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鷹展翅初翱翔 第五卷 第三十三章 關羽的抉擇 文 / 張建邦
對內外交困的徐州局面，關羽雖然想繼續攻擊平原，能無奈地放棄。他稍一沉吟，便站起身來對關平說道：「傳令下去，命令全軍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是，父親！」關平大聲答道，他立即補上一句：「父親，是否要立即派出快馬通知高唐守軍，讓他們準備接應？」
關羽搖了搖頭，對他說道：「坦之，這次咱們不走高唐。」
「不走高唐？」關平重複了一句，突然反應過來：「父親，咱們為什麼不走高唐？咱們的輜重部隊一直走的高唐，一路上各個要點都布有斥候，能夠迅速打探消息，不會被敵人突然襲擊。怎麼這次咱們要換路走？」
關羽笑了：「你想不到，敵人也就想不到。如果走高唐一線，那裡河流眾多，部隊難免要多次過河，容易被敵人發現綻。他們騎兵眾多，容易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自古撤退都是最難的軍事行動，何況咱們現在馬上就要斷糧了，軍中如今只剩下兩日的存糧。如果被敵人纏住了，那可就麻煩了。」
關平撓了下亂糟糟的頭髮，惑地問道：「父親，不走高唐，那咱們走哪一路線？」
關羽用手重重的排在輿圖上，「走榆縣，經河口沿黃河南下，一路上只需要防備一側，可有效減輕防禦壓力！《孫子兵法》上說『歸師勿遏，圍師必缺』，面對我們這一歸師，我料定曹軍必定不敢追擊！」
關平這次算是從老爹身上又學到了一手，他正要下去傳令，關羽又叫住了他，大聲吩咐道：「坦之，撤軍之前，再準備一次攻擊，這才不要留手，全軍發動猛攻！攻擊一個時辰後立即撤離，我要讓袁譚看到我的軍旗就瑟瑟發抖，讓他們不敢出城追擊！」
關平大聲應諾，他早就想狠狠教訓一下袁軍了。自從上次袁譚大開四門放出百姓以後，本來士氣低落的袁軍上下突然萌生了鬥志，天天對關家軍的營盤進行騷擾，經常來幾次夜半擊鼓的瘋子行為。
等到被驚醒的關家軍披甲備戰時，平原城頭又偃旗息鼓，沒了動靜。
一來二去。關家軍上下疲憊不堪。恨不能生吞了平原守軍。天天問候袁譚地女性親屬。和她們來一段不牽扯愛情、只涉及身體地**交流。弄得袁譚一家天天打噴嚏。
接到關羽下達地命令後。士兵們倍感興奮。他們抓緊時間整理行裝。將自己隨身物品打成一個個小小地包裹。統一交給輜重部隊保管。然後。士兵們磨亮了刀槍。修補好破損地鎧甲。當他們披掛整齊後。意外地得知。今天地早飯每個人都可以吃飽。
士兵們於是興奮地從伙夫那裡領上兩個窩窩頭。再舀上一碗香噴噴地馬肉湯。這日子比過年還要好。尤其是那些個先鋒登城死士。他們每個人還能喝上一口關羽賞賜地美酒。這酒地香味是如此地美妙誘人。讓不少人聞著就喉頭聳動個不停。
袁譚和郭圖兩人緊張地看著城下備戰地關家軍士兵。兩個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掩飾不住地擔憂。尤其是當他們聞到那濃郁地馬肉湯香味後。兩個人都明白這是關羽對平原地最後一戰了。
自從曹鑠進駐并州以後。除了曹操。中原地任何一家勢力都沒有得到過產於并州地優質戰馬。許多諸侯不得不讓自己地「騎兵」騎著劣馬參戰。馬在中原地價格極高。一般境況下根本就不可能讓士兵們宰馬充飢。
這幾天眼見關家軍炊煙不斷。分明還沒有到斷糧地糟糕地步。關羽居然捨得殺馬為士兵們解饞。除非是要發動決死一戰。想到這裡。郭圖、袁譚全都慌了神。曹曾經向他們承諾十天後向關羽發動進攻。現在十天期限未到。曹鑠很可能還沒有準備充分。也就不可能及時對平原城下地關家軍發動牽制性攻擊。
郭圖對袁譚大聲說道，「主公，請您傳令全軍展開戒備，所有人上城備戰，這將是關羽的最後一擊，只要咱們能夠扛過去，關羽將驢技窮。再加上曹軍馬上發起的反擊，關羽的末日將至！」
袁譚點了點頭，大聲說道：「傳我命令，全軍備戰。除戰功的獎賞外，每人發十金，戰後按花名冊發放，死者錢財加倍。我以我袁家列祖列宗地名義發誓，這筆錢一定會一文不少地送到你們手裡！」
近處的士兵們都聽到了袁譚的誓言，他們大聲向遠處袍澤們傳達著這一信息，很快整個平原城裡所有的守軍都知道了。只要能撐過去，至少每個人
上個十金，足夠過一陣花天酒地的日子了。他們拍打著城牆，大聲喊道：「萬歲，萬歲！」
