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罰罪之城 第373章 魔族密卷 文 / 油炸包子
第373章魔族密卷
鬥魂與聖器之間的聯繫可以說是杜塵轉世以後瞭解的，關於鬥神世界的第一件事！聖器不怕丟，憑借的就是這種鬥神特有奇妙能力，現在杜塵就可以明確地感應到逝雪劍在哪一個方向上！但這種能力並不是全知全能，至少，它還不能告訴杜塵，你的逝雪劍具體距離你有多少公里，身處在什麼環境之下。
所以杜塵只是隱隱有個猜測，並不能確認切克口中的九級聖器就是逝雪劍！
切克指明了方向，又對海蒂道：「你先與這幾位朋友休息一下，吃些東西，我這就去見老太太，看她老人家打算怎麼解決你的問題！」
切克走後，馬上就有僕人來給杜塵等人安置住宿的地方，海蒂自去主人的房間，而杜塵三人在一個僕人的引領下走入地下隧道深處，來到了兩排臥房的門口，說是臥房，其實也就是牆壁打磨得光滑一些的地下室。
「貝爾格林先生，您請住這裡！」僕人給史蒂夫指了一個房間，又對杜塵和雪姬道：「您夫妻二人住在隔壁……」說著，僕人略有些曖昧地道：「不過由於通風的需要，這些客房的隔音都不太好！嘿嘿，地下室嘛，都是這樣的！」
雪姬竟沒有聽懂這個曖昧的暗示，反倒焦急地看著杜塵，難道我們兩個真的要住一起！？
杜塵善解人意，趕忙道：「我今晚和大哥住在一起，我們兄弟還有很多事情要商量的！」
呼！雪姬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亞力先生的品行不錯，總沒讓自己難堪，可剛才僕人說隔音不好，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
雪姬羞紅了臉，瞄了一眼杜塵健碩的身軀，低頭走進了臥室。
臥室內部實際就是一個地洞，地上鋪著胡胡獸毛編製的毯子，牆壁上還鑿出一個大衣櫃，兄弟兩個這才穿上了胡胡獸毛編製的白色長袍，擺脫了赤身裸體的尷尬，另外點火照明用的是人間鄉村尋常的獸油燈，不消說，這必定是胡胡獸的油脂……
很快，食物送來，兩兄弟看著盤子裡的細膩烤肉，史蒂夫突然說了一句，「這屋子裡的東西基本都跟胡胡獸有關，看來沒有這胡胡獸，罰罪之城裡面的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杜塵倍感好奇，這支撐罰罪之城命脈的胡胡獸究竟是什麼樣子？可惜眼前的胡胡獸已經變成了烤肉，而且味道還非常不錯！兩兄弟正吃著，忽然，隔壁傳來一聲尖叫，「端出去，我不吃，端出去！」跟著『啪』地一聲，好像有人摔了盤子！
雪姬！？
杜塵眉頭一皺，縱身飛到了雪姬的臥室，只見雪姬臉色煞白，手指顫抖著指向地上的盤子，僕人還滿臉委屈地解釋，「夫人，您是我們的朋友，可，可也不能浪費糧食啊！」
「糧食！？我不吃這這種糧食，天啊！」雪姬罕見地情緒激動，指著地上盤子中的食物臉色煞白！
一見杜塵進來，雪姬撲上近前，急道：「亞力，他們的食物實在是太殘忍了！」
杜塵順著她的目光一看……
沒什麼啊！？
地上是一頭小獸的身體，說起他的樣子杜塵有幾分眼熟，還記得青瓢獸那可愛的小腦袋嗎？就是把那長毛短耳扁臉兔似的可愛小腦袋放大了十幾倍，有牛頭的大小。身上長滿了長長的絨毛，而且他沒有四肢，就這麼一具身體。這就是胡胡獸了。
這頭胡胡獸的背部已經被人剃去了絨毛，露出一條長長的白肉，應該是用火給烤熟了，不過它還在一蹦一蹦的，像個彈力球。
