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九章 暗算！ 文 / 現代儒商
對警察a的緊急搶救手術，仍然在緊張的進行之中。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秦一柱心中的擔心和恐懼，也在一點一滴的持續增加。
期間，警察就在手術室外，向趙經理咨詢了一些關於事發經過的情況。
到後來，秦一柱的情緒明顯的有些失控。只見他時而焦急的站起來，不停的來回度著步子；時而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雙手不斷的抓扯著頭髮；時而又慌張的跑到手術室的門前，努力的想從門縫裡看到點什麼。
原本值勤警察想過來找秦一柱問問話的，可看到他那緊張而焦急的神情，明顯的出現了猶豫，再加上有趙經理從中進行斡旋。所以，警察們最終決定，待警察a的手術搶救完成之後，再來給秦一柱做問話筆錄。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秦一柱只感覺到自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中年醫生一身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在手術室外面的人，無論是值勤的警察，還是趙經理，以及當事人秦一柱，在看到中年醫生那一臉的倦容之後，整個心都情不自禁的冰涼了下來。
他們都絕對不是愚笨的人，都已經清晰的看到，中年醫生的臉上，除了倦容之外，還隱藏著深深的遺憾和憐憫。
即使已經預感到了什麼，秦一柱還是衝上去一把抓住了中年醫生。
「醫生，情況怎麼樣？搶救過來了嗎？」秦一柱焦急的心情溢於言表。
作為警察a同事的值勤警察們，此時也都已經圍了過來，一雙雙期待的眼神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中年醫生，希望能夠從他的嘴裡說出「奇跡」般的語言來。
奇跡如果可以通過期待而得到的話，那就不再是奇跡！
「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他由於失血過多，實在是無力回天。」中年醫生表情無奈中，透露著麻木的說道。
這樣的一句話，不知道中年醫生曾經跟多少病人的家屬說過，以至於他已經不經意的將麻木蘊涵到了其中。
「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我求求你，救救他，多少錢我都願意出。」秦一柱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情緒變得更加失控。
秦一柱在說話的同時，雙手在潛意識下用力的拉緊了中年醫生的胳臂。
中年醫生顯然已經感覺到了來自於胳臂的疼痛，先是用力的將胳臂從秦一柱的手裡掙扎了出來，接著頗有些動情的說道：「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確實已經盡力呢。」
是的，秦一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麼當場流淚，不由得不讓人有所動容啊！
秦一柱原本是想責備醫生幾句，將警察a死亡的原因歸咎為他們沒有盡全力來進行搶救的。但細想了一下，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畢竟這麼去責備醫生的話，確實是一件相當沒有道理的事情。
秦一柱雖然此刻情緒非常的激動，但還沒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
早在幾年前，秦一柱在經歷過一系列的打擊之後，就已經在心裡暗自發下了毒誓，一定要做一個堅強的男人，做一個永遠不會徹底失去理智的男人。
因為，只有這樣的男人，將來才真正有機會取得成功。
「對了，請問你們中哪一位是秦一柱先生？病人大概還能最後堅持一段時間，他說他一定要馬上見一見秦一柱先生。」中年醫生刻意的驅除了心中的憐憫，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就是。」
秦一柱一聽中年醫生的話，猶如封建社會裡領命皇帝聖旨的奴才，立即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了手術室。
不知道為什麼，秦一柱今天的眼淚特別的多，人剛剛撲到警察a的手術床前，眼淚就又早已經掛滿了面容。
警察a用最後殘留的意識感覺到有人來到了床前，終於無比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秦一柱淚流滿面的樣子，警察a竟然強行的擠出了一絲笑容。看來他已經知道了等待他自己的結局，所以反過來安慰正在兀自承受著巨大悲傷的秦一柱。
秦一柱好幾次努力的想張開嘴唇說點什麼，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巨大的悲傷已經讓他暫時的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秦先生，你不要這樣，生死有命，我無非是早走了幾十年罷了。」警察a艱難的苦笑著說道。
「不，，，，，不，，，，一柱一邊瘋狂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一邊控制不住的真情流露。
「秦先生，我知道你此時一定很自責，認為我是因為你才犧牲的。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自從當警察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再說，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我是犧牲在了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我想這比遭遇什麼交通意外或者遭遇什麼突然的病魔而死亡，有意義多了吧？」警察a說話雖然非常吃力，但卻還算比較清晰。
