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黃金海的權者 第八十二章 內部事務 七 文 / 無聊的蚯蚓

    第八十二章內部事務七

    時間在慢慢地流逝著，即便銀白色翅膀與灰色的回憶是如何的心急於追殺壬生狼，也不得不正視來自魔神「科西姆」的強橫阻力。

    地獄大君的威懾力當然強勁，某個地獄城堡已經集結了的據稱『數量可觀』的大軍則正是最實際化的威脅體現。

    當然，壬生狼的幸運並沒有達到能夠讓他突破我與魔神「科西姆」相互對峙、封鎖著的「邊界線」返回地獄的程度，竟爭者之島的地下世界複雜又廣闊，終歸也稱得上「遊戲成功玩家」的他總是能夠獲得少許流竄的空間——銀白色翅膀與灰色的回憶對此傷腦筋得要死。

    於我而言，竟爭者之島的被納入軌道，華夏幻想遊戲主程序的認同（所謂裡黃金大海霸者之證的「獲取」），正式代表著我這個天開眼島海盜王勢力體系的最後一塊大拼圖被拼接好。

    多種層次的政治因素讓魔神「科西姆」不得不「顧全大局」。由此，我的腳跟完全穩固，剩下的，則僅僅不過是一些細微水磨工夫的等待罷了。

    「為什麼一定要讓『其他人』摻和進來？我們（集團）自己做起來豈不是更好？」

    「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太大了，你不懂——這樣的大事，不拉上各國的政府，怎麼可能輕鬆辦得下來！」

    我不懂？這其間的利害我怎麼敢不懂裝懂！

    可悲的是，我已經涉足其間得太深了——貪慾與僥倖心，的確是人類最大的原罪……

    為了那將來（可預期的）潑天一般的錢串子，為了保證能有那麼一個能頂住鬼才清楚什麼時候塌下來的天的高個子讓我這個升斗小民安心……時至如今，所謂——面向白杉大人的獻誠——已是我必須加倍重視的工作程序了。

    「那也不用讓出那麼大的利潤份額和實權啊！其他地方我不清楚，光是我那邊，那些空降下來的財務會計都開始尋思攤派跟清賬了！然後你居然還要我在近期內出門避嫌一段日子……早要知道會這樣，我他媽的幹嘛去請這些祖宗上門！」

    「什麼？他們怎麼敢撈過界？」

    「……也不是非常……那個明顯啦。」

    「別跟他們客氣。所有的規矩都還在摸索中，他們起的主要是監管和補遺的作用，除了該是他們的那一份外，他們沒任何權力干涉我們。集團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玩家的個人權益神聖不可侵犯……我們有得是扯皮跟再談判的地方——強龍不壓地頭蛇，只要我們部門負責的這一片（埃拉西亞大陸周邊地區所屬遊戲幣兌換渠道）不給他們留借口發難，他們就沒有任何理由插進手。」

    「那……以後的『相關業務人員的工作剩餘』（私貨）還是照常運作？」

    「一切照舊——目前埃拉西亞大陸的這一片已經劃歸到我們部門的名下，將來各關係部門需要私下脫手的私貨也都要由你統一經手負責，監督員那邊是早就打點好了的……都是些集團員工的內部福利嘛，又不是多大的份量，這部份不用進帳，絕對不用進賬！」

    「說真格的，白杉老大，你說像我這個樣子的（半游離份子）……算不算是集團的直屬員工？你確定我們這邊不會在嚴打的時候被殺雞敬猴？真到了那時日，看在黨國（咳）的份上，千萬拉兄弟一把……」

    「行了！你瞎操個什麼心——你以為我們的私事老總不清楚嗎？都說了是集團員工的內部福利了……xxx，你要理解我們的難處：集團在職員工什麼的，是絕對不能參於遊戲營運的。我們的宗旨就是：獨立真實虛擬世界，沒有gm、沒有幕後黑手、沒有強制消費、沒有不合理廣告、沒有……」

    「……還、還有啊……我這邊可還掛著一大群『遊戲公司、集團挑刺聯盟』亂七八糟的單子……」

    「你腦積水了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陪那些要死的廢物閒磕牙？」

    「不就是你『親自』給我下的指標嗎！！！」

    「……呃……呃……他們主要的攻擊點是……」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一、遊戲的平衡性：一個網游是否成功，能否吸引更多的玩家，第一點就看遊戲的平衡性如何。他們指控——英雄無敵666職業平衡設定離譜，某些職業（如法師）有著壓倒性的優勢。遊戲設定得也太難，玩家需要花大量的時間來摸索遊戲世界的設定文化，沒有『倍受推崇』的傻瓜式操作；沒有新手村；沒有內掛……說到底玩遊戲就是為了娛樂，而且大部分玩家都是學生或是在工作，讓人遲遲無法體驗更多高級功能的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二、玩家保護問題：這一點主要涉及到新手保護、安全區、血腥暴力和女玩家保護等。」

