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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藍焰之年 410脫險 文 / 雁魚

——    記住哦!

    從一個庸碌一生的懦夫變成一個英雄只需要一瞬間——/——/

    當潘尼在次元通道中刪除腦內有關奧術的一切記憶時,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他不知道這句話用在自己身上是否恰當,但是潘尼已經深刻地體驗到了,逞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頭腦中有關奧術的部分都已經刪除得乾乾淨淨,他感覺到力量飛快地從身體中流逝——他不敢在腦海裡殘留任何有關奧術的記憶,真名是一種形而上的存在,任何一點有關奧術的念頭都有可能讓其死灰復燃,潘尼必須確保,薩扎斯坦無法追蹤到他:面對其他危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巫師還有一搏之力,但是面對薩扎斯坦,即使他全副武裝也不可能逃脫,尤其是在帶著個累贅的情況下。

    更何況他最後時刻感知到,薩扎斯坦還有個與他同樣危險的夥伴,這就更讓他深切地明白到,絕不可以讓薩扎斯坦追蹤上他。

    哪怕力量全失。

    當他從傳送門中跌出時,渾身的力量已經消散得乾乾淨淨,他的力量多少都和奧術有些關係,是以方法論為核心的一個整體:包括密瑟能核的意識,經過奧術源力強化的超強體力,無窮無盡的源海之火,當然還有那漫長到使不完的法術列表。

    這一刻,他就是個凡人。

    在黑袍巢穴重生出的完美體魄仍然存留,不過這所謂的完美,也就比普通人強上一些,對上武藝精熟的戰士,仍是只有撲街一途。

    即使如此,他仍要徹底地清除頭腦中有關奧術的所有,一切的資料,直到方法論潰散得連點渣都不剩。

    以他的思維掌控能力,這還是能夠做到的——這思維掌控力。也是他所存留下來不多的法師的能力。

    做完這一切,他立即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為記憶進行如此巨大的手術,對神經的損傷可想而知。

    什麼都不願意想,只想睡覺。

    但是殘餘的理智讓潘尼睜大眼睛。開始觀察周圍。

    他不知道被干擾的傳送術把他送到了什麼地方,周圍的風景似乎不是那麼的險惡,一片不小的樹林,土地有點乾燥,樹的枝幹卻還算茂盛,周圍似乎沒人,也沒什麼野獸。

    有也沒有辦法。他不無喪氣地想,一朝失去引以為靠的法力,他渀佛也丟了不少自信。

    現在的他,也就能對付一兩條山狗,出現三條,他都未必能逃之夭夭。

    他小心地找了一片樹幹茂密的地帶,從空間袋中掏出一些龍糞粉末灑在周圍——一般的怪獸聞到這個味道都會退避上好幾里,為了防止那些少數對龍糞有興趣的怪物。他又加了些料,讓這味道更加古怪。

    這味道飄到菲娜鼻孔裡面,讓她發出幾聲呻吟。

    被維沙倫的神力撐到幾乎暴體。又被潘尼針對維沙倫施展的精神攻擊波及,她受得傷也不輕,全身的衣服碎成一片一片,裸露的肌膚上滿是鮮血,即使潘尼連續為她灌下好幾瓶最高等級的治療魔藥,傷痕能夠癒合,但看上去仍然狼狽非常。

    尤其是神力的創傷,更加不那麼容易癒合。

    比起這些,更加令潘尼不放心的是,從這具身體中清醒過來的。究竟會是誰的意識?

    維沙倫、安森菲雅、菲娜?

    可能性從高到低。

    如果是後兩者還好,如果是前者,他就要準備一場艱辛的談判,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被憤怒的巫妖之神殺了洩憤:如果不是潘尼在他和薩扎斯坦的對峙中施以暗算,他不可能輸得那麼快。

    但潘尼毫無辦法。

    做出選擇。承擔後果。

    這是幾乎每個巫師都遵循的原則。

    強撐著精神清醒了很久,直到雙眼難以睜大,他才見到菲娜睜開了帶著些茫然的雙眼,見到他的臉,猛地用差點讓法師窒息的力度抱住了他的脖子,鼻涕眼淚在他臉上各個部位縱橫飛濺。

    菲娜嚇壞了,被巫妖之神強行佔取軀體後,她簡直不敢相信還有能夠清醒過來的一天。

    她盡情地釋放者自己的激動心情,然而當哭了一陣後,她卻聽見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抹抹眼睛,才看到巫師早已經睡著了。

    ……

    當巫師睡醒的時候,見到菲娜掛著一幅黑眼圈,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揉著發昏的腦門:「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吧,好像是。」菲娜揉了揉迷糊的眼睛。

    「你沒睡?」巫師看看四周,龍糞混合驅蟲劑的味道仍然濃烈,似乎沒換過地方。

    「你不醒過來,我怎麼敢睡著?」菲娜扁著嘴巴,然後打個呵欠伸伸懶腰,很自然地倒在巫師肩上:「我要睡了。」

    如此不設防備的澗態讓潘尼心臟一跳,然後掏出兩件素色長袍,一件自己換上,另一件則披在菲娜身上,在半夜醒來,林子裡的風很冷,他手腳有點酸麻——大概是血液不太通暢的緣故,他吐了口涼氣,試圖通過觀察月亮的角度判斷這裡的位置——從星象來看,這兒仍是主物質界沒錯,他得慶幸被干擾的傳送術沒把他傳到異界:醒來的是菲娜對他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不用多說,壞事是無論是他還是菲娜,自保能力都十分不足,在費倫還好,到異界去就是死路一條。

    也幸虧還是在費倫。

    他觀察著星月的角度,大致估算出這裡應該是費倫北部,這讓他皺起眉頭,費倫北部,又會是什麼地域?

