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鷹展翅初翱翔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方天畫戟的末路（十） 文 / 張建邦
帳外陰雨不斷，帳內曹軍將領的心情比那天上的烏雲還要暗淡幾分。昨天攻城戰的損失太大，統計出戰損數據以後，看著這六千名陣亡將士、五千名重傷士兵的名冊，曹操一晚上沒有合眼。他呆坐在几案前什麼也不說，一個勁地喝悶酒。曹鑠擔心他的身體，就在帳篷裡陪他整整喝了一夜。兩個人也不說話，舉杯，仰頭，灌酒，倒酒，再舉杯……
天明時分，曹操踉踉蹌蹌站了起來，看著一臉擔心的曹鑠，擠出了一個難看無比的笑臉：「放心好了，我沒事。」話剛說完，就噴出一口黑血來。曹鑠連忙找來隨軍醫匠診斷，原來是氣鬱血滯所致，性無大礙。
這個時候，於禁面帶喜色的跑進來，張口就要大喊，曹鑠連忙將他攔住，拽出大帳。壓低了聲音問道：「文則，你有什麼事嗎？義父剛剛喝完藥睡下，如果不要緊的話，下午再來稟報吧。」
「子烈，我想出來破城的方法了！」於禁高興地說道。
曹鑠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你想出來破城的方法了？好，很好。」他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了於禁的手，疾聲問道：「文則，你想出破城的方法了？真的嗎，太好了！什麼方法，快說來聽聽，我和義父都憋了一夜
於禁指了指越下越大的天，說道：「破城方法就在這裡！」
曹鑠疑惑地問道：「天上有什麼啊？不就是下雨嗎，聽老兵說明天要下大雨，難道是……引水灌城？汝水暴漲了
於禁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曹鑠這個有名的阿呆反應會這麼快，自己稍一提示，他居然就想到了。他這幾天一直待在汝水旁邊，閒著沒事瞎琢磨。總想立下點什麼功勞，要不然自己呆守在這河邊，每日裡只加固河堤也太沒意思了。想著想著居然讓他想到了主意，安城位於汝水西岸，地勢低窪，所以它的護城河能從汝水引水。反正這兩天連連下雨，據當地老人說很可能來一場大暴雨。於禁一下子有了引水灌城的想法。
曹鑠想了想：「這樣吧。文則，我去叫醒義父，你派人通知郭嘉先生、荀攸先生，等大家都來了，你說說你的觀點，一起討論下。」
「好的，子烈。」
就在曹鑠、於禁他們商議破敵之計時，張遼將防務交接給臧霸。帶著三萬名士兵離開了陳縣。陳國安定祥和，風調雨順，大家都安居樂業。當兵吃糧根本就沒有吸引力。張遼現在非常懷念在雁門郡的時候，當時只要他振臂一呼：「當兵吃糧去！」立即有無數與鮮卑等族有血海深仇地精壯漢子跟著從軍，稍加整訓就是一支強悍的部隊。哪像現在這麼困難，要不是南邊的袁術橫徵暴斂造就了十餘萬難民。張遼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湊夠這三萬青壯。
這三萬名青壯剛剛有個軍隊地樣子。呂布地命令就傳了過來。張遼知道自己隊伍中肯定有呂布地密探。這次去安城作戰。一方面起了奇兵作用。與安城主力夾擊曹操；另一方面。呂布也可以趁機削弱自己地實力。達到防患於未然地目地。張遼必須聽從命令。不但因為呂布是自己如今地主公。還因為臧霸所部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張遼按照呂布地命令。釋放出駱俊。讓他繼續處理政事。自己帶著三萬士卒出城。沒想到天公不作美。一路上簡直就是暴雨如注。張遼歎息一聲：看來自己地運氣就是沒有臧霸好。人家行軍地時候一直是和風細雨。格外舒暢。輪到自己行軍地時候卻是暴風驟雨。分外艱難。這樣地暴雨天氣下行軍。就是訓練良久地精銳也不行。更何況是訓練不足地青壯呢？
路全被水淹沒。他們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向安城那裡挪。張遼還不敢過分催促。唯恐士兵發生兵變。趁夜逃亡。張遼一方面向呂布派出信使。言明情況。說明不能三日後按期到達；另一方面他下馬步行做榜樣。親自督促士兵前行。就是這樣也只能走走停停。估計還要再走六七天才能到安城。不過既然是下大雨。弓箭在這種天氣裡根本就不能正常使用。想必曹軍也不會冒雨攻城地。安城畢竟還有**萬大軍鎮守呢。這六七天出不了什麼大事情。
