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海殭屍 文 / 如花
第一百三十四章海殭屍
大海中的天很低，連星星都低，閃閃的，就像是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在遙遠的星空注視著這片蒼穹。子時剛過，木子奇緩緩的動了一下身子，段小環依靠在她的懷中睡的正酣，他們依舊在這個被流娣稱為生命之島的小島上，打算明日啟程，向天涯海角進發。
木子奇看著在懷中昏睡的段小環，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就這麼海前月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確實的難得的幸福。可是片刻之後木子奇眉頭皺了一下，舉目向西南方向看去，通過君王令的法則之力瞬間展開，方圓數十里的一舉一動都沒有能逃的過他的雙眼。此時，在西南方大約十里的海灘上，出現了數十道黑色的影子，絕不是人類，因為他們都來自大海。
木子奇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悄悄的搖醒段小環，輕聲道：「醒醒」段小環假寐似的睜開雙眼，帶著一絲茫然與疑惑，剛要說話就被木子奇掩住了嘴巴，木子奇輕聲道：「有動靜，好像是海中妖獸，我們過去看看」段小環彷彿吃了一驚，緩緩的點點頭，藉著月色的掩護，他們二人悄悄的靠近了西邊那群黑影。他們沒有靠的太近，大約還有數十丈就停下，木子奇此時終於看到那群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非常的恐怖，長著讓人的形狀，有腿有腳卻不是人類的頭，他們的頭上生滿了觸角，觸角在空中無意識的擺動著，就像一條條毒蛇一般。而且在他們的身上還有東西在蠕動著。這群一百多的怪物似乎沒有想到這島還有兩個人，並沒有四處搜索，而是在海岸邊列成一個隊形，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高大的怪物從水中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提著一個巨大的類似狼牙棒的粗大棍子，棍子竟然在散發著悠悠的藍色光芒。絕不是凡品。
段小環的臉色微微的白了一下。緩緩的抓緊木子奇的手。木子奇心中道：「傳天，這群是什麼怪物？」傳天從打坐中緩緩的收功，半晌之後才道：「這是水中一種惡名昭彰的生物，叫做海潘蘭，又叫做海殭屍。」木子奇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仔細看了一眼，這群海潘蘭的動作果然有些僵硬，只有那個最後來到的那個高大海殭屍動作靈活，雙目碧綠。海洋的神秘絲毫不下於陸地，甚至這裡的生物妖獸比陸地要多的多，自太古以來，沒有一個陸地上的勢力能在海中稱霸，因為海中生物都十分的排外，直到現在，人們對大海的瞭解還是少之又少。若不是傳天見多識廣也不認識。
而這時候，那個海殭屍的首領嗚嗚咽咽的吼了一陣，那些潘蘭獸都哇哇大叫。
木子奇問傳天，道：「他們在說什麼？你可能聽懂？」傳天道：「他們在說，黎明的時候，美人魚們就會到島上交配，等他們吸食的情花毒發作的時候，他們就突然出現，將美人魚們全部殺死！」木子奇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這群潘蘭獸原來是魚人一族的對頭。對魚人一族，木子奇並沒有多大的好感，有些好感就只限於白日與那個美人魚公主「劉娣」之間短短的幾句話。此時看到海潘蘭要伏擊美人魚，只覺得是兩批野獸在打架。
片刻之後，那群海潘蘭就朝島嶼的內部進發，海浪沖刷，將他們留在海灘上的印記都衝散了。看到這群妖怪離開，段小環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道：「小奇，這群妖怪是什麼？」「哦，是海殭屍，他們要伏擊美人魚一族的，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還是先走了。」木子奇輕輕的說道。
