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3章 「他們」 文 / 黯然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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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山林愈發的透出幽靜。
黑衣男子流靂淡淡的神色,複雜而沉靜,在斗笠男的陪伴下,漫步走出樹林。[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王策瞥眼,不加理會,環顧四周,咧嘴含笑抱拳:「多謝!」
山風把話送出去。王策身處的一帶有一條溪流,較為平坦,四周乃是密林和山地,隱隱傳來一個回應:「王大人,不必客氣!」
王策真心致謝:「無論怎樣,都是要謝謝八大縹局拔刀相助,否則是決然揪不出這二人!」
密林中飄來嚴總縹頭的凝重:「王大人,若非你派人來點醒我等,只怕我等懵然不知捲入其中,那才是毀家取死之道。如今,你幫我們,我們幫你,乃是互惠互利。」
另一個聲音充滿爽朗:「王大人,我洪某人也是北唐人,家在北唐,謝字就莫要再說了。」
八大縹局的人發出神色各異的輕快聲:「王大人,此處此等二人就交給你,若然有需要,只管大聲呼喊便是。」
王策微笑向四周欠身行禮,再次表示謝意。
重新恢復平靜,王策慢條斯理的走在溪流邊上,撈了一把水搓搓臉,脫下上衣,清洗傷口,包紮鮮血凝固的傷口。
黑衣男若有所思:「原來是八大縹局,王策,如何,你處心積慮把我逼出來,莫非就是想看我的好戲!」
「大律的人,很快就會趕來。你我的時間不多了,不妨有一說一吧。」
冰涼的水接觸新傷口,王策嘴巴抽搐一下,真疼,真他娘的疼。也委實難怪他全感到毫無安全感,給你要是生存在一個暴力橫行,人人都有實力幹掉你的世界,你也沒安全感。
心口這兒,乃是被刺客挑了一塊血肉是最疼的傷。週身還有好幾處不太嚴重的傷。王策的疼痛,耳想而知。
徐徐直冒冷汗,抬頭看了一眼:「今時今日你落在我手裡,卻有什麼好說的?」他就不信若然換做是他落在對方手裡,對方一準不會把他當大爺伺候。
黑衣男忽然苦笑起來,真是一個琢磨不透的少年啊。沉吟一會道:「看來你早知我沒死。」
王策給傷口敷藥,利落的包紮起來,一邊洗手一邊淡淡道:『1本來以為你死了,尤其是看見你留給我的那兩件東西的時候,我幾乎認定你已經死了。」
這些人一色都是週身心眼的人精,不敏感一點分分鐘被人算計得屍骨無存。王策憤然不已。道理很簡單如果不是真的死了怎麼會捨得把武神卷和短劍留下來嫁禍他王策?
給誰,都會堅決認為犀利哥死了。
王策站直身板,瞇眼端詳百多米外的黑衣男,凝聲道:「我是該叫你唐承明呢?還是該叫你犀利哥?」
黑衣男玩味好輕笑:『1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怎麼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逼我出來,自然不是為了與我討論過去,那本來就是次要了。」
次要嗎?王策忽然嘿然一笑不置可否,並不打算爭論這一點。
是主要的,還是次要的今天說了沒用,那得看將來的事態變化。
黑衣男,也就是犀利哥唐承明,緩緩來到溪流旁。
王策和他之間,恰好是被這一條溪流給隔開,潺潺流動的溪水,兩旁對峙的人,以一種極為有趣的方式,若隱若現的呈現了二人之間的過去和現在的關係。
這一條溪流,就像是一條天塹,永久的把二人隔絕在兩旁,隱約表明二人注定不會站在同一邊。過去是,現在也是,唯獨未來沒人能預見。
「你……」犀利哥沉吟,忽然不知該說什麼,沉思半會才道:「你的做法,我卻是有一些不解之處。你為何會以為我在此地?」
王策搖搖頭:「我沒猜到是你。我以為是你身後的那幫人,你把那兩件東西丟給我,無非就是栽贓給我,我以為是那幫人。」
「從我離開北唐,我就知曉會有幾路人馬打我的主意。」王策掰手指:「一路東寧,飛鷹司我不敢肯定。但是,你身後的那幫人為了拿回東西,肯定會來。」
「你既然用那兩件東西栽贓給我,你自然有辦法通知對方,東西落在我手裡。」
犀利哥驚訝,然後是苦笑默認。王策笑笑:「錦營把各路人馬嚇回去了,我估計你後邊那幫人多半不會怕。
就是怕,又有什麼大不了。那短劍能讓劍神山千里迢迢派人來追索,武神卷能讓紀千敗都為之動容,利益之大,足以讓人產生對抗錦營的勇氣。
犀利哥若有所思:「於是,你堅信『他們』一直跟著你。當你遇刺……」「他們」,王策敏銳的捕捉到。
「不錯,當我遇刺,我首先懷疑的是蘇家。然後,才想到了你說的『他們』。」王策歎了口氣:「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事。我不知你會在這裡,但我知道他們在。」
