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25章 女人、傻瓜、智慧花 文 / 戊己庚辛
125章女人、傻瓜、智慧花
沒有人回答愛麗絲的問題，黑暗的虛空不能給她解答任何疑惑，在馬梅利九月悶熱無比的天氣裡，連風兒都不情願跑出來溜躂一陣，於是除了煩躁的小蟲子們偶爾忍不住叫罵幾聲之外，再沒有任何別的響動。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東西去理會正對未來惴惴不安的愛麗絲，而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愛麗絲心底卻突然泛起了一種宿命的感覺，一種奇妙的感覺狠狠擊中了她的心臟，她情不自禁的將目光投向了屋內牆壁的某一處，似乎在那堵牆壁的後面，有一個不可避免的宿命在等待著她。
一會兒過後，她盯著的那方牆壁處，傳來一陣梆梆梆的聲音……
用力將被挖鬆的石壁推到屋內的地上，阿蘇可的心完全放鬆了下來。果然如同老頭子所說，這是一間荒廢的空房子，如果裡面有人的話，剛才無論睡得多死，想必都應該會被吵醒了吧？
他做賊似的從洞口裡鑽出來，盡情的呼吸了幾口距離自由更加近的空氣，然後想打量一下這屋子裡的情形，然而他失望了，天上的月亮依舊沒有出現，在漆黑的夜幕下他根本無法看到任何東西，於是他只好採用最笨最有效的辦法，用手摸著牆壁慢慢的兜圈，等到他摸到大門的時候，他就能確定自己將要下手的地方在何處。
「你在做什麼？」
這時候，一個幾乎讓阿蘇可.魂飛魄散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傳來，他手中的鐵條呯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然後他手忙腳亂的躬下身在地上摸索了幾把，匆忙將自己唯一的武器重新拾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放心狠狠的比劃了幾下，用顫抖的聲音發問道，「誰！誰在那裡……」
「咦？你看不見我嗎？喔，我知道了，你是患有夜盲症吧？」
「夜盲症是什麼？」阿蘇可大腦已經.亂成糟糟的一片，他無意識的順著對方的話問了過去，此時他感覺一切都亂了套，因為當初老頭子沒有告訴他，如果自己到達這裡時裡面有人他該怎麼辦……
「你過來，讓我告訴你，夜盲症是什麼。」
聲音再次從黑暗中傳到阿蘇.可耳中，這時候阿蘇可泛起了一種不尋常的感覺，他覺得這聲音充滿著說不出的奇怪，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的全身彷彿在空中飄啊飄的飛著，四周的空氣如同棉絮般擠壓著他，他感到喉嚨處無比乾咳，一種想一口將他囚室裡那缸雨水全部喝完的衝動在心底狂熱的升起，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啊！他慌亂的在老傢伙授予他的所有知識中尋求答案，當他觸摸到很久以前老傢伙開玩笑般說出的一句話時突然靈光一現，不由得略帶興奮的口氣詢問道，「你，是個女人麼？」
黑暗中的存在明顯被阿蘇可這句話震住了，過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再次響起，那聲音依舊充滿著說不出的誘惑感，「那你，是個男人麼……」
「我是個男人，那你真的是個女人嗎？」阿蘇可再次懷.著無比的期望向黑暗中詢問。
「我是個女人，那你真的是個男人嗎？」
「我……」阿蘇可本想再次告訴對方自己的確是個男.人，可是聽到對方如此接連的質問，他隱隱感到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這種疑慮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個男人起來，因為他是個男人這個結論，只是老頭子告訴他的而已，萬一老頭子說的錯了，他不是一個男人怎麼辦？因此當他面對黑暗中的質疑之時，他對先前回答的堅持有些信心不足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黑暗中傳來的聲音讓他有一種急於想做點什麼事情的衝動，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腦門子突然有種熾熱的激流激盪，這些逼得他發了狂般的想要證明點什麼，結果導致了他把說話的聲調都抬高了幾分，「我當然是個男人，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個女人！」
