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亡靈聖魔導 第十四章 血流成河的夜(二) 文 / 瘋一樣的男子01
第十四章血流成河的夜（二）
當那兩張散發著濃烈血腥味的狼嘴飛快接近修羅和大飛喉嚨的時候，他們倆還與在場的其他人一樣處於狂暴刺甲豪山豬臨死之前迸發的強烈音波震盪而造成的劇烈眩暈當中。
不過，曾經在幾年前上過最慘烈的戰場並且與異獸殊死搏鬥過的修羅，明顯比身邊的大飛對這致命的殺機擁有更加敏銳的身體反應。
在兩張狼嘴快速接近的瞬間，修羅猛然從眩暈中驚醒，一邊暴怒狂吼一聲，一邊閃電般地抬起右腳狠狠踹在還一臉迷茫的大飛屁股的側面，借這一腳之力令兩人向兩側傾倒，毫髮一絲地躲過喉管被那猛然咬合的巨嘴咬斷的危險。
不過這兩隻血狼也屬於力量和敏捷兼備的異獸，尖牙落空的同時動作毫不停頓地一左一右向失去平衡的修羅和大飛探出自己那閃爍著藍幽幽光澤明顯附帶毒素的鋒利狼爪。
被這毒狼爪劃破皮膚的下場怎樣，看看先前倒下的那那一片士兵屍體上，被血狼毒爪留下的傷口周圍已變成淡淡的藍綠色的皮膚就可以知道。
顯然這毒素需要劃破皮膚才能出現效果，也許對擁有超強硬氣功護身的修羅作用不大，但大飛肯定下場淒慘。不過修羅和大飛並沒能體驗狼爪的滋味，在兩隻血狼剛剛探出狼爪的時候，兩個非常及時出現的火球將兩頭血狼撞偏並且令其發出淒厲的痛嚎。
戰鬥經驗相當豐富的修羅又豈會放過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歪斜的身子迅速側轉然後閃動幾下，竟然就奇跡般找回身體的平衡，無影腿再次閃電出擊狠狠踢中一頭血狼的後腰，將至少數百公斤的血狼在空中生生踢飛數米。
緊接著又是一聲狂吼，右手手腕所帶的「火玉手鐲」浮現瑰麗的金色符文發出及其艷麗的紅色光芒後，修羅施展了成為魔武士後自己的招牌魔武技——烈火暴破拳。
暴然一拳攜帶萬鈞巨力狠狠擊在另一頭血狼的眉骨上，蘊集在他右拳上極其濃烈的狂暴火元素瞬間釋放，威力足以媲美強力手雷的小範圍火元素爆炸，將這頭血狼的每一塊頭骨都暴碎了，而那剎那釋放的足以熔化鋼鐵的高溫更是令所有飛濺的碎肉都擁有類似於焦炭的外表。
那頭被修羅踢飛的血狼同樣迅速慘遭不幸，被清醒過來的黑皮和大餅一左一右飛快揮出的兩把鋒利刀劍在空中瞬間大卸八塊，血水內臟飛灑了一地。
幹掉這三隻異獸後，修羅也是一身冷汗，那只在戰場上進化後的恐怖的鐵甲山豬，修羅是第一次見到，但對於血狼的資料他是最清楚不過了。
血狼，在四年前流星雨夜後生活在隕石坑附近的野狼群受一場能量影響產生變異再經過繁殖進化後出現的一個新物種，在各個變異生物聚集山區都有大規模出現，c級下階異獸。血狼身形驃悍，動作迅猛，行動如風，嘴形尖長突出，鋒利的牙齒能夠輕易咬斷各種生物的喉骨，兩隻前爪趾縫間能夠分泌藍色毒素，中毒者會全身迅速麻痺肌肉逐漸壞死。
儘管個體戰鬥力在眾多異獸中並不算特別強，但是血狼繁殖能力特別突出，所以數目一般都比較龐大，而且喜歡群起攻擊而且懂得互相配合，是相當讓人頭疼得低階異獸。
眼看三隻兇猛的異獸死透之後，戰場上的修羅才有機會尋找剛才發出火球擊偏血狼的人。
大飛肯定不是，他和自己一樣剛才差點慘遭狼吻。黑皮和大餅也不是，他倆還是被自己的狂吼才驚醒的，何況他們也不會火系魔法。
程安？
因為耍帥以至於傻得與狂奔中的近十噸的鐵甲山豬對撞而被撞飛，此刻正一邊吐血一邊從十幾米遠外的一堆炮彈殼中蹣跚地爬起來呢！
