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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見 文 / 如花

    第一百一十三章相見

    時間是唯一抓不住的東西,時光蹉跎,洗不盡的只有人世年華。不知不覺天將黑了,木子奇與米可兒的交談十分的愉快,兩人由先前的緊張尷尬漸漸變成了溫馨,兩人從小就認識,那時候的米可兒時常跟在大師姐楊雅的身後到御劍堂轉悠,木子奇也與她見過幾面,那時米可兒修為可要比木子奇這個蜀山第一廢材要強大的多,而米可兒還十分的刁蠻與霸道,時常欺負木子奇,在木子奇的心中她一直扮演著母老虎這個無可替代的角色。每次見到她都躲的遠遠的。

    之後兩人的年紀漸漸大了,說是認識,最多也就是米可兒知道那頑皮的小子乃是掌門師伯的兒子,與羅大力唐嚴三人組成一個鐵三角,平時不好好修煉整日吃喝玩樂,一副傳說中的紈褲子弟。

    而木子奇能叫出她的名字則是她與姐姐木子沁,仙女峰的藍夢兒並稱為蜀山派的三大美人,以前和羅大力他們閒暇的時候品讀一下蜀山派的美女,紛紛指責米可兒入主三大美女有些牽強附會,不是說她的容貌不行,而是那火爆的脾氣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兩人相談甚歡,木子奇甚至有種精神上的錯覺,五年不見難道這頭母老虎棄惡從善改過自新了?說話溫溫柔柔粉頰襲面語指得體,整一個南方水米之鄉的小家碧玉。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都閉口不提弟子私下傳著兩人即將成親的事情,木子奇不時的說上一兩句笑話,逗得米可兒也不禁莞爾,隱隱沖淡了許多師姐妹犧牲的悲傷。

    米可兒此時支著下巴坐在床沿看著倒坐在椅子上的木子奇,抬頭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好,我送你」木子奇站起身來,心中竟然有著一絲難以言語的失落,與米可兒暢談幾個時辰,找到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恨不得時間過慢一些。

    米可兒起身,連忙擺手:「不用了,你現在可是掌門」木子奇微微一撇嘴,道:「我一直沒有當掌門的感覺」木子奇開門,就看到門外站在三個人,表情很怪異的看著他們兩人。赫然正是木子沁與大佛寺的法相,紫薇派的令狐楊。

    原來今天在大殿之上白鶴道人與空悟都看出兩人與木子奇關係匪淺,安定之後就被掌門派遣來和這位新掌門打好關係。來了一個多時辰卻被木子沁擋在門外,還好木子沁還是比較善談,生的也是俊美異常,兩個絕算不上正人君子的傢伙頓時一個個笑臉與馬屁毫無顧忌的扔了過去,一個大讚她冰雪聰明,一個大讚她傾國傾城之貌,直樂的木子沁將自己今天安排弟弟終身大事的事情都抖了出來。當下兩人也不便進去了,他們不傻,知道要是這個時候闖進屋內攪了老大的好事,以後絕對有苦頭吃。與木子沁在院子中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大談人生理想與抱負。

    木子奇看到門外三人也嚇了一跳,道:「你們怎麼在這?」令狐楊露出讓木子奇熟悉的笑容,這笑容在死亡澤地剛見到令狐楊的時候,令狐楊看到段小環真空上陣,穿著木子奇寬大的衣服,肌膚若隱若現他就露出這種笑意,猥瑣,相當的猥瑣。道:「老大,嘿嘿,你們……嘿嘿」他的眼睛又轉向了面色尷尬的米可兒,米可兒眼睛一瞪,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油然而生。接著對著木子沁道:「子沁姐姐」木子沁上前拉住米可兒的手,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自己的策略完全是正確的,小兩口竟然談了一個多時辰,出來還是如此的溫馨,當下道:「掌門弟弟,法相師兄與令狐師兄找你有事情。我和可兒妹妹先走了」「再見……」木子奇向兩人揮揮手,笑呵呵的樣子讓留在原地的令胡楊與法相雞皮疙瘩掉一地。