段小環眉毛一跳，道：「美人魚？世間真的有美人魚？」木子奇點點頭，心中暗想著在你我瘋狂的時候，一個美人魚公主就在一旁看著真人表演呢。當然這話只能心中想想，口中道：「嗯，美人魚一族一直都存在，我還見過呢。不過我不太喜歡他們，古書中就有記載：深海處，游離魚人一族，冠若人，形似魚，天生爛。這雌性魚人死前至少要與百八十個雄性魚人交配，你說這麼的種族能好到哪裡去？」段小環面色一寒低嗔道：「瞎說，我可是聽說不少美人魚與人類美麗浪漫的愛情故事的」木子奇苦笑，道：「那都是騙人的，這美人魚乃是天生魚身，壽命還短，很少有修煉到達通天境界成為魚神的。而且據說就算修煉到了最高境界，她們也不能化出雙腿，沒有雙腿怎麼和人類相愛？」段小環不信，她不過是一個女子，雖然在樹神的芥子空間中呆足了一百年，可是以前小時候聽到的那些淒美婉轉的神話故事還是不少，心中非常敬仰遙遠的古代，一個美麗夢幻的人魚相戀。她道：「小奇，你還記得《六道輪迴》這首曲子嗎？」「嗯，當然記得，昨天你還唱給我聽來著，怎麼會忘記」木子奇不解的看著段小環。
段小環悠悠的道：「關於這首曲子有很多傳說，但那些傳說都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譜寫這首曲子的乃是一個女子，為她逝去的愛人所寫，其中就有一個版本就是說這曲子乃是美麗的美人魚所譜寫的，她愛上了一個人類，忍受著巨大的痛苦終於化有雙腿，與那個男子廝守百年，之後那個男子死去了，那個美人魚傷心欲絕，所以才譜寫這首流傳萬世的曲子，我相信美人魚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他們是善良美麗的一個種族。」說著，她滿懷期冀的望著木子奇的雙瞳，道：「小奇，我們幫助美人魚吧，不能讓他們輪為那些妖怪的腹中食物」木子奇一臉的苦笑，道：「要想幫助他們你說一聲就是了，我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咋整出了流傳無數年的六道輪迴曲成為了美人魚譜寫的了。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說？我只聽姐姐說過好像有一個人狐相戀歷經千難萬阻終於在一起，最終寫成此曲的……」段小環吐了吐舌頭道：「我就改了幾個字」木子奇恍然無語。不過看著段小環露出可愛調皮的模樣。他的心中不禁一暖。知道段小環又變成了那當初為自己離家出走的段小環。
黎明前的黑暗，東面的海岸終於有了動靜。上百魚人從大海的深處游來。他們帶著歡聲笑語，唱著優美的歌謠。在這永世只能聽到海浪拍石的島嶼上，是那麼的動聽迷人。魚人大約一百三十來人，其中女性魚人只有三十來人。也許是天地不公吧，魚人一族大約五個出生的幼魚只有一個是雌性的，這就大大降低了他們繁衍生息的幾率，從遠古開始，這群不屈不撓的種族沒有放棄，在他們族內沒有婚姻，雌性美人魚乃是大伙通用的，或者說他們也是有婚姻的，一個雌性美人魚有至少六個雄性美人魚日夜亂。
所以雌性美人魚在魚人中地位是非常崇高的，可也是悲哀的。她們一出生就注定要日夜與雄性美人魚交合，之後就是生育，然後在交合，直到她們死亡的那一刻。為了生存繁衍，她們不得不這麼做。
黑暗中，段小環與木子奇悄悄的注視著帶著歡笑前往島中央的那群美人魚，段小環比較好奇，那些美人魚確實算的上是美了，雄性沒有一個醜的，個個五官端正，樣貌俊美，而那些雌性美人魚更是美的跟一朵鮮花似的，若不是他們的股下乃是巨大的魚尾，還真是一個個絕世大美女。
木子奇見到了熟人流娣，表情似不情願的走在這群魚人的最後方。黎明前的黑暗終於被打破，東方的邊際，在那遙不可及的海平線上。漸漸的泛起了淡淡的紅光，慢慢的。慢慢的，海天相接的地方變成了殷紅色。初生的照樣目送著這群魚人消失在樹林之間。
段小環從一棵大樹上跳下，帶著幾分好奇的道：「美人魚唱歌好好聽呀！」木子奇的身影也落了下來，笑道：「比你差老鼻子了。」「瞎說」段小環白了他一眼，卻帶著一股子歡喜。接著她緊張的道：「現在美人魚們都趕往島中央了，我們快去阻止他們，告訴他們那潘蘭獸正在那裡等著他們呢」「別急，這群魚人的戰鬥力不下與那些潘蘭獸，那群潘蘭獸應該是在他們交配的時候才會動手，我們先跟過去。」段小環被木子奇說的臉色上一紅，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去交配。說不定他們是來島上遊山玩水的呢。別把美人魚想的和你一樣無恥齷齪！」「無恥齷齪？我冤枉！」木子奇大呼道。