難道是……暈……這個小女孩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暗龍魔武四人組和百多名倖存下來的士兵眼中，血流成河的場地後側約兩米高的虛空中，漂浮著一個的七八歲模樣的人類小女孩。
她那如萬頃海波一般碧藍的長髮在夜風中舞動，一身純白的衣裙輕輕飄蕩，眉目清雅秀氣純美到了極點，兩隻在身前張開的小手間正迅速聚集兩團跳動的火焰，恍如降落凡塵的演奏火焰樂曲一般的小女神。
她就如輕盈的浮雲一般飄在空中，在這戰火沖天，炮聲隆隆的血肉沙場，展示一種不似人間應該出現的美……
剛才射出火球阻擋血狼快速連續攻擊的正是突然出現在戰場的小靈兒，她是在修羅大飛遇險的時候被程安從魔戒幻境中呼喚出來幫忙的。
先前，當那只巨大的鐵甲山豬在陣地狂奔之時，在山豬的正前方躺臥著一個滿臉驚懼負傷的年輕戰士，眼看就要喪命豬蹄地下變成又一灘肉泥的時候，程安急不擇招下施展了學自虛擬遊戲世界之中武士技能的《基礎劍術》中一招「野蠻衝撞」。
原本足以連人帶騎撞翻迎面狂奔而來的輕騎兵的這一招武士戰場特殊技能，被用在將近十噸的狂奔鐵甲山豬身上，程安馬上不敵，被撞倒飛幾十米，儘管以程安如此變態的防禦能力和自愈能力也不得不當場肋骨斷裂三根，噴出數口鮮血。
唯一在音波震盪中保持清醒的他儘管第一時間發現兩頭血狼的偷襲，但因為突遭重傷卻沒有辦法快速施展什麼技能去支援，危機下只得將實力不遜色於自己的小靈兒迅速喚出，來解救危機。
只是幾天不見，四五歲的小靈兒已經成長成七八歲的樣子，儘管面貌變化不大，但修羅幾人還是不敢想像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小女神和前幾天曾經見過的四五歲模樣的小天使靈兒事同一個人，直到小靈兒一邊飛快發出手中聚集完畢的兩個火球，一邊用如風鈴一般清脆動聽的聲音提醒道：「木乃伊哥哥，又有幾隻大狗狗衝過來了呢……」
修羅等人一驚之下連忙轉頭，果然發現又有四頭血狼乘38號陣地火力壓制稍弱的空隙，從彈林炮雨中衝過，躍上了陣地前沿兇猛地撲來，於是顧不得其他四個人馬上合身就迎了上去，就連剛才一直在揉被修羅踹青一大塊屁股肉的大飛都不例外。
先前那兩隻血狼造成威脅也僅僅是因為幾人被狂暴刺甲豪山豬被臨死之前迸發的強烈音波震盪而眩暈的緣故。實際上，對於只屬於c級下階的數目在兩位數以下的血狼，現在的魔武士四人組都有實力輕鬆解決，所以，在小靈兒的配合下，新近衝過來的四隻已經全身帶傷的血狼很快就被擊斃。
眾多特殊護衛隊傷勢較輕的戰士們也迅速地重新組織火力，對瘋狂猛撲的異獸進行火力壓制。
而程安則抓緊機會療傷，小口紅色療傷藥水加上道家《治癒術》再加上水木靈珠清氣很快就讓他的傷勢無甚大礙。
儘管根據先前的衛星影像資料看此時百萬異獸的主體群還在岳獄山內未曾衝出，但僅僅這做第一波衝擊的大約十萬異獸就已經給整個第二道防線造成龐大壓力。
而作為主戰場的泗水關防線更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到了無數次的衝擊，兩萬駐守在這條段最重要的防線上的特殊護衛隊僅僅只戰鬥了約五個小時，就只剩下八千多人，傷亡率達到百分之六十，可見之前戰況之激烈，如果不是不顧消耗地傾瀉導彈、火箭彈和各種子彈建立的那條死亡火力線，以及眾多捨生忘死以血肉之軀與衝過火力線的異獸戰鬥而傷亡的一萬兩千多精銳士兵的話，這道防線早已經被突破了。
「死守！不惜傷亡死守！不惜一切代價死守……」這是兩萬特殊護衛隊戰士接到的決不容違抗的命令。
