中，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他的身體各處都被皮帶牢牢綁在椅子上。數盞大功率氙氣燈的強光照在他的身上，椅子四周由數面鏡子包圍著，房間內明亮得刺眼。捆住他的椅子一刻不停地旋轉著，強光和鏡子在眼前飛速掠過讓他眩暈，耳邊響起重複冰冷的詢問。
「放棄吧……我們知道你的底細……你為誰工作……你的同伴已經出賣了你……」
夢魘呢喃似地催眠聲，令人目眩的鏡子與強光，不斷旋轉的座椅，幾十小時不停地摧殘著他的精神。失禁，脫水，耳鳴……身體的損害比不上精神上的摧殘。他的意志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就在他渴望死亡帶給自己解脫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極其細微又極其飄渺，彷彿遠處的吶喊又好似耳旁的呢喃，「x同志，恭喜你通過了測試……」
一場可怕的噩夢……
早餐時間，x和烏鴉兩人帶著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吸著『牙膏』。【牙膏：一種快速壓縮蛋白質食品。三戰後因農作物的稀少，大部分人只能依靠蛋白質工廠生產的食品生存。形狀貌似牙膏的壓縮蛋白質食品成為大部分人的桌上餐。】
霍利坐在桌旁朝嘴中擠著兩管牙膏，瞧著烏鴉和x口中含糊不清地說：「你們兩個怎麼了？沒有好好休息嗎？」
「做了噩夢」
「做了噩夢」
x和烏鴉同時說道，然後看了看對方，又無精打采地吞著牙膏。
「嘖嘖，你們還真有默契。狼，那管伊斯蘭燻肉口味的牙膏你不吃了嗎？」霍利吃完兩管牙膏意猶未盡地朝身邊沉默寡言的狼問道。
狼將燻肉味牙膏隨手扔給霍利離開了餐桌。
「又冰又硬真像一塊『sakuqti』。」霍利小聲地嘟囔著。
「sakuqti是什麼？」x問霍利。
烏鴉聽見興奮地拍著桌子，嚷道：「就是非洲土語，凍硬了的牛糞！哈哈哈……」那興奮的勁頭似乎一掃夢魘帶來的萎靡。
碰！
狼一腳踹開門，離開了事務所。
霍利和x看著唯恐天下不亂的烏鴉一陣語塞。
早餐後，烏鴉接到任務離開了事務所。在離開前，烏鴉委託健壯的霍利帶x熟悉周圍的環境。
霍利和x走出事務所，在導遊霍利的引領下x走進這座黑暗之城。
「這裡的交通很混亂，外來者很容易在這裡迷失。看見腳下這些下水道蓋子了嗎?」霍利指了指地上的井蓋。
「怎麼？」
「通往地下九龍的入口，那是個恐怖的地方，沒事千萬不要下去。即使為了任務不得不去的話，也盡量迅速返回地面，地下人對地上的居民可不太友好。」霍利摸了摸黑亮的光頭，露出潔白的牙齒嘿嘿一笑說道：「兄弟，看來你不太相信我說的話。你知道，以前生產的罐頭和用貨真價實的肉類，植物生產的食品，對地上居民來說是無比美味的珍饈。吃上一頓真正的烤肉大餐是這裡的居民做夢都在想的事。」
關於這點，對新世界有了一定瞭解的x深信不已。可供人類種植生產的土地少的可憐，人類只能在含輻量較小的地區建造蛋白質工廠，用大規模培育的蛋白製造菌生產人造食品滿足人們的生活需求。三戰過後大部分人沒有吃過真正土地裡生長出來的作物，和真正的肉製品。
「但你知道那些地下居民吃什麼嗎？」霍利把臉湊到x面前，陰森森道。
「老鼠？」x試著猜想。
「老鼠？地下居民有數萬人，九龍所有的老鼠都不夠他們吃一個星期的。」霍利擺了擺手。
「那他們吃什麼？」
「人……」
黑暗之城九龍是無序，混亂，醜惡的滋生地。這裡每天都在上演著一切骯髒的勾當，但這些與生活在九龍地下排水管道中的數萬地下居民所做的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九龍地下排水系統縱橫交錯堪比迷宮一般複雜，長達百公里的管道中苟活著數萬人。地上和地下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霍利瞧著x的模樣十分不悅，因為他的話並沒有讓x出現他意料中的吃驚模樣，相反x出奇的鎮定，甚至好像陷入了深思。
「兄弟，不如我帶你弄些像樣的衣服，再理理髮。之後我們去黑市看看有趣的玩意怎麼樣？」霍利看了看依然光腳赤身披著碩大帆布披風印第安人一樣的x。
1個小時後，x和霍利重新出現在九龍迷宮似的黑巷中。此時的x穿著黑色開襟禪衣，兩袖上縫著紅色圓形獸紋，下身穿著粗布褲和布鞋，頗有中國的禪意風韻。霍利替他從舊貨店買了這身行頭，當然他預支了x下個月的薪水。
此外，霍利還帶著x去理髮刮臉。煥然一新的x用手抓了抓略帶彎曲的黑髮，他深邃的黑眸散發著神秘氣息，也許看見他的人會誤認他有一絲意大利血統。
霍利打量著x，拍著他的肩膀微笑道：「兄弟，我敢打賭如果女人看見你一定會被你勾出魂兒來，哈哈……」
x微笑著沒有說什麼。
