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妖異的家族 第八章屍語者 文 / 六耳猴
第八章屍語者()
正在王楓在考慮是不是讓唐臣來一次人體飛行的時候，大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王楓敏銳的鼻子分辨出一絲血腥味，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響動，王楓猛地站了起來：「不好，有人跳樓了。」外面的人好像配合他一樣，驚叫聲立刻響了起來，還有一個尖利的聲音劃破了教室裡已經凝固的空氣：「跳樓啊！！」一教室的人立刻亂了，所有人開始向窗口擠。連黑臉張都不由自主地向窗口跑去，忘記了現在正在上課。只有唐臣和王楓兩個人快速的向門口移動，兩個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在大樓的另一邊跳下來的。兩個人都是聽力驚人的傢伙，他們早已確定這個聲音是從樓側面傳過來的。
兩個人趕到的時候，竟然看到蕭小妮趴在一個女生身上哭，王楓走過去，接過已經有些恍惚的蕭小妮，問旁邊的人：「怎麼回事？跳樓的是誰？」蕭小妮聽到這句話，有些抽泣的說到：「是史湘婷，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王楓把已經有些發顫的蕭小妮抱入懷中，給跟在身後的唐臣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擠到前面去看。王楓看到現場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看著地面上橫流的血液，竟然有一種去吸食的衝動。唐臣拍了他一下，問到：「幹什麼呢？怎麼發開愣了？」
蕭小妮躲在王楓的懷中不敢出來，王楓猛然醒來，他怎麼了，好像……這個不用想，他就已經確定了這個絕對是吸血鬼的副作用，說起來，自己成為吸血鬼以後沒有嘗試過鮮血的味道呢。甩了甩頭，把這個可笑的想法跑到身後，王楓自信的看了看地上的女孩，這個女孩自己見過，是蕭小妮的室友。是個漂亮的女孩，要說蕭小妮是純潔的百合，那她就是充滿神秘色彩的鬱金香。但是現在她只剩下一絲氣息，的後腦勺著地，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希望了，王楓看了看女孩的眼睛，那是一雙有著發雜感情的眼睛，王楓身子輕輕一震，他從女孩的眼睛中看到了失望，不甘，憤怒，和絕望。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一個女孩在臨死前所有的情緒強烈的衝擊著王楓的大腦，王楓無力的放開了蕭小妮，勉強抓住唐臣：「快帶我離開……」蕭小妮沒見到王楓突然軟到，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了他。唐臣同樣吃驚，不知道王楓是怎麼了，一把架住王楓，和蕭小妮退了出來，三個人走開的時候，遠方響起了嘹亮的警笛聲。
唐臣和蕭小妮把王楓架到一個空曠的地方，唐臣開玩笑到：「怎麼這麼傷心？那個女孩是你什麼人？」王楓和蕭小妮一起瞪了他一眼，蕭小妮有些擔心的問到：「怎麼了？楓？」她雖然認為剛才是另有原因，但是唐臣的話她還是有一些擔心，突然有些恍惚，連剛才失去好友的悲痛都被她拋在了腦後。王楓喘息了幾聲，看了一眼蕭小妮擔憂的臉，笑到：「不要擔心，我只不過看到了一些東西，呵呵，你怎麼會擔心這個，有誰有我的小妮好呢？」蕭小妮啐了他一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於王楓一眼看透了她的心事有些奇怪。唐臣問到：「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王楓回憶了一下剛剛的感情衝擊，心有餘悸的說：「看到了無盡的絕望……」他看著遠處抬上救護車的史湘婷，用一種蒼涼的口氣說：「這個女孩的死，絕對不簡單……」
唐臣問到：「你是怎麼知道的？觀面之術？」他還是受到家學淵源比較深的影響，雖然對於這些東西部怎麼相信，但是也不是完全否定的態度。蕭小妮問到：「到底是真麼回事？」王楓搜尋了一下自己的大腦，突出了一個詞語：「愛撫。」蕭小妮有些奇怪的問到：「你說什麼？愛撫？什麼意思？」王楓低聲說到：「中階黑暗法術，愛撫。」這個奇怪的名字來自於那個血族中以浪漫為生命的托芮朵族。他們把這個探索對方心靈的中階魔法命名為愛撫，說這個法術就像在愛撫你的情人一樣，把對方的心靈大門打開。
