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塵埃之路 238 地下 文 / 雁魚
ps當某個人正在得意的時候,另一人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就如世上有成功者就必然有失敗者,就比如現在的原巨龍海岸巫師協會西門城理事大人迪文,巴克勞先生。
對於許多人而言,痛苦未必完全源於失敗,也有很大部分源於來自背後的出賣,現在,小巴克勞先生就用一副被出賣很受傷的口吻對著一個老朽的背影喋喋不休:「哦,親愛的巴克勞長老,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有人主動損害自己的兒子,啊,你知道嗎?長老大人,因為你對會長先生提的建議,我被迫從西門城捲鋪蓋滾了回來,所以你才會聽到我在這裡對你嘮叨不休。」[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有什麼實際意義麼?、,這個老頭微微轉過頭來,卻並沒有背影看起來那麼蒼老,看起來只有不到五十歲的樣子,一張方臉,看起來很正肅,不過說話的時候,彷如面癱般動彈的只有兩片嘴唇:「連你也知道這是嘮叨,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實驗室多呆一會兒,或許就能讓你攻克一個技術難關,更進一步。」
老巴克勞搖了搖腦袋,又把頭轉回了實驗台。
「當然有用,至少我可以傾瀉一下我心中的不滿,父親大人。」對於老巴克勞的態度,小巴克勞顯然是萬分不愉快,語氣裡充滿焦躁。
「但是這不公平,親愛的迪文。」老巴克勞的口吻也不滿了起來,他轉過頭,用手杖指了指喋喋不休的小巴克勞,有力的目光瞬間堵住了前理事大人的所有牢騷:「我心中有不滿的時候,可很少對你做過傾瀉,要知道,從你開始學魔法的每一天起始,我都要劃出十分鐘時間解決你惹出的麻煩,哦,有些時候花費的時間還要更多,看來我從來沒有讓你知道過每天十分鐘對一個巫師而言是多麼的寶貴,哦,我一直希望你的人生道路比我順暢,現在看來,我的計劃十分失敗。」
「失敗?」迪文巴克勞聞言眼皮暴跳,有些氣急敗壞:「你竟然說我是你的失敗品?」
「當然,一個巫師不應該像你這樣不知輕重貪得無厭,沒有在你成長的過程中消除這些性格,確實是我的失敗,或許一個殘酷的學徒時期對於一個巫師而言的作用並不完全是負面的。」老巴克勞歪了委頭:「好了,迪文,我從來不想對你說這些聽起來不愉快的話語,但很無奈的是,如果我再不給你一些提醒,你就會自己把自己弄上死路,要知道並不是所有費倫生物都怕你的父親,我只是一個巫師,這個位面比我強大的存在不可計數。」
「哦文巴克勞瞪大了眼睛,緩緩地點著頭:「所以你把我弄出了西門?讓我失去了地位?」
「你的地位不值一提。」老巴克勞揮了揮手杖,說出的話讓他的兒子面色一瞬間漲紅了。
這的確不是一句很好聽的話語,尖銳而且充滿了蔑視。
但是老巴克勞接下來的話卻瓦解了迪文的反駁慾望:「我的兒子,你在巫師協會、在巨龍海岸的地位都是我給你的,你的地位來源於我,我想你不會否認這一點。」
小巴克勞張了張嘴,瞪直了眼睛,終於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實驗室門旁的椅子上,彷彿瞬間失去了力氣。
「看吧,你的地位真的不值一提,只要我對班克斯說一句話,就可以輕易錄奪」老巴克勞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我想你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巴克勞抬起頭,口氣像是反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們是巫師,無論是作為一種超自然力量的操縱者,還是多元宇宙奧秘的研究者,我們的地位應該是由力量來決定的,我的孩子,你成為正式巫師這一年裡,有幾天是呆在實驗室裡的呢?」老巴克勞歎息一聲:「看來你也僅僅是將巫師資格當成一張通行證而已,我真是太失望了………」
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反覆貫穿著巴克勞的大腦,或許是心中有所觸動,一直到走出老巴克勞的法師塔,他才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旋即一股又羞又怒的情緒浮了起來。
為什麼老頭子會在這個時候教訓他?