在這一片狂熱地氣氛中，袁譚和郭圖也走進了防禦設施相對完備的城樓，這是目前關羽部隊無法遠距離摧毀地地方。關羽軍中並沒有裝備曹操軍中的改良版霹靂車，他們只有幾具比較原始地投石車，還是從來不及撤退的袁軍手裡繳獲地。這幾具投石車不僅威力不足，準頭還相當差勁，對突擊部隊總罵他們是敵人的支援力量。
袁譚向東門城樓裡的弩兵牙將尹方問道：「尹方，我上次交給你的那具臂張弩如何？」
尹方興奮地答道：「將軍，那弩機做得太好了，做工精良，射程極遠，而且準頭極佳，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將軍，您這是從哪裡得到的，能不能送給我？」
袁譚聽了眉頭微微一皺，並沒有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尹方，這弩機你能不能仿製呢？」
尹方搖了搖頭，「將軍，這弩機我昨天試著拆解過，裡面有幾個部件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我相信整個平原城裡的工匠也沒人能夠打造出來。如果沒有這幾個部件，這個弩機根本就是個廢物。主公，這弩機到底是誰打造的，這樣的能工巧匠您可千萬別放他走啊！」
一旁的郭圖也納悶了，「將軍，我怎麼沒記得軍中有如此巧匠呢，您怎麼從來沒有提起過啊？」
袁譚歎了口氣，遺憾地說道：「這哪裡是咱們軍中打造的，這是我上次跟曹聊得投機了，他從衛兵那裡要過來送給我的。他說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帶什麼禮物，這弩機就送給我護身用，還送給我一匣子弩箭，裡面有十二支統一樣式的弩箭。」
郭圖聞言一驚，他驚訝地說道：「什麼時候并州的軍械水平這麼高了，他們做出的弩機咱們居然仿製不了，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想當年，他們可是連一張普通的復合弓都做不了！主公，等到解圍之後，咱們想辦法從曹軍中將士手裡偷偷買進一批，裝備您的衛隊！」
袁譚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拿起那弩機指著弩臂上一行銘文念道：「并州軍械所三廠七組一七六八號，這都是有編號的，記錄在冊，曹鑠的軍中兵士根本就不可能偷著拿出來賣掉。」
郭圖歎了口氣，對袁譚說道：「看來曹鑠的勢力不可小視，主公，您選擇與他的愛將聯姻，這步棋現在看來是選擇對了。至於這弩機，您還是自己帶著防身吧！」
袁譚搖了搖頭，對尹方說道：「尹方，這弩機還是留給你吧。既然這弩機準頭上佳，你就用他來射殺敵軍將領吧。
我的要求不高，既然有十二支弩箭，你就要給我留下六個關羽軍中將領的性命！」
尹方欣喜地領命，大聲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這時，就聽見城樓高處負責望的士兵大聲喊道：「敵軍攻城！……」他話音未落，就從高處跌落，胸膛上插著一支白色的羽箭。袁譚大聲下令：「找掩護，防備敵人放箭！」
其實不用他提醒，所有人已經躲到了工事的後面，就連那個身形瘦弱的郭圖也靈活地躲在了城樓內側。至於大聲說話的袁譚，沒有人比他躲得更快。連續數日的攻擊讓所有人都學乖了，至於那些還沒有學會躲避的人，將付出血的代價。
就聽關羽軍中鼓聲震天，隨著這鼓聲的是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此時平原城頭不分尊卑，全都趴在了城垛的後面，用後背緊緊地貼住城牆，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城牆裡去。
僅在東門一地，關平就集中了兩千名弓箭手，每名弓箭手的箭壺中都裝有十支弓箭，要不是這才只是給平原城守軍一個難忘的教訓，弓箭手配發的箭矢還會更多。
城樓的樓頂，樓的正面全都被箭矢覆蓋，整個城樓就像是從正面被猛地披上了一層白布一樣。站在城樓門口、窗邊的士兵被流箭所傷，紛紛倒在了地上，只要失去了掩護，那他們必將死亡。
在袁譚吃人的目光中，新替補上來的望手小心翼翼地從窗口探出頭來，他還沒有說話，便被一支箭釘在了地上。替補他來望的小兵，第一行動不是探出頭觀看，而是給自己帶上了雙層的頭盔。當顫巍巍的他掃了一眼窗外後，這個外相靦腆的小兵厲聲喊道：「敵軍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