杜塵感到奇怪，看樣子這應該是『活菜』，就像是貴族常吃的活魚或者活蛹一樣，雖然活吃殘忍了一些，但畢竟也是一道菜，有什麼大不了的！？
僕人抱怨道：「亞力先生，您夫人是唯一的女客，所以後面的廚房特意準備了最好的火燒胡胡獸招待她，可，可她一見胡胡獸就摔了盤子……」一臉的惋惜，「這可是家族慶典時才能吃到的好東西啊！」
「好東西！？這種好東西我不要！」雪姬激動地說道：「亞力，你看看他的臉！」
杜塵刻意望去，心中也不禁一動，胡胡獸臉上的表情痛苦而諂媚，這是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而且他那大眼睛還在流著淚水，心中一歎，活吃的確殘忍了一些，還是交給廚房做成烤肉吧！
正想著，耳朵裡突然聽到一個卑微而顫抖的聲音，「尊貴的客人，請享用我吧！嘿嘎嘎！」
杜塵猛地瞪大了眼睛，那胡胡獸正盯著他，哀求道：「快些吃好嗎？我背上實在痛得難受，快點吃了我吧！」
話雖簡單，但條例清晰，有理有據！胡胡獸是智慧生命！？
杜塵的喉結一動，胃酸蠕動，方才吃下的烤肉險些吐了出來！
老天，我吃了智慧生命！他頭皮發麻，這不是豬狗牛羊，是會說話的智慧生命！可以想像，一個生命前一刻還在給你聊天打屁，可後一刻就被你的牙齒嚼碎，進入了你的肚子裡面……
杜塵臉色鐵青，饒是史蒂夫擁有剝皮的血腥記憶，也神情非常難看！
看了一眼雪姬煞白的臉色，杜塵道：「你們這裡還有沒有別的食物？」
僕人一臉的苦笑，「亞力先生，罰罪之城的人，只有一種主食……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吃一些灰沙中提煉出來的菌類，不過那東西吃多了肚子非常難受……」
「給雪姬準備一份菌類！」杜塵陰沉著臉，喉嚨的乾嘔感覺還未散去，媽的，吃智慧生命……或許應該慶幸！？慶幸要不是有了胡胡獸，犯人們恐怕都要吃人了！
腦中靈光一閃，當日二問葡萄，『人餓了要吃食物，我保護食物，叫人餓死也是善事麼！？』這個想法一旦湧上心頭，杜塵腦子一暈，那心魔似乎又要作祟，他猛地咬破舌尖，藉著疼痛腦子一清醒！
罰罪居民和胡胡獸的關係不能繼續想下去了，想下去，那將會是一個死結——因為乍一看去，似乎雙方誰都沒有錯！繼續想，自己的心魔也將沒有止境！
杜塵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但還有一個想法橫亙在心頭，善惡這種事情自己現在還說不清，但是有一點，自己能夠弄清葡萄眼中的善惡是如何規定的啊！對！我可以用《寶鑒》來測定誰對誰錯，這樣至少可以讓自己把握到葡萄的善惡標準！
想到這裡，杜塵摸著鼻子道：「把這頭胡胡獸放了！」
「放了！？」僕人大驚。
「是的，放了他，就算是我吃了！」杜塵笑瞇瞇地說道：「難道我們連這點權限都沒有嗎？」
僕人心說，你們是即將成為客卿的人，那就聽你的，放了！
片刻之後杜塵全神貫注在……自己的屁股上！果然，那頭胡胡獸被放掉之後自己的屁股微微發癢，看來阻止智慧生命被吃掉是一件善事，那麼反過來呢！？
杜塵又道：「這附近有沒有快要餓死的人？我是指那些不屬於你們家族，落單，沒有生存能力的人。」
僕人笑道：「罰罪之城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您說的這種人！」
「那好，端著我房間裡的烤肉，找一個這種人給他送去……」
「啊！？」僕人瞪大了眼睛，這亞力先生的思維……還真夠紊亂的！無奈，他只好照做。