他們畢竟是人民的子弟兵，在他們的背後是一馬平川的無險可守的平地和一個生存著三百萬毫無抵抗能力平民的城市啊，他們不能後退，哪怕是屍骨成山，哪怕是血流成河，他們也知道自己一定得死守到底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液。
他們知道，軍隊不僅僅是國家政府維護統治的暴力機器，他們最大的責任是保護人民。
儘管不顧消耗以最猛的火力構築一條死亡線，但是只要衝過這條線的異獸基本上都是普通人類無法抵抗的強大怪物，儘管特殊護衛隊官兵個個英勇善戰，但畢竟還屬於普通人範疇。
面對突入陣地的怪物，他們用槍掃射、用刀劈砍、用拳頭砸、用牙齒咬，垂死的戰士用雙臂抱住鐵甲山豬的腿毫不猶豫地拉響掛在身上的手雷、被血狼咬斷喉管的戰士猶自用手指插瞎狼的眼睛，被恐爪鳥帶上高空撕碎了半邊身軀的士兵抓住恐爪鳥的翅膀遲緩其飛行速度令其被防空彈擊中與自己一起化作漫天血雨……
但即使所有的戰士都是如此的英勇，即使付出如此慘重的傷亡的代價，可是整個陣地依然汲汲可危，要不了多久，陣地上將傷亡到無人可守的地步，百萬異獸就會衝出岳獄山區，衝過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的長江沖積平原向依托星城外圍建築構築的第三道更加脆弱的防線衝去。
在最關鍵的時候，這三百多個能夠抗衡衝過死亡火力線的對戰士們展開近身殺戮的怪物的黑暗世界高手的及時趕到，才將整條岌岌可危的戰線穩定下來。
進入陣地前的那一刻，無數最普通的戰士為了阻擋兇猛的異獸悍不畏死地發動『自殺』性攻擊的壯烈場景，將程安深深震撼，在他眼中這裡每一個人都是為保護人民而戰鬥的英雄。防線上很多重傷的戰士得不到及時地醫治處理而犧牲，傷員太多，醫療護衛隊根本不夠用，所以程安和小靈兒不顧消耗一起動手救治傷員。
當前面幾人結束這場小戰鬥的時候，程安也結束自己的療傷和小靈兒一起為陣地上受傷的官兵進行簡單的治療。只見一道道白光從程安和貌如小天使的小靈兒手中飛快地發出，落在眾多傷員的傷口之上，為他們止血、去毒、癒合傷口，只是很多戰士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就連程安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挽救這許多最英勇的戰士。
當為眾多受傷戰士全部處理完傷口後，程安也是靈力消耗巨大，他隨即從存儲空間中掏出一瓶藍色魔法藥水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才感覺消耗的靈力補充得差不多了。長噓了一口氣，程安就往陣地上一坐，猛然發現屁股下坐著一條斷臂，連忙從地上跳起來，這時才真正留意到陣地上低窪處彙集的一寸多深的血水、那遍佈陣地粘在沙包上掩體上紅黑色碎斑竟然是無數與異獸同歸於盡的戰士被炸裂的斷臂殘軀和血肉碎塊……
瞬間程安就臉色慘白，然後就趴在陣地上狂嘔起來，連前天的早餐都吐了出來，被他這麼一提醒，先前一門心思戰鬥沒有想其他的大飛、黑皮和大餅也跟著吐了起來，一個個差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也難怪他們，畢竟他們還只是第一次進入如絞肉機一般的真正戰場，畢竟他們都還只是曾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景的年輕人，而程安更只是一個未滿十八的少年，第一次目睹這低於般的場景，難免的。