「那你能告訴我，什麼是女人，什麼是男人麼？」
「女人就是一種可以讓男人獲得比自由更加快樂的東西，男人就是……」阿蘇可衝口就說出了老傢伙教給他關於女人的定義，但是當說到男人的時候，他卻不知所措了，因為在以前，他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老傢伙也沒有拿這個問題來說過事，但是聰明的他還是很快就自己尋找到了答案，「男人就是我和老頭子！」
「噗嗤！」一陣攝人心魄的笑聲在黑暗中盛開，這種笑聲讓阿蘇可感覺到有一千隻老鼠鑽進了自己心窩裡，他迫不及待的將那些平日無比渴望得到的食物抓到手心，但是又無法準確的觸摸到它們的所在……
「過來吧，小傻瓜，讓我來告訴你，什麼女人，什麼是男人……」
看著沿著牆壁慢慢摸索過來的人影，愛麗絲百感交集，原來命運之神為她安排的解救之人竟然是一個有些癡笨的男人。
黑暗的空間裡她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她只能從剛才的聲音中辨認出這大概是一個年輕人，這是一個盜墓賊嗎？這個念頭剛剛生起，愛麗絲又立刻自我否定了它，她無法想像會有一個盜墓賊在康斯坦丁教會裡來掘墓，更加無法想像會有人能將地道從外面挖進建在半山腰的教會裡，能通過挖地道進到這間房間裡的，估計只有教會裡面的人吧！
「天吶！這個人不會是個閹伶歌手吧？」一個突入起來的可能在愛麗絲的腦中閃過，閹伶歌手就是那些從小被教會培養來唱聖歌的唱詩班，教會通過在這些小男孩進入青春期前做閹割手術來改變他們發育後的聲音，這樣可以讓唱詩班獲得美妙無比的聲音，如果這個正朝自己摸索過來的是個因為無法忍受教會管教而企圖逃跑的閹伶歌手，那一切不過依舊是命運給她開的小小玩笑，閹人算不上男人了吧，那麼智慧之花……
想到這裡，愛麗絲的心急促的跳動著，她盯著正慢吞吞超自己摸索過來的男子，他距離自己至少還有十多步遠，但是愛麗絲恨不得立刻就能抓住他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慮，就在這時候，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傳來，愛麗絲被熏得乾嘔了幾下，當她意識到這股味道來源何處之時，忍不住脫口罵出聲到，「你這傢伙，難道從不洗澡的嗎？」
「洗澡？」黑暗中的男子愣了一下，接著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傷感，「是啊，洗澡，洗澡就是用水將身上的其它東西洗掉吧！說起來，我整整有一千二百五十個白天和黑夜沒洗澡了……」
愛麗絲很想撕下自己衣衫上的一塊布料來堵住自己的鼻子，然而她剩餘那點可憐的力量卻滿足不了她的這個奢望，此時她只有費勁的用兩個手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焦急的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女人，你是在這裡嗎？」
順著愛麗絲的指引，那從牆壁裡鑽出的男子終於來到了她的跟前，這個男子有著一頭亂糟糟的長髮，他的臉上沒有太濃密的鬍鬚，這證明他的確還是個年輕人，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愛麗絲所需要關心的。
「看到我手中的花了嗎？你看看能不能把它從我手中拿掉，如果能的話，那麼你就是一個男人。」愛麗絲充滿期待的說道。
阿蘇可為了解答自己的疑問，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男人，他沒有思考，循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摸索了過去，小屋太黑了，他看不清女人在哪裡。
「啊，不是哪裡，再往左邊一點。」黑暗中傳來女人的一聲驚呼，阿蘇可不明白女人為什麼會發出這種聲音，不過，女人讓他往左，他就往左了，他要證明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男人。
「再往左一點。」
「再上邊一點。」
……
在愛麗絲的指揮下，阿蘇可終於碰到了愛麗絲手中的小花，頓時房間裡光彩大盛，不過只維持不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後，房間就回復了正常。
