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一章 偃月琵琶芙蓉砂 文 / 紅敷
「……參天古干爭盤拿，花時無葉何紛葩……白綴枝枝蝴蝶繭，紅燒朵朵……芙蓉砂」
入夜，在沃斯水城近郊一處人工島上，座落著一處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此時院中一棵本應三月春時開花的木棉，卻在這八月一反常態地開出滿樹紅雲般的木棉花，恰似那火燒般的朵朵芙蓉砂。
月下木棉樹底，一名女子正懷抱琵琶對著院中矗立的一柄青龍偃月刀輕歌彈唱。那女子一身白底銀菊旗袍，懷抱琵琶勾點彈，好似那落入凡間的出塵仙子。清冷月光下，滿樹木棉影倒映在那絕美容顏上，恰有月下美人閉月羞花之美。這一手琵琶彈，撥，勾，點，掃，般般手段盡展，這一曲琵琶語，道不完心中情愫，訴不完身處深閣中的哀思。
素手弄琴，琵琶切切如私語。低眉續彈，彈不盡心中無限愁。回流時光，蒼蒼茫茫女聲幽幽唱。琴聲錚錚流轉，琵琶說盡紅塵事，三千年來眾生相。曲畢，女子木棉花下一聲輕歎，彷彿穿過千年紅塵夢的呢喃。這一聲歎息，是人間多少哀怨。月下琵琶，仙子芙蓉砂，聽琴冷艷鋸。女子這一聲哀歎歎自己，深閣孤獨只能彈給這清冷偃月冷艷鋸聽，再無一人懂……
莫連，又是木棉的別稱，這木棉樹下的女子蘇莫連名如花，花如人，正是沃斯最大的華裔財團蘇家的掌上明珠。尊祖之風甚濃的蘇家是延續百年的大世家，家風家規一板一眼處處透著大戶的風範典雅。而蘇家又好武風，據傳先祖蘇啟三曾拜在龍虎山道家張真人門下學習武藝，一身本領好不高強。因此，身為女兒身的蘇莫連卻自幼學文習武雙管齊下。不過蘇家家教甚嚴，琴棋書畫，針織女紅也未曾讓她落下。待蘇家好女初長成，已頗有南拳北腿武藝精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的大家風範。只是，這常年身處閨閣的莫連，卻無人懂她心中心思，日日孤獨只能借琵琶對那青龍偃月一訴哀思。
「小姐，出事了！出事了！」正當蘇莫連抱著琵琶盯著偃月刀發愣時，蘇家的一名老媽子跑進院子慌張地叫喊著。
「秀姨，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慢慢說不急。」蘇莫連扶秀姨坐在椅上，又端過一杯清茶給她壓驚，神態舉止間全無千金架子。
「小姐，負責廚房才買的老張從城裡回來後就一直怪怪的，剛才竟突然發起瘋到處咬人，廚房大師傅都被他活活咬死了！太可怕了，你快去瞧瞧吧！」秀姨拍著胸脯一臉緊張地說道。
聽到咬死了人，蘇莫連挑了挑月眉，問道：「這件事通知父親大人了嗎？」
「老爺已經帶人去了，他們還說城裡已經亂了，到處都是像老張這樣到處咬人的人。」
「咬人的人？」蘇莫連有些疑惑，蘇家為了享受沒有污染，輻射的自然生活，家中幾乎沒有電器，電子產品。平日信息多來自報紙，因此尚不清楚沃斯城內發生的事。
蘇莫連隨著老媽子秀姨趕往廚房，卻發現一路上蘇家男女老幼慌裡慌張都在來來回回收拾著東西。「三叔，怎麼了？」蘇莫連叫住一名中年男人問道。「城裡出大事了，好像爆發了瘟疫。大哥說全家馬上分幾波搭飛機離開沃斯城……」男人說完後，轉身進了臥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當蘇莫連隨秀姨感到廚房時，一副鮮血淋漓的場景出現在面前。只見廚房內幾個人倒在血泊之中，而兇手老張被捆在地上，流著口水像呆子一樣坐在地上。「父親，他……」蘇莫連來到門邊，剛說出話，那捆在地上的老張就像嗅到腥味的野狼，扭著身動著身子朝她撲來。