    「三、玩家的財產：過重的死亡懲罰、pk爆裝備和盜賊技能被特別點出。」

    「四、玩家玩遊戲是為了享樂和放鬆，不是為了受虐和找不自在，npc的狡詐和任務系統的無賴讓人厭惡……」

    「總之，侵犯**，毒害教育，禁錮用戶，濫用標準，滋生獨裁意識，強制執行危害自由與進步精神的霸王條款……」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那些人你繼續保持聯絡，有其它『特別重要』的情況再來叫我好了。」

    「……完全……不在乎啊。」

    「廢話！現在我們華夏幻想集團的分公司遍佈全世界，各種生產品絡繹出新、暢銷全球……強大的技術壟斷，各國政府的全力支持……我們集團創造了一個全新的遊戲世界，也必須領銜新世界基本規則的制定！那些老舊的、腐朽的、脫離實際的、不受我們集團歡迎的垃圾邏輯——算個屁啊！你小子居然現在都還搞不清楚嗎？我們華夏幻想集團——沒有任何竟爭的對手！」

    「……」

    我與魔神「科西姆」僵持著的日子裡（講白了，就是擺開了談判桌，大家互吐口水的勾當。），除了一**地往竟爭者之島轉移人員、物資外，煙雨神洲的「煙雨xx」們也在為未來的一系列發展忙碌著。

    不同於那些擁有充分制衡力量的標準實力大公會（如雄霸、屠龍、奇跡……等），也不同於那些擁有一定現實社會制約能力的標準工作室公會（如熱血、傳奇……等）……靠著個人魅力與少許集體財力，依賴驟然得到的機遇崛起的煙雨神洲公會目前所面臨的局面相當奇特：

    他們並不缺乏發展的空間——若大的竟爭者之島，地方原有的勢力體系被我一鎯頭敲了個粉碎，空間大著呢！

    他們不算非常缺乏發展資金——雖說底蘊差些，可有意投資他們的集團、公司一個接著一個，無論他們最終接受了哪一家，財務方面也再不必多頭痛了。

    他們也算有著不小的人材積存——資深會員與骨幹們的數量不足沒關係，他們的總會員的規模可遠超數十萬人；會員散佈英雄無敵666大世界同樣沒什麼，玩家麼，只要有願意，還怕最終集結不來麼；缺乏經驗和制約手段？只要煙雨神洲公會能夠穩步發展，真正想不開，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人哪能有那麼多！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事業蒸蒸日上的煙雨神洲公會高層間儼然已經出現了對未來發展方針（？）的矛盾分岐——每個人都在（自覺、不自覺地）拉幫結派，每個人都在（自覺、不自覺地）打小算盤……由他們日常的言談與公會論壇間看來，作為煙雨神洲公會最主要的集結點——xx大學——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分裂出大量的派系、山頭……

    是的，熱血的青春在沸騰，煙雨神洲激昂的意志在燃燒：

    於是，就有了遊戲世界的某一天，煙雨江東極其認真的找上門對我道：「火中取栗，我們公會已經決定好了——近期將組織一次大規模的遠征。」

    「大規模遠征？」

    「不錯，我們煙雨神洲將在竟爭者之島就地組織玩家軍隊，沿著英雄無敵世界著名的地底（海底）隧道一路集結散佈各地的公會成員，遠征鐵拳大陸參與最近的『歷史背景戰爭——征服地獄一』，可能的話，遠征軍將奮勇前進，穿越全世界後返回竟爭者之島。」

    「……」我耳鳴了嗎？還是說我忽然間被神經錯亂了？

    如此不可思議的決策：且不說煙雨神洲抽調大量玩家出征將形成的地方人力空虛——從軍事面而言，這種實地利益幾近等於零的行動沒有任何價值可言；從政治面上來說，魔神「科西姆」或是尼根的npc領主們對來自我的領地的、如此規模的騷動得有多大的反應？

    「我說……你是不是有必要和我說明一下。」

    「我和江北、江前、江後帶隊，江左留在埃拉西亞大陸，江右去南方……這可是大動作，我們煙雨神洲公會玩家們的英姿一定能夠銘刻在歷史的豐碑上。」

    「……可能的話……你對這次的——『遠征』有什麼（額外的）期待嗎？」

    「……有什麼期待？」

    「……」這混蛋是腦殼被驢踢了還是剛給門板夾傻了？

    好吧，我可沒興趣參與他們寢室兄弟間的「神奇決策」，也懶得費心揣度煙雨江東的實際意圖——煙雨神洲不是我家開的，我的地盤也不是指著他人的存在才能維持……興衰有數，與我何干！

    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銀白色翅膀赫然在不久之後亦跑來給我添堵——

    「壬生狼丟掉了他所有的部隊出逃了，我們有必要馬上追趕。」

    「喔？」

    「我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途徑可以確定他已經深入地底（海底）隧道……很有可能他已經放棄直接歸附回魔神『科西姆』統治下領地的想法。」