當然是因為這次的事情。
那張臉再次出現在小巴克勞的腦海裡面,他的屁股又開始一陣一陣地抽搐。
雖然神術可以治療**的傷痕,但是精神的摧殘卻很難治癒,從小到大以來他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那樣的疼痛,以至於雖然醫好了傷勢,在走動的時候,那兒仍然會時不時地抽搐,以至於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地一瘸一拐。
「那個人小須死。」
「大人,你說什麼?」法師塔的侍者見到自家主人的兒子突然咬牙切齒地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以為這位大人有什麼不滿,連忙謹慎地詢問。
「閉上你的嘴巴!」小己克勞瞪了這個侍者一眼。
殷切地詢問卻遭惡言相向,侍者只得低頭忍氣吞聲。
小巴克勞罵了這一句,心情卻好了一些,揉揉屁股,卻也不太疼了,這時卻見一行車隊進入了法師塔下的莊園,這條車隊規模不大,幾輛封裝得很嚴實的箱車旁拱衛著肅穆的軍士。
重點是這些軍士的打扮有點奇怪,一身厚重的長袍與重甲,而大多數卻是光頭,還帶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刺青,與哈特蘭德地區的風俗打扮頗不相同,小巴克勞搜腸刮肚,開始思考這種裝束屬於哪個區域,可惜他在理事任上只是吃閒飯的擺設,博物學功底也是平平,一時想不起來,只得詢問旁的shi從:「這些是什麼人?」
「大人,前日主人在西門的塞爾租界裡收購了一批魔法道具,他們是租界派來的押運隊。」
「塞爾租界?紅袍法師的據點?」小巴克勞終於想起這些衛兵的打扮源自哪裡的風俗。
紅袍法師會的廉價魔法道具遠銷費倫各地,在一些對塞爾人不算反感的繁華地帶,紅袍法師們會派出使者與當地政府協商,設立這樣的貿易據點,西門這樣的城市也不例外,事實上,紅袍法師會在西門的據點,正是塞爾在海外設立的據點中貿易額最大的一個這當然是得蓋於西門常年混亂的局勢。
見到這些來自塞爾租界的傢伙,小巴克勞立即聯想到有關潘迪塞爾的傳聞。
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聞的真實度有多高,但是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傳聞給他尋找一些答案呢?
例如散佈謠言,使西門塞爾租界裡的紅袍法師相信潘迪塞爾就是他們國內追緝的逃犯……
想到這裡,小巴克勞嘿嘿地發出了冷笑,傳進旁邊的侍者耳朵裡,讓他不寒而慄。
深夜的西門遍佈凶險,但是對於巴斯迪鄧肯而言,這片骯髒的下水道,卻是再安全不過的地方了。
自今天正午起,通緝他的告示就掛滿了西門的大街小巷,雖然來往西門的三教九流們未必願意遵紀守法,不過能夠得到一筆不錯的賞金,還是足夠激發出這些傢伙的積極性的。
若非這個法師學徒機警,現在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這裡是西門城的地下坑道,雖然骯髒,但因為西門城的貿易繁榮,這片坑道反而成了西門的一景。
不少不願意見日光的傢伙在這裡棲息生活,相互交易,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片存在於西門城陰影下的世界,不少邪神的廟宇位於這片深坑中不起眼的角落裡,也有無數的密謀在暗處醞釀著,流淌著黑水的坑道旁,一些不小心的倒霉蛋被成群異族護衛簇擁著的黑市商人與黑幫頭子敲詐著,經常能夠在一片喧嘩之中突然暴起一聲慘叫。
一截手指頭順著地面的石板翻滾到他隱嶄的角落裡面,昏暗的照明燭火下露出一面殷紅。
這加深了他的恐懼,不過在這種時候,比恐懼更可怕的事情顯然是飢渴,從清晨察覺不妙離開理事府,到現在已經是深夜,他一直沒有好好地補充過食物。
不遠處飄來一股香氣,是劣質麥酒的氣味,他嚥了一口口水。
