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又見故人 文 / 蘇妖妖
三，又見故人
第二天方平比青青先醒過來，剛醒的時候準備習慣性的伸上一個懶腰，發現自己的身子被抱的緊緊的，捆的幾乎連手都舉不起來。
低頭一看，青青正在他懷裡咂吧著小嘴呼呼大睡呢！泛著淡淡豆漿黃的臉蛋，微微紅腫的眼睛，比平時的青青多了另一番可愛味道。
青青也被方平的動作吵醒了，揉了揉眼睛，青青迷迷糊糊的說：「幾點了？這麼早就把我吵醒，看我怎麼對付你！」
話音還沒落，嘴已經張開，對準方平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方平趕緊把胳膊一縮，口中嘟嚷著說：「怎麼早上醒來就找我磨牙，我還要不要活了？」
青青閉著眼睛嘻嘻笑道：「磨牙也是看的起你！你看別人，我找不找他去磨！」
方平沒好氣的說：「那這麼說來著，是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了麼？」
青青依舊閉著眼睛，大力的點點頭：「你能這樣想，我真是太高興了！」
方平一反身，在青青的脖子上輕輕的咬了一下，笑著說：「那我可就先下手為強了！」
兩人笑鬧了好一陣子，才從床上爬起來。
方平收拾好後，正準備出門，卻被青青拉住了。
青青猶豫了一下，對方平說：「今天第二天了，我明天就要給副處長回話。你好好想想，把你的決定告訴我！你想我怎麼樣，那我就那樣子去做！」
說完，青青貓著腰，從方平的臂彎裡面鑽出，一溜煙的閃出了大門。
方平苦笑了下，對著正咚咚咚踩著樓梯下樓的青青叫道：「慢點慢點，跑這麼快腳扭了怎麼辦？」
青青大聲的應道：「好的好的！」腳底下卻半點都沒慢，依舊有如踩著鼓點一般的下樓去了。
方平現在是一個光桿副處長，因為手下沒人使喚。
三處現在只剩下了謝東來，元麗和方平自己。謝東來沒倚仗自己對三處和機關的熟悉，故意給方平小鞋穿就好不過了，方平哪能去和謝東來一爭長短。
以前元麗經常還明裡暗裡照顧一下方平，給他在謝東來那裡小小的開解一下。
待方平一躍而成為副處長後，元麗的心也不平起來，每天對方平都冷冷淡淡的。三處雖然悠閒，但是在人手突然少了兩個的情況下，卻也吃緊起來。
方平這個副處長，反倒成了最忙的人，每天抄寫誦讀，忙的那是不亦樂乎。
今天下午吃飯後才上班不久，就有一個電話打到了謝東來那裡。
謝東來接完電話後出來對方平說：「小方啊，你收拾一下，去民政局那邊一下。」方平雖然升職了，但是謝東來還是不改稱呼，每天都對方平「小方小方」的呼來喝去。
方平本來對這個也就不太在意，所以幾天後，元麗也怪腔怪調的叫起了「方副處長」。語氣中，著意強調那個「副」字，一副不平的模樣。
方平對這個倒有些意見，我好好的有名字你不叫，出口怪腔怪調的像什麼話？不過他是一個不愛鬧事的人，這個事情也就輕輕揭過去了。
方平抬起頭對謝東來說：「謝處長，民政局那邊？那邊的事情上個月不是已經結束了麼？怎麼現在又？」
謝東來擺擺手道：「那邊就是要你過去，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你快點吧，那邊催的很急。」
方平點點頭，對謝東來恭敬的說：「謝處長，那我先走了。」
方平始終都對謝東來的態度很一貫，從剛認識起到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都是一樣的態度。所以有時候謝東來想著要整他，都覺得有些下不了手。
民政局離組織部不是很遠，半個小時的公共汽車就到了。
到了地頭，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是黃慧接待的他。
黃慧才見到他就笑著說：「好啊，你們謝處長說是派副處長來，結果就把你派來了！你這小子，陞官了都不請我們吃飯，是不是看不起我啊！」說完，眼睛還對著方平瞪了一下。
政府系統內，對人事陞遷這個事情是很敏感的。方平估計沒當上這個副處長，就有很多人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何況，黃慧的父親和李建國還是好朋友，死黨，未來的親家！她要是不知道這個事情，那真是見了鬼了。
方平呵呵笑道：「你黃慧要吃飯，還用得著找我請客？不是經常拉著我家青青，跑我那去剝削我麼？」
黃慧也很愛吃方平做的家常菜，經常找各種借口，跑去方婉家找方平蹭飯吃。
黃慧嘻嘻笑道：「青青呢？前兩天我們一起去逛商場，看上的那件衣服她還沒去拿呢！老闆都來催了，再不去他可就脫手了！」