    「這可真是遺憾啊……遺憾。好吧，我會馬上簽發『關隘通行令』，讓你們盡快追尾。」權當今天老子大放送做好人了——隨便哪裡的烏煙瘴氣的要求都來吧！

    「謝謝。另外，那些虛話、套話還是省下來留給其他人吧——我和灰色的回憶要借用你的船隻把『一部份』英雄、兵種部隊帶回領地。原因的話……你上頭的那個姓白的已經通知過你了吧？良好的迎接準備是既定程序，同時也能夠成為應對局勢的手段。領地內我們每多一份實力，在將來總是能增加少許的發言力。所有人都一樣——我們沒興趣在將來『忽然發現』被『反客為主』。」某人冷峻的言辭語調內所包含著的深層意圖讓我嚇了一跳——就連他和他身後的那股現實世界根深蒂固的龐大官、私勢力體系都不能完全確保他在這個小小的遊戲世界裡一份穩固的權益分成麼？區區一個遊戲的金融體制的制定，竟然吸引到了讓人想像不到的巨鱷？是單純銀白色翅膀沉迷於遊戲世界內的權利的野心萌發？還是說，一直以來我都忽略掉了些什麼？

    實際上，我可並不以為在這件事上我做錯了——哪怕沒有我，不太久的將來也必將會由其他人搭構起協調遊戲幣（及財產）兌換市場的框架，我所做的，僅僅是將「必然」提前一段時間，並留給自己「少許的好處」而已。

    現在的話，或許還不是打破砂鍋的好時機罷——

    「喔……那你所說的『一部份』是指……」

    「是指全部！沒錯，是全部——你的『事跡』我在灰色的回憶那瞭解到了很多，也有幸親身嘗試過了多回。有些話我們都覺得很有必要先找你說清楚——希望你的船隊不會出現『漂沒』、『募耗』……什麼的。」

    「喂……在你們的眼裡，我就這麼沒有人品嗎？」

    「……」

    「……」

    現今的社會，人與人之間真是缺乏信任感啊……這哪怕是在遊戲世界裡——

    銀白色翅膀似乎是完全忽略了我的感慨與悲憤：「壬生狼的事不能放鬆，無論如何我和灰色的回憶都要盡快追上去……前幾天他強行使用了高級寶物『瞬移球』和『異次元之門』卷軸，我看他還有多少的花樣！」

    「你不是吧！翅膀，壬生狼終究是個玩家，出了我這一畝三分地，他轉眼就能夠借其他途徑緩過氣來：不說『科西姆』那邊會支援他，地底（海底）隧道的地方npc和玩家……誰也說不清楚會站在哪一邊……現在你們的主力又捨不得拉出去，你確定你追上去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這可真的是……難能可貴的執拗心哪，「偶爾學會放棄也沒什麼吧，多大的事，這麼不依不饒的……」

    「你最近完全沒有注意到各大論壇的輿論嗎？壬生狼破罐子破摔到處叫囂——你當然可以裝聾作啞，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公眾風評，下屬絕大多數都是npc，論壇上公眾風評對他們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我和灰色的回憶身邊的玩家可不在少數啊！現在我和灰色的回憶都已經騎虎難下了，壬生狼身上的重要任務是一回事，（被）位居高手版前十的『三大領主』的聯手追逼最終還拿不下他？這絕不可以。」

    「呵呵。」

    「……乾脆你真的出個面如何？」

    「你也知道的，最近的話，我的確得長期出門一趟。不過煙雨神洲他們組織的『遠征』活動動靜實在太大，我這邊再有所動靜的話，地方上整個平衡都會崩潰的。」

    「一支小巧的玩家冒險隊不會引人矚目。」

    「白龍魚服的蠢事智者不為啊。」

    「想要獲得成功就不可能不冒點風險。正好煙雨神洲他們在組織『遠征』活動，我們偷偷跟團出去實際上非常安全……」

    「我犯不著的，不是嗎？」

    銀白色翅膀遂不語。

    「非要我冒風險的話不是不行——我可以協助你和灰色的回憶追殺壬生狼的任務，也可以繼續對你們的任務以及任務的收穫不聞不問，不過相對應的，你們必須協助我完成我這邊的殘缺傳奇任務『未來』，並且對我的任務以及任務的收穫保持距離。另外，在我們完成各自的心願前，不要再內鬥下去了——要不是你和灰色的回憶每次都要互扯後腿，追殺壬生狼的任務早他媽的了結了！哪用得著現在大家冒著大風險學荊軻的德性！」

    「……」

    「……」

    「替我們將要註冊成立的冒險隊起個名字吧。」

    「沒什麼所謂吧，這麼個鬧著玩的東西……呵呵，不如就叫作『流浪的英雄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