倏地，杜塵的屁股又發癢了！
他心中稀奇，怪了，兩面都是善事，這怎麼可能？這不成了濫好人了麼！？苦苦思索良久，杜塵靈光一閃，是的，一定有一種說法能解釋這種情況，葡萄不會拿這個忽悠自己的，一定有！
而這個說法，就是自己突破心魔的關鍵！
可他是什麼呢？杜塵摸著鼻子苦苦思索，倒是史蒂夫在一旁跟雪姬嘀咕，「唉，我弟弟實在是心地太善良了，看不得胡胡獸遭罪，也見不得有人餓死啊！」
雪姬認同地點點頭，「亞力先生的確是個好人……」
切克從外面回來，敲了敲門，打斷了杜塵的思緒，「貝爾格林先生，亞力先生，我家老太太想見你們！」
……
布羅克曼的當家人，海倫的奶奶住在距離這裡十餘里外的地堡裡，相比切克的地堡，她老人家的則是大得多了，不過隧道和客廳的裝飾一樣簡陋，除了胡胡獸皮，就是胡胡獸毛……反正都是胡胡獸！
初一進入老人家的房間，杜塵眼前猛地一亮，與外面到處都是的胡胡獸製品相比，這位老人家的屋子裡居然……全都是書架！粗略看去，這裡不下萬卷書籍！
兩兄弟正在驚訝，一個和藹的聲音從一個書架上面傳來，「呵呵，奇怪嗎？當年我們被放逐的時候，所有聖器和軍備都被沒收了，不過老太婆我一輩子喜歡讀書，就哀求最高聯席會議念在我家歷代的功勳份上，把這些書也給扔了下來！」
杜塵尋聲望去，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坐在書架頂端，手裡還抱著一本卷宗。
杜塵走了上去，路過書架時瞄了一眼，上面幾本書的名字叫他印象深刻——土木工程，農業畜牧，機械製造……他不禁暗自點頭，帶著這些知識被放逐，這老太太當真有遠見！想來十幾年前布羅克曼家族能打造出雄霸一方的地堡群，這些書籍功不可沒！
老太太拍了拍書架，「上來聊！」
兩兄弟相視一笑，飛身上去，只聽她道：「謝謝你們救了海蒂，聽說你們還見過海倫，那孩子現在怎麼樣啊？有夫君了嗎？」
史蒂夫搶先道：「我聽說是有了，海倫的夫君叫弗朗西斯，是愛因斯大陸的一個公爵，實力和模樣都還不錯，而且有錢，相當的有錢！」
「哦？」老太太咧嘴一笑，一口豁牙十分燦爛，「想不到這丫頭嫁給了一個紅血人，這也好，紫血人紅血人，本就是一家嘛！」
杜塵心說，大哥又開始了……強笑道：「老太太您倒是開明！」
老太太笑道：「自從被放逐那天起，我眼中就沒有種族之分了……你們也是紅血人吧？應該是，凡是紫血人被放逐都是從中央天井而來的，只有迷失在生命迷宮中的紅血人才會突然出現在大荒原上。」
很慈祥地摸了摸兩人的頭，繼續道：「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吧！幾百年了，沒有人能走出罰罪之城，你們兩個八級鬥神恐怕也沒有希望了，不過放心，老太婆我把話說開了，不騙你們兩個年輕人——你們在我家當客卿，我保證你們的生活和安全，怎麼樣！？」
封號鬥神杜塵暗笑著點點頭，他現在需要先全盤瞭解罰罪之城的詳情，然後再想辦法出去，因此布羅克曼家族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瞇縫起來了，「好呀，我們家有八個八級鬥神了，在這罰罪之城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嘍！」神色一正，「既然入了我家，那老太婆我就開口了，前天突然出現九級聖器的事情你們知道了，而這件聖器與你們出現的時間相差極短……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她看著兩兄弟。