只有修羅似乎對這種地域般的慘景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他趟著淹蓋鞋面的血水對那個被程安制止的綁著炸藥包向山豬『自殺』性攻擊的戰士道：「誰是38號陣地的最高指揮官，我要見你們的最高指揮官。」
那個紫亮臉膛的年輕戰士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這個黑衣平頭青年儘管沒有穿軍裝，單他身上那種威嚴的軍人氣質自己只曾經在戰功昭著的首長下來視察的時看見過，他立刻挺胸敬禮道：「報告長官，我們營長在兩個小時前戰死，一排二排排長戰死，我是三排排長孔大亮，目前代理營長一職，負責38號陣地的指揮，請首長指示。」
修羅下意識地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才想起自己幾年前就已經不是首長了，不過此刻自己的身份是屬於受到以中央的名義直接邀請的高手來支援戰鬥，身份絕對不低於一個軍長。修羅道：「孔排長，我們是由中央緊急派遣支援這場戰鬥的高手，我叫修羅，這是我們團長……」
「……這是我們團長程安……」修羅指著終於突無可吐程安道，「他只是第一次上戰場，呵呵，你也瞭解的……」
「我明白的，大家都理解。」孔大亮點了點頭，他明白修羅是不希望自己以及其他戰士誤會幾人此時的狀態是對犧牲的戰士的不尊重，孔大亮自己曾經也有過類似的經驗，明白這只是第一次面對這種血肉場景的正常生理和心理反應。
「修羅，還是由你來負責與孔排長溝通吧，對於這方面你更熟悉一些。」程安神情憔悴地靠在小靈兒身邊道，程安知道修羅的特站隊出身更清楚他是最早的剿滅異獸的戰場指揮官之一，自然比自己這個團長有經驗得多。
廝殺繼續進行，橫飛的炮彈、呼嘯的轟鳴、沖天的火光、鮮血的河流、怪獸和人類臨死前的慘叫，在這如水的夜色中交織成一個個永恆的瞬間。儘管無數異獸依舊如潮水一般兇猛湧來，儘管依然有不少異獸突破死亡火力線衝入陣地，但均被分佈在兩千多米長的戰線上的三百多個黑暗異能高手一一消滅，士兵的傷亡率迅速下降。
不過慘烈的戰鬥進行到下半夜的時候，彈藥開始告急，持續高強度戰鬥了十多個小時的士兵們已經疲倦不堪，完全憑借一股熱血在支持，死亡火力線的漏洞越來越多，一眾黑暗異能高手也感到越來越沉重的壓力，連續戰鬥了一個夜晚他們能量消耗極大，很多高手都已經開始負傷，而從山口奔湧而出的異獸卻越來越多。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投射到屍橫遍野的戰場的時候，連準備充足藍色藥水的程安都開始感覺到疲勞，儘管消耗的能量能夠及時得到補充，但是疲倦到了極點的**卻沒有絲毫的時間休息。
程安奮力發出一個抗拒火環，將同時圍攻自己的四隻血狼彈開，左手撒出一把減弱敵人防禦力的毒粉，身形瞬間高高躍起右手飛舞手中長劍，斬落飛翔在空中的小靈兒背後兩隻企圖偷襲的恐爪鳥，然後借勢落在一條瘋狂擺動巨尾將修羅彈得吐血飛開的巨大蒼蟒小型圓桌般大的頭頂上。
手中長劍聚集程安全身的力氣狠狠刺下，卻不料崩卡一聲僅僅刺入了寸許長劍就突然折斷，這已經是程安折斷的第五把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