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金海的權者 第六十九章 青史？九 文 / 無聊的蚯蚓
第六十九章青史？九
據稱：在這一天，有些耳朵「極其」靈敏的哈德帕港居民，能夠感覺到海的遠方傳來的低沉的爆炸聲和慘叫聲。
據稱：在這一天，埃拉西亞大陸沿海各港口的浪濤呼嚎得分外激烈。
據稱：在這一天，埃拉西亞王國高貴的貴族們在夢鄉中都望到了大海彼方燃燒著的血色天空。
據稱：在這一天，正是那地獄的魔王正式下定決心征服人類世界的日子。
……
顯然，那該是由其他人去挖掘、去探索的「歷史事實」對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勝者為王！我贏了！
話雖然說得輕鬆，不過，對於頭頂著一系列亂七八糟的負面狀態，擁擠在各自所在的船隻甲板上進退兩難，茫然不知所措的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的npc們而言，他們所面對的，就是地獄。
火光四起，彌亙十數里的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聯合軍團中軍大營到處都充斥著混亂與恐慌，一張張交錯扭曲著的猙獰面孔組成了血肉交錯的廝殺戰場上的主旋律。
深沉的海天夜幕染上了炙烈的暗紅，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焦灼味，到處是聲嘶力竭的吶喊聲、顰向於瘋狂的咆哮聲、以及絕望的哀號聲……
亂作一團的討伐軍艦隊前後碰撞，多有兵種部隊、乃至於npc士官在擁擠與混亂中失足落入大海的懷抱，平白成了戰役中的一縷冤魂。
視頻內的征服公會盟友們四處縱火，大肆破壞；我的下屬們隨勢也在迸發著激昂的勇氣與**：
「突擊！」
「衝進去，給老子燒！」
「活捉魯安布魯克！」
……
一**滿天飛舞的魔法飛彈大都只是由兵種部隊的法師群所發，顯而易見，其傷害範圍乃至所造成的額外效果都不可能與同等級的npc、玩家法師相比，不過，前列的魔法齊射可以忽視絕大多數障礙物直接攻擊到密集人群重重包圍下的重要目標點，並驅散嚴密的陣列（如果有的話），用來對付成群擁擠在甲板上，又多半裝備不齊（倉促應戰的緣故）的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則是恰好：正當範圍內的人群直接就被爆炸開的魔法轟飛，可怕的高溫瞬間將該位置周圍反應不過來的兵種部隊、npc掀翻成人型的火把。
尖嘯著飛越海平面的巨弩箭是緊接著的遠程傷害：一**高速飛行的巨弩箭當即射穿了站在船隻邊緣的埃拉西亞海軍兵種部隊，小小的**並不能提供出足夠的阻力，強大的動能撕碎了外圍士兵的身體，又接連地穿透更裡面的人……
內圈幸運地躲避過魔法飛彈與巨弩箭襲擊的傢伙所面臨的局面並不見得會好，從我的船隊拋射而出的火油罐砸下來所需要的時間不過是區區的瞬間。
再然後，是一片片煙火延綿的火海以及緊鄰著遠程打擊洶湧進重要位置的天開眼島海盜軍團……
是的，出於「和諧」的緣故，那一幕幕的畫面在觀覽者的眼中卻不顯得如何血腥慘烈與噁心，華夏集團一力提倡的所謂裡200%的「真實性」當然不可能極力倡導到和自己的利益過不去。因此，更多展現的，無疑就是砍瓜切菜式的，彰顯激情四溢、熱血昂揚和壯烈的「大製作」。
「魔鬼！他們是魔鬼！快逃命啊！」視頻內正演繹著個別神精失控的npc的反饋劇幕。
「不要慌，不要慌……鎮定……啊！」少量還在妄圖挽回局面的傢伙當然地被「重點點名照顧」了一下。
「逃啊！」魂飛魄散的聯合軍團npc、兵種部隊完全不顧一切地在甲板與船艙僅有的幾處位置上下奔走呼號，不停地有人在走投無路的恐慌中躍入大海。
……
一個個彰顯著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士官、乃至於高層領導成員窮途末路的小情節在視頻分割畫面的各個地方不停地上演（當然，我完全沒有興趣一一論述），而我天開眼島海盜軍團艦隊則協同士氣昂揚的盟軍強勢地撲向了討伐軍的指揮中樞。
激情魔幻版「新」三國赤壁。一路勢如破竹。這就是我眼前的視頻所提供給其他人的訊息。
然而，我很無奈。真的很無奈。眼前的視頻與情節當然只不過是華夏幻想集團的宣傳品！可…非要我擠兌出有違個人實際獲得利益的良心說法廣而告之……這、可實在是讓我為難得很啊。
總而言之，在這場戰役裡，我的腦海中深刻地刻劃下了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總司令魯安布魯克幾度被迫更換「旗艦」，卻始終極力收攏抵抗力量，鼓舞士氣……一直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身影。
