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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三節 南陽演兵 文 / 燕雲

    建安五年(公元199年)九月十八日,南陽安皋

    安皋是位於宛城西北二十多里的一個小鎮,坐落於潦河西岸。當安皋百姓還在睡午覺的時候,遭到了張繡部將張先率領的五百騎兵的攻擊,除了部分人拚死逃走外,其餘全部被俘獲。駐紮在穰縣的張繡部與駐紮在宛城的曹仁部經常發生這樣的衝突,雙方都到對方的領地內擄掠百姓和財物,當然到距離城池這麼近的地方來,以前從來沒有過,所以也特別突然,曹仁委任的安皋都尉連徵集壯丁都來不及,只及一個人飛身上馬逃往宛城。雖然對於將領而言這是小規模衝突,但對於老百姓而言卻是滅頂之災,意味著辛苦建設的田園被付之一炬,自己和家人則要遷徙到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一切從頭開始。

    這種囂張的行為是不能容忍的,不僅是心理上,而且是政治上,如果擄掠的張繡部隊不受到懲戒,消息一旦傳開,已經歸附的地方勢力都將懷疑曹軍的實力,從而蠢蠢欲動,重新抉擇,那就不是一千多百姓的問題,而是事關人心向背的大事了。所以在得到安皋都尉的報告後,曹仁沒有多少猶豫,立即命令驍將牛金率領八百騎兵跟蹤追擊,同時命令部將劉何帶領一千步兵隨後接應。宛城總共就一千騎兵,其中相當一部分騎乘的還是騾子,一次派出八百騎,曹仁的決心是相當大了。

    牛金沒有辜負曹仁的信任,雖然騎兵的坐騎不良,但還是在柳泉鋪追上了張先,當然,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張先騎兵為財物和婦女所拖累,速度相當緩慢。每次擄掠,婦女和財物糧食都是雙方將士的最愛,畢竟深入敵境作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巨大的誘惑,很難激發起將士們作戰的動力。

    張先的反應出乎牛金的意料,他不是選擇捨棄婦女財物逃跑,而是整頓兵馬,在大道兩面列開了陣勢,這個舉動著實讓牛金吃了一驚,但僅僅是一驚而已,作為戰場上的勇將,牛金更喜歡用刀戟而不是腦子去解決問題,他沒有任何猶豫,連隊伍都不加整頓,就一馬當先衝向張先,受到主將行為的鼓舞,其餘部屬也嗷嗷叫著跟了上來。

    「兒郎們,準備!」

    勒馬山頭的馬超看到牛金部下與張先攪在了一起,不由一聲冷笑,舉起手中長達兩丈的巨大馬?,喝令部下準備攻擊。司馬徐敏焦急地說道:

    「請將軍三思,大將軍只是要我們作為前鋒,先期進入南陽,打探曹軍動向,可沒有要我們與曹軍直接衝突!」

    聽了徐敏的話,馬超臉上露出頑皮的笑容,笑道:

    「捷軒,我們沒有與曹軍正面衝突啊!」

    他指指頭頂的白色盔纓和身後的「張」字大旗,說道:

    「衝突的是張先部!」

    徐敏聞言十分不快,楊軍極重軍令,即使如馬藺這樣的宿將,沒有嚴格執行軍令,與友軍發生衝突,也被從虎牙中郎將降為虎牙校尉,爵位降了三級,削封一百戶,馬超一個降將,憑什麼這麼囂張?馬超看到徐敏鐵青的臉色,心中也不高興,怎麼這麼婆婆媽媽,不過徐敏長期擔任近衛,乃是楊飛親信中的親信,卻不能得罪。

    「捷軒,大將軍給我們的軍令中不是有『捕捉良機,力援張部』,『窺伺曹軍,以應將來』的話嗎?不打上一場,怎麼知道曹軍真實的戰力呢?」

    徐敏低頭想想,雖然馬超的話是強詞奪理,但也無懈可擊,只好點點頭,馬超心中大樂,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大將軍派你我打先鋒,那是要送功勞給我們啊?既然捷軒沒意見,那這樣,你率領一千六百兵馬繼續駐在這裡,阻擋敵人的後援,我率領六百兵馬與張先一起先吃掉牛金再說,牛金是曹仁手下的驍將,如果把他的首級獻給大將軍,他想必非常高興。」