愛麗絲發現她自己終於能動了，對方是個男人！不過，愛麗絲雖然發現自己能夠動了，但是，她身上的魔法力卻消失了。
不對，沒有消失，愛麗絲能感覺到，自己的身上還有一絲魔法力，而且還在不斷的壯大回復。
「或許是因為智慧之花的緣故，所以我的魔法力也需要時間回復慢慢回復，只要魔法力不消失就好。」想到智慧之花，愛麗絲轉頭看向了那個救了她的男人。
「我給你的花呢？」
「讓我吃了。」阿蘇可平淡的回答道，他太久沒有吃東西了，所以在他拿到智慧之花的時候，他沒有考慮就一口蹲下了花瓣，不過他留下了花柄。
「給你，我還給你留了一半。如果你也餓了的話，你就吃了它吧。味道很不錯的。」阿蘇可砸吧了下嘴巴。
「天啊，這樣神奇的花就讓一個傻瓜給糟蹋了！」愛麗絲覺得這簡直太暴殄天物了，不過還好留下了一個花柄。
愛麗絲從阿蘇可手中結果花柄，她發現，沒有了花瓣後，她再拿這朵小花，自己是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
把花柄收進空間戒指，愛麗絲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叫阿蘇可，我現在直到了我是一個男人，我來這裡是要找一種叫做自由的東西。」阿蘇可傻傻的回答道，看來智慧之花並不能一下子就讓人變得聰明，或者說，關於它的傳言本就是假的。
費了很大的功夫，愛麗絲才弄明白了，對面的這個少年是從下就被教會關了進來的傢伙，然後和他關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老頭，不久前老頭死了，但是老頭卻告訴了他怎樣離開教廷。
弄明白對面少年的經歷，愛麗絲知道，自己想逃離這裡必須依靠眼前的少年，可是愛麗絲發現，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好難聞！
在很久以前，最能帶給阿蘇可快樂的有兩樣東西，一樣是羊肉乾，另一樣是有關外面自由世界裡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可這兩樣東西都只有老頭子才能帶給他，自從老頭子死後，他唯一剩下的快樂就是享即將受捕捉到老鼠時的心情，每當阿蘇可看到那些呆頭呆腦的老鼠，他就會感到一種強烈的希望愉悅之情，那時候，他能感受到心臟強烈的跳動。
可據老頭子說，有一種叫做自由的神奇之物，它能給人帶來無比神奇的快樂，這些快樂是羊肉乾和他口中的故事所不能比的，阿蘇可聽了後有些迷惘，因為他實在無法想像這世界上存在有比羊肉乾和小故事更快樂的東西，如果有，他想那一定是吃不完的羊肉乾和聽不完的小故事？
於是，在開始，自由這東西被阿蘇可藏到了自己心裡不太容易被翻到的深處，只有當他嘴饞或者無聊之極的時候，才會在夢想裡拿那玩意來解解饞或者解解悶。而自從老頭子說他可能要死後不到一個月，一切事情都在某一天變了樣，那一天，老頭子拖著蹣跚的步伐摸出他的牢房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接下他好像突然被整個世界遺忘了，沒有人給他送吃的東西，沒有人給他說話解悶，甚至當他大聲的喊救命之時，也沒有人來理會一下。
不得不說，人對環境的適應性是非常驚人的，這點在阿蘇可身上也毫不例外，在糟糕的生存環境下，他學會了怎樣在下雨天從小窗子外接回能喝的雨水，學會了怎樣獲得老鼠蟑螂蜘蛛蚯蚓等一切看起來能吃的東西，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對自由這傳說中美好無比之物的嚮往……
如今，這種嚮往的力量讓他通過地道來到這裡，在他觸摸到自由之前，他意外的遇見了老頭子嘴裡比自由更加令人快樂的東西——女人。
夜色太黑，阿蘇可依舊看不清這女人的容貌，可他依舊發現，自己很快樂，從所未有的快樂，只是和對面的女人交談，他就能感覺到快樂。
「你身上的味道很臭，你離我遠一些好嗎？」
這時候，一句打破黑暗的清脆聲音傳進阿蘇可耳中，它聽起來是那麼的有說服力，阿蘇可聽後心中甚至生出了幾分措不及防的慌恐，他耗著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恢復回來的一些力氣，手忙腳亂的連爬帶走的向他進來的方向摸去，一直摸到那洞口之處才記得停下來。
就這樣，暗室中局面恢復了寧靜，剛才所有的一切，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也絲毫看不見會發生任何微小變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