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五十章 不同的天空 文 / 紅敷
狹窄封閉的包裝盒中只有一個微型空氣交換器在勉強保持著盒內空氣的流通，鼻中噴出的氣體令這處黑暗漸漸溫暖，直至悶熱難耐。在這悶熱黑暗的空間中x試著努力扭了扭身體想在包裝盒內找到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不過這裡實在太過狹窄，他的頭稍稍一動便能碰到額頭上方的硬板，兩條腿稍稍拱起便也會撞到硬板。
x放棄了努力，這包裝盒狹窄到無論他怎樣努力都找不到一個不難受姿勢。他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黑暗，周圍安靜得嚇人，這使他能夠在黑暗中清楚地聽到運輸車引擎發出的嗤嗤聲以及換氣扇中細微的氣流流動聲。
也許，人死後在棺材裡就是這個樣子吧，x不禁暗暗想著。
夏洛克的主意很簡單，讓他們三人搭乘他得運輸車隊前往北塔。不過因為南北塔之間的嚴格盤查，普通的辦法肯定行不通。因此夏洛克將x三人藏在一輛裝滿玩具的運輸車貨艙內，至於這些玩具則是他控股的玩具公司生產的s系特殊型機器人。它們的特殊源自這些樣貌各異的男女機器人比它們的同類多了一項其他功能，即它們的生產系首字母s的延展——sex（即性*愛機器人）。
夏洛克的計劃首先蘇莫連三人躺在與真人大小無二的機器人玩具包裝盒中，然後由玩具公司的運輸車運通過空中通道運送至北塔。這些玩具機器人都是未完成品，需送往北塔的皮膚加工車間完成最後的步驟。因為空中通道的關口在檢查貨物時會採取射線，磁化，熱感等多種掃瞄盤檢方式，所以讓蘇莫連三人偽裝成與真人大小無二的玩具非常合適。不僅如此，因為夏洛克的玩具運輸是週期性的，所以南塔通道關口的檢查人員也習慣了玩具的運輸，不會對其產生疑心。
至於李蘭花的體型和關口的熱感應掃瞄夏洛克也做好了應對準備，他特意在同一輛車上裝了許多兒童型機器人。至於這些機器人的生產目的，自然是為了滿足一些外表看似高雅卻身患戀*童癖的富豪。李蘭花的體型和這些兒童機器人差不多，這樣一來即便關口射線掃瞄檢查到了她，也不會顯得格外突兀。而為了應對關口的熱感應掃瞄，夏洛克發動人際關係從軍方搞來一些反熱感溶液。這種反熱感溶液是軍方為了對付熱感紅外夜視儀而開發的一種偽裝塗料，在漆黑而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一名頭戴熱感紅外夜視儀的狙擊手可以清楚看到百米外的敵人，而他依靠的便是頭上所帶的熱感紅外夜視儀。在夜視儀中，鏡頭可以捕捉到人體自然發射的紅外輻射，近而顯示出一個根據溫度高低不同而呈現出紅黃交雜的人形影子。不過當士兵在身穿塗有這種反熱感溶液的衣服，並在手上臉上等暴露在外部的身體部位塗上這種溶液後，敵人狙擊手的熱感紅外夜視儀便再也看不到那些紅黃交雜的人形影子，因為這種溶液在人體表面形成一種阻隔層，將人體散發的紅外輻射阻隔在塗層下。
正因為夏洛克搞到了這種高級貨，所以才大膽計劃將蘇莫連三人偽裝成玩具機器人，因為體表塗上這有這種反熱感溶液的三人在關口的熱感應檢查中會像那些冰冷的機器人一樣，只是三具灰色的人影。不過這種塗料直接塗到人體表面的感覺可不怎麼舒服，或者說異常難受。不過為了應對眼前的情況x也只能默默忍受，但與他和蘇莫連不同李蘭花則不需要這種塗料。因為她本來便是一具不會散發任何紅外輻射的機器人，甚至如果她關閉系統進入停機狀態，關口的檢查人員即使親眼看到她也只會將她當做那些兒童機器人而不起絲毫的疑心。
車隊在磁線路上快速行駛著，x在黑暗中靜默地估算著時間，大概過了十幾分鐘車隊便停了下來。「抵達空中通道的關口了嗎？」x側耳傾聽著車外的動靜。開門聲，緊接著走下鐵梯的聲音，運輸車上的人應該從五米多高的大型履帶式運輸車一側的鐵梯走了下去。
「紅鼻子，你們上周不是才送過一次貨嗎？」一個模糊的男人聲響起，那個人應該站在離貨車比較遠的位置，也許是通道關口的檢查員。至於他口中的紅鼻子，也許是那輛走下貨車的人的綽號。
「別提了，哥林多來了一批訂單上面說是加急單子，這不趕著送到『跳蚤窩』（南塔居民對北塔的蔑稱）加工嘛。」另一個聲音很粗的男聲回應道。從男聲音量由強變弱的過程來看，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名剛從貨車上走下來的紅鼻子。
x細細聽著周圍的動靜，身體緊繃著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因為他在骨子裡不相信夏洛克，或者換句話說他不相信商人。追逐利潤是商人的通性，而他也曾經常常利用這一點來套取鐵幕外西歐各國商賈間的商業情報。以他得想法來看，如果那個夏洛克真的出賣了蘇莫連那警方一定會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們。三名通緝犯都藏在封閉的貨倉中，而且躺在狹窄悶熱的包裝盒內。看不見，聽不到，又被包裝盒限制了移動，如果警方要採取行動一定會利用這個好機會。所以x的神經緊繃，聽覺感官充分調動起來全神貫注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如果真的遭遇埋伏他一定不會束手就擒。
