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巫妖大戰布棋局 第二十九章 人參果宴(上) 文 / 人頭下酒

    第二十九章人參果宴（上）

    「天地初開之前，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萬靈居其一焉。靈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道之下，天地為綱，一切存在皆為道。故所謂大道無處不在，道亦無處不在。」

    「……」

    張無良聽得昏昏欲睡，鴻鈞所講之先天大道大都是為聖人量身定做的，他注定是一個准聖，以前是准聖，現在是准聖，將來也許還是准聖。准聖如何能聽得懂聖人之道？

    張無良只是勉強聽著，憑著驚人的記憶力強行記住一些。大道精深難懂也還罷了，更糟的是鴻鈞根本就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也沒有做好一個老師的能力。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為人之師，並不是僅僅傳道授業就完了，更重要的是能解惑，讓學生徹徹底底的聽懂自己所講的東西。

    鴻鈞講道則全然相反，他完全是按照自己對天道的理解在滔滔不絕的講著，也不管台階下的那群人有幾人能聽懂他的先天大道。

    一句話，鴻鈞講道其實就是講給自己聽的，他的要求很簡單很樸實，只要自己聽懂就好了，別人管他去死。

    張無良聽著實在無聊，原本想迷上眼睛打個盹兒，卻又不甘心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而且他睡覺的時候還會打鼾。聽不懂不要緊，但要是打擾了鴻鈞講道，那後果可就有些不大妙了。

    張無良百無聊賴之下，便俯視著台階下的那群或苦思冥想眉頭緊皺，或抓耳撓腮喜不自勝的傢伙，心裡湧起一股無盡的滿足和嚮往。要知道台下這些人日後可都是牛逼到極點的生物啊，坐在前面六個蒲團上的那五男一女更是證得了混元道果，成就了萬劫不滅的聖人之體的。俯視未來的聖人，這種感覺實在讓張無良覺得太刺激了。

    「要是能永遠站在最高處俯視這群人，該多好啊！」張無良忽的暗暗歎息一聲，這些人注定是要爬到他到頭上的，而且這些人壓在自己頭上的時間還會相當的長，或許……或許是永遠。

    「遲早有一天，我要你們都趴在我的腳下。你們，只能是我張無良俯視的對象。現在是，將來也是。」張無良暗暗攥緊了拳頭，心裡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決心。哪怕明知掉下去會粉身碎骨，他仍然會毫不猶豫的往上爬的。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麼？愛情？權勢？在張無良看來，人生最重要的莫過於自由和尊嚴，沒有了這兩樣東西，縱然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沒有自由自由和尊嚴的生活連狗都不如，要來幹什麼？與其這樣活著，他寧願轟轟烈烈的去死。

    鴻鈞講道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所講之道皆是深奧無比玄奧莫測的，台階下皺眉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最先皺眉頭的是后土，沒辦法，巫族不修元神，如何能領悟以元神為根基的道家**？跟著，冥河老祖也皺起了眉頭，東皇太一兩兄弟皺起了眉頭、伏羲皺起了眉頭……直到最後，台下只有老子三兄弟沒有皺眉了。

    老子兄弟三人不愧是盤古元神所化，不僅擁有開天功德有大機緣，連資質悟性也比准提、接引、女媧三人高出許多，後面的那些人和他們相比更是天差地遠比也沒法比。

    老子三兄弟喜不自勝，抓耳撓腮的樣子活像三隻猴子。老子那一雙又長又粗的白眉不住抽動，大耳朵一跳一跳的，模樣甚為滑稽。通天則是裂開了嘴呵呵大笑，盡顯其豪爽仗義的本性。元始那一張國字方臉雖然也有喜色，但是他卻將心中的喜悅大都收入了眼中，藏進了心底。再次等情形下還能保持鎮定自如，城府之深可見一斑。

