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6章 最特別的一雙手 文 / 黯然銷魂
暴風雪一夜肆虐,天亮後氣候便好多了。
「下馬休息半個時辰。」
傳令兵飛快把王策的命令傳下來,兩千日夜趕路的北武軍,一身疲倦的翻身下馬,在這一個背風的環境裡休息。[]
「王大人,你看此處的環境,為將者最怕的便是惡劣天氣,本來挑選一個好地勢也不難,可一旦碰到惡劣氣候,便有時需要放棄一些條件。」
王策不住的點頭,也是疲倦的翻身下馬,親衛在一旁點燃篝火,準備煮一些熱湯暖暖身子。如此連夜急行軍,武者也疲憊也難承受。
「還有多遠?」
「大約二百里。」諸海棠輕聲道:「下午應當可以趕到。」
「不成。」竺逢平搖頭:「抵達前,必須養精蓄銳,否則我們趕到的時候,根本無作戰。」
「不必作戰。聽我的,直接趕到就是了。」王策也搖頭。皇室要的不是暴力推翻,而是逼迫皇帝退位,不會殺戮這批北武軍。
按王策的理解,與其說是趕去打架,還不如說北武軍趕過去,目的是為了亮馬搜,也就是肌肉。
北武軍縱是強悍,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勢眾,更扛不住人家皇室高手如雲。兩千北武軍能幹什麼?真要打起來,那就是一盤菜。
說白了,這就好像兩幫爛仔打群架。
竺逢平不理解,不過他必須服從命令。王策沒理會,一邊捏雪團,一邊是烤火,一夜疲憊,他也沒什麼好心情找樂子。
反是諸海棠紅著眼靖,仍然低聲問:「你仍然要走?」
王策凝視著她,抓住她的小手,在這只磨出薄薄老繭的手背上輕拍幾下:「女人,你變聰明了,趕上我的十分之一了。」
女武者的手一般都有保養,很好看也很白。不過,大胸姑娘顯然還沒有保養的概念,一雙紅紅的眼,不知是因為熬夜趕路,還是回為感傷別的。
王策忽然只是覺得這一雙有一些老繭的手,很特別,是最特別的那一雙手。
大胸姑娘垂首,握著枯枝在雪上無意識的劃來劃去:「如果你走了,我會不會又笨掉?像你說的,一根筋。」
「沒有我的強大魅力熏陶,那真不好說了。」王策那是相當無恥。
消失良久的阿皮三人,悄然出現,蹲下來向王策點頭:「辦好了。」
王策眼底有一抹笑意,五傑湊在一起,低聲說笑,也是消遣了一身的疲乏。
過了好一會,王策才傳令重新踏上征途,在啟程前,王策忽然對諸海棠道:「很顯然,我是騙你的,我沒打算走。」
大胸姑娘嗤嗤一笑,打了他一平:「騙子。」
如果不井算走,你為何要阿皮他們把抄家得來的部分物資悄悄的藏起來。
王策率領北武軍疲乏趕路的時候,唐正耀神色淡淡的從風雪中眺望縣城。
良久,他頭也不回交代:「問問縣城裡缺什麼物資,如果有缺,那便送進去。」
唐正越大急:「皇弟,這怎麼能成,如今我們是對頭。」
唐正耀冷然回首:「唐正越,你記住,他是皇帝,死一個皇帝,我們皇室多的是人能做皇帝。不過,縣城裡是我們北唐的子民,你要記住,如果我們拋棄了子民,那百姓將來也會拋棄我們。」
唐正越啞口無言,延邊郡王在一旁急忙下令派人去詢問。
唐正耀瞇眼,一道寒光凜然掃視在遠處的另兩批營帳上:「坐輪椅的,我警告過你,這是我北唐的事,莫要把其他國家牽涉進來。」
坐輪椅的錦衣中年忽然輕笑:「武宗大人,我只是一個提主意的,拿不得主意。
不過,就算是我的過錯好了,我只要親眼看見皇帝死了,你們大可取我項上人頭。」
唐正孫鎖眉,他這一個皇弟也未免太多挑剔了。這是逼宮,不是遊樂場,哪有這麼多要挑剔的,能動用的力量便是好的。
沒有東寧和大世派來的武宗,憑什麼對付皇帝的大內營。
唐正耀輕輕歎氣,他真不想走到這一步。皇帝甚至把延邊郡王釋放,以示友善,可他真的感到身不由己。
「王策在幹什麼,他昨天就應該抵達的。」錦衣中年在斗笠男的保護下,在山坡的邊緣苦苦思考。
延邊郡王也想不通:「皇帝派了大內營過去,安陽郡王他們失敗了。可按理說,前幾日就已經拿下京城了,這時無論如何都應該已經抵達了。」
「哼,王策倒是狡詐似鬼,也夠狠辣周密。有大內營輔助封城,幾乎無人能逃出來。如果不是,若不是我們在南衙有內線,根本至今都不會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
錦衣中年流露一抹狠色,不經意道:「延邊郡王,你們的內線本事倒是很大啊,這幾日京城封城,他還是能弄到消息,了不得。」
延邊郡王是執垮二代,不過,也不傻,淡然轉開話題:「你說王策幾時能到?」
「說不準。他一貫狡詐,說不定猜到什麼,不肯來送死。」犀利哥沉吟,按理說,王策最晚,昨天也能抵達了。除非王策希望皇帝死掉,不過,這個荒謬的念頭,他自己都感到蛋疼。
皇帝在這裡困住,如果京城沒有被王策平息,指不定早就開打了。如今沒打,就是因為京城出人意料。
皇室要等大內營回來,也要等王策自動送上門來。
「王策的父親是誰?」或許勝券在握,犀利哥八樸道。
「不知。」延邊郡王搖頭:「或許等他十八歲,顯出神孽血脈,才能確認。」
不論是否神孽,皇室都斷然不會容忍王策繼續活蹦亂跳了。
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眼見就要過了正午,忽然一陣地皮的震動傳播。一時,數條身影飛在半空俯瞰,然後下來,克制心頭激動!