曹鑠站在自己地大帳前。面前是黑壓壓地一個千人方陣。昨天新來地黑衣衛們正仰慕地看著他。由於相隔并州太遠。這些新加入地黑衣衛士兵晝伏夜出。足足走了一個多月。才從并州來到了這裡。這就是前些日子曹鑠向并州提出地輪休制度。就是說：新加入地黑衣衛成員經過各項學習。考試合格後前往中原戰場。觀摩學習、親身作戰。經曹鑠認可後發放勳章。正式結業。然後與下一班黑衣衛換崗。撤回并州。分散到各個部隊擔任什長、都伯等下層軍官。
什長以上地軍官必須從黑衣衛中選撥。這是一條鐵律。這保證了曹鑠遠在幾千里之外也能掌控并州軍隊。防止出現野心家。而這輪休制度保證了黑衣衛對曹鑠地忠誠。另外也可大幅度提高部隊地戰力。省得部隊閉門自封。夜郎自大。曹鑠已下令。由於軍官緊缺。這六百名黑衣衛每個人回去後都分配到各個部隊去。擔任都伯之職。必須親自下去掌控部隊。不得留在上面做軍官、吃閒飯。
曹鑠看著這些面帶緊張地新兵。笑了一下：「大家好。我來介紹一下。我就是并州州牧曹鑠曹子烈。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是我地下屬、我地士卒、我地戰友。歡迎你們加入到黑衣衛這個團體。還記得懸甕山黑衣衛大本營轅門處地那一副對聯嗎？」
對面的黑衣衛們大聲回答道：「記得。陞官發財，請住他處；貪生怕死，勿入斯門」
曹鑠點了點頭，「對，大家回答的很對。大家都知道，從這裡拿到結業勳章，就可以充當什長、都伯，就可以有著超出尋常士兵一倍以上的待遇。這是大家應該得到的待遇，但是大家要記住我們為什麼要加入軍隊，不是為了陞官發財，而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親愛精誠，團結合作，衛國愛民，不怕犧牲是我們應有的作風，也是大家行動的信條。一不怕死，二不怕苦，更是我們的座右銘。
上一期的黑衣衛戰士跟著我在冀州縱橫千里，無人能擋；征戰宛城，在強勢敵人的面前生擒賈詡；幾十人的一個小隊就能在千軍萬馬中完成自己的任務；幾百個人就能擊潰天下第一戰將呂布手下的精銳。他們的威名不是吹出來的，而是靠自己的鮮血與汗水換回來的！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們是并州軍中的精銳力量，但是你們在我的眼裡還遠沒有及格，還需要戰火的洗禮。馬上部隊就要進攻安城了，這也是你們的第一次作戰任務，我對你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就一條：活捉呂布！看看是他這個天下第一戰將牛，還是咱們黑衣衛士牛！大家有沒有信心！」
「活捉呂布！活捉呂布！」
聲震四野，曹操聽到這喊聲笑了一下，對一旁的郭嘉說道：「子烈倒是挺有信心的，等會他要是知道了自己是佯攻，還不得找我鬧騰。奉孝，你把任務都安排下去沒有？」
郭嘉也笑了下，「主公，除了子烈您說自己通知以外，剩下的我都安排下去了，我軍立營之時就設在高處，這氾濫河水對我軍營地並無影響。明日大雨過後，於禁扒開河堤，引汝水灌城。大水將漫過護城河直撲安城東門以及南門地區，據我推算，衝破安城城門乃至城牆根本不是問題。
昨日損傷最為嚴重的幾隻部隊已經進行了合併，待大水過後，李典將軍將率領這支補充至萬人的部隊進至南部地區，利用河水沖刷成的沼澤地形建立防禦陣地，阻擋袁術可能派出的干擾部隊。北門仍然由夏侯將軍負責指揮進攻，另外抽調曹仁部、許褚部進行加強，以三萬人的主力部隊發起進攻，趁敵慌亂之時佔據北門，然後直趨皇宮。西門是安城最高的地方，也是受洪水影響最小的地方，由您和曹鑠帶領一萬士卒進行牽制與防禦。」
曹操滿懷歉意地看著郭嘉，「奉孝，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早在在這裡建立大營的時候，你就提出掘汝水灌城的主意。當時我考慮到要淹死許多無辜的百姓便沒有答應，而是進行了強攻，白白損失了萬餘名士卒。早知道就聽你的意見了，說不定現在我們已經坐在安城城頭猜拳喝酒
郭嘉笑了笑，搖了搖頭：「主公，當時您若是直接採用這一招我才會失望，作為謀士，我自然要盡我所能提出破敵方案，可是那時候這方案也太魯莽了，一旦發生皇帝出了什麼事情，您將成為漢室的叛賊逆黨，縱使成功也悔之莫及。現在大雨一下，掘水灌城不但效果更佳，世人也多會認為是呂布治理汝水失敗的結果，我軍並不用擔太大的罪名。反正攻不破安城，名聲再好也沒有用；攻破了安城，只要皇帝下詔嘉獎，就算是殺戮過多，天下也沒有非議。」
曹操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歷史就這樣，一切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就看明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