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鷹展翅初翱翔 第四卷 第六十四章 睦元進：曹軍，禽獸啊！ 文 / 張建邦
睦元進滿懷立功的願望率軍抵達戰場的時候，等待這樣一幅屍山血海的場景。尤其是當他看著奮力作戰的張頜部居然被曹軍從正面擊退的時候，他心中的震顫簡直就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那可是張頜啊！是他睦元進在沙場推演中從來就沒有戰勝過的對手，居然就這樣被曹軍打退了，簡直就是不可想像啊！他手下可是戰鬥力最強的部隊啊，怎麼可能，怎麼可以？！睦元進第一個反應就是震驚，隨後卻是壓制不住的狂喜。
因為睦元進驚喜地發現，曹軍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其實早在張頜第一次驅趕士兵投入戰鬥的時候，睦元進派出的斥候就來到了戰場。可是看著曹軍那不斷射擊的弩炮還有那密集如雨的弩箭攻擊，斥候們愣是嚇得不敢露頭與張頜聯繫，而是悄悄撤回。睦元進聽完斥候的描述後也命令部隊放慢速度，以便讓張頜所部消耗曹軍的實力，現在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經完全達成了。
曹軍的隊形已經稀疏了許多，袁軍第三營五千人的不間斷衝鋒，成功地將曹軍第一道防禦陣線衝破，隨後跟進的由張頜指揮的先鋒曲，又給曹軍帶來了巨大的殺傷，要不是許仁和古爾丹聯手及時反擊，說不定就讓張頜殺到了弩炮那裡。
如果真讓張頜把弩炮破壞點，那麼這仗就不用打了，大家一起大呼：「袁軍萬歲！」投降得了。真要是沒有弩炮的支援，那麼曹軍絕對不可能再堅持一個時辰，而那時才是文聘水軍約定前來接應的時間。
雖然成功地消滅了袁軍的第二營、第三營，還將張頜的先鋒曲打得只剩下三百多人，可是曹軍的損失也比較大，史渙心疼不已。
守在最外面的第四部一千人全數陣亡，他們負責防守水溝邊的防線，是爭奪最激烈的地方，到了張頜衝鋒地時候，那裡不再有水溝，而是有了一個完全由屍體組成的小小弧形山丘。甭說他們，就連支援他們的第三部也戰死了四百多人，如今曹軍只剩下兩千八百多人，只好收縮防線，防禦陣線後移。
士兵的損傷大，軍官的損失也打，第三部地牙將光榮戰死，第二部的牙將也被張頜偷襲的一箭射殺，最後統計時，史渙悲哀的發現自己麾下曲長以上的軍官也只剩下古爾丹、許仁、鄭磊三個而已。
史渙趁著敵人集結地工夫，對部隊的防禦進行了臨時的調整，他下令：鄭磊帶領地弩炮曲仍然堅守在陣型的最後位置，將所有的石彈都集中到準確率最高、精確度最高的十個弩炮什去，剩下地士兵收集鵝卵石製作簡易石彈並挖溝築壘，修建最後一道防線。他們將憑借自己護身用的腰刀，抵抗到最後一息。至於那些失去石彈的弩炮，則被憲兵屯的士兵們集中到最後的河岸處，下面架上柴火，萬一失守前水軍還沒有到達，那麼立即將它們焚燒。
突擊曲目前還有三百多人，仍然由許仁指揮。史下令許仁撤進弩炮曲的陣地，靜待時機，他們將是最後一次反衝鋒地關鍵力量。等文聘水軍前來協助士兵們撤離時，許仁必須通過一次強勁有力的反衝鋒打掉敵人地銳氣，打消掉敵人的信心與勇氣，以掩護部隊撤離。
至於剩下地這兩千名士兵。史把他們分為左右兩個部。左部由他自己親自率領。右部由表現搶眼地古爾丹率領。兩部互為屏障。相互呼應。史渙同時下令。在最後一名普通士兵陣亡以前。絕對禁止弩炮曲地士兵作為普通步兵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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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元進從腰間解下水囊。體貼地遞給了情緒低弱地張頜。小聲說道：「（張頜之字）。不要這麼灰心喪氣。剛剛你已經打得夠好地了！能夠讓新兵營全數戰死。沒出現一個逃兵。這是多強悍地統軍能力啊！要是是我領著這兩個新兵營。恐怕那些士兵早就逃跑了。更談不上一直作戰了。」
張頜苦笑了一聲。他自然不會說自己光斬殺逃兵就殺了七八百人。而是低聲回答道：「這些新兵地戰鬥力太差。要不然哪裡容得敵人如此囂張？不過他們倒是成功地消耗了敵人地箭矢。現在敵人地弩炮兵以及很少發射那些石彈了。敵人地弩兵也已經損耗殆盡了。將軍。就看您地了。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啊！」
睦元進看了下張頜身上地傷。也不好意思再讓張頜打先鋒。反正他這次算是傾巢出動。他就不信曹軍還能扛過這兩萬精銳地連續攻擊。事到如今。還是別讓張頜再立下功勞了。免得影響自己地戰績。
他對張頜說道：「。你也辛苦了
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至於這剩下的兩千多曹軍，我手下的兩萬人分的！你這個老大哥，可不能跟你手下的這兩萬軍士搶功勞啊！」