    法相雙手合十,宣了一句佛號:「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彌陀佛。」樣子莊嚴表情嚴肅,內斂的金色佛光隱隱散發出來,還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樣子。不過木子奇與令狐楊都知道他的本性。當下令狐楊就鄙夷的道:「大和尚你少裝純了,還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當年咱哥倆嫖妓的時候你怎麼沒說」法相正色道:「那不叫嫖,乃是純潔的感情交流」木子奇愕然,呆呆的看著兩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談嫖妓大事,急忙將兩人拽進屋子中:「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別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堂堂蜀山掌門以前給你們去嫖妓的呢」三人一都是微微的一笑,笑的依然是相當猥瑣。

    「老大,你艷福不淺啊,剛才那個小美人長的真帶勁,你們蜀山還有沒有這樣的貨色,給小弟也張羅張羅?」話說不出幾句令狐楊就伸過腦袋問道。法相身子一正,耳朵豎起,顯然也準備打聽一番。

    木子奇得意的笑了笑,將兩人引進書房才道「我們蜀山人傑地靈美女眾多,仙女峰與石竹峰可都是師姐師妹哦。過段時間我幫你尋尋」「多謝老大」令狐楊眉開眼笑看著木子奇一陣惡寒。

    法相很隨便的找了一個椅子坐下道:「老大,你別聽他的。剛才還出去勾引你蜀山派的女弟子呢。」「哪有」令狐楊立刻辯解道:「你又不是沒看見,她根本不理我」木子奇心中一怔,有些驚訝的道「原來你看上了我蜀山派的女弟子?是誰呀?先說好了,我姐姐不行。」「不是你姐姐,是那個刑柔兒,當年在武曲山他們就見過,狐狸死皮賴臉的跟人家套近乎人家一點不給他好臉色」法相有一種幸災樂禍的笑了一下。

    木子奇啞然失笑道:「那你完了,刑師姐乃是何師伯的弟子,何師伯你是不知道,那是一個老古董我見到都怕怕的,而刑師姐完全繼承了何師伯的優良傳統,在蜀山很多傑出的師兄都喜歡她,可是從沒有一個人能得手的。」他也沒有想到令狐楊竟然也對刑柔兒有意思,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刑柔兒在容貌上雖然比姐姐米可兒藍夢兒差上一絲,可是十分美麗的,個子高挑五官精緻,當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個小美人。

    令狐楊一點也不作假,自顧給自己倒了一杯香茶道:「那有什麼法子,當年我在武曲山一見到刑師妹就一見鍾情了,可惜啊」他目光中竟然真帶著一絲的痛苦,更多的卻是異樣,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

    「完了,完了。小奇我勸你還是讓你的刑師姐最近少出門吧,狐狸這表情分明就是準備吃定她了。」法相一臉的惋惜,模樣慈悲,當真是感懷世人的大佛祖。

    木子奇苦笑,不想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在繼續下去,當下道:「這幾年你們過的怎麼樣?」法相笑了笑,道:「以前都挺好的,從昨天開始就不好了」令狐楊也道:「就是,崑崙派凌雪宮,我遲早會報仇的」木子奇目光一暗,想起了昨日犧牲的蜀山弟子,當即目光閃爍的道:「到時候我們三兄弟殺光魔道與崑崙凌雪宮的弟子怎麼樣?」「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兩人拍著大腿高聲道。

    三人立刻變成了充滿昂揚鬥志的大公雞,對著即將落下的夕陽大發感慨,隨後令狐楊與法相又簡要的說了一番自己這五年的生活,說到激動處都是口沫飛濺。

    而這讓人激動的大事件則多是兩人聯手又敲詐了哪一家老爺的銀子,又盜取了哪一個有錢人的字畫古董。江湖中人送他們一個雅號:雙子神偷,比以前那個雌雄大盜要優雅的多,起碼在意境上就不是雌雄大盜這個名字可以比擬的。看著兩人得意洋洋的樣子,不見絲毫的羞愧,而是滿臉的愜意,木子奇苦笑無比。這麼多大事竟然沒有自己參加豈不是是少了很多樂趣。

    令狐楊在喝他的第三杯茶,道:「小奇,這些年我和和尚的事情就這麼多,你呢?你這些年去哪裡了?」木子奇當下便將自己離開他們後在武曲山發生的事情說了一番,只是他頓悟之時並不知道那場鬥法的慘烈,說了自己其實離開他們還不到十天。兩人的聽的嘴巴張張的大大的,比米可兒的表情還要誇張,不過萬幸的是兩人都沒有問木子奇現在幾歲了。

