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血色殿堂 章61 選擇 文 / 雁魚
章61選擇
潘尼鬆開了手,退後兩步坐到床頭的凳子上,盯著女法師背後水瓶中枯萎的槲寄生和桌上散發著奧術力量的卷軸:「你竟然研究過粉紅法術,實在讓我驚訝。」
「研究粉紅很值得奇怪?」麗姬塔的表情很快恢復如常:「不過你既然能夠察覺到它,想必也是同道中人,不妨就研究進度做一下深度交流如何?」
「我記得有一個粉紅法術可以召喚解決**的人型生物,而且對施法能力的需求並不苛刻。」潘尼笑了笑。他已經直觀地領悟到這個女法師的思想距離清純有很大一段距離,那麼本著以清純對清純以淫0蕩對淫0蕩的原則,他的言語也漸漸變得不著調。
「你也沒用過是麼?誰會喜歡那些無趣的人偶?」麗姬塔又笑了,這時麗姬塔又掏出一張卷軸,一道強光閃過,她的手再次探向潘尼,潘尼連忙躲閃,卻發現麗姬塔的手指好像傳說中的武功高手一般從四面八方封堵住了閃避的空間。
克敵機先!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少,潘尼西恩漸漸適應了氣氛,再次開口:
「我也不介意與你共享一點歡愉,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找上我?難道我能讓你得到休斯不能給你的好處?」
「你以為能在十五歲就職、越過宗族會議而是由家族長老直接認證的平民學徒有多少個?」麗姬塔嘲諷似地笑了一聲。
「唔,這個年紀就職難道很少見?你不也差不多?」
忽然間喘息轉變為悶哼,潘尼脊柱如同竄過一道電流,全身肌肉瞬息緊張再鬆弛,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倒在麗姬塔身上。
「哦,我已經十九歲了。」聽到這句話,潘尼的腦袋再度抬起來,不可思議地上下掃瞄一陣女法師最多十五六歲的身體,才吐了一口氣:「呃,我好像犯了主觀認識性的錯誤。」
「發育遲緩和近視,這不是我能夠選擇的,命運也很少給過我什麼選擇,即使有過,那麼選擇的結果也早已注定。」麗姬塔淡淡說道,正要起身,又被潘尼壓了下去:「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找我做0愛?」
「報償,哦,當然那只是借口,如果有的話,那麼也只是希望有可能找到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途徑而已,不過現在看還是算了,你不是我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傢伙……
所以你還是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一場艷遇就好了,如你所說,解決生理需求相互歡愉,沒人因此欠別人什麼。」麗姬塔仔細看了看潘尼的臉,語氣隨意地說道。
「話說,你似乎真的討厭這裡的工作?為什麼不換一個?整個塞爾的正式紅袍不到兩千個,各個部門的空缺應該不在少數吧。」潘尼皺著眉頭。
「你以為我能夠隨意離開這裡?」麗姬塔玩味地挑了挑嘴角:「不知道那個多嘴的傢伙和沒和你說過,有關於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潘尼回憶了一下,斟酌著緩慢開口:「他說你把你的一些債主……」
「——都殺了。」女法師表情瞬間寒冷如冰,曖昧濕熱的空氣一瞬間凝固。
潘尼一下子感到一股寒流從腹下三寸直上腦門。
「哦,你不知道,我出生在一個很貧瘠的地方,貧瘠到塞爾騎士都懶得去那裡搜羅學徒,我的家人雖然有著自由民的身份,但是生活卻和奴隸相差不遠,既雇不起農奴,地裡一年也生長不了多少糧食,為了生活,我的姐姐不得不嫁給鎮上那個瘸腿治安官,呵呵,剛才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不像是第一次?這些東西都是和我姐姐學來的,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命運本該是嫁給那個又老又變態的鎮長來抵消我家欠下的巨額債務——哦,忘了補充一句,他是勞薇塔的信徒,前幾個大老婆小老婆都被他活生生玩死了。」麗姬塔淡淡地敘說著讓潘尼聽起來寒毛直豎的歷史:「如果不是我那個治安官姐夫那次心血來潮帶我進城述職,我一輩子的命運也就是那樣子了。怎麼樣?你聽了這些,還能說出『任何人都有選擇的權力』這樣的話麼?哦,對了,如果另一個選擇是死的話,當然人人都可以這麼說。」