    說完,馬超當先踢馬衝了下去,兩屯西涼騎兵端起馬?,嗷叫著跟了上去。徐敏揮手拂去揚起的漫天灰塵,心道:攤上這種見樹踢三腳、無事生非的傢伙,真是他媽倒霉,但還是揮手令其餘兵馬轉變方向,面東防禦。

    牛金打的正得手,突然聽到背後一陣喊殺聲,不禁一驚,用力盪開對手,回頭觀望,只見馬超已經帶人衝入了隊伍之中,馬超麾下的西涼騎士可比牛金部騎兵強的太多,馬匹兵刃也佔優勢,幾下就把他們沖的七零八落,特別是馬超,所到之處沒有一合之將。牛金不禁大怒,策馬衝了過去,大罵道:

    「哪裡冒出來的雜種,敢到這裡撒野?」

    馬超的祖父馬子碩雖然是漢人,他的祖母卻是羌族,屬於漢羌混血,最憎恨野種、雜種這種話,一聽怒火中燒,捨了其他人,直向牛金衝過去,兩人都是火爆性格,見面也不多說,就辟里啪啦打了起來。剛過兩個回合,牛金就知道錯了,能把馬?使得這樣出神入化的人物,怎麼會是張先的部下?一邊拚命廝殺,一邊大叫:

    「來將通名!」

    「你爺爺是關西錦馬超!」

    馬超眼睛一瞪,揮動馬?搠了過去,牛金趕緊挺鐵戟來擋,卻見馬超手腕一轉,馬?如同長長的虎尾橫掃過來,牛金變招不及,被一?掃到右臂上,雖然穿著鎧甲,骨頭都被打折,人也從馬上掉了下來。馬超沒有給他更多的機會,馬?一壓,刺進他的左肩胛骨,又一翻手,把牛金整個人挑了起來。

    馬超冷笑數聲,右手輕鬆地端著馬?挑著牛金,左手提著馬韁,策馬而前,緩緩而行,曹軍騎兵看見後,嚇得肝膽俱裂,僅剩的一點士氣也被嚇沒了,紛紛落荒而逃。

    馬超也不攔阻,哈哈大笑,迎接而來的張先看見在馬?頭上垂死掙扎的牛金,不禁默然。隨後趕到的徐敏也是同樣,徐敏冷著面孔道:

    「馬將軍,曹仁大隊人馬出城了,我們撤吧!」

    「撤什麼?正好趁勢殺他個片甲不留!」

    馬超眼睛充血,一臉殺氣,嗜血的舔舔嘴唇,對徐敏冷笑道。徐敏也不甘示弱,高聲叫道:

    「我們殲滅了曹軍一股騎兵,有力支援了張將軍,目的已經達到,應該及時撤退。再打下去就陷入纏鬥之中,不僅折損將士,也於主公大局有損!」

    徐敏在說到「主公」兩字的時候,特地加重了本就強硬的語氣,馬超聞言殺氣頓起,不過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笑道:

    「徐司馬說的是,那我們就整頓撤回冠軍,迎接大將軍吧!」

    說完把半死不活的牛金扔在地上,策馬而上,牛金一聲慘叫,登時被踩死當場,馬超隨後揚長而去,留下一臉憤怒的徐敏和惶惑不已的張先。

    建安五年(公元199年)十月十日,南陽葉縣方城

    「丞相大人,楊賊欺人太甚,殺了牛金不說。竟然駐兵堵陽,壓關而陣,我們為什麼不開關延敵?我們的兵力超過他們,正好滅了此賊,消除後患!」

    曹操回頭看了看年輕氣盛的曹真,呵斥道:

    「楊公乃是我朝鎮軍大將軍,不許胡說!」

    又問身邊的郭嘉道:

    「奉孝,你看他此次所為何來?」

    郭嘉正在城頭手撫雉堞,憑高觀看遠處的堵陽形勢,聽了曹操的話,躬身一禮,方才道:

    「我估計,可能就是支援張繡重奪南陽,還有試探的意思!」

    「哦,此話怎講?」

    聽了曹操的問話,郭嘉看看其他人,朗聲道:

    「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如果他要與我方交戰,遮掩還來不及,何必出兵之前特地派使者到奉天通報?楊飛老於兵事,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再說,根據探子報告,截至目前,楊軍出關的一共就翊衛營、厲鋒營、驍騎營、屯騎營、翊軍營,五個營一萬多兵馬,都是騎兵,如果真要與我方開戰,這點人馬未免少了些。更何況,騎兵的優勢在於長途奔襲,何必壓關而陣?如果他真要與我為敵,以騎兵的機動力,從復陽一線迂迴,不過兩天就可以繞過方城山,進入京畿,威脅奉天了!況且!」

    郭嘉身體不太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不禁有些氣喘,稍微停頓了一下方才道:

    「微臣私下揣摩了楊飛的用兵,發現一個特點,就是此人用兵喜歡兵行險著,經常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在一個方向上,哪怕其他方向兵力不足,出現危險。按照楊飛的用兵特點,他要對我方動武,必定大量抽調兵馬。現在駐紮在洛水一線的十幾營正兵就不用說,至少還會把駐紮在涼州的高見、鮮於輔、姚興三營調兩個回來,甚至河內的徐陵營、韓暹營、龐德營也會調一個過來。而現在他只率領五營騎兵出關,那應當不是要對我方動武的意思了。」

    聽了郭嘉的話,曹操一眾人等,都是暗自點頭,夏侯淵又叫道:

    「子孝還在孤守宛城呢,再說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張繡四處攻城略地,把我們佔領的縣城又奪回去,?」

    「妙才,這倒不用擔心,子孝善於守城,加上宛城異常堅固,兵精糧足,張繡要攻下宛城,那是絕不可能!」

    夏侯淵瞪了於禁一眼,心道不是你兄弟,你當然不著急了,冷哼道:

    「文則倒是胸有成竹,可是你別忘了,還有楊飛幫著張繡呢!」

    於禁看到夏侯淵、夏侯?等曹氏宗族將領臉色不善,正後悔剛才的話,趕緊解釋道:

    「咱們細作探查的明白,楊軍五營出關後,除了初期與我方游騎有過接觸外,就一直屯紮在堵陽附近,在都督成公英帶領下進行操練,而楊飛本人則一直呆在新野,前些天才來到堵陽,這那裡是幫助張繡攻打宛城的樣子?正像郭祭酒所說,最多就是聲援張繡,他又沒傻,犯得著為了張繡擴張地盤,去犧牲自己的將士?」

    這話說的通透,夏侯淵雖然不滿,但也不再說什麼了。這時,只聽曹休叫道:

    「快看,楊軍開過來了!」

    眾人聞言,一起手搭涼棚向西望去,只見在太陽的照射下,楊軍大隊,一個接一個,如同長蛇浩浩蕩蕩向方城開來,雖然隔著老遠,卻似乎能聽見盔甲鏗鏘、馬蹄的的的聲音,夏侯?喝道:

    「備戰!」

    策馬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正是楊飛,他在近衛們的簇擁下,緩緩而前,待行進到黃石山的時候,勒馬停了下來,翊衛營首先在楊飛背後列陣,其他後續各營,按照一左一右的順序,一個挨著一個,分別在兩邊列陣,不到兩刻鐘,全部兵馬列陣完畢。南北長達六里的隊伍中,只聽見戰馬的嘶鳴,不聞一點人聲,楊飛滿意的點點頭。這時都督成公英、馬超、閻行、張惠、彌且不真眾將佈置好隊伍,紛紛策馬來到楊飛身邊,一起抬眼打量高大的方城。

