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十三，下雪了 文 / 蘇妖妖
四十三，下雪了
「李天，我還不知道你以後打算幹什麼呢！」
聽著李天在自己耳邊輕輕的解釋著房子的事情，腦袋裡面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結婚了，馬上要結婚了……黃慧有些不知所措的把手指頭使勁絞了絞，還是安定不下來。惶恐之中，她脫口而出問了這麼一句。
李天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後笑著說：「是啊，我們好像還沒仔細聊過這方面的問題呢……」
正準備往下說，黃慧有些迫不及待的攔住了李天嘴裡要脫口而出的話：「是啊，我覺得我們之間相互瞭解還是少了一點點。要不，我們不要這麼著急……你看……」
說完，黃慧微微低了點頭，好像有些害怕看見李天的目光一般。
只覺得李天款在自己腰上的手鬆了一點，黃慧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她想要說幾句話，想解釋下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意思。但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怎麼說都是很蒼白的，乾脆也就不說了，只是低著頭絞著手指頭玩。
「呵呵……」李天笑的聲音有些低沉，他自嘲著說了句：「也是，我考慮你的感受少了一點！呵呵，黃慧，我不是那個意思，更沒有催你的意思！可能是我太激動了一點，平時陪你的時間也少了一點！」
「沒事，只是我暫時還轉不過彎來！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們再討論這樣的事情吧！」黃慧用低的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喃喃著，好像做了壞事一般。
李天輕笑起來：「好吧，本來我就是來問你意見的，當然要以你的意見為主！」
黃慧抬起頭來，有些感激的看著李天道：「謝謝你！」
李天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搖搖頭道：「客氣了！我還有些事情，等過幾天了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吧！」
黃慧有些不習慣的擺了擺腦袋，擠出一絲笑容道：「好啊，我們到時候聯繫好不好？」
李天點點頭，進去書房和黃慧的父親很有禮貌的道了一聲再見，出來的時候看見黃慧已經不在沙發上坐著了。
李天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打開門後走了出去。出門後，李天有些陰狠的拿起手裡的電話：「小徐，不用去那裡了，取消吧！」
方平把秦聞推到床上，長長的吐了口氣。待他關好秦聞的房門時，只覺得後腦勺泛起了一陣涼意。隨手摸了一下，有股冰涼的濕意傳來。
哦，下雪了……雪花還是蠻大的！
方平小孩子一般的任由羽絨服的拉鏈解開，跑到院子裡去用手接著雪花玩。
這雪越下越大了，轉眼間紛紛揚揚的雪就伴隨著呼嘯的寒風紛舞起來，方平勉力看去，也只能看著遠方不足五米處。
正玩的高興，電話響了起來，是黃慧打來的電話。
「方平，下雪了……」
黃慧的聲音有些輕，就好像這雪一樣，好像還帶了一股涼涼的水意在裡面。
方平呵呵笑道：「是啊，下雪了，你在家了吧！我以前下雪的時候最愛在家裡隔著玻璃看著天上紛紛揚揚的雪花，鉛灰色的天空蠻好玩的！」
噗嗤……黃慧笑了起來，但聲音有些不開懷，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方平聽見黃慧不說話了，有些奇怪的餵了兩聲。
那邊好像才反應過來一般，黃慧有些淡淡的說著：「下雪了，天氣會越來越冷，你要注意身體，晚上要多蓋一點！」
方平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點頭道：「你也是哦，要保暖！對了，這雪下的這麼大，明天的路況可能不太好，你明天就在家吧……」
還待說下去，那邊的電話卻掛掉了！
方平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手機，還有電啊！
正要回撥過去，手機又響了……是方婉。
「呵呵，姐姐，好大的雪啊！你現在在店子裡吧，小雨今天有沒有淘氣呢？」方平剛接起電話，就如同連珠炮一般的發問道。
方婉的聲音有些著急：「方平，下這麼大的雪，你帶的被子衣服什麼的夠不夠呢？唉，那天你走的時候，我都沒幫你收拾一下！」
「沒事沒事，我在秦聞家呢！有這小子的，就有我的！姐姐你不用擔心，只是你啊，出門要小心一點。現在下這麼大的雪，晚上要是降溫的話，凝結起來很容易滑倒的！」
方平倒是不擔心自己，忙叮囑方婉。
「叔叔，你說這雪能堆雪人了麼？」耳邊傳來的是小雨奶聲奶氣的聲音。