    木子奇說完的半晌之後,令狐楊與法相的表情都出現了一些怪異。

    木子奇道:「怎麼啦?是不是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法相道:「老大我們相信,原來這五年來的傳說的真的」「什麼傳說?」木子奇驚訝道。

    法相道:「五年前君王令突然出世麒麟山脈,引來無數高手的窺視。而後來聽說由幾波高手同時找到了出世的君王令並且打了起來,然後你就乘人不備坐收漁人之利,傳承了君王令。現在你的名聲可不大好。一些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小人到處中傷你,說你是一個躲在暗處的卑鄙小人」木子奇臉色難看起來,跳起來道:「啥?我偷了君王令?這君王令乃是在陽城巫神親手給……」他的話戛然而止,令狐楊與法相都在看著他,表情更加怪異。

    木子奇張著嘴巴,道:「一幫人瞎說,反正這君王令一直就是在我身上,妖小思與洪西西鬥法的時候我突然有些領悟,接著就盤膝打坐,當我收功的時候君王令與血八卦就跑到了我的體內。」「那我們就不知道,反正現在江湖上都在傳你卑鄙無恥的奪取了三件主神器的事情,老大,能不能讓我們兄弟看看主神器是什麼樣子的?」令狐楊眼光迷離的看著木子奇,而法相也是滿眼的放光,彷彿此時木子奇已經不在是木子奇,而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木子奇受不了這赤裸裸的目光最後投降道:「好好,給你們看看」心神瞬間傾入體內,發現傳天一動不動的盤膝坐在血八卦上。呼喚道:「醒醒」穿天搖動了他的骷髏小腦袋,沒好氣的道:「怎麼啦?」「哦,我朋友要看看三件主神器。麻煩你先挪一挪」傳天大怒曰:「什麼,竟然敢叫老龍我挪一挪?」木子奇比他還怒的道「別忘記你現在可是在我的體內的,我讓你挪挪地方你還有意見?」傳天氣急敗壞的在血八卦上亂轉,最後還是想同了龍在身體內不得不低頭,哼哼唧唧的撂下幾句狠話接著就不知道付到哪根骨頭上去了,木子奇翻遍了全身甚至腦海的深處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

    令狐楊與法相雙目放光的看著懸浮在木子奇周圍的那三件分別散發出白紅藍三色光芒的主神器。

    木子奇介紹道:「這是無字天書的下半卷,這是血八卦,這是君王令。到現在我還沒有弄清楚這三件玩意到底怎麼用,只是在昨天大戰中用血八卦糊里糊塗的召喚了一頭地獄骨龍」法相緩緩的伸出手,口角滴著晶瑩的液體,抓過血八卦在手中端詳著。而令狐楊也不甘落後,將掌管人間的君王令抓在手中,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

    忽然他握著君王令的手猛然抬到頭頂,巨大的藍色如意上藍光籠罩,令狐楊的手竟然變成了透明色。

    木子奇大為驚訝的看著。傳天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道:「學著吧,這小子比你強多了,他本來修為已經到達了大乘巔峰境界,如今君王令洗禮,他很快就要成為通天強者了」而在此時,令狐楊像夢魘一般口中緩緩的吐出一個個字符。

    「君王令出天地變,九幽玄冥六道連。

    掌控三千世界繁,泰山絕頂令人間」這四句話就像解開君王令的咒語一般,整個君王令所散發的藍色柔和的光芒瞬間包裹住了令狐楊的全身,令狐楊一臉的陶醉神色,顯然在藍光的包裹下他非常的舒適。

