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西遊 第二章長談 文 / 蘇妖妖
第二章長談
葉瑾笑了笑道：「你一定覺得我那次和你見面就談這個太現實了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應該這樣子來劃分？在工作上你自己還不想參與到此類的派系中來？」
方平的嘴囁了囁，乾脆什麼話也不說了。葉老師看向自己的眼神雖然平和，但其中有著洞徹自己內心的光芒，讓自己的無數循詞顯得都很蒼白！
葉瑾搖搖頭道：「方平，還記得我小時候經常要你表演的那個角色嗎？」
方平點點頭道：「大灰狼！這個角色簡直是我預定了一樣，從中班到大班都是我在演呢！」
葉瑾溫和的笑了笑：「我那時就覺得你演那個大灰狼特別神氣，把你放在一群小白兔裡面實在太浪費了！」說著，眼神有點傷感起來，彷彿想起了什麼遙遠的事情。方平也不敢說話，自己心裡暗自算算，這也是今晚葉老師在自己面前的第二次失態了。
好半天，葉瑾才緩和過來。喝了口橙汁，葉瑾繼續說道：「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你還沒忘吧？童話裡很簡單，就是善良與邪惡，好人和壞人！最多加上個狡猾的，比如說狐狸啊，或者葫蘆娃裡面的那個女蛇妖啊！你說是不是？」
方平不知道葉老師究竟在講什麼了，難道想給自己重溫下動畫片？但還是點點頭，做出一副很專注的模樣仔細聆聽。
葉瑾接著說道：「長大一點了，你肯定就發現，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善良和邪惡，好人與壞人這麼簡單的。你看魯迅的書，那裡面的看客和麻木不仁的人何其之多？先生窮盡一輩子都在努力改造這樣的人。所以，這個世界不是絕對的黑與白的二元對立，中間有著大量的灰色。也許你直到現在，都想著做個不起眼的灰色。」
方平認真思考了下，黑灰白的這個說法自己早就聽說了的。自己考公務員，也就想做個小人物，平平安安的過這輩子。說白吧，自己好像還沒有那一身正氣；說黑吧，要是自己都能掛上黑的牌子，那真正混黑的人估計會笑「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葉瑾卻不接剛才的話了，突然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下個月，也就是一星期後，江城人大，市政府將組團訪問法國的波爾多。而第三處，將派我和你隨團。
方平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自己算哪根蔥？才工作的毛頭小子罷了！三處資歷最老的周紅君，職位最大的謝東來。就連元麗，也比自己先參加工作兩年，怎麼也不可能輪到自己啊！方平不可思議的看著葉瑾，等著她說出下文來。
葉瑾抿了口橙汁，接著說道：「我去波爾多呢，是因為我曾經在法國留學過，法語說的順溜。還有一個原因呢，就是市政府推薦的！」說完，含笑看著方平，不接著往下說了。
方平沉思起來，那為什麼自己會去呢？雖然謝東來和元麗與葉老師不待見，但是這個是組織上定名單，不可能葉老師還能干涉到這方面來啊！想了半天，依然沒什麼眉頭，只好把期待的眼光看向葉瑾。
葉瑾沒有繼續再捉弄他，直接說出了謎底：「上次那個法國老闆給領事館發文，說期待你也能去。領事館方面和人大市政府溝通了下，找我瞭解了下你的情況，基本上同意了這個事情。本來名單上沒有你的，現在只好加速辦你的護照了。」
方平大喜，自己是學英語專業的，說不想出國那是屁話。而且這次既能坐飛機，又能去領略異國風情，實在是太高興了。自己27歲的人了，還真沒坐過這個民用最快速的交通工具呢！而且還去法國，時尚之都啊……越想越高興，拿起桌子上的橙汁一口灌下去，喝了個一乾二淨。
葉瑾看他這樣，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有什麼好高興的！冷靜點冷靜點！」
方平樂呵呵的抓住葉瑾的手道：「葉老師，國外，我最喜歡的就是歐洲了！現在有機會能出去，簡直是有點控制不住啊！」
葉瑾臉微微一紅，不留神色的把方平的手挪開道：「你啊！真是個小孩子！」說完，認真的盯著方平說道：「你現在明白我說的意思了麼？」
方平使勁想了想，模模糊糊的，好像有點頭緒，又好像沒抓住什麼。
葉瑾看他這樣，歎了口氣道：「你還是經驗太少啊！」接著又問他：「為什麼我才來，周紅君就那麼主動的想跟著我，有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方平搔了搔腦袋道：「我覺得是她沒什麼依靠了，所以就想找個靠山！」
葉瑾搖搖頭道：「有那麼簡單嗎？周紅君以前在三處出了名的消息靈通，我要是真的是個無權無勢空降過來的副處長，她會不知道？她這樣的老油條，難道還會那樣熱情？」
說完，不待方平插嘴繼續說道：「因為她明白，跟著我，才能繼續的在這裡生存下去。要不然，縱然謝東來不對付她，她也只能夾起尾巴做人。而你是我學生，我不想你還要像我當初一樣跌滾打爬無數次後，才知道怎麼樣去「做人」！謝東來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我的學生的，他和元麗已經是一夥了。我要是不主動把你拉進來，那你就會成為他們的棋子！
棋子？老處長的話好像還在自己耳邊：「千萬不要做了別人的棋子啊！」方平有些怔怔的，一時竟然沒有說話。
葉瑾看他這樣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平靜安寧的生活！但是這個世界上哪來的真正的平靜安寧呢？要是我沒來這裡，謝東來繼續做他的強勢處長。你想，他會把這個機會給你嗎？他估計會對考察的同志說：方平這小子，的確不錯，就是才參加工作，需要好好鍛煉。元麗工作負責，還是經驗足些。我們還要鍛煉下婦女幹部嘛！
方平不得不點頭，以謝東來和元麗的關係，不可能推薦自己的。
葉瑾接著說：「你27歲了，雖然年紀不大，但也不小了。現在政府用人都是幹部年輕化，你看換屆的時候，不是經常報道說這界班子比上界平均年齡少了多少歲嗎？你要是大學畢業就進來了，那熬資歷，優秀點的，那組織就在你30歲左右提拔你做副處。現在你大了幾歲才進來，沒有點這樣閃光的履歷，誰會考慮你啊！一輩子做個小科員可不是個笑話！
方平聽著意思，好像自己還大有前途一樣，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畢竟，哪的男人不真正想「齊家，治國」呢？就算自己再想著休閒的生活，也不會想一輩子做個小科員，成為無數新來的人的肩膀吧！
葉瑾看著方平這樣子，滿意的點點頭道：「所以，到了現在。沒有了大灰狼和小白兔，也沒有了黑灰白。有的，只是說你想幹多少事情。如果你想做一番事業出來，或者將來怎麼也有點小威風，那你就必須站一個隊。隊站好了，相互扶持，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
方平凝重的點點頭道：「葉老師，其實我也明白，就是還是學生氣太足，想不通罷了！」
葉瑾伸手拍了拍方平的肩膀，帶著一絲母愛的光芒的看著他道：「沒什麼，這是個過程，我們每個人都要經歷的過程！經過了這個過程，你就長大了！真正意義上的長大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