「什麼都別問，回去收拾你的東西，咱們馬上走。」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轉過頭，不容質疑地說道，此人正是蘇父。
正當蘇家陷入一片騷亂時，沃斯城中的病毒已經通過各種途徑，呈放射狀迅速擴散到其他地方。
兩日後，在那架熟悉的楓紅色巨蜂雙旋翼直升機上，x正一臉無奈地看著一名小蘿莉。
「嗯哈，你是不是想丟下蘭花自己出來玩啊？！」李蘭花叉著腰站在x面前，大嚷道。
「我說了，這次任務很危險，有很多怪物出現很嚇人哦！」x伸出兩隻手沖李蘭花做出嚇人的樣子。
「別想騙蘭花，蘭花不怕！」李蘭花大嚷著說完便氣哄哄地走到機艙的另一頭翻著什麼東西。
「x先生，看來你惹上一個小麻煩。」好像英國紳士一樣的修坐在x對面一邊擦著他的單片眼鏡，一邊說道。
「呵呵呵呵，又多了一個走向死亡的人……」女魔術師靠在艙壁上，不斷玩著手中的魔方。
原本同行的還有霍利，不過霍利似乎在改造一樣威力強大的作戰武器，所以需要稍晚幾日才能與他們匯合。而x，修，魔術師還有偷偷跑上飛機的李蘭花，這樣一個奇怪的四人組合出現了。
窸窸窣窣
小蘿莉撅著小屁股在角落的大口袋中不停翻找著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她一臉燦爛地大搖大擺地走到x面前。原本低著頭看任務信息的x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這個不知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做什麼的小孩，可這一瞥卻差點讓他吐血。不知李蘭花在衣服中塞了什麼，一對碩大如籃球般的胸部在她身前搖晃著。
「你…….」x驚得說不出話來。
「啊哈，怎麼樣在我傲人的胸部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吧？！哦哈哈哦哈哈……」李蘭花挺了挺誇張的假胸。
「你在裡面塞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喜歡大……胸部？」面對古怪調皮又早熟的小蘿莉，x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合適。
「蘭花知道！人類特別熱衷散播愛心這項活動，並且格外熱衷幫助大胸部的女人！嗯哈，就像事務所的那個大胸部！」李蘭花口中說的事務所大胸部正是海華沙……
在x把李蘭花領到事務所後，海華沙默許了這個小魔女的存在，並且讓她和烏鴉住在一起。不過李蘭花這個小傢伙ai魔女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每天她都像探險一樣流竄在事務所各個角落，沒有一個地方她不去看看瞧瞧的。有時正當事務所的男職員集體洗澡時，水汽瀰漫的浴室中會突然出現這個一臉壞笑樣的小魔女，嚇得這些鐵血漢子們捂著下體驚聲尖叫起來。而李蘭花似乎特別熱衷看到這種刺激的場面，無論男女洗浴時她都會若無旁人地闖入，然後大大咧咧地觀察一番並對他、她們的身材指指點點後，用手指挖著鼻孔大搖大擺地離開。
當然，作為事務所最神秘的地方，海華沙的辦公室和起居室這名小魔女自然不會放過。有好幾次，海華沙正在那鑲嵌華美花紋的浴缸中洗澡時，一雙小手突然從光滑的背後伸過來按在她飽滿的胸上揉來揉去，小嘴中還嚷著「哼，大就了不起嘛？！」可讓小魔女沮喪的是，這位沐浴中的大美人對她不理不睬，似乎完全當她不存在。於是在那春意盎然水氣蒸騰的浴室中，大小兩個女人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看到李蘭花一臉小壞樣，x認為蘭花爸爸那名編寫程序製造她的人肯定不瞭解女兒的性格，反而把他認為存在於女人身上愛美，貪財，容易嫉妒這些所謂共性特徵編寫進她的性格程序中。就在這時，巨蜂飛行員提醒道：「已經看到沃斯城，五分鐘後降落。」