    木子奇與法相呆呆的看著這忽然的驚變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木子奇在體內問道:「老骷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傳天哼哼的道:「你忘記了你靈魂被軒轅劍所傷是如何復原的了?君王令中蘊含著這世間最純淨的生命之力,這就是生命之力,像他這樣的修為在生命之力的洗禮下能得到極大的好處。為他日後參悟法則創造了極好的基礎。你小子現在雖然強,可是修為境界最多只有大乘巔峰狀態罷了,借助了三件主神器的力量能幫助你發揮出通天中期境界的法力。這樣很不好,你要參悟法則,金木水火土,空間,雷電,生命,死亡,自然,天道等等這些法則你一個也不懂,我奉勸你一句六道主神器雖然厲害。裡面蘊藏著最強的法則,可是也要你自己去體會去參悟。現在人所修煉的元神與以前人修煉的不一樣,雖然你傳承了主神器,可是你體內從小修煉的那道金黃色的法力才是你的主導,現在已經是大乘巔峰狀態,只差一步就能達到通天境界,那時候那道法力就會凸顯出來,因為他是你參悟法則的源泉,你體內的紅色血八卦的法力,白色無字天書的法力,藍色君王令的法力都只是外力而已,而那道金黃色的法力才是你的本命原力。」木子奇聽的似懂非懂,剛要在問清楚卻見令狐楊手中的君王令已經發生了變化,藍光如長鯨吸水一般眨眼之間消失了,君王令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令狐楊透明的手也顯現出來。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一股淡淡的氣勢無意識的從他的身體裡散發出來,兩人嚇了一跳。

    法相拿著血八卦呆呆的道:「好傢伙。你蛻變了」令狐楊的頭髮無風自舞,嘴角又掛起他特有的猥瑣的笑容,將君王令送還給了木子奇,道:「謝謝老大,要不是你的君王令我想起碼要三年時間我才能突破生死。好強大的生命之力。」木子奇自然不會和他計較,當下呵呵一笑,道:「恭喜你了,突破生死成就通天。對了,剛才你是怎麼做到的?」令狐楊嘿嘿一笑,道:「你們聽說過上古殘本《神魔異志》麼?我紫薇派的先祖無意中得到了一部《神魔異志靈寶篇》的幾頁殘片,上面就記載了君王令的一些隱匿,所以我知道一些。剛剛就是試驗一下,沒有想到竟然成功的引導出了隱含在君王令中的生命之力,太美妙了,這種感覺太美妙了。在生命之力籠罩身體的一剎那,我就感覺到我突破了,木之法則,我所窺破的就是木之法則。」木子奇大感驚訝,就在這時,法相扔掉血八卦一把搶過木子奇手中的君王令舉過頭頂,口中念動著剛才令狐楊念動的那四句話,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臉色大急,怒道:「怎麼不靈了?是不是生命之力都被你小子剛才吸光了?分點給我」令狐楊苦笑道:「怎麼能吸光,就算一百個我也吸不光裡面的生命之力,這要靠機緣的,據說只有心底善良純潔的人才能感受到君王令裡面的生命之力,顯然你不是」法相與木子奇同時「呸」了一聲,顯然令狐楊變相的說他心底善良純潔遭到了兩人無情的抨擊。

    可是無論法相如何試驗就是不靈,最後連君王令表面那道淡淡的藍光也消失,像是對法相沒有好感索性不理的樣子。

    鬧了半晌太陽也落山了,木子奇點燃了白燭也收起了三大主神器,令狐楊臉上一直掛著滿足的笑容,而法相卻是苦著臉央求著令狐楊教他如何引導出生命之力,令狐楊也真說了出來,可是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最後不得不放棄,看著木子奇收回君王令。心中暗自大罵老天不公平,甚至猜測難道真如令狐楊所說的那樣,只有心靈純潔的人才能引導出生命之力洗禮自己?可是想到令狐楊的德行他心中果斷的否定了這個猜測。

    法相感覺不出來,可木子奇卻是清晰的感到令狐楊此時的法力可謂的翻倍增長,身子的周圍帶著淡淡的能量波動,正是微弱的法則之力,點燃最後一根白蠟後,整個屋子亮如白晝一般。

    木子奇道:「狐狸,你說你剛才窺探到了木之法則,你能不能演示一下。也好讓我和和尚學習一番」令狐楊呵呵一笑,右手緩緩的伸出輕輕的在面前揮舞了一下,然後那張巨大的楠木書桌竟然微微的顫抖著,接著緩緩的離開地面。