    最好莫過於西部的北地,瀚土塞斯克月海地區也未嘗不可,如果仍然留在塞爾境內,那就糟糕透頂了。

    這時陷入熟睡的菲娜,忽然在夢中大哭起來,一面大哭一面用雙手緊緊捏住巫師後背上的肉,讓潘尼疼的呲牙咧嘴,心中也是同情,這幾天她真是受苦了。

    在少女船長的大哭和咬牙切齒中度過一夜,第二天早晨。菲娜醒了過來,看到身上披著的袍子,才感到千瘡百孔的衣物穿著不太方便,她瞄了巫師一眼。便把這長袍直接套在身上,然後坐了下來,搶過巫師正在口中大嚼的干餅,也不嫌棄上面的牙印,就大啃特啃起來。

    「喂,這應該是間接接吻吧。」潘尼面色怪異。

    「誰和你這大混球間接接吻?」菲娜白了他一眼,臉蛋也微微紅了一下。在他睡著的時候,都不知道接吻過多少次了,直接的都這麼多次了,間接的又算是什麼?

    「好吧,不是。」巫師聳了聳肩,從空間袋中掏出另一包捲肉乾餅——經常可能進行位面旅行的巫師都會在儲存袋裡放上這樣一大堆東西,以備隨時可能遇上的窘境——在上下層界,可不一定什麼地方都能找到吃喝。

    這一包干餅剛掏出來。又很快被菲娜搶了過去,巫師見她左右手各舀一塊,嘴上左一口右一口。吃相狼吞虎嚥,幾乎就是三口一個,最初從巫師手裡搶走的早就吃光,潘尼大為咋舌,雖然早知道菲娜小姐不是什麼溫柔淑女,但這樣餓狼一般的模樣仍是讓人大跌眼鏡。

    巫師很快想到,是因為自己的昏睡,她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亦即是說,這兩天一夜裡面。她一樣沒吃任何東西,如果有,也就是旁邊那些樹葉了,這實在不能算是什麼容易入口的東西……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馬上聽到菲娜的抽泣。

    「大混球,你害死我了。」菲娜斷斷續續地說:「長老也死了。你知道嗎?」

    「安森菲雅?」

    「她拖著維沙倫的神力一起消失了。」菲娜點了點頭。

    「你沒事就好……」聽聞安森菲雅消失,巫師也有些感傷。

    卻也因此明白,為什麼菲娜會這麼活蹦亂跳地醒過來。

    所有的精神傷害,似乎都被長老擋住了,但是哪怕安森菲雅精神力強大,也沒有達到神明的級數。

    「喂,那個……薩扎斯坦……真的會毀滅世界嗎?」菲娜有些膽怯地低聲詢問:「他雖然法力強大,但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的,不是嗎?」

    「這可不好說。」潘尼搖頭苦笑:「他不能,可上古邪物是能的,任何一隻完全狀態的上古邪物都有單獨毀滅一個位面的能力,只要他完全解放潘德瑞姆,很可能就會達到目的。」

    「潘德瑞姆……」菲娜頓時想起守墓者的義務,以及安森菲雅附身於她的初衷,世界毀滅,更是她不可想像:「誰能阻止他?」

    「我。」潘尼有些無奈地說道:「潘德瑞姆的四個碎片,我知道其中兩個的所在,另外,他需要伊西爾亞倫的鑰匙,七個部分,有三個在我這裡,這些東西弄不全,他就不可能達成目的,並不誇大地說,對於首席大人的計劃,我是關鍵人物。」

    「自戀。」菲娜白了潘尼一眼。

    「所以他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潘尼歎了口氣:「無論我想不想做這個救世英雄,人選也只有我了。」

    「自以為是。」菲娜哼了一聲:「你能拯救世界?」

    「現在不能,如果不小心一點兒,我們連這片森林都走不出去。」

    「你不是**師嗎?」菲娜驚奇起來。

    「那是過去式了,我現在連個戲法都耍不出來。」潘尼攤了攤手:「方法論已經被我拆掉了。」

    菲娜結巴了起來:「這……你說的不是真的,是嗎?……」

    她很清楚,對於一個巫師而言,毀掉方法論等於什麼……

    「薩扎斯坦掌握了我的方法論,所以總能找到我,如果我不這麼做,兩天之前,我們就都死了。」

    菲娜沉默了下來:「對……對不起。」

    「道什麼歉,小傻子,如果你沒碰上我,根本就不會遇上這些事。」

    「好……好啦……不就是沒有法力了嗎?」潘尼深沉地說著,卻見菲娜的抑鬱表情忽然變得開心,抱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會嫌棄你的……」

    「這……」巫師有些腦筋短路的感覺,事態如此緊急,這位船長小姐的思想又脫線到了哪個位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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