「嘿嘿，當然可以！要不這樣，等叔叔放假了，回去就給小雨堆一個大大的雪人好不好呢？當然了，小雨要好好的聽媽媽的話才行！」
方平用手在紅磚上抓了點薄薄的雪，估摸著這雪能下多大，嬉笑著回應小雨道。
「叔叔，小雨難道有不乖的時候嗎？」
「當然沒有了，只是叔叔怕你出去滑倒了！這雪滑著啊，可是很疼的哦！小雨疼了，媽媽和叔叔都會不舒服的！所以哦，叔叔是怕你摔著嘛！」
「嗯，那好！我乖乖的在家聽媽媽的話。叔叔，我要堆兩個大大的雪人好不好？」
「絕對沒問題，等雪下大一點了，叔叔就回去給你堆兩個大大的雪人！」
才剛剛掛掉方婉的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
「方平，你現在在哪裡呢？」是寧欣，聲音聽起來有些歡愉，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呵呵，寧欣，你在哪裡呢？我在插隊呢！」
「狗屁，你就不要裝知識青年下鄉啦！對了方平，現在下好大的雪啊，你看見沒？」寧欣一如既往的潑辣了一句，最後才好像報喜一般的雀躍著，開心的告訴方平自己發現的新大陸。
「看見了，你現在在家麼？嘿嘿，這麼冷的天，圍在爐子邊吃上一個大白菜火鍋，那就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方平舒服的感歎了一句，好像他此刻已經在吃火鍋了一般。
「那還不容易，只是今天不能陪你吃了，我在外面呢！雪下的好大，看見了就覺得好冷！」
寧欣有些可惜的感歎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方平奇怪的問：「你在外面？不在姐姐的店子裡面？」
寧欣嘻嘻笑道：「我在上班啊！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方婉姐派我出來的時候還沒下雪，現在事情辦完了卻下雪了，我正往回趕呢！」
「呵呵，慢點慢點，現在能見度低，路上小心點啊！」方平笑嘻嘻的叮囑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跟我媽媽一個德行！方平，我鄭重宣佈，你老了，可以榮休了！」
彷彿可以看見寧欣皺著鼻子對自己說這話的樣子，方平嘿嘿笑了起來。
「沒什麼事情，就是和你聊聊，我掛了啊！」
方平還沒反應過來，聽筒那邊已經是嘟嘟嘟嘟的聲音了。
電話那頭，寧欣站在櫥窗邊看著眼前那個上滿了發條的兔子輕輕的笑著，也不管雪花一個勁的往自己懷裡鑽。
有個小姑娘從店裡走了出來：「小姐眼光很好啊，這只打鼓的兔子是復古版的，完全按照我們小時候那樣的模型定做的。要是您現在要的話，我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寧欣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往前走著。
這樣的兔子，自己小時候也曾有過一隻，現在看見，卻是想起了自己的兒時罷了。買是不會買滴，畢竟現在的自己和當初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嘛！
寧欣從羽絨服口袋裡掏摸出一個精緻的打火機，這是她自己在逛遍了整個武昌後找來的一隻。錢不值幾個，但是它的確是很精緻，而且獨一無二。
本來找來準備送給方平做聖誕禮物的，只是這個禮物從聖誕節到現在，都一直沒有送出去。寧欣一直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送出去呢……雖然方平不抽煙。
但是，他出去吃火鍋的時候打火機不就有用了麼……寧欣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但馬上她就嘲笑自己起來：送別人一個打火機，然後在送的時候說：我知道你不抽煙，但我就是送你在吃火鍋的時候點火的！
寧欣覺得一陣臉熱，她忍不住揚起了手，想把手裡的這個打火機遠遠的扔出去。只是手都揮出去半程了，卻有緩緩的縮了回來。
還是捨不得！
還是捨不得啊……
寧欣輕輕的歎了口氣，伸出左手手接了幾片大大的雪花，右手把那個打火機捏的緊緊的。
很冰，很涼……除了這些還有什麼？
看著路邊幾個小孩子雀躍的樣子，寧欣想著為什麼大家都愛著這雪呢？
半響後，她才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有些失落的把手裡緊緊攥著的打火機輕輕的放進口袋裡，然後順手在口袋外面輕輕的熨帖了一下。
「唉！」寧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就這樣慢慢的向前走去。
這個時候，黃慧也在自己房間的窗戶前，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發呆。她的手輕輕的抖著，中指在大腿上緩慢的畫著圓。
黃慧想，外面的雪一定很冰，冰的發涼！就像……
就像自己此刻的心一般麼？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