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9章 除夕夜,刀劍如夢 文 / 黯然銷魂
今晚會有多少讀者玩通宵呢?哈哈,估計我是通宵定了。即將翻過新的一頁,祝賀大家明年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有馬蹄印,雜亂無章,有空騎,有騎士。」
這名領頭的女子揮手:「散開,搜索。」一頓:「王總領便是在這兒搶馬離開。」
「喬大人,有發現,是我們南衙的人。」幾名特務從一個路邊的枯草堆裡,找出幾名昏迷,卻被厚厚棉被蓋住的南衙成員。
「王大人搶的是我們的馬!」喬素容是一個幹練的女子,吃驚不已:「弄醒,問一問。」
喬素容正是二處的追蹤高手,她修為不太高,是南衙子弟,一身追蹤本領是家傳的絕學。她也沒想到,居然會是追蹤自家二處的大老闆。
不一會問出來,喬素容頓時動容:「有人令他們去取馬,恰在這個時間回來,正好撞上王大人。」一時色變:「不好,這是王大人有意安排的,王大人是有預謀的。」
「你,速速回去匯報。王大人是有預謀的,必須調整追蹤方案。」有預謀和沒預謀,那就是截然不同了。
喬素容親自率領一組人,策馬追蹤趕路。趕來一個路口,立刻翻身下馬,端詳馬蹄印:「王大人在這裡分道走了,幾匹馬身上必定有負重。從深淺來看,無從判斷大人的去向。」
「大人不愧是我二處的總領。」喬素容流露一絲苦笑,俯身下去,丈量一下馬蹄印的距離。
喬素容尷尬的發現,馬蹄的間距,能說明馬的奔馳速度。王策是逃的一邊,馬速肯定更快。可是,她錯了,王策好像也防著了這一手。
馬蹄印的距離差不多。
按理說,王策應該是一人雙騎,才方便跑路。不過,這路口分明是兩條道,各有兩騎通過的痕跡。
「許大人和諸大人說,王大人必然是向西北。」西北是一個大方向,這路口的三條道路基本都能通向西北。
不過,王策還是有點兒低估了麾下的能力。喬素容好像發現了什麼,回身觀察一會馬蹄印,對手下道:「你們看,其中一匹馬蹄印子較深,跨步較大。」
「這說明,四匹馬當中,有一匹比較神駿。」喬素容流露自信微笑,指向其中一條路:「王大人向這邊去了。」
喬素容所部乃是數路先頭追蹤高手之中的一路。
因事起倉促,在年關這時節,兩衙也不過是在第一時間湊出了三組專職追蹤的高手派遣出來。後續人馬,還在召集和追逐當中。
喬素容這等追蹤好手,自然是追住王策沿途的痕跡。
諸相如是老練特務頭子,也不會輕易就被王策的行蹤痕跡蒙蔽。在情在理,都額外的加派了並非專業追蹤的先頭人馬,以撒網的方式來從各路向西北搜索。
也不全然是撒網式的撞運氣式的搜索,也是為了從其他方面找出線索。這些就不必多說,兩衙是特務集團,在這方面自然是精通的。
而這其中的一路人馬,便是沿著羊腸小道來追蹤。不多時,便是遠遠的看見三人在小路上前進。
「過去,問他們。」不得不說有點尷尬,這次派遣出來的南衙人馬,倒有三分之一都是二處的。沒辦法,應變和機動馳援,二處就是這性質。
這三人發現一群南衙特務出現的時候,臉都綠了,哆嗦不已。這一問起來,三人才緩了一口氣,想起那白衣騎士:「是是是,大人們,我們看見一個人……」
等三人陸續道來,這領頭的人第一念頭就是:「這是大人故意引我們入歧途?」王策的狡詐太深入人心了。
「不是。」這領頭的和一路追來的喬素容一起否認。
「大人走的這一條道很是偏僻,這兩天本來不會有人的。能撞見這三人,多半是大人都沒想到。如此說來,大人就不是有意引我們入歧途。」
這是兩人的公認看法,同時喊道:「大人是真的要去小邊集!」
這麼想就對了,不然王策當時何必回頭故意問這麼一句。不把人往溝裡帶的王策,就不是好王策。
……
……
為了一個跑路的王策,還在皇帝嚴令下,沒法名正言順抓人。
兩衙聯合指揮部燈火通明,忙碌得跟野狗似的。
各路的線索和情報,以飛快的速度不住傳遞回來:「有情報顯示,王大人是有預謀的,所騎的馬是安陽郡王府中的那頭神駿白馬。」
「這一來,我們低估了王大人的馬速。」一名特務飛快的在沙盤上,重新拿綵帶圍出幾個距離:「以馬速,加上道路的因素,此時是兩個半時辰,王大人應該在嘎林鎮一帶。」
「半個時辰後,王大人會抵達這裡。一個時辰後,會在這裡。」一條條的帶子標注王策逃出的距離。
諸相如驀然回首:「我記得那附近有一個宗派。」
「來不及了。」這名特務搖頭:「如果沒意外,王大人最多兩個時辰便通過。我們的消息穿過去,根本來不及阻截。唯二能攔截的,只有北冥宗和烈宗。」
