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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塵埃之路 99 北上 文 / 雁魚

    「我已經餓了它們幾天的時間了。」迎著潘尼和休斯疑問的目光,麗姬塔淡淡地道。

    「唔,如果它們被餓死了,可是一個大損失,一頭活著的獅鷲價值可是不低。」潘尼挑了挑眉毛。

    「這是馴養它們的一種手段。」麗姬塔說道:「這種高傲的野獸在擁有過一任主人之後很難再屈服於新主,只有把它們的尊嚴踩到深溝裡面,它們才會屈服於我們的恩惠。」

    這種說法讓潘尼骨頭縫裡冒酸氣:「麗姬塔,這是哪門子的馴養?」

    「這可是我們俘虜那位馴獸師氏族的秘傳手段,這僅僅是其中一小段。」

    「你竟然把這套東西從他嘴裡掏出來了?」潘尼揚了揚眉毛,語氣很是驚訝。

    如果掌握了這門技術,日後佔領了山區,又可以發展一種新的力量。

    「沒什麼困難的,無論是我們的騎士還是灰矮人都很擅長刑訊,輔助一些法術手段效果更好。」女紅袍掏出一本羊皮卷冊丟給潘尼,潘尼粗粗翻閱一番,正是手抄本的獅鷲馴養法。

    「我們連續拷問了他一個多月,這上面的內容一字一句都經過了反覆推敲驗證,矮人長老還有偵測謊言的神術,所以你不必懷疑它的真實性。」

    潘尼點了點頭,把這卷冊子珍重地收起來,忽地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那個人呢?」

    「現在變成了白癡。」麗姬塔輕描淡寫地說道。

    潘尼感到胃腸有點不舒服,不過紅袍法師行事風格大抵如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要處理掉嗎?他已經沒用處了。」女紅袍繼續問:「我和我的騎士剛才還在討論要不要把他埋了。」

    「等等。」潘尼思忖了一下:「讓他活著吧,我感覺他還有用。」

    「唔,說真的那還不如讓他死了。」麗姬塔皺了皺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反正一個人的食糧還是負擔得起。」

    「別閒聊了,現在我們能騎上它們了麼?」休斯看著木柵欄裡的獅鷲,眼睛裡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恐怕不行,雖然它們都已經一定程度上屈服了,不過還不能做到徹底的服從。」聽到女紅袍這麼說,兩個男紅袍臉上都是一片失望。

    「不過……西恩現在應該已經擁有控制魔獸的能力了吧?」麗姬塔話音一轉,看著潘尼:「如果我沒記錯,那個法術應該在附魔系的第四環裡面。」

    潘尼點了點頭。

    「呼,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明天就能騎著它們去北面。」休斯揮了揮拳頭。

    「恐怕不能,如果你們沒有經過幾天的訓練,騎著它們長途旅行只會在半路上摔死。」

    麗姬塔的話讓休斯表情立即僵硬。

    「好吧,無論怎麼考慮,多花幾天時間還是值得的。」潘尼想了想,最後說道。

    ……

    小鎮的神廟已經初建規模,但是在沒有商旅來往的情況下人氣冷淡。

    女孩坐在空蕩蕩的臥室裡面,這個時代的人們生活簡單到無趣,別說電視電腦,就連報紙雜誌都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出現,所以如果沒有太多的愛好,大多也只能在發呆中消磨時間。

    作為一名塞爾人,生活或許會更單調。

    所以也不用懷疑為什麼費倫上大多數人都信仰神祇,一是空虛的生活需要心靈寄托,再是翻著厚重的教典,眾神的八卦也比平靜的生活波瀾壯闊得多。

    不過財富教會的教典顯然不算有趣。

    少女把教典丟到一邊,無聊地吐了口氣,把腦袋探出窗外,忽地幾個飛翔的影子進入視野,她看到那些巨獸上騎著的身影,精神稍稍振作了一些。

    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地面的注視,法師胯下的獅鷲長鳴一聲,降落到那扇窗口附近的草地上,她的心臟『撲通』地一跳,看到潘尼從獅鷲上跳下來:「唔,神廟看來很少有人造訪?」

    「是啊,周圍也沒有商旅經過,鎮上也沒有信徒。」

    法師點了點頭:「過一陣子,大概這裡就會通暢了吧。」

    「主要是我很無聊,潘尼……」少女打了個呵欠,腦袋懶懶地搭載了手臂上。

    「無聊,那麼,過幾天時間我們會去一趟薩諾芬,你要不要一起去?」法師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

    「好啊。」少女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看著不遠處那頭張牙舞爪的獅鷲,臉色變得稍稍有點恐懼:「是騎著它去?」

    「是啊。」潘尼忽然把希柯爾拽出了窗口,女孩驚訝之間,已經被法師帶上了獅鷲的後背,呼嘯的風聲進入耳朵,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距離地面已經有一段距離,一時頭皮有些發麻。

    「別害怕……」潘尼在少女的耳邊輕輕說道:「很安全。」

    這些獅鷲在被法師用法術控制之前,頭腦已經經過了長時間的法術侵蝕,野性基本消失,飛得很是平穩。

    希柯爾抬起了腦袋,不過仍然感到有些忐忑。

    黑武士剛剛從住處走出,想要弄點食物填飽肚子,抬頭看到天上飛翔的獅鷲,心裡湧起一股不舒服。

    那天早晨的事情讓她對法師的忌憚更深了。

    「不行,必須克服對他的恐懼,沒有人可以讓我屈服。」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忽然冷笑了起來:「哼,我先回薩諾芬找到幫手,再來和他好好玩玩。」