「我們現在去黑市瞧瞧，那裡能找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霍利轉過身大步向前走著，突然他停下腳步，「我們從事務所離開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
「奇怪……」
x不清楚霍利指的是什麼。只見霍利撥弄著手腕上的外腦聯繫著事務所，不過霍利的臉色馬上陰沉起來。
「事務所出事了，跟著我趕回去！」霍利轉身飛奔起來。
x緊緊跟在霍利後面，猜測著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事務所從事的工作很特殊，正因如此有許多黑暗中的傢伙一直盯著我們。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每隔一個小時，事務所與外出人員之間會雙線聯繫一次。我剛剛通過外腦進入虛擬網絡聯繫事務所，卻絡出現電子屏障。事務所肯定出現麻煩了。」
霍利一邊對x解釋，一邊從身上掏出兩把大口徑手槍，將其中一把遞給x。
「聽烏鴉說你很厲害，如果真遇到麻煩自己保護好自己。」
就在這時，昏暗的巷口盡頭出現一群身影。
「媽的！趴下……」霍利剛剛喊出口，密集瘋狂的子彈從巷口盡頭射向他們。
嗒嗒嗒，嗒嗒嗒……
密集的子彈刺破空氣，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的味道。
x和霍利趴在地上不斷翻滾著躲避子彈，並尋找機會不時開槍還擊。
叮叮叮，噹噹噹……
霍利和x的射擊似乎對那些人毫無作用，他們不斷逼近x，霍利。巷子裡昏暗的燈光兩人終於看清那群傢伙的樣子，他們全身武裝手持防彈盾牌和衝鋒鎗，身上還穿著厚重的防彈服。
「慢慢退出去……」暴虐瘋狂的子彈將這裡打成蜂窩，碎石飛濺，槍鳴聲中霍利大聲向x喊道。
躲在垃圾桶後面的x朝霍利點點頭，二人一邊射擊一邊後退。就在這時，一輛汽車開到巷子口將他們的退路堵住，車窗刷的一下被人拉開，烏黑的槍口從車窗中探了出來衝著他們。
「混蛋！」霍利瘋狂地吼著，雙眼通紅。
x抬起頭看了看兩旁高聳的建築，眼神閃爍。他側滾到霍利身旁，不顧霍利的慌張，一手夾住比他高大許多的霍利，猛地跳起來。他的雙腳不斷在狹窄的巷子兩側踩踏著，另一隻抓著攀爬點，整個人像一隻山猿飛快地躥到巷子上方。
「目標在上面，交叉射擊，探照燈給我找到他們！」一名領頭模樣的傢伙透黑色面罩向槍手們發出指令。
x此時精神高度集中，每當聽到身後傳來子彈高速射來的破空聲，他便迅速變換方向躲避。在四層左右的地方，x敲碎一面窗子將霍利扔了進去隨後隻身躍下。
數道戰術手電的強光照向他，黑暗之中x與無數玻璃碎片一同下落。強光打在碎玻璃上五彩斑斕的反光令人目眩。璀璨眩光中降臨的他彷彿黑夜君王，輕而易舉地穿過密集的火舌落在人群之中。
x落地的剎那間，他的嘴角向上微微翹起，落地激起的灰塵令人群暫時失去了目標。
啊！
火中取栗！x的拳頭打碎了一個傢伙的護目鏡，碎片穿透眼球刺入腦中。緊接著，x貓著腰碎步頻動，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在人群中穿梭。在這麼近的距離，這些倒霉的傢伙根本沒有辦法開槍射擊，他們紛紛掏出格鬥匕首刺向x。
慘叫聲不斷，鮮血飛濺。
那名領頭人不斷朝手下咆哮著，他根本想不到人群中的那個傢伙會爆發出這麼恐怖的戰鬥力。出手毒辣迅速，每個手下在他面前幾乎一招斃命，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而他使用的也不是任何流派的武術招數，而是最簡單直接的殺人技。
這次行動共出勤三十人，分成三個小隊全副武裝只為截殺兩人，但是……
混戰之中的x簡直如魚得水，巷口承擔火力壓制的二十五個人現在只剩下十一個人。領頭人一邊指揮著手下衝向x一邊後退，似乎想要悄悄離開這處是非場。
砰！
他的護目鏡上出現了一個彈孔，霍利出現他那喪失生機的瞳孔中。
「x!!」霍利雙手持槍不斷點射著那群包圍x的傢伙，一邊朝他靠近。
「該死的，是stf液態作戰服！」看到自己改造過的9mm大口徑手槍子彈，射擊到槍手的防彈服上毫無威脅，霍利咒罵著。
不過這個小插曲對整個戰鬥局勢逆轉性的變化並無影響，x輕鬆地解決掉了這些人，不過堵在另一頭的汽車卻逃走了。
霍利看著滿身血污的x，張著大嘴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有沒有受傷？」
「背部和手臂有兩處輕傷，已經止血了。」
「你真是怪物，不過，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已經死了。」霍利真誠地說道。
x看著霍利真誠的樣子，心裡不知為何顫動了一下。
霍利彎下身檢查這些倒霉傢伙，「他們使用的武器裝備都是十三課的制式裝備，皇帝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