    法相眼睛一瞪,呼道:「法則……真是法則!木之法則。狐狸你發達了。」令狐楊笑道:「初窺初窺……低調低調,三日之後的午時乃是我正式通天之時,那時候受到天雷的煉體與七彩仙光的照耀我才能完全的穩定下來。」木子奇也為令狐楊大為歡喜,當下道:「那三天後我在御劍堂給你辦一個巨大的慶祝典禮,蜀山派,紫薇派,大佛寺,黃山四派的弟子都來聚一聚,乘機也聯絡一下感情,說不定刑師姐看到令狐少俠年輕英俊法力高強,一個不小心就產生了傾慕之意,令狐少俠得償所願豈不快哉?」令狐楊嘿嘿賊笑,拍手叫好。

    紫薇峰東五十里。

    由於魔道的偷襲蜀山派此時也加大的警惕,在蜀山的周圍安排了大量的弟子巡邏警戒。

    英俊的諸偉和大師兄楊凌抱著仙劍依靠在兩棵大樹之上。此時的諸偉在五年前被小靈兒在黃鶴樓教訓了一頓當真是改了脾氣,回到蜀山勤練法術,他悟性本就頗高,心智也不壞。解開了心結後在短短的五年時間修為竟然快速增加,在紫薇峰上是繼大師兄楊凌之後第二個突破大乘境界的年輕弟子。近來深得羅恬夫婦的看重。修為高了自信也來了,不過卻不是當初那種傲然的樣子,而是源與強大實力散發出來的穩重與威嚴。黑暗中他的雙眼如星塵一眼明亮。

    而不遠處處的楊凌,在二代弟子中一直都很低調,樣子長的清清秀秀的倒像一個讀書人,而修為卻是很強,五年前還代表蜀山參加武曲山鬥法,五年過去了,此時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大乘境界。他的眸子不亮,而是內斂深邃,顯然這個人比他的師弟諸偉更有城府。

    兩人是負責最外圍的警戒,向西每隔十里都有弟子警戒著。

    月光通過樹葉間極小的間隙飄灑而來,在他兩人的身上形成一個個微弱的斑點,周圍沙沙的聲音是樹葉在風中摩擦的聲音,還有蛇蟲鼠蟻夜間活動的腳步聲。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忽然,楊凌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光芒,整個身子一動不動,側耳傾聽,就像一頭花斑豹子。

    「有人」他輕輕的喚道。

    旁邊的諸偉一怔,側耳一聽臉色不禁微微變了一下,望了望大師兄充滿了佩服的神色,一點點的異動就能被楊凌率先察覺到,可見就算同為大乘初期的他們,在經驗與深度上還是有差異的。

    兩人手中都握上了劍柄,法力全部內斂,蹲在樹杈上目光瞪像東面。

    「沙沙……」片刻之後就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腳步聲,一前一後,一個人的腳步。接著就看到一道淡紅色的光芒劈開叢林樹枝走了出來。

    凌楚楚手持月牙彎刀緩步的走著,地面上積攢著厚厚的枯葉,沒踩一步都能帶著一陣腐爛的霉味,距離楊凌與諸偉還有十丈的時候凌楚楚的身子忽然繃緊了,長期生活在黑木森林中,警覺性非常人可比。雖然兩人收斂的氣息,可是她還是察覺到。

    是目光。通過兩人看她的目光所散發出來的淡淡氣息她感覺到了。在黑木森林有一種妖蛇,只有兩尺短,身子還能變化著顏色,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個修為不低的修道者。更要命的是他能掩藏氣息,完全的掩藏氣息。不到通天境界利用法則之力根本就很難察覺到。

    而凌楚楚本身的修為遠遠沒有到達通天境界,她超強的實力都來自手中神秘的彎刀,就像木子奇的本命源力天心決也之後大乘境界,可是依靠著三大主神器竟然能將法力強行提高到通天中期,可見一個上等的法寶給人帶來的好處是難以附加的。雖然凌楚楚的修為沒有達到通天境界,可是卻能敏銳的在黑木森林中發現那種致命的妖蛇,這樣的感覺將她一次一次從惡魔之口中拉回來。

    此時她就感覺到黑暗中有東西在窺視著她,她的身子停頓一下,警惕的看著四周,腳步更加緩慢了。如果說楊凌是豹子,此時她就是鷹。

    黑暗中楊凌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可是那血紅色的光芒卻顯示著這個人絕對不是正道中人,他的呼吸悠長而深遠,在還有三丈的時候,楊凌微微的一打手勢,兩道閃電般的光芒一左一右射向了凌楚楚,正是楊凌與諸偉的仙劍。