杜塵心裡也迷糊著呢，逝雪劍與自己分開的時間沒有問題，但地點卻有大問題，想一想當初清醒時的場面——杜塵三人在淤泥裡趴著，身邊只剩下那枚掛在腰上的小鎖，還有史蒂夫藏在口中的剝皮小刀，以及抓在手中的樹種。
這種姿態下，杜塵他們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因為那樣會把重傷的雪姬給活活摔死！那他們就是從地上冒出來的了？也不對，這樣沒辦法解釋逝雪劍，康斯坦丁，青瓢獸，這三樣東西為何都遠離他們，為何沒有從同一個地點冒出來！
如何進入罰罪之城的，這是一個大問題！
杜塵苦笑道：「老太太，您認為我們兩個八級鬥神，能擁有九級聖器麼？」事情還沒弄清，杜塵絕不會說實話！
老太太點點頭，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可那件九級聖器據說是有主人的，難道還有其他人來到了這罰罪之城？
她緩緩合上了，不過現在九大家族聯軍為了那件聖器步步進逼，到時候還要靠你們兄弟兩人啊！」
這是逐客令了，杜塵也正打算告辭，可目光落在老太太手中的卷宗上，他猛吃一驚，「最高聯席會議律法變遷史？」
老太太晃著手中的書，「呵呵，那裡都是要有規矩的，我看這個，是要給家族制定出一套活下去的規矩，你有興趣？拿去看看吧！」她把書遞給了杜塵。
杜塵遲疑道：「這裡面應該有許多涉及紫血人機密的東西吧，我看合適嗎？」
「老太太說過了，在我眼中已經沒有了種族之分！」她悠然歎了口氣，「最高聯席會議殺了我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四個孫子……老太婆是個小心眼，巴不得把最高聯席會議的秘密洩露得漫天都是呢！再說，你們知道了這些東西，能出去告訴別人麼？」
她跳下書架，笑了笑，「以後你們就知道了，只要是布羅克曼家族的人，都可以在我這裡隨便看書，不過有個規矩……」她惡狠狠地威脅道：「誰敢弄髒一頁書，老太婆我罰他抄一個書架的書！」
老人家走後，史蒂夫打趣道：「這老太太要是年輕五十歲，我搞定她！」
「大哥，你搞定誰我不管，但是請不要再亂給我定老婆！」杜塵耷拉著臉走向了書架，憑著他那超人的目力和記憶力一本本地翻閱起目錄來。
史蒂夫撇嘴道：「我不給你找老婆，誰還能給你找！？老天啊，三弟你已經十八歲了，該結婚啦！」
杜塵翻著白眼，「你怎麼不說你已經二十三歲了？你不急，我急什麼！？媽的！」杜塵突然興奮得叫罵起來，「這次罰罪之城沒有白來！哈，大哥快幫我翻書！」他急匆匆地依照目錄挑出厚厚的一摞書藉，光當扔到地毯上，喜道：「我打賭，這裡是除了最高聯席會議之外，記錄了魔族最多秘密的地方！」
史蒂夫神色一動，但還不確信道：「魔族的秘密又怎麼了！？」
杜塵嘖嘖感歎，目光死死盯著書籍，「天底下恐怕只有這裡才能告訴我們這麼多的秘密……老天啊！」
史蒂夫的好奇心終於被勾了起來，「你都發現什麼了！？」
杜塵神秘地一笑，「知道我們的外公為什麼失蹤麼？知道魔族為什麼在藍斯島沉沒後還能東山再起麼？知道亞歷克斯和貝爾蒙德——我女兒和兒子的來歷麼！？知道我們的外公，拜倫格爾現在的下落麼……」
『啪』地一拍書籍，「不知道就過來翻書吧，這裡有魔族絕大部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