王策是人腦不是光腦,怎麼會知道犀利哥吃多了沒事幹玩跟蹤遊戲。不過是打草摟兔子,順手一摟,犀利哥乖乖的當了那個「守株待兔」裡的傻兔子。
犀利哥的表情忽然有點僵硬,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純粹是躺著中槍,憋屈半會才吐了口氣:「我仍然不懂,你為何要玩得如此複雜!」
「很複雜嗎?」王策假裝純潔,哈哈大笑:「其實一點都不複雜。」
從遇刺開始,向來是跳坑的王策,主動第一次挖坑給人跳。看來主要是對付錦營,實際目標是「他們」,就這麼簡單。
犀利哥忽然發現,身在局中是感覺複雜,跳出來一看,似乎也挺簡單的。可他顯然不是這意思,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段太複雜了,你本來有更多更好的辦法。」
犀利哥倒是瞭解王策,真要純粹為了收拾柳夜行,王策自然有更直接的辦法。
不過,王策抿嘴吭哧吭哧的壞笑,然後聳肩攤手:「你的意思我懂!不過,你也要理解我的處境啊。」
王策發出一聲感慨,你以為他就不想用更直接的辦法?實在是有些迫不得已,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我的人在罪州,此時無人能用。、。
王策是身邊沒人,就一個蘇寐,一個余矯率領的四組人馬,能幹什麼?要是有人,那就直捶暴揍柳夜行一頓了,要是有紀千敗,你以為王策樂意鬥心眼啊……準直接帶紀千敗出馬了。
關鍵就是沒人沒高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描述的就是此時的王策。
犀利哥張大嘴巴,如果可丹,他絕對會爆出一個字:我靠!
一點通,自然是多數的疑惑就一下子全通了。犀利哥歎息:「不錯,你身邊的力量多數都在罪州,果然無人可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借勢。」
斗笠男不言不語,不知是夜風有些寒意,還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寒意,總有些安冷發寒。
犀利哥眼波變換,很快就想明白,苦笑道:「刺客不是我派的,我今次純粹是一個看戲的。你本該知道,就是我想殺你,也不會是現在。」
「我知。八大縹局只抓到你,我就知道跟你無關。」王策笑笑:「不過上天要你倒霉,你就得倒霉,怪你運氣不好吧。」
犀利哥充滿無奈,真心是躺著中槍啊:「讓我來理一理思緒。」王策無所謂,犀棋哥想想道:「所以,你遇刺後就猜到和『他們』有關。」
「以你的作風,自然不會忍辱負重。」
王策嘿然一笑,搓搓臉龐,我像是那種忍氣吞聲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人?
犀利哥沉吟:「奈再你身邊無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勢。要借勢,要讓別人按照你的想法來幹活,那就得營造一個局卒。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佈局。」
王策聳肩,他都猜到了,那就沒什麼好否認的。
犀利哥感慨,想要旁人按自己的指揮棒來轉,那無疑是很難的,目標是錦營,那就更難:「站在大律的土地上,換了誰都會考慮引大律的人馬出手。」
王策失笑:「不過,大律和江山錦繡這麼大的名氣,總歸不是浪得虛名。所以,總歸是要小心謹慎的行事,不然被看出來,倒霉的就是我。」
「不錯。要借勢,又不能被看出和……」犀利哥忽然臉色一黑,苦笑道:「你何必繼續騙我?你這人果然十句有九句都當不得真。」
王策一臉「我從不撒謊」的純真。犀利哥只想把王策按在溪流中淹死算了。
「你不怕被大律發現。」犀利哥咬牙切齒,怒視不已:「如果是旁人,自然倒霉。可以你的天賦,如果被大律發現,那只會增加你在大律心中的價值。」
「尤其錦營不是白給的,遲早很快就會發現你跟唐帝之間有問題。就算律帝蠢笨如豬,大律朝廷也會認識到你的價值,並發現有機會籠絡你。而對一個有才幹的天才武者,朝廷總是很寬容。」
一個天才武者,永遠不如一個有能力有才幹的天才武者更有價值!這就是很多神化高手只能當供奉,而只有少數能成為錦繡營和兩衙高官的原因。
沒有比當面撒謊騙人更噁心人了。犀利哥真心想一把掐死眼前這騙死人不償命的混蛋少年,卻最終歎息:「你不怕被大律發現,自然不怕。既然不怕,那能做的就更多了。」
王策嘿嘿直笑,不承認不否認,反正大爺我是什麼都沒說,是犀利哥你自家判斷的。
犀利哥忽然很想撕爛王策的嘴巴,看他往後怎麼笑得如此讓人輿屈。
想了想,犀利哥又歎息:「關鍵是八大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