    方城自古是南陽,乃至荊州的北面屏藩,荊州地勢四平,其守當在外,面北防禦首重方城。這裡是春秋戰國時期晉楚爭霸、秦楚爭霸的重點地帶,楚國大臣屈完對齊桓公所說的「漢水以為池,方城以為城」中的方城就是指這裡。張繡目光短淺,進入南陽後,只忙於佔據宛、涅陽、育陽等漢水上游的產糧之所,對於方城卻無暇顧及,否則他當年如果在這裡屯據重兵,曹軍哪能那麼順利的奪取宛啊!現在形勝之地落入他人之手,戰略上相當的被動了,就是楊飛也沒有辦法,要奪取方城這樣坐落於山上的堅城,那是千難萬難,不知道要死傷多少將士。

    「在這裡盤恆了這麼長時間,現在要走了,怎麼都得過來和阿瞞告個別,要不豈非太失禮了!」

    「哈哈哈哈!」

    聽了楊飛的話,眾將紛紛大笑。楊軍以五營兵馬壓關而陣,迫使曹軍不敢妄動,將士深受鼓舞,士氣大震。眾將在旁邊議論紛紛,楊飛卻不說話,迎著陽光,瞇縫著眼睛,瞄向方城,曹操應該也正在打量這裡吧!

    應當說,楊飛剛開始對曹操印象很好,否則也不會與他結盟,雖然雙方後來經常鉤心鬥角,不過總體比較友好,但在曹操害死自己的兒子後,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韓遂、馬超等這些亂世梟雄,為了爭奪天下,給楊飛帶來了很多麻煩,甚至多次要了他的命,但這都是公仇,雙方並無私怨,楊飛對於他們甚至有惺惺相惜之感,要不也不會厚葬韓遂、重用馬超,曹操就完全不同了,殺死了楊飛心愛的長子,此仇不共戴天。

    「康生、朱穆,你們去,把這幾壇桑落酒送給曹公。傳我的話:素聞曹公善飲,特贈桑落美酒數壇,以表敬意!」

    「得令!」

    達奚康生、朱穆兩人躬身領命,提著酒策馬飛奔而出,兩騎直向方城奔去。

    當楊軍在列陣的時候,曹操和文武都在上面仔細的看,這麼近距離觀察楊軍騎兵的機會可不多。看過之後,大家都是十分震撼。曹操由於條件所限,騎兵一直很少,最多的時候就是吞併張濟後,達到了七千多,然而南陽之戰折損甚多,現在只有四千人。在他們眼裡,幾千騎兵那就是了不得的騎兵集團了,現在看到楊軍騎兵一萬兩千人的巍然陣容,個個震驚。再想到這不過是楊飛騎兵的一部分,更是心中惴惴然,難以想像如果楊飛騎兵全部壓過來,如何抵擋。

    雖然山勢不平,但是朱穆、達奚康生二人騎術精良,基本沒有什麼停頓,不過一柱香功夫就到了方城前沿,兩人勒住駿馬,對著城頭高聲喝道:

    「我等乃是楊公麾下近衛,奉命送桑落酒給曹公。楊公致意:素聞曹公善飲,特贈桑落美酒數壇,以表敬意!」

    曹操聽後,暗自舒了口氣,不由瞟了一眼郭嘉,方才道:

    「請為我傳語楊公:多謝厚意,銘感於心!」

    朱穆兩人把酒放在地上,對著城頭躬身一禮,上馬而回,很快抵達本陣,原本匯報。楊飛聽後含笑不語,又多看了城頭幾眼,方才對成公英眾將道:

    「今天是最後一齣戲了,演完這出,咱們就該回家了!公英,你去給眾將佈置一下,今天全軍合練!」

    這是成公英的分內之事,楊飛卻不管他在旁邊細細佈置,自顧從馬上下來,侍從趕緊拿過來一個象腿做的虎撐給他坐。孫資、楊干、郭敖、司馬懿、郭淮、楚沖等近臣也紛紛下馬,孫資在他下手坐下,其他人則在旁邊侍立。不一會,成公英把事情吩咐完畢,看到楊飛揮揮手,就指揮騎兵散開,開始演練了。各個將官飛馬馳回本隊,不斷下令,很快一萬多兵馬就四散離去,黃石山上就剩下六百近衛,楊干、郭敖也不擔心,這裡視野比較開闊,就算曹軍偷襲,也立即可以發現,很快就可以和大隊會合。