情花下，花海中，一百多魚人圍著那顆巨大的情花鼎立膜拜，希望花神能保佑他們在這一年一次的成人魚大交配中那些雌性美人多多生育，最好都生女娃。流娣十分不願，可是如今她已經成年，身為一個公主必須要參與這次「偉大的活動」，她有些厭惡的看著身邊的那群美人魚，她甚至討厭自己為什麼是魚人，為什麼不是人。想到昨天在這裡見到的木子奇與段小環，她眸子中的厭惡漸漸變成了嚮往與期冀。
一個模樣頗為蒼白的雌性魚人滑到情花前，道：「俊俏的小伙子們，美麗的少女們，今天你們將成為真正的美人魚，為了美人魚能繁衍生息下去，一年一次的花前交配現在開始吧。願花神保佑我們美人魚一族子孫遍海，繁榮昌盛！」「子孫遍海，繁榮昌盛！」一百多魚人高叫著，帶著一絲的落寞與瘋狂。
流娣機械似的說著，眼睛看著在花下說話的那個美人魚，那是她的母親。也是族長。是她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然後帶到這裡。以前在她心中，美人魚一族的至高無上的，交配繁衍也是最為神聖的，自從昨天遇到木子奇後，她回到洞府後，偷偷溜進了禁地，看到了幾本關於人類的書籍，都是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她這才發現，美人魚一族的亂交合是那麼的不堪入目，她現在骨子中血液中都非常的厭惡。她看著她的母親，絕望的看著。
她的母親似乎感覺到了女兒的目光，她向流娣看來，眸子的深處流露出一絲絲的悲哀。
情花緩緩的釋放著粉紅色的光芒，族長與十多個魚族戰士漸漸的遠去了，剩下的美人魚漸漸有了動作，深深的喘息著。然後三四個雄性美人魚圍著一個雌性美人魚，他們的鱗片下有類似與人類那樣的交接器，通過雙方的摩擦就會起反應，這就是美人魚交配的方法，和大多數魚體外受精不同，嚴格說來她們倒像是陸地上的野獸，或者人類。
花海上到處充滿了糜爛的氣息，那些魚人會發出如同人類一樣美妙的呻吟。
有歡笑，有雷聲。由於流娣乃是公主，所以她的身邊只有一個美人魚，乃是族內年輕一代中最強壯最勇敢的，名字叫風，意思就是說他雖然在水中，可是就像海上中暴風一樣的強悍。此時風擺動著巨大的魚尾，雙目充滿血絲，他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流娣，看著這個他心中最美麗的女神。在情花劇毒的催化下，他漸漸的靠近著他心中的女神。
流娣並不像其他同類那樣已經失去了理智，相反的是她現在十分的清醒，她們生活在水下，屏住呼吸一天一夜也死不了，自打進來她就沒有吸進一口花香，而且將自己的法力全部封閉，就算吸進了花香沒有法力的催化，那她就不會迷失本性，她看著緩緩的靠近的風，臉色十分的慘白，在看看花海上那糜爛的樣子，她有種想嘔吐的**。
「風，別過來」流娣略帶哭腔的說道。
風的身軀緩緩的顫動了一下，使勁的搖了搖頭，彷彿要讓自己清醒，可是他失敗來，他的雙目越來越紅。完全的失去了理智，而周圍幾個早已經迷失的雄性美人魚也吼叫的朝流娣撲來。
流娣大驚，卻只是任命般的閉上了雙眼，她一生從未違抗過母親的話，這一次也一樣。
「殺！」一聲震天的爆喝驟然響起，流娣的雙眼猛的睜開，轉頭向四周看去，只見世仇海潘蘭從四面圍了過來。她嚇的花容失色，大叫道：「海潘蘭！是海潘蘭！大家醒醒！」沒有同類聽她的話，因為他們已經陷入極度歡愉極度瘋狂的境界中。
無聲的殺戮緩緩的拉開，一百多海藍獸衝進了正在交合的美人魚中，他們沒有聲音，因為一說話就會吸進花香，這情花他們也抵禦不了。他們頭上的那噁心的觸角直接穿透美人魚的身子，而後美人魚的身子就漸漸的枯萎下去，這海潘蘭被稱為海殭屍就是因為他們喜歡吸食別的族類的血。就像陸地上的殭屍一樣。
唯一在抵抗的只有流娣，流娣緊緊的閉上嘴，手持一枚黑色鋼持朝東面殺去。在陸地上，她的戰鬥力只剩下一成，而海潘蘭卻是不受影響，很快她就被三個海潘蘭圍在了一起，沒有招架之力。海潘蘭身上那發腐的氣息，那醜陋的樣子讓她難以堅持，她奮力的揮舞中口中的黑色鋼刺，黑色的玄光激發出來，圍繞著她的身體結成防禦姿態。