「通知他們,出動人馬撒網攔截,只要不傷人,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截住。」許重樓和諸相如想也不想就果斷下令。
竺逢平和徐鐵柱一前一後的趕來:「大人,南武軍(北武軍)已經召集,隨時出擊。」
「等一等。」諸許二人沒急於做決定。
重新端詳一下沙盤,讓人把京城到西北一帶的沙盤拼湊起來。不多時,兩人和一群手下觀察半天:「烈宗和北冥宗,一個靠西一個靠北。大約是兩三天的路程。」
宗派的人數是有限的,又不是專業特務,組成的攔截線必定漏洞百出。
諸相如皺眉,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來回踱步,面色凝重。王策太狡詐,短短兩個時辰,就已經設下了好幾個圈套,想把追蹤者引開。
王策,會是一個很難很難對付的傢伙。不論諸相如是否樂意,都必須承認,想對付王策的人多了,想挖坑埋王策的人也多了。可王策至今活得很滋潤。
王策的修為不值一提,不是說戰力差。而是王策絕對不會在這時跟人交手,諸相如巴不得呢,一交手就暴露,那多好。
「他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又狡猾多端。並且,他很瞭解我們兩衙的底細。一般的法子是抓不住他的。」諸相如斷然道,卻被眾人承認。
諸相如面無表情,思量一會,沉聲道:「我們有一個優勢,我們知道他要去哪裡。」
「西北。京城!」
諸相如重重一拳砸在桌上,一隻胳膊放在沙盤西北,一隻胳膊放在沙盤的京城。從兩個方向,狠狠的往中間夾住!
「知會軍機院,知會從京城到西北的守備軍,我們要求他們無條件配合行動。必要時,調動西北軍出動。」
「北武軍,南武軍,出發。我要求你們在供奉的協助下,沿路向西北推進。」
「大內營會在天空搜索。往西北是各地守備軍,往京城是南北兩軍,天上還有大內營。」
「我看他還能往哪裡走!」
按諸相如的描述,絕對是北唐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搜捕行動,簡直就等於是拿高射炮打蚊子,這轟動性不言而喻。
除非王策能在一天內,突破西北,否則。一旦完成合圍,王策儼然就成了西北和京城之間的夾心餅乾。
一天內離開北唐?除非王策是神化高手!
……
……
跑路第四個時辰了。
王策胯下的白馬噴出激烈的氣息,奔馳中雙腿一軟,轟隆一下一頭栽倒。王策一個騰空躍起,再看馬,幾乎是活活累殘了。
白馬躺在地上哀鳴,王策拍拍它,滿是歉意:「對不住了。」
「差不多是地頭了。」王策淡定的靠雙腳踏上路程,一邊走一邊是歡快的唱歌。
「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歌詞和歌聲充滿了浪蕩和灑脫,輕悠悠的在這冰天雪地裡傳播,格外為王策添上一份獨有的悠然與自在,便好似那一種逍遙江湖的氣度。
王策不過是隨口唱的,這一唱,卻才覺得忽然很是喜歡這首「刀劍如夢」。
「我賤,何去何從……我倒,跌落天空……」
王策很嘴賤的又一次篡改歌詞,在旁人來看,他是有點犯賤。眼見過兩三年,就要坐上權柄滔天的南衙指揮使寶座了,皇帝寵溺得無以復加。
前程就是一片坦途一片輝煌,他竟然掛印跑路了。
放聲高歌,王策老馬識途一般,悠然的越過山頭,一個村落出現。他眨眨眼,泛漾一抹輕笑:「好吧,是時候驗證我的未雨綢繆了。」
悠然的入村莊,來到一戶人家,敲敲門,對主人道:「我是南衙的,今日來取馬。」
這主人是一個獵戶,懷疑的端詳王策幾眼,然後流露釋然之色:「官爺,你可算是來了,再不來,靠上次那點銀子,可就養不起了。」
王策洒然,扔了一塊金子給這傢伙。
這主人興高采烈的為王策把一匹養得膘肥的戰馬出來,王策滿意的翻身上馬,策馬疾馳轉眼不見。
不顧馬力的疾馳半個時辰,王策忽然一個跟斗下馬,牽馬藏身起來。
天邊,一個黑點飛速的從小變大,然後彷彿流星一般的飛掠下來。站在山巔冷冷的向四周觀察一會,然後才騰空消失。
王策從雪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雪,目視那黑影消失。
半晌,雪地裡是王策的一聲歎息:「這回麻煩了,這不要臉的皇帝,居然真把大內營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