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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7章 潛龍勿用(1) 文 / 犀利歌

    第27章潛龍勿用(1)

    正南落座後環顧四周,發現如果不是客廳正當中的牆壁上掛著幅成吉思汗的畫像的話,還只當是進入了一戶普通漢人的家。他笑著誇讚包伊爾的瓦房漂亮,似乎比起周邊的鄰居來顯得大氣了不少,這大概都要歸功於他比別人擁有更多做生意的頭腦吧?

    包伊爾咧開嘴,露出一嘴的黃牙:哪裡哪裡,俺可比不上你們這些首都的大闊氣,蓋這幾間瓦房可是花了俺家不少積蓄,到現在還有些饑荒沒有還清呢,這不今年冬天全盟鬧了場白災,俺家牧點的牲口糟盡了小一半,多虧上次正老闆您收了俺的那把短刀,總算是比別人過得好些罷了……

    包伊爾說到這裡好像忽然想起什麼,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便僵住了:正老闆這次該不會是來退貨的吧?那四千塊錢俺可是都花了,一分都拿不出來了啊!

    正南見包伊爾自己談到了短刀上,也免得他再去費力試探了,一拍隨身帶的小包道:包大哥您可真是害苦了小弟,這次我來可不就是找你來退貨的嘛,你看東西我都帶來了!

    包伊爾聞言臉色由白轉綠,連連擺手道:正老闆啊正老闆,俺們是鄉下人都知道做生意要講究誠信,當初你可是收了俺的短刀,現在咋還有退貨的道理呢?俺又不懂得古董啥的,您退給俺俺也沒錢還給你啊!

    正南強忍住沒笑出聲來,假裝為難地歎了口氣說: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不過後來我找了幾個行內的專家鑒定過了,都說這個東西原本是一對兒的,單獨一個可沒人會收藏,這樣一來不一樣砸在我的手裡了嗎?老哥你還是快幫我退了吧!

    說罷正南又拍了拍小包,這一動作刺激得包伊爾在原地轉了兩圈,捶胸頓足卻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似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如果俺幫你再找一把一樣的,你還退貨不?

    正南一聽來了興致:要能找到自然不退了!怎麼,你真能找到?

    包伊爾沒有立刻答話,反而是眉頭皺得更緊了,在屋子內來回地踱步,最後停在正南面前,露出一副苦臉來:你要早來半個月說不定能找到,現在估計是不可能了。

    正南剛剛燃起的希望被包伊爾這盆冷水立時澆滅了,細問下來才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包伊爾有個叫包可圖的遠房表哥,他們兩家的牧場臨近,又是親戚,平時經常互相走動。去年秋天草原上一連下了一個星期的大雨,牧場附近的草場大多被水泡淹沒了,牧民們不得不把牛羊放牧到更遠的地方,包伊爾和包可圖兩家結伴而行,趕著上萬隻牛羊差不多走到外蒙的邊界上才找到塊不錯的草場,他們就地紮下蒙古包,琢磨著至少一兩個月內的青草需求有了著落了。

    這片草場上也有不少大小不一的水泡,隨著天氣逐漸轉晴水汽蒸發,小的水泡漸漸乾涸了,露出了光禿禿的沙地。這一日包伊爾和包可圖正並肩騎馬牧羊,只見遠處的沙地上有什麼金屬的東西反射著陽光,一時好奇之下策馬而至,才發現儘是些破銅爛鐵的雜物而已。

    兩個人覺得奇怪,這塊無主的草場靠近邊境,並且不通公路,怎麼會有銅鐵之物?不過他們也沒多想,隨便翻了翻,只找到了兩把一模一樣的短刀還算是看得過眼,一人一把只當是個玩物了。

    冬天的時候包伊爾回到西旗貓冬,不經意間把短刀展示給鄰居看,這才被他們慫恿著跑了趟北京,將其賣給了正南。

    從北京回來後他原本想著找個借口把表哥手上的短刀要來,然後再跟正南換上三五千的,卻不想再次見到包可圖的時候對方的一番講述讓他大失所望了。

    包可圖春天時曾受雇於幾個漢人,在湖上做過捕魚的活。原本信仰薩滿教的蒙古族視水為聖物,極少有以捕魚為生的,不過到了現今社會像包伊爾他們這樣基本被漢化的蒙古族就不太計較這些了,更何況冬季雪災嚴重,牧民們損失慘重,好不容易挨到了春季,多餘的勞動力都會就近找些活計補貼家用。