「小奇快看！」段小環叫道。他們在路上耽擱一些時間，此時趕來卻見已經有十幾個魚人的頭顱被斬了下來，其他魚人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依舊在亂著。
木子奇大罵道：「刀都架在脖子上還在搞，無恥，齷齪，不要臉！」雖然口中大罵，可手上動作卻是絲毫不減，黑鐵劍瞬間被祭的了出來，大喝道：「小環，屏住呼吸！我們去救這幫不知廉恥的妖怪」段小環應了一聲，五尺長的紅色火劍出現在手中，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力，衝了下去。
正在一邊觀賞一邊屠殺的海潘蘭們都是吃了一驚，抬頭看去，只見一道火光劃過，三四個海潘蘭的頭顱掉在了地上，然後劇烈的燃燒了起來。海潘蘭紛紛大驚失色，那個首領一揮手，頓時十幾個醜陋可怖的海潘蘭揮舞古怪的兵器朝段小環衝了過去，他們只是海獸罷了，在片領域中雖然算是一個強族，可是在大海中，他們不過是普通的海獸，那裡是現在段小環的對手，沒看見段小環的動作，那十幾個撲上去的海潘蘭的身子竟然燃燒了起來，哇哇慘叫了幾聲之後便沒有了生息。那首領此時終於變了臉色，忽然，看到一個光頭青年拎著一柄黑色銹見從林子中飛了出來。
而此時，被圍攻的流娣露出狂喜之色，若不是不能說話，此刻她必定歡喜雀躍。
木子奇三劍捅死那三個圍攻流娣的海潘蘭，對著流娣展演一笑，彷彿是在說：「我們又見面了！」然後他持著黑鐵劍殺入了敵群，太弱了，根本沒有一合之將。片刻之間海潘蘭死亡過半。那首領大驚，發出一聲厲嘯，殘存的海潘蘭紛紛的向四周逃去。
那個長相恐怖的首領拎著他的狼牙棒朝木子奇砸去，木子奇持劍相擋，兩件兵器相撞，發出刺耳的轟鳴，木子奇原地不動，那個首領卻是被震飛了出去。口中狂吐藍色的鮮血。手中的狼牙棒被震飛，然後插在地上。
木子奇看著丟下一半屍體做鳥獸散的海潘蘭們，輕輕搖頭，暗道：「海底妖物也不過如此嘛，沒有嘛厲害的」傳天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道：「小子，你懂什麼，大海大著呢，比陸地可怕多了，這海殭屍不過是海中比較低等的，別忘記了，烏龍就是來自大海」木子奇撇撇嘴，似不相信大海真的有那麼可怕？一群魚蝦蟹我生蒸活炸了他們。他緩緩的拔起那根狼牙棒，大約五尺長，半個手臂粗，頂端被包裹中黑色的堅硬物體，看上去真像個狼牙棒。不過被木子奇這一震之後，前端包裹的黑色堅硬物質已經碎開，露出漆黑的棒身。
「青木！」傳天驚叫一聲。
木子奇詫異的問道：「青木？什麼青木，不過被我一擊竟然紋絲不損，這根棒子看來也是一件寶貝」傳天沉思的半晌才道：「在洪荒時期，戰神的八百袍澤中有一個女子，叫做銀甲女神，這根棍子就是她的法寶。」「銀甲女神？好拽的名字。」木子奇大為鄙夷的說道。
傳天冷笑道：「她的另一個名字更拽，叫做擎天女神，擎天十八式就是她領悟的，據說最後一戰，她領悟了擎天十九式：與天共存！你的擎天十八式如今好像才領悟到第四式已經有如此威力，可想而知，擎天十九式要恐怖到什麼地步」木子奇呆了呆，他沒有想到在蜀山思過崖石壁上雕刻的擎天十八式竟然是一個女子開創的。這麼說來那個銀甲女神自己還得叫一聲師傅。
而這時，段小環與流娣也走了過來，木子奇看了看棒子，將它往身後一插，示意兩個人到遠處說話，段小環巴不得早早厲害這亂不堪的地方。她心中對美人魚那種美好的印象在此時已經化為青煙消散了，看著他們在魔鬼的屠刀下，在血肉橫飛的花海中還在索求著，發洩著，正應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遠離了情花，流娣歡喜的開口道：「木子奇，段小環，你們還沒有走呀？這一次多虧你們，不然。我們美人魚一族都要死在這裡了」木子奇微笑道：「劉娣公主，這沒有什麼的，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我與小環正打算今天離開這裡，沒想到遇到了海潘蘭屠殺你的族人。」而段小環卻是頗為驚訝的道：「小奇，你認識她？」木子奇點點頭道：「昨天你還在昏睡中我們就見過了，她是美人魚一族的公主，叫劉娣。」「是流娣！流水的流」美人魚公主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