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二十三,尋找 文 / 蘇妖妖
警笛這個時候才慢慢的響起來……
李天使勁的在抽煙此時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著。旁邊的那個請勿吸煙的牌子很醒目但是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個護士醫生都沒有人主動上來對他說熄掉煙頭。
方嘯有如雕塑一般的站著時不時他眼睛擔憂的看一下不停吸煙的李天然後再次轉回去愣愣的看著手術中那三個亮得刺眼的字。
李天內心裡其實一個勁在在祈禱佛祖觀音大士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上帝真主安拉……甚至還有孔子孟子。他拚命的和天上所有他知道的神拉關係他祈禱自己現在拉關係還不算太晚現在靈驗了以後一定都重重有賞。
手術室的門一下子開了所有人好像被高壓電過了一下都跳起來圍上去。李天沒動只是遠遠的看著不少人圍著醫生問著所有安慰自己的問題。
方嘯的眼淚流下來了……
所有的人默默的樹立著還有人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李天依然一動不動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蓋滿白布的手術車從眼前走過然後遠遠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李天再次咬住了一根煙此時東方的魚肚皮已經白了醫院裡的路上已經有不少的人正急匆匆的走來走去。
有的在笑。有地在跳有的慢慢的走著有的人被放在輪椅上……他們都生機盎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地老爸剛剛離開了自己……無可挽回的離開了自己。
李天想哭。但哭不出來。他試了很多次就這麼一直試著但還是哭不出來……
方嘯拍了拍李天的肩膀拉著他到走廊邊上的走道上坐下來。
李天很聽話乖乖的跟著走過去坐下來。他看見了方嘯滿臉憂鬱的看著自己但李天還是就這樣呆呆的他已經又點上了一支煙……
有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走到李天面前來:「李天是嗎我是洪山分局的刑警隊副隊長章大同很難過你父親不在了。不過請你陪我們做一份筆錄好麼這樣對偵破你父親被殺案將會提供很大的幫助。」
李天緩緩地抬起頭來。有些平靜的咧了咧嘴:「警察同志我願意配合。請問我應該在哪裡做筆錄呢?」
章大同指了指身後一個女孩子:「這是我們刑警隊的優秀隊員白月同志現在就請她給你做一份筆錄吧!」
李天看見那個女孩子後愣了一下這不是自己隔壁那個外表清秀文靜。其實狂野彪悍的女孩子嗎?
不過此刻他什麼都不想說只是低下了頭嘴裡輕輕的說了一句:「有什麼你就問什麼吧。」
「姓名。」
「李天。」
「年齡。」
「與被害人之間地關係。」
「他是我父親。」
「職業。」
「職業。」
「同志我在問你你的職業是什麼?」
「***。你在這裡嘰嘰喳喳的問著毫不相干的問題而殺我父親的兇手現在還不知道躲在哪裡逍遙!他媽地你們警察來的那麼晚殺人犯們跑了好久你們才出現!***……」
方嘯不停的拉著李天然後不斷的給那個女孩子賠罪。
那女孩子表現的倒是很鎮定看見李天罵累了才說:「我問的都不是毫不相干的問題你要相信我們警察的辦案方式!」
李天有些疲倦地搖了搖手:「警察小姐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我要去陪我老爸喝酒。這是我和他約好了的。有什麼問題等我們酒喝完了再說吧。」
說完李天轉頭對方嘯說道:「去給我買五瓶五糧液買一點我老爸最愛的酒鬼花生米還有一點戶部巷的燒麥鴨血粉絲鱔魚糊湯粉……」
方嘯苦笑著看著那女警察:「要不等段時間?現在回憶對他來說的確是殘酷了一點。」
那女警察點點頭把筆放進上衣口袋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現場。
方嘯扶著李天走進太平間扶著他走到秦通的停屍床前站了下來。
李天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緩緩的揭開蓋著的白布。老爸滿臉血污地頭再次出現在李天地面前。
李天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初時還還一顆一顆大粒大粒地滾落。後來便是有如河水一般洶湧起來。
方嘯捏了捏李天的手:「李天你就哭出來吧!」
話還沒說完李天突然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一把撲在了秦通的身上痛苦不已。
方嘯也默默的站在旁邊垂著眼淚並不去勸住已經有些瘋狂狀態的李天。
酒送來了鴨血粉絲來了燒麥來了鱔魚糊湯粉來了……
李天把這幾樣東西一一擺在秦通床前的地上打開一瓶五糧液細細勻稱的從秦通的頭上撒到秦通的腳板處。
一瓶撒完李天又打開了一瓶。他什麼都沒說就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老爹一眼一仰脖子就這麼一口氣把一瓶白酒灌了下去。
一瓶喝完李天又開了一瓶方嘯一把拉住他厲聲喝道:「你不要命了叔叔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著你這樣子要死要活的幹什麼。李天一把把方嘯抱住了哭道:「兄弟。我心裡苦啊。當時我爸爸就在二樓他在看我彈鋼琴……你不知道他就喜歡看我談鋼琴……然後那邊幾個人衝了上去……就那麼一刀一刀一刀在我老爸身上砍著……有個傢伙最狠。他砍了我老爸十四刀……媽地十四刀阿。」
方嘯也聽不下去了他一把抱住李天:「想喝酒好我也來陪你喝!」