「只要我還站在這裡，我埃拉西亞海軍就還沒有輸！」。他用生命貫徹了自己堅信不移的信念。
……
總而言之，我的記憶內留下了一名堪稱不明時勢到極點（……），毫無身為玩家的族群自覺，愚蠢、自大、白癡……到讓我無言的遊戲入戲者。野豬騎士。就是這只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歲，外型類似於那種稍微瘦小點的相撲選手，臉上蓄意留著＊式傷疤的蠢豬，不安於征服公會玩家群體的本份，帶著征服公會分配給他的兵種部隊，狂妄地遊戲入戲，赫然大吼著「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的渾話，臨陣（再？）倒戈，蕭灑地投入了npc陣營的懷抱。
如此「獨樹一幟」的行徑簡直就是在鑽遊戲系統的漏洞！
依仗著征服公會中層幹部「原」身份的便利，他上下其手，很是集結出了幾波「不明真相群眾」的有效襲擊（抵抗）。這種卑鄙的，拿著兄弟的刀子捅兄弟的行為當然拖累了我與征服公會，險些讓魯安布魯克藉機緩過一口氣來的事倒也罷了，最嚴重的是差點造成了天開眼島與征服公會間的內訌。
我的說服、拉攏與征服公會會長「絕風」親自出馬的威脅、妥協，乃至於破口大罵都無濟於事，比起征服公會以及我們玩家，似乎這廝竟然會覺得埃拉西亞海軍的npc和他更親近……真他媽的腦子進水了！
是的，我是在總體戰役結束之後才和正咬牙切齒地四處發佈公告，號稱要聯絡各地盟友「讓那個王八蛋在遊戲裡混不下去」的「絕風」，持續性地談論到「野豬騎士」這個傢伙的。說起來，他居然是軍人出身？（自稱是某某特種兵）聽說是因為過去如何怎樣的傷心事，乃至意志消沉、自暴自棄……而來玩遊戲鬼混的。正是他一直以來都還算得上「得力聽用」，任誰也想不到會……
毫無疑問，我是無法理解：該是怎麼一個過去有著如何怎樣的傷心事，乃至意志消沉、自暴自棄的「特種兵出身的」大老爺們，會如此敏銳、如此絕決地在最「正確」的時候「矯正」自己的「非正義」立場的！
當然，很有必要額外再提起的是。一個人的一生的改變，需要的不僅僅是機遇，更要的是抓住機遇。這句話並不僅僅局限於現實中。由於這次「臨陣起義」強烈的針對性、指導性、範例性……意義，某人在脫離了征服公會後，迅速地（當天）晉身埃拉西亞王國治下的新晉實封貴族領主，隨即又躍級陞遷為埃拉西亞王國第xx方面軍總司令：名將艾德力克下屬的玩家將軍，強力主持該xx方面軍的某某主力師團，並直接控制著師團內不下千人的玩家、npc英雄的生殺大權，赫然一方大員、玩家新秀……
……
總而言之，在這場戰役裡，我的腦海中深刻地留下了所謂裡「有現實財團注資，特聘軍方專業人員指導」的盟友「征服公會」的低劣印象。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盟友：在戰役進行得如火如荼，正急於給對方最後一擊的情況下，征服公會的玩家會員們就自發自覺地以十來人一隊、四五人一組……的方式四散，坐視盟友攻堅，目標與精力完全放在了對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聯合軍團的物資船隻的掠奪上。
話說，玩家公會的普通會員群短時間失去約束控制的情況倒不算難以想像，我甚至於可以對那些：不明真相、一時脫離指揮、趁火打劫……之類的「征服公會」普通會員們的做法表示理解並有所體諒。他們尤其注重於「投入與支出平衡」以及「在有保證的情況下撈一把」的目標，因為沒有更進一步的需求而很難做到深入考慮長遠的利弊關係並忍受看得著的重大損失。更不用說普通的玩家公會不大可能擁有高效率的管理能力，也提供不出穩定的制度化獎懲制度大範圍應用在普通會員身上。一個鬆散的「純遊戲」公會也確實根本不需要以上事物！
然而，征服公會肯定並不是以一個鬆散的「純遊戲」公會的未來為目標啊！它在近期內的主要目標、乃至於中長期計劃目標的實現不出意外的話都還離不開我天開眼島的合作啊！我們雙方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的絕對利益是一致的啊！更不用說征服公會的本身能夠在埃拉西亞站住腳完全是因為我的牽線搭橋啊！。偏偏它的內部主力會員忙於「隨大流」，中下層管理幹部四散跟風，會長「絕風」與公會的高層「自然而然」似的找不著人影了（這才導致之後「野豬騎士」有掀起事端的機會）……征服公會內部極端缺乏約束力的狀況一目瞭然……好吧，一目瞭然！
可是，事實真的是那樣嗎？老子手下的情報人員全是瞎子嗎？曾幾何時魯安布魯克都承認的訓練有素在哪裡？