方平本來準備說「那你和她電話聯繫嘛！」，但一想到青青有可能這次一去美國就一年，心中忍不住一酸，對黃慧說：「等下你下班了，陪我去一趟，我去把她看上的那件衣服買了！」
黃慧笑著點點頭道：「好男人啊！嘻嘻，那等下我們忙完了去商場吧！」
方平忍不住問黃慧：「這次來，是什麼事情？上月月底的時候，你們民政局的事情不都完結了嗎？」
黃慧露出好玩的表情道：「有個人舉目無親，性子也很乖張的。但她說是認識你。呵呵，所以我頂頭上司就把你給找來了！」
方平疑惑的道：「認識我？是誰？」
黃慧卻不說話了，領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們現在去醫院，你看看就知道了嘛！」
方平心中一緊，難道是貝卡？貝卡自從上次離開後，一直沒有消息。但性子乖張的，對外人她是一貫的平和。
黃慧攔了一個的士，坐上去後饒有興致的問方平：「新官上任，你放了什麼火啊？」
方平苦笑道：「我現在就是一打雜的，還能放什麼火啊！」
黃慧有些氣悶的說：「就是打雜也比我好！像我在民政局，老爸就是一號。做什麼，人家都處處讓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方平笑道：「那還不好，輕鬆的拿工資嘛！」
黃慧對著方平認真的說：「哪裡呢！年紀輕輕的就混吃等死，那太沒出息了吧！」
話一說完，黃慧雙手一拍：「方平，你們處現在也就三人吧！」
方平點頭道：「是啊，就三人！」
黃慧笑著說：「聽說，那元麗是你們處長的嫡系啊！」
方平看了看黃慧，覺得她沒什麼別的意思，就點點頭道：「是的，她和謝處長關係比較好！」
黃慧拉住方平的袖子道：「這樣好了，我調去你們三處，做你的手下和嫡繫好不好？」
方平嚇了一跳：「你去我們處？」
黃慧很是興奮的說：「是啊是啊，我去給你當手下嘛！每天好好的伺候你，給你端茶倒水，整理文件。」
方平笑著說：「你真要來，也行！不過你要是給我端茶倒水的，被李天和青青知道了，不扒了我的皮才怪。」
黃慧嘻嘻笑道：「怕什麼怕什麼，我就是去給你做小秘的！」
方平連忙搖手道：「小秘我可不敢要，你這樣的小秘我那是更不敢要了！」
黃慧故作傷心的說：「人家知道自己長的醜，方處長看不上眼！但是，人家做事還是蠻勤快的……呵呵」
說到最後，黃慧自己也忍俊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說笑間，醫院到了。這是一個空軍醫院，在江城三鎮裡面，醫療設備和技術都稱得上十的大型醫院。
黃慧把方平直接帶到住院部，乘著電梯一直上到九樓，下電梯就拐進了一間病房裡面。
方平進去的時候看了看，橫樑上釘著一個鐵皮牌子：九五二七。
病房內有股怪味，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混雜在一起，才組成了這樣的味道。
黃慧走進了一個專門用簾子間隔出來的小空間裡面，還伸手對方平招呼道：「方平，快，這邊！」
方平加快腳步，走到近前，掀開簾子一看，這個女人……
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方平在法國夜裡，從小酒吧裡面背出來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看見方平，擠出一個笑容：「方，你好！」
黃慧在那裡大驚小怪的叫道：「方平，她對你笑呢！」言罷，有些忿忿不平的說：「我可是把她帶來這裡，照顧了她好一陣子，她都沒對我笑呢！」
方平有些驚訝的問：「你怎麼現在回來了？不是還在醫院住著嗎？」
黃慧趕緊接口道：「不是的，她在法國那邊健康已經沒有問題了，所以大使館在徵求了她的意見後，給她買了一張機票，把她送了回來。我們這邊要安置她，也要先給她檢查一下身體，看她的健康程度什麼的。」
方平笑著說：「你怎麼樣，回國來了，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好了！」
那女人想了一下，對方平說：「我沒親人了，身體也殘疾了，我不知道我的未來還有什麼希望……」
這女人嗓音已經沒有法國時候那麼沙啞難聽，恢復的比較像一個正常人了。
方平看看黃慧，黃慧難過的搖搖頭。
那女人趕緊說：「方，我也不是要麻煩你！只是請你幫我想想，以後我該怎樣生活，怎樣去渡完餘生。」
方平連忙點頭，對這女人說：「放心好了，我一定努力，幫你好好打聽好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