蕭小妮知道這一定是血族的秘術，但是唐臣聽著就有點吃力了，對於法術，他是一點也不瞭解的，難道現在的王楓竟然是一個道士？奇怪啊。雖然唐臣認為，道士這種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但是，既然自己這樣的武林世家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道士這種國粹，也不是沒有可能存在。他有些癡迷的聯想到了，既然道士是存在的，那麼……白日飛昇，修真傳說，三十三天，等等東西也有可能是真的……唐臣這個時候看向王楓的眼光中就像是出現了無數的星星，閃阿閃阿的。
王楓這個時候還處於『愛撫』的作用之下，當然一眼就看穿了唐臣的想法，沒好氣地說到：「中國的那些傳說，我倒是沒有驗證過，但是，我永遠不想見到那些傢伙，說不定把我當作妖怪除了呢！」說起來，如果中國真的有那些御劍飛昇的老不死，大概會把自己和蕭小妮當作蝙蝠精當場滅掉吧？蕭小妮顯然也想到了這個結果，偷偷地笑了一下。唐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那難道你是妖精？」
王楓的頭開始疼了，這個傢伙，他擺了擺手，終止了唐臣的聯想，說：「這個，回宿舍我告訴你好不好，我算是服了，不要再聯想了，ok？」
唐臣只好閉口不言，蕭小妮看到王楓恢復得差不多了，問到：「阿楓，史湘婷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看到了什麼？」王楓搖了搖頭，緩緩地說：「愛撫這個法術並不能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看來今天晚上我們要去一趟醫院了，要是屍體被她的家人領走，就麻煩了。」
蕭小妮有些奇怪：「去醫院幹什麼？」
王楓露出一個讓蕭小妮和唐臣同時感到涼颼颼的笑容：「我們去太平間看望看望史湘婷，看看她是不是可以透漏一點什麼給我們……」
夜深人靜的時候，城北醫院顯得靜悄悄的，這裡本來就不算是一個大醫院，到了晚上，來的人屈指可數。而王楓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可以說是最可疑的人物。唐臣最好玩，他堅持要帶上一條蒙面巾，說是防患於未然。王楓以前倒是不怎麼來醫院，蕭小妮平常有病也不會到這個小醫院來就診，所以帶路的重任就落在了知曉兩人真正身份的唐臣身上了，唐臣對於吸血鬼這種外來的東西並不是很感冒，雖然他承認王楓現在的很多方面變得非常的變態，他親眼看到一塊貨真價實的金剛板被王楓拿在手中像紙團一樣揉來揉去。
唐臣認為中國人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既然吸血鬼這種傳說中的東西都存在，那麼中國的仙人大概也存在於那一個旮旯角落裡，他是想修仙。當然，現在只能給王楓兩個人打打雜。雖然他練武，醫院基本上沒有來過，但是還是在這裡看過朋友的，大概知道這個小醫院的分佈。但是，在他的帶領下，三個人幾乎把整個大樓都逛遍的時候，王楓終於忍不住問到：「唐臣，你到底知不知道醫院的太平間在哪裡？」
唐臣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到：「好像，好像是忘記了……」雖然他蒙著蒙面巾，看不到他的臉，王楓可以肯定，這個大個子的臉一定紅透了。這個時候，三個人站在一樓的大廳，醫院早已關門，他們是從窗戶進來的。正在王楓想要再說什麼的時候，三個人突然聽見從樓梯口傳來了一陣奇怪的響動。