    她這樣想著,召喚出自己的戰馬坐騎,騎著它遠離了小鎮。

    「潘尼,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下來啊?」天上,希柯爾抱著法師的脖子:「我好想念在德胡米的日子。」

    「我們不能總是懷念逝去的過去,等等看吧。看看我能不能創造那樣的生活給你。」

    「嗯……」

    創造那樣的生活?潘尼撫摩著少女的肩膀,目光恍惚了一下。

    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需要多久呢?需要多少的力量與權勢?具體的道路,究竟又在何方?是否僅僅簡單地向上爬就能夠達到?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周圍的奧術網絡忽然產生了一陣潮湧,他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在心底閃爍過去,感知突然黯淡了一下,這讓他有些驚詫,不過想要再去捕捉這種感覺,又再也尋找不到了。

    「奇怪……」他皺起了眉頭。

    ……

    薩諾芬的夏季氣候宜人,昏黃色的暖風吹拂之下,總督府門口的獵犬都打起了呵欠。

    因為不是非常很喜歡花卉,在這座府邸的花園裡面看不到常見的夾竹桃和茉莉,只是一棵一棵零散栽種的杉樹,顯得這片花園光禿禿的。

    地面上沒有草坪,更像是一片荒地,不過總督大人顯然有著某種怪異的審美,天天下午都在這片下人也因為會弄髒鞋不願進出的『花園』裡面散步,並且樂此不疲,反正受苦的只是為他擦鞋的侍從。

    不過今天,和他一起出現在這片泥地裡的還有一位老法師,這個老法師看來很有一套,知道如何保持風度,雙腳懸空,看來是使用了飛行術之類的法術。

    事實上,他就是從院子外面飛進來的。

    「唔,親愛的安德西加,你又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了,有什麼事情麼?」老人似乎很享受鞋深深陷入泥地的感覺,表情很沉醉。

    「是這樣的。」並沒有介意這位總督一貫的怪異癖好,紅袍法師低頭報告道:「我剛剛收到了消息,達倫摩爾學院的主事要換人了。」

    「達倫摩爾?」老人睜開了眼睛:「換人了?」

    那所學院就在薩諾芬東面不遠處,是一所有影響力的紅袍結業學院。

    一般來說,大多數正式晉職的紅袍法師,都已經擁有了獨立研究奧術的一切素質能力,這些能力,都是在各級奧術學院中學習到的。

    從最初的初等學院,再到進階學院,到最後只有少數學徒能夠進入結業學院,這也是漫長學徒生涯的最後一站,能夠進入結業學院可不容易,這說明該學徒得到了法師會的認可,並且擁有相當的天賦,有資格成為一名正式的紅袍。

    大多數的紅袍法師學徒都沒有這個機會,注意一下紅袍法師會中正式紅袍和學徒的比例就能看得出來。

    雖然有時候會出現例外,但是絕大多數正式紅袍晉職之前都要經過結業學院的授業。由此可見結業學院在塞爾體系中的重要性,能夠擔任這類學院院長的,必然是影響力極高的高階紅袍法師,甚至席位導師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比如達倫摩爾的主事,就是著名的塑能系第四席,**師奧柏林.費恩斯坦,這也是這所學院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原因之一。

    「不錯,費恩斯坦大人決定在今後的日子裡盡心鑽研奧法最核心的奧秘,所以決定放下這個責任。」安德西加繼續說道。

    老總督點了點頭,這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情,對於一些施法能力達到凡人頂點的法師而言,窺破傳奇奧秘的誘惑力顯然大過許多事情,為此放棄權柄隱居修行是很正常的事情:「那麼繼任者是誰?費恩斯坦……他。」

    說到這裡,老總督頓了一下,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和他的家族互不接觸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次政務廳又有什麼說法?」

    這位席位導師在十幾年前一次事件中與家族某些掌權人產生了矛盾糾紛,之後便處在了互不往來的狀態——之所以沒產生進一步的衝突,因為一名席位導師的份量,已經相當之重了。

    「這……政務廳詢了一下他的意見。決定從當地的導師中挑選出一位作為繼任者,不過,主要的意見還是費恩斯坦先生自己。」安德西加說著皺了皺眉頭:「另外,還有很多位閒置的法師也有意於這個位置,政務廳沒法對此拿出意見……因為其中有些高級環之導師。」

    老總督皺起了眉頭,高等環之導師整個紅袍法師會也不過一百多個,他們的意見,政務廳是絕對不敢忽略的,何況還可能有各個勢力的施壓,畢竟一所結業學院也算是一塊肥肉了:「這麼說,現在人選還沒有確定?」

    「不錯,費恩斯坦大人知道現狀之後,提議過一陣子在達倫摩爾舉行一次奧術研討會,交流一下候選者的學術成果,來決定下一任院長的歸屬。政務廳同意了他的提議。」

    「這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總督爽朗地笑了起來:「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看來塞爾山上那些傢伙也沒有拿出個名堂。」

    「是的。」安德西加點了點頭:「除了這件大事之外,還有一件小事值得特別地注意一下。」

    「值得特別注意的小事?」老人的精神提了起來。

    「希倫山區新上任那幾個紅袍擊退了山賊團的一次攻擊,似乎還讓那片山區陷入了動亂。」因為時間關係,安德西加得到的情報有點模糊,但也大致說出了實情。

    「哦?」老總督皺了皺長長的白眉毛:「給我仔細地說一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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