潘尼不知應當作何言語,只能做出一副傾聽的模樣。
「你不知道當我在各級學院艱苦掙扎了十二年好不容易熬出頭返回家鄉,想要讓我的家人過上幸福生活,卻發現他們因為饑荒逃遁又被鎮長抓到地牢裡面虐待致死時,心裡會是什麼感受,我取走那個傢伙全家人生命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似乎還在疑惑,我這個天生身體孱弱、先天近視、進入法師會前還是個純文盲的小傢伙怎麼可能活著回去?呵呵呵呵!真是讓人愉快的回憶啊……」
麗姬塔神經質地笑了一陣,然後看著潘尼的臉:「唔?你這是什麼表情?」
「有仇報仇,這是很值得欽佩的做法。」潘尼已經有些明白了麗姬塔的性格,知道面對這種性格偏執的女性表現出憐憫之類的情緒那是自討沒趣,乾脆表示欽佩:「不過你似乎付出了代價,能做到小官僚的人都和紅袍會內部多少有些關係,即使出於復仇的目的也不能隨意殺戮。」
「哦,沒錯,代價就是我被法師會內部放逐一段時間,還要在這段時限裡限定施法能力,哦,這也是塞爾的法律,那些高階法師不願意幫我,甚至是恆定一個一階的法術,所以我只能天天戴著眼鏡。」麗姬塔搖了搖頭,這時露出刺青後面一片小小的異樣顏色,潘尼注意到那顯然是一個封印,而女法師表情依舊自然:「還好,這份工作足夠安全,我不至於被嫉妒的傢伙幹掉。」
「這麼說你在尋求方法離開這裡?」
「唔,如果有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比如紅袍就任公職時往往會選擇同僚與副手,這樣雖然無法獲取解除封印的權限,但至少可以獲取些自由,原本我還指望那個懶貨,但是他顯然指望不上。」麗姬塔說到這裡臉色又變得難看了,估計在休斯那裡碰了不少釘子。
「這其實很簡單吧……」潘尼撇了撇嘴,上下掃視著玲瓏的身軀:「這裡每天來往的高階男法師似乎不少。」
「難道在你眼裡我就如此的不值一文?」麗姬塔冷哼了一聲:「隨便找一個老頭子去**嗎?我還沒有那麼賤,而且我討厭老頭子。」
「呃……」潘尼恍然明白了這位女法師很可能因為某些關係對於老男人存在心裡陰影,想到這裡他的表情越發怪異,遇上專門摧殘幼苗的師弟殺手了?
「不過,雖然我不知道我晉職的途徑是不是特殊的,或是有一些其他的意義在裡面,但我真的不一定能夠幫到你,而且也不一定會幫你。」潘尼忽然聳了聳肩:「實話說,聽了你的過去,我感覺你很……」
「危險是嗎?」女法師忽然愉快地笑了起來,一直笑,直到眼淚都冒了出來。
「如果我是你,也許不會把剛才那些話倒出來。」潘尼想了想,不知出於什麼想法,又說了一句。
「其實無所謂,我已經不太指望你的幫助了,因為我發現如果心裡積鬱的東西能夠一次性吐個乾淨並且得到他人的理解,也是件輕鬆愉快的事情。」麗姬塔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還帶著笑聲說道:「我還得感謝你。」
如果在半天前,潘尼得到一個美人的感謝,還會有些高興,但是現在,他卻感到寒潮一陣陣吹拂自己的腦神經,連忙舉起雙手:「算了,只是聽你說了一些話而已,用不著什麼感謝。」
「哦,你不用想太多了。」麗姬塔冰涼的手指擦過潘尼的臉頰:「沒別的意思,而且直覺告訴我,對你說實話或許比說謊誘騙有效得多。」
「直覺?你就這麼相信直覺?」潘尼無語了一陣。
「或許吧,只是希望你有機會時能夠想想,是否願意給我一些幫助。」
「其實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潘尼歪頭想了想,又開口:「你那位丈夫是怎麼死的?」
「哦。」女法師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了笑:「大多數時候命運不會給予你太多的選擇,想要走上更好的道路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爭取,否則只會墮落成受生存本能驅使的奴隸,不是麼?」
潘尼打了個寒噤,渾身都僵硬住了。
「唔?怎麼了?還好,我知道一些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