npc老帥也許算不上一個「名將」，可至少的、一名「宿將」的眼光與讚賞真的只不過是笑話而已麼？
這簡直是更大程度上的笑話！我非常懷疑征服公會內部是否存在著某種不顧大局的，目光短淺的想法。
嘴巴間的吹噓。不可盡信；現階段的玩家。絕對不可信！我很可能真得慶幸在這場戰役的籌措、實行階段自己的好運…可真是好運啊……
英雄無敵666是一個有著廣大玩家群熱忱參與的全新虛擬實境網絡遊戲。
事實上，一個有著近乎無窮無盡的探索可能性，能夠最近似於給予所有人「人生再來一次」機會的新奇世界，有著太多太多的人在其中投入心力卻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大量人力、物力的湧入點燃了遊戲世界內陰謀詭計、勾心鬥角的火種，同時也模糊了現實世界與虛幻世界間的分界線……
是的，在我從臆想中回過神來後，英雄無敵666傳奇時代.歷史記錄館的「英雄無敵兵戈初興，海盜王辟海分疆」相關歷史時期檔案、大事件「決戰.黃金大海的霸權」的最後一幕已經跚跚來臨。
在這一次，無恥的華夏幻想集團無比華麗地渲染了大場面、大製作的強烈美感，讓人在熱血燃燒的同時，不由地驚歎：原來死亡與毀滅竟然也可以擁有如此的美麗。
只有我……不，或者說，只有真正參與了這場戰役最內部的鬥爭的某些人，才斟酌得出在現實世界與虛幻世界之間的界線模糊，強有力的制約措施遠還在想像之中，玩家們共同拋棄了現實的約束後，一時間顯得份外凶相畢露的人性：
這一天，最早打著「天開眼島盟友」旗幟接近戰場地區，做好了一切衝突準備，卻終究只在戰爭的最後階段，一切大局已定的情況下出現的船隊是來自「前」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右路軍團序列的「屠龍勇者」、「卡倫」公會聯合船隊。
很「微妙」地，「屠龍勇者」與「征服公會」的船隊「融洽」地匯合在了一起。
「赤雷白羽」與「絕風」，二人意氣風發的攜同出場讓我想到了「！#¥.#（—¥%」的人生文字……還好，雖說損失不小、雖說相當疲憊……可我的手頭上終究還有著實實在在的，不下於20000人的軍團主力。
「你們天開眼島在這場戰役裡已經佔到夠大的便宜了，這裡就交給我們好了。」
「平等合作，共同開發地方……火中取栗兄弟，老哥竭誠以待。」
很堅定地，他們表露出了身為「最」出了大力的「盟友」，應當享用戰後最多好處的想法。那可是百艘以上的大、中型海船；數萬數量的投降npc、兵種部隊；堆積如山的寶物；天文數字的相關物資啊！有了這批「戰利品」，只要有心，任何人都可以在短期內組織出一支頗具規模的海軍，乃至於使得黃金大海不再為我天開眼島所獨有。
我要感謝在原定的計劃內就已經先謀算了一手的自己。我可真是英明啊！。沒有和他們尋求爭執。
……
這一天，所謂中正押送著補給船隊返航中軍的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npc主力艦隊「奇跡般地」在最神奇的時間段遇到了銀白色翅膀派出的傳訊船隻。沒錯，認真計算一下的話，估摸就在我剛剛和討伐軍中軍艦隊進入戰役決戰的那段時間裡。
身為卡納城、懷斯特利德城、哈德帕港三地區地方玩家貴族中強有力的一員，銀白色翅膀在埃拉西亞王國叛國海盜討伐軍的高層也有著相應的位置，這意味著他在討伐軍（npc）中有著一定程度以上的順位權力，這包括可以合情合理地代理殘餘的討伐軍部隊統率權，可以合情合理地整編（吞併）戰後編製混亂的討伐軍團，可以合情合理地把握機會掌握討伐軍遺留在後方的龐大資產、資源……只要魯安布魯克等高層npc不存在了的話。
銀白色翅膀的下屬英雄當然地順勢接管了補給船隊，以保證npc主力艦隊輕裝回援的名義。
……
這一天，雄霸天下、雄霸無極進軍叛國海盜討伐軍中軍的船隊與我天開眼島保持著警惕的戰鬥隊列退卻的船隊擦身而過。
雄霸家族的確有著浩浩蕩蕩的公會船隊群、相應更龐大的戰爭序列以及顯著昂揚的戰鬥意志。不過，在猶豫後，他們同樣放棄了可能中的「過激」想法。
「火中取栗，大事兒辦妥了沒有？！」
「還好吧…赤雷白羽和絕風正在收尾，中軍的補給船什麼的全在他們手上了……再以後你們還是自己商量著辦吧。」
「哈哈，怎麼了？不甘心？想挑撥我們雄霸家族給你當槍使？」
「……算了，窮老百姓，和你們漚不起……反正我也算賺到了。」
「哼哼，算你聰明！以後也別總以為這世上就你最能耐，上蹦下跳的玩小手段，當別人都是傻子！少看點那些腦殘文。」
「……你們？難道……」
「……這以後你也算成了氣候，海東是你的地盤了。今天我們趕著過去大會盟，爭取南北方玩家一起建國……嗯，將來該支持誰……你不會不清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