話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張頜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再留下來，反正自己的功勞已經夠大了，君子有成人之美，還是讓自己的這些個過去的手下沾點光吧。（如前文所述，睦元進手下的兩萬士兵是張頜的舊部）他沖睦元進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既然將軍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能不識趣。再說了，我手下這三百多人個個帶傷，也早該休息了。那我們就告辭了，等匡亭再見，到時候，將軍可得把那曹軍主將的人頭給我帶來看看啊。」
其實睦元進還想把這三百人的先鋒曲留下來替他打頭陣的，不過張頜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而且還識趣地走人，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再留下這些人了。他點了點頭，目送張頜帶人離去，然後大聲下令：「準備進攻！」
合著這麼久的時間，他手下的士兵們還在休息啊，不是精兵嗎？素質怎麼這麼低啊！
睦元進是有苦說不出，因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睦元進還無法真正掌控這支部隊，只能依靠嚴酷的軍法和豐厚的犒賞面前維持著自己的地位。
他趕張頜走的原因就是這個，如果張頜這個部隊的老長官突然振臂一呼，睦元進的背後就可能有暗箭偷襲。到了那個時候，很可能主公袁紹的几案上出現這麼一份報告：「稟告主公：睦元進英勇奮戰，光榮戰死，臣張頜率領其殘部將曹軍全部消滅！」
他可不希望就這麼「光榮戰死」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還沒享用夠呢！雖然張頜看樣子也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人心險惡，他睦元進可不能冒這個險。看著手下的士兵們按照各個營的編制懶洋洋地排成四個突擊小陣，睦元進大聲喊道：「第四營出擊，消滅敵軍！」
第四營是張頜曾經統帥的兩萬士兵中控制力最弱的一個營，也是睦元進掌管兵權後滲透最成功的一個營，他甚至還親自兼任這個營的指揮官，各級指揮官更是換成了聽命於自己的親信。眼看著曹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這個時候當然要照顧一下自己人，讓大家知道：跟著他睦元進混，才是有前途的！
第四營的五千士兵排成密密的陣型，一步步推進，不時有曹軍單發的弩炮敲入陣型之中，悍不畏死的士兵們立即上前補足了缺額。鄭磊其實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必須打掉敵人的銳氣，但是現在能夠供弩炮用的石彈也太少了，整個弩炮曲也不過五十顆而已。如果一下子都打出去了，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倒是火油蛋還有四十枚，但是袁軍很是狡猾，其主陣離得戰場太遠，超出了弩炮的最大射程，而袁軍衝鋒的部隊又行動過速，弩炮部隊根本就來不及調整，也就無從射擊。眼見得袁軍越來越近，而弩炮部隊即將喪失掉最後的機會，史渙大聲喊道：「需要四百名敢死隊員，每人發三倍軍餉寄回家裡，上啊！」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敢死隊員衝上去將敵人纏住，給弩炮部隊留出計算角度和調整弩炮的時間來，然後魚油蛋齊發，將所有人一起消滅掉。
大家都不想死，但是必須有人做出犧牲。不同於曹鑠的部隊還有撫恤金可以拿，曹軍本部的士兵戰死後什麼都沒有，最多只是有良心的鄉鄰士兵們托人將戰死者的軍餉捎回家。（這也是曹無法大力擴軍的原因，他需要為戰死者發放高額的撫恤金，軍費一直居高不下，貧瘠的并州如果沒有從草原不斷地掠奪戰利品，根本就撐不下去。）
現在聽到三倍的軍餉，頓時有人動了心，史渙帳下立即站出來三百多名士兵，古爾丹手下也有近百名充滿使命感和個人英雄主義的士兵們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史看著他們，抽出了腰刀，一下就剁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手指，大聲吼道：「我史渙發誓，一定會把這些錢寄回你們的家裡，大家放心上路吧！」
四百多名士兵怒聲吼著，衝向了最前線。他們都知道只要再堅持一個時辰，水軍就會到達這裡，接應他們離開。可是如果不能就此打掉敵人的銳氣，別說一個時辰，就連堅守半個時辰也很困難。事到如此，拼了吧！
……
看著那耀眼奪目的火光，聽著袁軍第四營士兵們臨死前的慘嚎聲，睦元進狂噴一口鮮血：曹軍，你們都是些禽獸，居然連自己人也不放過！我的第四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