斜對面窩棚和船艙支撐起來的建築便是一個地下酒吧,實話說,他也一直在蜘顧。
雖然這裡充滿了見不得光的罪犯,但天知道這裡究竟安不安全?他已經怕了,在一連串的追逃中,甚至有點兒神經過敏,都忘了慶幸海岸巫師協會並沒有認真地追殺他,因為他這樣的小角色在協會高層眼睛裡只是一個用來表明態度的工具,殺死他甚至沒有小巴克勞理事貶職在那些巫師眼睛裡的份量還要重,因此他才能夠有命逃到這裡。
一串歡聲笑語遙遙地傳了過來,他看到一群打扮嫵媚的女人出現在門口,送走一批喝的爛醉的男人,這再次讓法師學徒嚥下一口口水。
當神經高度緊繃難以鬆懈的時候,往往也會想入非非,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衝動。
這讓他邁出了藏身的陰暗角落,旋即理智就提醒他這樣做是如何的不妥,他趕緊拉上兜帽,卻已經落入了那些地下暗娼的眼簾。
「呦,這樣一個小帥哥?一個人?不如進來喝一杯吧。」這群女人也不見生,似乎也根本由不得巴斯迪鄧肯猶豫,作為一個一直專心研究法術,未經人事的法師學徒,他很快被這群伺候慣了各種異族雄性,很懂得挑撥荷爾蒙的女人們整治得服服帖帖,而同時在地下難得一見的年輕英俊面孔也讓這些女人深思迷離。
「嘿,你可長得真帥,不知道下面的功夫怎麼樣?」
「得了,這樣的人多半下面不行,你看他的肌肉,一看就知道是沒有鍛煉過的。」另一個長著短尾巴的泰夫林女性哼了一聲說道。
她的衣著暴lu,半邊
u頭露在外面,上面還掛了一個吊墜著珍珠的銀絲
u環,只不知那顆珍珠是真是假,腰跨處的單薄布條甚至暴露出了一片絨毛,巴斯迪鄧肯看直了眼睛,心臟砰砰直跳。
「哈哈,也許拉維尼婭喜歡這樣的小傢伙。」隨著泰夫林女性的笑聲,那顆珍珠隨著身軀前後亂晃,徹底勾住了巫師學徒的視線。
「算了算了,總之,這麼年輕的也不常有,來,乾一杯。」她們嘻嘻哈哈地灌著巫師學徒麥酒,很快把這個小傢伙灌得酪百大醉,他mi迷糊糊地看著這些女人在簡陋的台案上起舞,心情忽然放鬆了下來。
恐懼漸漸驅退,幾天以來壓抑的委屈和怨恨又浮了起來,他用盡一切能想到的惡毒言語暗自詛咒著那些仇恨的對象。
如果將他仇恨的傢伙按照恨意排個座次,為首的自然是學徒長蘭德斯卡布爾,如果不是這個傢伙自作主張,他怎麼會做出之後的事情,第二個就是那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可怕實際卻長著蛇蠍心腸的小女孩,他發誓只要自己能夠擁有力量,一定要讓她後悔生下來。
在之後,一切災禍的根源,那個名叫潘迪塞爾的巫師,還有無能的白癡小巴克勞,還有那些見風轉舵的海岸巫師……
一個一個都要付出代價。
他恨恨地想著,將一杯麥酒澆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一股冰涼配合著心中的恨意讓他稍稍冷靜了下來,起身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卻被一個身形窈窕的青年女性攔住了。
那雙大得驚人的
u房填滿了他的醉眼。
六小帥哥,哪裡去?」女人嘻嘻笑著勾上了他的下巴:「難道你對姑娘們不滿意?」
注視著這個女人的驚人美貌,巴斯迪鄧肯嚥了一口唾液,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拉維尼婭!」那群女人哄笑起來:「我們剛剛還說你或許會喜歡這種類型的。」
「是麼?」這個女人笑咪咪地打量了巫師兩眼,表情奚開心了:「還真是不錯,那麼,不妨找點樂子……」
她的嘴唇觸碰了一下巴斯迪鄧肯的臉頰,學徒頓時感覺一股熱血沖漲了整個腦袋,除了那群女人的喧鬧聲,視聽覺收到的所有信號都變得模糊不清。
女人帶著一臉微笑摸了摸神情呆滯的學徒的脖子,瞳孔漸漸變成殷紅的血色,她微微張開嘴,露出比門牙長了三倍的尖銳犬齒,鋒銳的齒尖彷彿閃爍著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