    蜀山劍道威力何等巨大,兩個大乘境界的高手偷襲更是出了全力,距離如此之近,就算一般的通天強者都免不了身上要多兩個血窟窿。

    可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錚錚兩聲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紅光閃了一下,準確無比的擊在了兩柄仙劍的劍身之上,擋開了一般通天高手都難以抵擋的兩劍。而那錚錚的兩聲兵器相交的聲音竟然有種不分前後的錯覺。彷彿在同一時間同時擊中了兩柄劍。

    「什麼人?」凌楚楚握著月牙彎刀站在黑暗中,聲音冰冷異常,刀身吞吐的血光緩緩的照著她蒼白的面龐,多了幾分鬼氣。

    楊凌與諸偉臉色都十分難看,呼的兩聲兩人手持仙劍緩緩的從樹杈中跳了下來。金光從仙劍中散發出來,比月牙彎刀發出的血光要強烈的多,凌楚楚怔了一下,看著楊凌道:「是你」楊凌看不清凌楚楚的樣子,但從方纔那一刀劈兩劍的速度他知道自己與師弟絕非她的敵手,聽到對面女子略帶詫異的聲音,他心中也怔了一下:「姑娘是誰?難道認識在下?」凌楚楚緩緩的收回月牙,緩緩的道「五年前在武曲山我們見過,我是湘西凌楚楚。是來蜀山找木子奇的。」楊凌與諸偉的臉色都變了變,諸偉冷冷的笑了一聲道:「你是凌楚楚?天下誰不知道五年前凌楚楚已經死亡,再說我蜀山掌門的名諱又豈是你叫的」「他當掌門了?」凌楚楚毫無顧忌的走近幾步,略帶詫異的道。

    楊凌通過法寶散發的光芒終於看到了來人的樣貌,一身漆黑的袍子,臉頰在那淡淡的血光下帶著幾分詭異,可是容顏卻和五年前凌楚楚的一模一樣。失聲道:「你……你你真是凌楚楚!」「我說了我是凌楚楚。快要到蜀山了麼?我從沒有來過轉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蜀山十二峰」她以為在此遇見蜀山派的崗哨那距離蜀山也就不遠了。

    楊凌平息來一下內心的驚駭,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當下道:「這裡距離蜀山還有五十里。你要找掌門什麼事?」凌楚楚也許是看著楊凌乃是蜀山派的緣故,冷冰冰的表情變的有些柔和,道:「我找他自然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前面帶路吧」楊凌深深的看著凌楚楚,然後轉過頭對諸偉道:「師弟你先在這裡戒備,我先帶凌姑娘去御劍堂」諸偉臉上掛著不信,一個早已經定論是死人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前,多少有些震驚,點點頭道「是,大師兄」楊凌御劍飛起,道:「凌姑娘,路途比較遙遠我們御空飛去吧」凌楚楚眉頭緊了一下,接著咬牙點頭。接著御起月牙,可是卻是十分的困難。像是一個喝醉酒的老頭子在空中忽上忽下戶忽左忽右,楊凌一呆,實在想不出以凌楚楚現在的法力御空不會如此之難吧,剛才那快的不可思議的一刀也說明她並沒有受傷。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卻又不能不信。

    而凌楚楚冷著表情也不說話,他也不好相問。所以兩人飛的非常的慢,五十的距離平常只要一炷香就到了,一直飛了三炷香才看到御劍堂。

    此時已經是一更天,御劍堂的弟子幾乎都在房間,整個諾達的廣場顯得十分的寂靜,凌楚楚臉色帶著一絲的紅暈,目光中帶著一絲的激動,復活三年來巫神都沒有讓她離開,說只要修為能殺死黑木森林中那只千年蜘蛛精就可以離開,為了木子奇,她從復生後沒有一點的修為慢慢的磨練,直到現在能劈死一個通天強者,其中的艱辛苦難與危險只有她知道。無數次的在死亡邊緣徘徊著,支持她堅持下去的信念只有那個帶面邪邪笑容的壞小子。等待著的就是這一刻的到來。此時她的心在也難以平靜,呼吸也漸漸粗重了。