透過機窗外的雲層，x看到遠處一片藍色海面上突然出現一片鱗次櫛比的高層建築，那像人工島一樣的水上建築群就是沃斯嗎？這時巨蜂開始降低飛行高度，兩隻巨大的旋翼推動下，巨蜂掠過海面掀起一陣浪濤水花。隨著距離沃斯城越來越近，一些星羅密佈的人工小島開始出現，這些島上有的建立海水蒸餾工廠，有的是民宅。
這時，x看到一處島上巨大的宅院內有一群人正在圍攻兩個人。而那些人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奇怪，就像是從墳墓中爬出來的活死人！
蘇莫連手持青龍偃月刀站在蘇家大院中央，此時她秋眸中滿是淚水，白色旗袍上濺滿血花彷彿寒冬臘月裡點點綻放的紅梅格外刺眼。蘇莫連橫刀於胸前，看著面前的叔叔伯伯，姨娘嬸子，這些原本好端端的家人如今卻變成惡鬼一般的模樣，渾身腐爛緩慢地朝她走來。
蘇莫連扭過頭，在她身後蘇父滿臉冷汗，臉色慘白坐在地上。「莫連，別管我，快走！」蘇父左肩，一處明顯的咬痕證明他已經感染多時，但一直習武練武的他身體抵抗病毒的時間要比其他人就一些，但用不了多久他也要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不，我不走！我不能丟下你不管！」眼見最疼她的嬸娘張著血口朝她咬來，蘇莫連橫刀一檔，一記彈腿將她踢開。海水的鹹味，血液的腥味混合在冷風中，風中蘇莫連一手持刀，一手撩過吹得凌亂的黑髮，屹立在院中恰有女武將一婦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蘇家上百口人如今只剩下她和蘇父，而那些上百人此時歪歪斜斜朝她撲來，可是她又怎忍心對這些昨日還和她有說有笑的親人下手？冷風中，她那被撕裂的旗袍上下舞動，風中兩條修長的**不斷將撲到身邊的「親人們」踢飛，鴛鴦腿，彈腿，八卦連環腿，戳腿……一招招乾淨利落的腿法展示出她武術百科書一樣的深厚功底。可是，她一人再厲害能敵得過這上百人嗎？
「莫連……呼呼……莫連，快走！別管我！聽……聽話！」蘇父大口喘著粗氣，他已經清楚感到自己思維開始混亂，他的腦子開始變得昏沉。
「一起走！」從小失去母親的蘇莫連生活中只有這個父親，她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將他留下來，即使知道他很快也會變得和其他親人一樣。蘇莫連撐著大刀，兩條**翻飛旋踢。隨後趁空當翻身跳到蘇父身旁想要一把將他背起，就在這時沉默的蘇父猛地張開大口朝蘇莫連的手咬了過來。
「父親！」蘇莫連猛地抽回手，可蘇父卻已和其他人一樣，朝她撲了過來。眼見對面撲來的父親已全無人樣，再看看圍到身旁的親人們。想到年幼時在父親面前背誦古詩，練字，又想到每當自己練功累的在床上爬不起來，父親端來藥酒幫自己舒筋活絡……蘇莫連眸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狂奔下來。「啊！！！」青龍偃月在半空劃出一道殘月，一個頭顱高高飛起卻是蘇父。蘇莫連愛她的父親，愛她的親人，但她不希望看到她愛的人們像活死人一樣痛苦掙扎在這個世間，她會背負所有的傷痛親手解脫他們的痛苦讓這些受飽受折磨的靈魂獲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