    「主公這樣做最好,一舉四得,既支援了張繡,又策應了孫策,練了兵,還不是很得罪曹操。」

    聽了孫資的話,楊飛微微一笑,突然瞥見司馬懿眉頭緊縮,就問道:

    「仲達,有什麼心事啊?」

    司馬懿四處看了看,旁邊都是楊飛親信,就大膽說道:

    「主公此舉高明。不過屬下還是認為,我們應當把情況偷偷傳給曹操,讓曹、孫兩家廝殺,待兩邊兵力疲憊,我們麾大軍東進,收卞莊刺虎之功,一舉攻取中原,底定大局。」

    「仲達,你見過伐木沒有?凡砍伐巨木,必先刪除枝葉旁蔓,層層砍削,然後方能摧倒。」

    司馬懿躬身道:

    「屬下不明,請主公指點!」

    畢竟是年輕人啊,楊飛笑笑道:

    「孫策奮兩世之力、百戰之功,方才據有江東;曹操也是經過十幾年的努力,方才割據徐州、青州、豫州、揚州、河南之地,都不是一日之功。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想憑一兩場勝仗就徹底打敗曹操,那是不現實的,可行的方法就是讓他多方樹敵,多處開戰,不斷消耗他的實力,而我們則趁機休整,恢復農桑,編練士卒。到時彼竭我盈,再大舉東下,大事庶幾可濟!」

    司馬懿聞言點點頭,又道:

    「主公所言甚是。不過孫策號稱『江東幼獅』,不僅手下猛將如雲,而且極善用兵,曾經以兩千兵馬渡江,不過一年,橫掃江東。又以寡敵眾,縱橫千里,把劉表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我們示形於西,調動曹操主力在此,揚州、合肥一線空虛,孫策一旦渡江,佔有據點,那是蛟龍入海,猛虎入林,曹軍恐難以抵擋。屬下只擔心,我們雖然削弱曹操,卻使孫策趁機坐大,正所謂前門拒虎,後門迎狼了。」

    「放肆!」

    孫資聞言大怒,不由起身呵斥,司馬懿唯唯。楊飛倒是面色不改,對司馬懿的直言無動於衷。

    「仲達說的很好。不過你未免小看了曹操,此人善於用兵,老辣之處更勝孫郎,孫策雖然一時得手,未必就能討的了好去。更重要的是!」

    楊飛說到這裡,看看周圍,發現除了幾個親信,近衛都在外圍侍衛,方才道:

    「自古南北爭衡,多角逐於淮水流域,為何?江淮乃南北分野也。淮水以南,河汊縱橫,利於水軍,淮水以北,平疇萬里,利於步騎。我料,孫策雖有水軍之力,但最多攻打到合肥、淮陰一線,再向北就力不從心了,孫、曹必定要在這裡相互搏殺。雙方各有所長,要短期內決出勝負是很難的。那麼,江淮就如同一個爛瘡,將會不斷消耗兩邊的實力。」

    孫資、司馬懿等聞言都是倒抽一口冷氣,楊飛心計之深之狠,一至於斯,這下等於把孫策、曹操兩個盟友都給耍了。楊干卻不服氣,問道:

    「那如果孫策撤出江淮,固守長江,主公的計謀不就難以實現了。」

    司馬懿搖搖頭道:

    「吞下肚子的肉那有吐出的道理。再說,孫策此人用兵勇於進取,只會以此為橋頭堡進攻,絕對不會放棄的。」

    頓時大家默然,都在仔細思索琢磨楊飛剛才的話,楊飛本人卻似乎早忘了自己所說的話,瞇縫著眼睛,認真觀察起各營的演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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