    歲月如梭，七七四百九十年一晃而過，鴻鈞的第一次講道終於結束了。張無良長吁了一口氣，長達五百載的精神折磨終於結束了，他只覺自己身上一輕，彷彿去掉了什麼枷鎖一般。

    干喜歡做的事情的時候，時間彷彿過得很快，張無良希望時間能走慢些，幹不喜歡的事情的時候，他便只能品嚐那度日如年的痛苦了。

    張無良原本也對鴻鈞講道很期待的，但是鴻鈞開講五天後，張無良便覺著有些受不了了。除了前兩天將得到他還能勉強聽懂意外，後面所講他是一竅不通。

    無聊之下，張無良除了俯視那群未來聖人賺取精神上的滿足外，就一直運轉真元淬煉肉身來打發時間。不想無意為之效果竟然更加，近五百年下來，他的肉身能量倒是進步了不少，已經隱隱有突破到第五重的跡象。

    「此次講道便到這裡，下次講道將在千年之後。爾等若有問題，可儘管問來。」鴻鈞想台下掃視了一眼，等著這群「乖學生」來向自己請教問題。

    「老師，請問何謂道？」老子上前問出了心中潛藏了幾百年的疑問，聽道自然得弄清楚道是什麼。聽了幾百年連道是什麼都弄不清楚，那這許多時間不是白費了？當然，這只是老子的個人看法。其實台下所有人，包括台上的張無良、西王母，甚至連講道的鴻鈞也說不清楚「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子等人是不清楚「道」是什麼東西，不僅說不清楚，也未能理解清楚。鴻鈞呢，理解是基本理解了，但是由於口才不佳、表達能力欠缺，卻是無法將心中對「道」的理解完美的表達出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只能意會不可言傳了。

    鴻鈞自然不能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八個字來忽悠老子，但是他一時也想不到該怎麼來表達自己的意思，窘迫之下，心念一動，一口流傳千古的經文脫口而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段話玄之又玄，只聽得老子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憑著驚人的記憶力將這段話強記了下來，日後老子果然將這段經文融會貫通並將之流傳了下去，這便是道家的必讀經典，名聞天下的《道德經》了。

    「老師，世間證道之路有幾何？」老子問完之後，元始緊跟著補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他自然要把握住了。

    「世間證道之門千千萬萬，有三千大道，有三萬六千旁門。但萬變不離其宗，世界證道之法雖有千萬，歸納起來也不外乎三種。」鴻鈞微微一笑，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神秘。

    「敢問師尊，這證道之法是哪三種呢？」通天接過元始的話頭跟著問道。

    「大道三千，條條皆可成道。但歸納起來也不外乎三種，一曰以力證道，以強橫的力量破開天道，證得那混元聖人，但至今也從未有人實現過；二曰斬屍證道，斬去三屍後感悟天道，憑借天道所賜的一線機緣成道；三曰功德成聖，以鴻蒙紫氣為根基借大功德證得那聖人之位。」此次鴻鈞倒是誨人不倦，將證道的法門詳細的一一道出。

    「請問老師，您可是以斬屍證道？」元始再次發問。

    「不錯。這或許也是爾等日後要走之路。好了今日講道便到此為止，沒事兒的話就都散了吧。」鴻鈞似乎有些不願意和這群「螻蟻」多呆，揮了揮手想趕人了。

    「老師，我巫族之人無法修練元神，終無法得道。敢問老師，可有良策救我巫族於水火之中。」后土倒不是危言聳聽，巫族無法修煉元神便永遠不會有人能成聖，而妖族人才濟濟，很有可能出現一個甚至幾個聖人，那時巫族離滅族之禍也就不遠了。

    「巫族不修元神，此乃天道所定。為師既為聖人便需遵守天道、維護天道，你之所請乃是逆天之事，為師不能為之，你退下吧。」鴻鈞神色冷漠的判定了巫族的命運，跟著身影一陣模糊，瞬間便消失於虛空之中。

    眾人見鴻鈞離去，也都站起身來，互相作禮辭別。不多時，前來紫霄宮之人便已經陸陸續續的散去，只留下一片清冷，幾許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