    相思苦短度日年,歲月蹉跎人世變遷。五年來他變了麼?她想起以往無數次在腦海中閃爍的問題,她甚至沒有勇氣詢問楊凌木子奇有妻子麼。她走的很緩也很慢,彷彿每一步的踏出不是走在地面上,而是走在無盡的思念中,拉近兩人心與心的距離。

    楊凌也感覺到凌楚楚的怪異,心中彷彿也猜到了一些卻沒有開口,領著她繞過主殿進入內堂。他的身份是不能直接去拜見掌門的,需要弟子通報。而這個通報之人就是木子沁,此時木子沁就住在木子奇那房間的隔壁。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木飄渺把這個女兒安排來看守這個兒子。

    幽幽的月光昏汗中的燈光,青石小道上只能聽見兩人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迎面走來一人,是趙心憐。

    楊凌看到她微微行禮道:「師伯」趙心憐橫眉怒對,氣呼呼的道「好你個楊凌,我說了多少次不准叫我師伯。」楊凌苦笑不語。

    趙心憐剛要離開卻被人拉住了,凌楚楚死死的拉著她的手臂目光冰冷,直勾勾的看著她胸前掛著的血葫蘆,還有手中那根熟悉的打狗棍,冷冷的道:「血葫蘆哪來的?」趙心憐修為不低,可是被凌楚楚拉住手臂竟然有一股鑽心的痛楚,頓時嚇的花容失色,道:「你是誰?」楊凌見狀急忙上前道:「凌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這血葫蘆與這根棍子乃是他的,怎麼現在在這姑娘手中?」凌楚楚的聲音帶著一絲的顫抖,趙心憐生的俊美可人,現在看到木子奇這兩件貼身的東西竟然在她身上,凌楚楚的心中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彷彿最心愛的東西被別人不知不覺搶走了一般。

    楊凌擦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而趙心憐被抓的痛心,咬牙道:「這是木子奇掌門送給我的。你……」她的話未完凌楚楚的手猛然鬆開了,看向了面前,前面是楊凌。而她的目光卻是看向了更前面,更前面。

    木子奇親自將法相與令狐楊送出了院外,嘻嘻笑笑好不自在,令狐楊眼睛賊毒,一下就看到凌楚楚站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這裡,揉了揉眼睛彷彿以為自己產生的錯覺,可是凌楚楚明明就是俏生生的站在那裡,眼睛看著與法相有說有笑的木子奇。他吞了吞了口水用手指戳了戳木子奇。

    木子奇道:「你怎麼了,有話就說別指指點點的。怎麼說小太爺現在也是一代掌門了,讓別人看到影響不好。」令狐楊張大了嘴巴還是說不出話,手指向青石小道的右面。法相細眼一看,頓時驚叫一聲:「她她她……老大……凌凌凌……楚楚」木子奇轉身一看,頓時呆住了,只覺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口中輕輕的喚了一聲「楚楚」相隔十餘丈兩人就這麼的對視著,漸漸的近了,兩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可是目光卻是沒有移動一分。都定格在對方的眼睛上。週遭的事務已經與他們沒有絲毫的關係,在這一刻時間彷彿也停止了,一步一步的走著,一步一步的靠近著。

    趙心憐揉著發酸的手臂看著眼前怪異的一幕,湊到楊凌的身前輕輕的道「楊凌,這女子是誰,好霸道」楊凌也是輕聲道:「湘西凌楚楚」「嗯?唔……」反應過來的她捂著小嘴巴吃驚的看著,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不嚮往美滿的愛情?古往今來無數感人肺腑的都是那些淒美的愛情故事。今朝最淒美的愛情故事除了木子奇與凌楚楚還有別人麼?