王楓拉著蕭小妮首先走到口樓，確定了剛才的響動是從樓下傳出來的。唐臣和王楓把蕭小妮護在後面，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悄無聲息的向下走去。樓梯口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能量，王楓可以感覺得到，以中和黑暗能量極其相似的東西在身邊緩緩流動，並且，他對於這種異樣的能量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在地下室最裡面的一扇鐵門後傳出了一陣虛無縹緲的吟唱聲，唐臣首先有些不對勁，他似乎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身邊的同伴。王楓發覺到唐臣的僵硬動作，看到他發直的眼神，知道這個傢伙已經著了道，猛地在他的後頸切了一下，把它擊倒在地。唐臣竟然沒有暈過去，只不過在地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驚醒過來，叫道：「靠，你打我幹什麼？別以為我好欺負，我……」他沒有說下去，看到王楓和蕭小妮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他覺得心裡毛毛的。小聲問到：「你們幹什麼用哪種眼光看著我？」
王楓沒有注意唐臣到底在搞什麼飛機，他發現在唐臣醒了以後，那陣縹緲的歌聲就消失了。不知道唱歌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看起來是一種簡單的迷魂手段而已。但是王楓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蒙上了一種神秘色彩，王楓打聽過，跳樓的史湘婷並沒有什麼非要跳樓的理由，並且，從公安的現場勘查來看，也沒有跡象表明是他殺。那麼，史湘婷到底是為什麼會跳樓呢？現在這個小醫院的太平間竟然出現了可以讓唐臣失去神志的歌聲，這一切都不正常。他拉開了還在揣摩兩個人到底是在幹什麼的唐臣，直奔向太平間。用力的拉開鐵門，太平間內卻空無一人。
唐臣和蕭小妮趕了過來，王楓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說：「找找吧。」於是三個人開始分頭尋找史湘婷的屍體。等到三個人在偌大的太平間轉了一個來回，還是沒有找到史湘婷。唐臣奇怪的問到：「難道不是這家醫院？我記得……」
王楓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他指著一個空著的床位說到：「是在這裡，但是，現在不見了。」蕭小妮憑藉著血族特有的夜眼，首先發現了在床位上掛著的鐵牌：史湘婷，女，城北大學學生……
唐臣問到：「有人把屍體偷走了？」
王楓蹲了下來，有些遲疑的說到：「我感覺，似乎這位史湘婷小姐是自己走出去的。」說著，他指著地上一串明顯的足跡，延伸到了門口。蕭小妮和唐臣稍微想想了一下一個女屍行走的樣子，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蕭小妮更是躲進了王楓的懷裡。王楓安慰式的拍了拍蕭小妮的肩膀，在大腦中狂呼了一陣萊因哈特二世，這種時候還真的需要他的幫忙，可惜自從幫助王楓把蕭小妮轉變成為真正的血族之後，萊因哈特二世就再也沒有露過面，這次也一樣。他撓了撓頭，想起了王清江在見他的時候教會他的一個簡單法術：能量探索。這個只可以算得上是初級法術的東西可以探索一些能量殘留的痕跡。不動聲色的，王楓悄悄使用了這種法術，他的雙眼似乎蒙上了一層薄霧，在黑暗的太平間中，慢慢的浮現出了幾條顏色不同的能量痕跡。他可以分得出來，血紅色的兩條是自己和蕭小妮的，那種有些淡淡的金色的時唐臣的。但是還有兩種，一種是奇怪的慘綠色，相螢光一樣，另外一種是純正的墨黑色，濃郁的像是要凝結一樣。
慘綠色的能量軌跡在這個太平間中最多，好像到處都是，不過有一處最為明顯，就是史湘婷曾經躺過的那張床，還有自己找出的，可能是史湘婷走出太平間的路線。看起來，這種能量是私人的屍體才會擁有的能量。但是另一種能量，墨黑色的能量是從天花板開始的，從史湘婷床位的正上方向下，懸停在那張床上。這種，又是什麼力量呢？