秦一柱知道，那應該是迴光返照的狀態。
秦一柱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切的沖警察a說道：「a警官，不管怎麼說，這次你都是因為我才搞成這樣的，所以我的心裡確實是感到非常的內疚。不過事已經至此，我說再多的道歉的話也已經沒有絲毫的意義。請你放心，在你走之後，你的母親、老婆和兒子，我都會當作自己的親人來看待，一定會畢生好好照顧他們的。」
秦一柱的話說到最後，變得難以抑制住的激動。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他很想當著警察a的面，發下一個重重的毒誓，甚至說把心掏出來讓警察a驗證一番。
秦一柱之所以會有這些想法，是因為想讓警察a走得放心一些。只有這樣，他的良心才會稍微的安定一些。
警察a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輕微的笑容，只不過那笑容是那樣的慘白，讓人看到都不禁產生一絲害怕。
「秦先生，謝謝你，那我就把他們托付給你呢。」警察a帶著滿足和放心語氣的說道。
警察a最終沒有拒絕秦一柱的殷切希望，多少令秦一柱的心裡好受了一點。
警察a努力的想將頭向上抬一抬，卻發現根本無法將頭抬起。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秦一柱一看這情況，知道警察a肯定是還有話想說，於是趕忙上去將警察a的身體稍微的向上扶了扶，然後加高了墊在警察a頭下的枕頭的高度，終於讓警察a感到舒服了一些。
警察a看來是努力的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緒，然後異常吃力的說道：「秦先生，將死之際，我還有最後的一個心願，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
「你說，我一定滿足你。」秦一柱知道警察a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所以回答得異常的乾脆。
「我和你一樣，先前一輩子都沒有體會過有錢人的滋味，如今你幸運的中得了彩票的大獎，終於變成了有錢人，而我卻馬上要赴黃泉，永遠也無法實現變成一個有錢人的夢想了。你的存折有沒有帶在身上？如果帶在身上的話，我想讓你打開讓我看看，看到那一長串的存款數字，也算是減少一點我人生的遺憾吧。」警察a可能是因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的原因，早已經有些下氣不接上氣。
到了後面，秦一柱甚至必須要將耳朵放到警察a的嘴唇前，才勉強能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當然可以啊，我馬上就拿給你看。」秦一柱急切的回答道。
秦一柱心中真實的想道：「甭說你想看一看，只要你能活過來，讓我分你一半都無所謂。」
當然，秦一柱的這種想法，是需要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下才能醞釀出來的。
換句不客氣點的話來說，假如警察a這次真的把傷治療好了，他肯定也不會真的就分警察a一半獎金。
秦一柱此時甚至感到非常的慶幸，幸虧他把存折帶在了身上，不然此時還無法滿足警察a這最後的心願，那樣的話，他心裡一定會覺得更加內疚的。
秦一柱將存折打開了，輕輕的放到了警察a的眼睛前。
警察a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蒼白而幸福的笑容。
「可以把它放到我的胸口嗎？我想更近的感受一下。」警察a雖然重傷之中說話比較困難，但還是聽出了他話裡稍微有些難為情。
「沒問題。」
秦一柱說完之後，輕輕的掀開了警察a身上的被子，將存折放到了他的胸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幸福的原因，警察a明顯的出現了眩暈的跡象。
警察a努力的動了動嘴唇，秦一柱趕忙將耳朵再次湊到了他的嘴唇前。
「我有個不情之請，秦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存折的密碼，我很想知道，因為這樣我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就像是我本人擁有了這麼大一筆巨額的財富。」警察a無比虛弱而難為情的說道。
「這個啊，，，，好吧。」秦一柱猶豫了一下之後答應到，他實在不忍心去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心願。
「密碼是一柱把嘴唇湊近到警察a的耳朵前，輕聲說道。
警察a的臉上寫滿了滿足：「秦，，，秦先生，，，，好，，，好想，，，好想，，，和，，，和你，，，干，，最後，，，，乾一杯哦。」
警察a看來已經徹底快不行了。
秦一柱慌忙的四周看了看，發現床邊正好有一個小型的引水機。
秦一柱以最快的速度拿紙杯子接上了兩杯水。
秦一柱將其中的一隻紙杯子放到了警察a的嘴唇前。
警察a像是拼盡了最後的全力，艱難的小小的抿了一口。
而秦一柱則掛著兩行仍然在流淌不停的清淚，高舉起杯子，一口乾盡了杯子裡的水。
水順著喉嚨流淌進肚子的時候，秦一柱立即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全身也虛弱無力的向後倒了下去。
秦一柱突然看到，病床上的警察a，臉上的笑容突然由慘白變成了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