紅鼻子和那個關口檢查員越走越遠，直到x再如何努力也聽不到他們間的任何談話聲。貨車就那樣靜靜停著，也沒有任何人走過來。這種情況持續了十幾分鐘，顯然有些詭異，即便車隊前方還有要前往北塔等待檢查的車輛，但這個時間也太過長久了。就在x即將認為他們已經被人算計了得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那個人一路走到貨車上，踩著巨大的履帶扶著鐵梯旁的副手噠噠噠地進了駕駛室。
在履帶卡啦啦的轉動聲中，貨車車隊動了，但只過了十幾秒便再次停了下來。當貨車停穩後，一些凌亂的腳步聲在貨車周圍響起。x警惕地聽著這些聲音，全身肌肉緊繃時刻準備暴起控制局面。嘩啦，嘩啦……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在貨車車廂上響起，緊接嗤的一聲貨車的液壓車門被打開了。
沒有任何意外發生，車門很快再次關閉似乎真的只是檢查員在檢查貨物。貨車再次開動，不過行駛速度異常緩慢。就在這時x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疑惑，「組長，這輛貨車有問題。」
聽到這個聲音，x在黑暗中緊緊攥著拳頭，靜待檢查員接下來的反應。一陣腳步聲響起，似乎那個組長走了過來。
「嗯？我知道了。」一個尖細的男聲響起，緊接著腳步聲再次響起並迎面超x所在的貨車走來。一步兩步，那腳步聲越來越近，x似乎都能透過黑暗透過車倉看到一個身穿制服的纖瘦男人沿著貨車的一側朝車門走去。來了，來了！x緊盯著面前的黑暗，等待著即將發生的意外情況。
噠噠噠……
不過那陣腳步聲出人意料地沒有停下，而是繼續遠離x所在的貨車，看來射線檢查並沒有看出他們這輛貨車的『問題』。果然，在一陣交談聲中x得知車隊中有一輛貨車司機企圖夾帶一些違禁品送往北塔。不過顯然他得偽裝技術並不高明，因為在關口檢查時露出了馬腳。這件事因為涉及到違禁品走私，所以檢查員要扣留整個車隊。不過在紅鼻子的斡旋下，關口檢查員最終還是放行了車隊，只扣留了那輛夾帶違禁品的貨車和司機。
雖然有些小意外，但貨車車隊還是順利地通過了關口檢查，這到x有些意外。不過這倒是一樁好事，至少這證明夏洛克真的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至少目前如此。
貨車車隊在空中通道內快速行駛著，過了不久便再次停下看樣子應該是抵達了北塔那面的檢查關口。與南塔的情況一樣，車隊順利通過了北塔關口的檢查朝加工廠駛去。
幾十分鐘後x三人終於從悶熱黑暗的包裝盒裡出來，走下了貨車。此時夏洛克已經親自開車抵達了工廠，因為他在北塔有廠子需要經常來往南北兩城，所以擁有科潘當局下發的通行證。x三人剛剛走出工廠便看出了科潘北塔與南塔的巨大差異，在科潘南塔人們仰頭看到的是一天虛擬的碧藍天空。而在科潘北塔，人們仰頭看到的則是灰色，古銅色斑雜的高空棚頂。坐在夏洛克的懸浮車上，x靜默地看著車窗外的城市，滿目破敗，髒亂。高矮不一的建築雜亂無章毫無規劃地立在街上，有混凝土建築也有廢舊金屬焊接的醜陋簡易房。一路上的路燈殘缺不全，廣告牌上畫滿塗鴉，許多商店櫥窗被砸的粉碎只能在裡面拉上一層鐵欄。沒有交通機器人，沒有市民助手，沒有自動步行道，沒有管道車，甚至沒有完好的交通燈。
這裡享受不到高科技文明，這裡所擁有的只有滿目狼藉的混亂。不僅是塔內的這些建築，甚至就連北塔本身都殘缺不全，許多地方露著巨大的空洞，或大面積坍塌。從這種情況來看，科潘北塔似乎根本就沒有建設完，更像一座依附在南塔旁的未完工建築。
「我在這有一處小型倉庫，那座倉庫現在已經停用了，你們可以住在倉庫保管員的住所裡。你們現在這待一段時間，北塔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這兒很亂所以你們才有機會從這逃出去。北塔也有機場，不過搭乘飛機走的危險性太高。我準備讓你們坐船走，北塔建設之初曾修建了一處碼頭，不過現在北塔這面的碼頭已經廢棄了，所有海上運輸都轉移到了南塔那面。不過這樣更好，更有利於你們逃走……」
夏洛克一邊開車一邊為蘇莫連三人安排著出路，蘇莫連與這位夏洛克叔叔一起商量著計劃細節。李蘭花則躺在x腿上閉著眼睛沉浸在虛擬遊戲之中，只有x靜默地看著窗外，這處與九龍十分相似的科潘北塔。
「同樣是地球上的公民，卻僅僅因為一條醜惡的公民等級制度而不能享受同一片藍天……」x看著北塔那灰色的金屬棚頂，眼神冷如堅冰。
（還有一章要寫九龍那面即將發生的事，12點之前可能寫不完，諸君如果睡的早就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