    呼倫貝爾盟得名源於兩個大湖:呼倫湖和貝爾湖。呼倫湖也被當地人稱為**湖,因為靠近滿洲裡等幾個漢人聚居的城市的關係,水產幾乎被開發殆盡,近些年轉而搞起了養殖,品質自然不及野生的魚類好吃;貝爾湖在中蒙交界,比起呼倫湖來小了不少,但因為周圍的蒙古牧民沒有吃魚的習慣,所以基本上還保持著原生的狀態。

    不過頗懂生意經的漢人哪會放過這麼好的商機,這些年來在這裡捕魚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大部分是配備一條小漁船,僱傭幾名附近的牧民,由一個船老大帶領著小打小鬧;少部分有些門路的則是辦上幾張護照,跑到外蒙的一側去大肆捕撈,待到滿載而歸後再將所獲運回國內,在就近城市的市場上批發出去大賺一筆……

    要說起來做這份工作的蒙古牧民都有不少收入,不過習慣馬背上顛簸的包可圖可是有點受不了湖上行船的反覆,最初幾日一直在眩暈和嘔吐中度過,他只當是自己觸怒了長生天才會遭此報應,只想著湊合著幹上一個月拿了薪水走人,以後可不敢再下水捕魚了。

    這一日他們的漁船駛進了個小岔灣,一網下去便似捕到不少大魚,幾個蒙古壯漢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可勉強將拉網慢慢拖回,不過網裡的一條大魚剛露脊背便立刻奮力掙扎,粗網竟被硬生生地擠出個漏洞來,一網的魚就此逃得無影無蹤。

    拉網既然已經壞了,也就沒有在這裡逗留的必要,船老大罵罵咧咧地招呼著大家收好工具,便要調轉船頭駛出岔灣。然而船身剛一打橫,側面好就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驟然一晃,船老大見此時風平浪靜的事出蹊蹺,將頭探出船身去細細查看。不想一條十幾米長的鯉魚自水中一下子越了出來,一口咬住他的腦袋,將他硬生生地拖進了水裡。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看在包可圖和其他三個牧民的眼裡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跪在甲板上大聲呼喚長生天的幫助。然而虔誠地求神拜佛顯然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船身接連又遭到了幾次強力撞擊,眼看著再這樣下去就要有傾覆的危險了。

    再怎麼懦弱的人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變得堅強起來,包可圖見逃無可逃,索性心下一橫,隨手抄起個魚叉一手把住船沿,一手不斷地向水中亂刺起來。

    水中冒起股股氣泡,隨即翻出鮮紅的血液出來,船身被撞擊的幅度越來越小,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幾個人愣了一會兒後才各自吐出口氣,慶幸平白撿回了條性命。

    誰知道最猛烈的一下撞擊驟然而至,直把包可圖一下子撞翻出了船體,好在他一隻手一直死死抓住船沿,下肢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後總算爬了回來。

    湖水裡又冒出了幾股血液,隨後那只巨鯉終於翻著白花花的肚皮浮出了水面。

    包可圖嚇得魂不附體,幾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把船靠上了岸,狼狽的爬到了陸地上。這一次驚嚇著實不輕,傍晚的時候包可圖想起什麼,摸索了一遍全身後才發現竟然沒有受到丁點外傷,不過先前在沙地上撿到的那把短刀卻是不知什麼時候掉到湖裡去了,想來大概是在與那巨鯉搏鬥的時候滑出了口袋的吧!

    包伊爾告訴正南和於青山,他表哥包可圖經歷的這件事在這附近可謂是名噪一時,因為出了人命的關係旗派出所出動了不少警力,卻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船老大的屍體。四下的鄰居有時會對此議論紛紛,除了少數認為是下水捕魚這種行為遭到了長生天的報復外,其餘人則說是可能是包可圖他們幾個牧民受了船老大的氣,一起合計著把他殺死後埋在草原上——不過在他看來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存在,因為包可圖生性膽小怯懦,絕對不會做出這樣膽大妄為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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