「王策來了!」
犀利哥釋下一口氣:「讓郝都督的人撤開一個口子,放他進去。
「然後,是時候一窩端掉了。」
犀利哥重重的握拳,狠狠的往下一砸!
轟隆隆,背負一身疲乏的北武軍,徐徐奔馳而來。
當竺逢平等人目睹一條連綿不絕的防線,將縣城困住,頓對倒抽一口涼氣,正要下令準備作戰。王策擺擺手:「我們慢慢的入城。」
說完,王策悠然的放緩速度,率領北武軍徐徐緊逼。不多時,這一條圍困的防線,把道路給讓開來。竺逢平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這是怎麼回事,這算哪門子叛亂。」
確切的說,不是叛亂,是逼宮。難道我會跟你說。王策無聲輕笑,在無數人馬的虎視眈眈下,大內營像鬼一樣悄然會合,長驅直入縣城。
或許因為大內營的貼身防護,這一群叛軍發現並無機會,只用冷酷的目光,用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把王策粉身碎骨。
王策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的扯嗓子大喊:「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色迷迷的眼神看我啊,我壓力很大呢。「
你才色迷迷,你王策全家都色迷迷。皇室的唐正耀等幾乎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
或許是找到樂子了,王策情緒振奮不少,激動的向道路兩旁不住的微笑揮手:「同志們好,今天我很高興啊。」你懂的,這就是領袖風采。
大江府的士卒茫然看著這個無恥傢伙的時候,皇室中人氣得七孔生煙,這哪裡像是來送死,分明就是來檢閱部隊的嘛。
北武軍的士卒更加茫然,不是來平叛的?怎麼好像來這裡旅遊觀光,順便擺造型噁心人?
一群群的是茫然的人,一群群的是皇室氣得臉色發青的人,還有一個得意洋洋相當拉仇恨的人。
步入包圍圈,王策斂去笑意,率領北武軍進入縣城。驀然回首看了一眼,再環顧一眼,四下並無戰鬥痕跡,心中立刻就是一涼。
不好,被算計了。王策在心裡大喊,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好像就是在等我上鉤了。
有意思!王策盤算一會,浮現一縷驚悚,脫口:「京城的事,他們知道了。」一霎就想起了,南衙那個未揪出來的內奸。
那個內奸,會是誰?
王策來不及琢磨,因為皇帝正笑吟吟的站在他眼前,王策急忙上前見禮:「微臣參見陛下。」
皇帝不知是否有意鼓舞士氣,放聲大笑:「好,好,朕便知,王策你素有才幹,你來得正好。」
當著御林軍的面,你來我往的幾句很能鼓動士氣的話後,王策讓人安置北武軍,一路跟著皇帝來到一個大宅院裡。
一入其中,皇帝的面色頓時就沉下去:「王策,京城如何?」
「京城叛亂已平息。」王策恭敬道。
皇帝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大概的追問了一下細節。王策也索性是大概的描述一番,當說到把叛亂皇室全部關押起來,皇帝的眉心微微一跳。
皇帝憐愛甚至寵溺的目光巡視,輕輕歎氣:「你不該來的。」
「皇帝說的不錯,你不該來的。」
唐正耀飄然從天而降,冷厲的目光定在王策身上,抬手虛按一下。
隔空一記凶狠的必殺,瞬間來到王策面前。轟隆一下氣息震盪,老汪太監微笑拍拍袖子:「唐武宗,何必對小孩子下此毒手。」
似乎在唐正耀的預料中,流露一抹哀傷:「皇帝,先是大內營,然後是老汪,看來你真的要死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