    五年前轟動一時至今連市井小兒都在傳唱的歌謠很多都是在說這對癡男怨女。

    「為情傷,為情苦,一夜白髮為楚楚」如今凡塵中的戀愛男女,男方對女子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愛你,就像木子奇愛著凌楚楚」而女方說的最多的則是:「如果我死了,你對我能有木子奇對凌楚楚一般的癡情我就滿足了」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兒帶起了凌楚楚的秀髮,幾根髮絲飄灑在她的臉頰上,多了幾分妖艷與神秘。她看著木子奇,看著他的面龐,他沒有改變,只是頭髮變短了。那一雙充滿柔情的眸子絲毫沒有改變。只是多了幾分滄桑罷了。

    近了,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兩人的距離只有三尺。

    他的眸子中充滿的是她的影子,她的眸子中倒映的也是他是影子,千言萬語都融合在這對視的目光之中,彷彿她的影子在他的心中訴說著無儘是思戀,而他的影子在她的心中訴說著當初撕心裂肺般的心傷。

    是誰,用一雙看不見的大筆在他們的心上寫著彼此的名字。

    又是誰,讓兩人深深的相愛。

    是緣分麼?也許是吧。

    法相要上去搭訕卻被令狐楊死死的拖走了,混跡花叢多年的令狐楊知道木子奇與凌楚楚兩人最想要的乃是安靜。

    趙心憐也被楊凌拽走了,城府極深的他知道的東西比這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要知道的多。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攪了掌門與姘頭之間的好事。

    安靜了,一切都安靜了,呼吸心跳彼此之間都能清晰的感受的到。經常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的傳天這次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他一邊閱讀著木子奇見到凌楚楚後被他塵封在心中的記憶,一邊偷偷的笑著,笑著笑著他也笑不出了。尤其是凌楚楚死後的半個月,木子奇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直到現在他還能感覺的到。

    不知何時,也許是一炷香,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幾個呼吸,凌楚楚的臉頰上帶著兩行清淚,動了動嘴唇,輕輕的道:「壞小子」木子奇渾身大震,如夢魘中猛然驚醒一般,癡癡的目光中帶著無比的激動,眼睛中終於流出了本以為在五年前就已經流乾的眼淚,下一刻兩人已經相擁在一起,是那麼的緊,彷彿都要將對方的身子融入到自己的身體,也將自己的身子融入對方的身體。

    「楚楚……」「壞小子」「嗯」「你能陪著我麼?」「嗯」「永遠的陪著我」「永遠的陪著你」「你還是那麼的香」「這是女人特有的體香」無盡的相思在這一刻得到滿足,無邊的壓抑在這一刻完全釋放。

    唇,輕輕的貼在了一起,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生澀,就像當初他們第一次香吻一樣。月光下,兩個人的倒影此時分明只用一個。微風輕輕的拂過,周圍最後一個透過窗戶而出也緩緩的熄滅了。青石小道上兩人卻沒有分開。

    ……御劍堂主殿乃是最高的建築,冰冷的月光下房頂上端著兩個人,旁邊放著那柄月牙,空中繁星密佈,和當年的情形是何其的想像。凌楚楚依偎在木子奇的懷中,木子奇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一切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柔和。

    小甜甜依舊盤在那塊石碑之上,腦袋不時的朝大殿的頂端張望,實沒想出神一般存在的木子奇竟然還是如此的浪漫,心中發誓要找一條母骨龍百年好合恩恩愛愛。

    「小奇」不知道何時依偎在凌楚楚輕輕的喚了一聲。

    木子奇低頭看去,凌楚楚眼波流動,帶著滿足幸福的笑容,他輕聲道「我喜歡你叫我壞小子」凌楚楚緩緩的起身,看著他道:「這麼多年你想過我麼?」「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凌楚楚眉毛一挑,道:「我剛才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兒脖子上帶著你的血葫蘆,手中拿著你的那根棍子,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木子奇微微一怔,接著露出邪邪的笑容,道:「好酸呀」「什麼好酸?」凌楚楚不解,疑惑的看著他。

    「你吃醋好酸呀,呵呵,她是我小師伯。那血葫蘆本就是她師傅的,我以前只是借用罷了。至於那根金剛木……我現在的道行可比以前強大的多了,那根棍子對我來說無用了。所以就送人了。你可別瞎想」凌楚楚幽然的歎了一口氣道:「就算你喜歡上別人我也不會怪你的」木子奇臉色微微一僵,想到了還有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等著自己去收拾著呢。該怎麼和楚楚說自己與小環的事情,還有米可兒,想到這裡他的腦袋不禁大了一圈。

    凌楚楚看到他的異樣,面布寒霜,冷聲道:「你是不是真是喜歡上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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