王楓想了想，悄悄地在自己的手上聚集起一團純正的血能，現在的他還沒有什麼攻擊的手段，只好硬來了，揚手把這團異常強大的能量向上拋去，自己卻飛快的拉著蕭小妮和唐臣退出了太平間。就聽見太平間中傳出以一聲淒厲的尖叫，這個聲音甚至讓已經是吸血鬼的王楓和蕭小妮都受不了，唐臣更是誇張，他抱著頭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滾著。王楓發誓，以後一定要學習一下血族的攻擊和防禦手段，他現在實在是太狼狽了，由於釋放了自己的能量，身體沒來由的一陣虛弱，而剛剛的高頻魔音有給他造成了極大的痛苦，暫時不知道有什麼實質得損傷，但是就是這些，他這個身體素質還算不錯的血族也有些吃不消。看起來蕭小妮和唐臣已經失去戰鬥力了，這個可怕的敵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就從現在得到的跡象來看，這個敵人最主要的攻擊手段就是聲音，從一開始的誘惑到現在的魔音，都是用聲音的變化來攻擊。只是不知道這個傢伙還有沒有別的手段。王楓狠心把痛苦中的蕭小妮和唐臣全部擊暈過去，搖搖晃晃的佔了起來，看著已經是一團糟的太平間。那扇半開的鐵門現在看來是如此的詭異，彷彿下一刻就會有一頭怪物從那裡衝出來把自己撕成碎片。在他的雙手之上又開始聚集純正的能量球，他不是不知道這是最耗費能量的方法，但是現在的王楓就像一個軍火庫，雖然知道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對敵的時候，只能點燃自己而已。
吱呀的一聲，沉重的鐵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來，王楓有些謹慎的把蕭小妮和唐臣護在身後，緊盯著那扇移動中的鐵門。門開到一半的時候，一個人的腦袋伸了出來，王楓好不容易才收住了手中就要發射的能量球，出來的竟然是失蹤的史湘婷。只不過現在的史湘婷兩眼發直，後腦還保持著那種粉碎的狀態，僵直的把自己從門裡擠了出來，史湘婷緩緩地向王楓走來。王楓再不猶豫，把左手的能量球快速的甩了出去，正中打在史湘婷的臉上，史湘婷似乎被什麼力量憑空擊飛，而王楓看得到自己的能量球把史湘婷身上環繞的慘綠能量擊打得四散飛濺，綠色的能量每失去一分，史湘婷的動作就慢一分。最後，慘綠的能量全部被王楓的能量球吞噬，史湘婷也停止了掙扎，一動不動的呆在了地上。
王楓向著太平間叫到：「出來吧，你躲不開了！」
回應他的時一片沉默，等了好像一個世紀一樣的時間，王楓自己都覺得這個傢伙可能已經逃掉了的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能量？」王楓敏銳的覺察到了聲音中壓抑著的一絲不安，他呵呵笑到：「你又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知道我的身份？」王楓在法學院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呆的，起碼律師的絕活，虛張聲勢，見風使舵，假話連篇他還是做得到的。現在得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誰先透底，誰倒霉。
握在手上的能量球又向裡壓縮了一點，王楓的瞳孔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現在兩個人真正的處於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地步，其一點也不敢放鬆，況且，蕭小妮還在自己的身後，自己是說什麼都不能退後了。可憐的唐臣已經被王楓自動忽略掉了。
似乎是太平間中的傢伙察覺到了王楓手上能量球的變化，放鬆了語氣：「小朋友，不要緊張，看你的能量也不是那些正道人士，咱們之間沒有什麼過節，我，是這一代的屍語者，你可以叫我為僵鐮。」沙啞聲音似乎向門前挪動了一下，王楓的緊張得挪動了幾步，問到：「什麼是屍語者？」他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名字讓他的戒心更進一步，他在左手上又開始凝聚力量。
這個時候，自稱僵鐮的屍語者突然來到了門口，靜靜地看著王楓，說到：「不要緊張，真的不用緊張，我知道現在還很存活的黑暗生物都不是很容易，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是那一群自以為很了不得的傢伙，不會做出什麼除魔衛道的事情，你不用如此害怕的，看起來，你是剛出生不久的小傢伙吧？不知道遺傳了誰的血脈，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不會運用，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