說完方嘯也開了一瓶五糧液兩人一口氣再次把一瓶酒灌了下去。
李天的意識慢慢的模糊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此刻正在拚命的轉動著。昨晚一幕幕再次出現在了李天地眼前父親的每一聲慘叫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得……
然後是那幾個小混混跑了。對是那幾個小混混跑了……
對……跑了……跑了……跑了……
李天猛地從太平間的地上坐了起來:「他們是有預謀的!對他們一定是有預謀的!」
李天仔細的瞧了瞧左右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然後走了幾步遠後再轉身回到一個破舊的郵筒面前。有如小孩塗鴉一般的在郵筒身上圖了個三長兩短的五角星。
做完這些事情李天再次仔細地看了看四周走進了離郵筒不遠的一家上島咖啡館。此時咖啡館的人還很少侍者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李天短褲背心腳踩拖鞋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後才匆忙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問:「先生要來點什麼呢?」
李天掏出一張二十的鈔票放在他手上:「我要21號台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幫我把他帶來。對了。給我來一杯橙汁好了。」
侍者喜笑顏開的領著李天到21號台坐了下來然後很自覺的快退了下去。
李天微微撩起窗簾的一角茶色的玻璃外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黯淡地顏色。就如他此刻的心黯淡得沒有一點神采。
等了一會兒一個很普通的中年人走到桌子前他壓低了聲音又急又快的說:「李天你已經完全脫離組織了。你要知道你現在貿然聯繫我你會受到組織的嚴懲的。」
李天莞爾一笑。示意那個中年人坐下來。
那中年人定定的看了一下李天隨即歎了一口氣道:「李天我很抱歉你父親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不行!」
李天依舊莞爾示意那中年人在他面前坐下來。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坐在了李天的對面。李天打了一個響指:「侍者給這位先生來一杯純淨水!」
中年人冷冷地說:「李天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馬上離開。如果我的上級知道我們私自見面的話他會毫不猶疑的幹掉我們。然後我們會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李天點點頭:「師父。我沒什麼要求也不要你做什麼。半個月前我父親死了。市政府的弔唁規格很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喝我母親說這個事情她一直以為我父親出國考察去了!
而且所有關鍵崗位的人我一個都找不到。我父親的秘書死的也很離奇有哮喘病的他居然在酒裡面添加了過量地阿司匹林……師父你說這些事情該怎麼解釋地好呢?」
中年人歎了一口氣:「小秦你還叫我一聲師父我很感激。但是按照組織規定……」
李天的面孔一下猙獰起來:「媽地老子當年成功幫著組織預測了雷曼兄弟投資銀行會破產的事情組織從這件事情裡至少賺了五億美元以上。現在老子的父親死了組織一毛錢喪葬費沒有自己師父都不幫個忙麼?」
中年人有些猶豫了一下無奈的說道:「對不起李天雖然你對組織的貢獻巨大但我還是不能違反組織的規定。這樣吧今天的咖啡我請客了!」
說完中年男人遞給李天一張鮮紅的百元鈔票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天憤憤的罵了一聲王八蛋然後飛快的把那中年男人留下地鈔票收了下來。又坐了半個小時以後。他揮揮手:「侍者結賬。」
上了出租車李天小心翼翼的把那張紅色的百元鈔票掏出來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還有下面鈔票串號用鉛筆圈了幾個數字。^^
李天微笑起來。他暗暗的記住鈔票上的那列數字後在下車地時候把鈔票撕得粉碎後丟進了下水道。
建設銀行的地下金庫還是如同以往一樣冰涼李天打開一個保險箱裡面同樣也只放了一張鈔票不過這時變成五十元的面值了。
李天按照這張五十鈔票上的數字又開了一個保險箱裡面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一個薄薄的文件袋。
拿出文件袋李天快的離開了建設銀行的地下金庫再次鑽進了一輛出租車。只是這次他很謹慎途中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換了三次出租車才回到自己的公寓裡面。
關上門。李天一把撕開了文件袋。最上面是一張白紙。
李天馬上打來一盆水正想把那張白紙放進水裡面去時門突然傳來幾聲急促地敲打聲。
李天臉色一變他趕快把文件袋和那張白紙收起來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側。
門外的人有些不耐煩。馬上又敲了幾下。
李天從貓眼裡看去是自己的鄰居那個外表清秀文靜但是性子彪悍的刑警隊隊員。
一把打開門李天沒好氣地說:「警察同志你有什麼事情?難道你想說。我又把垃圾丟在了你家門口?」
那女孩哼了一下翻了個衛生眼丟給李天:「今天凌晨我們在高公路上攔截到了一輛車上面有一個疑犯和殺你父親的人很像。」
李天忙問:「你們抓住他了?問出什麼來沒?要我做什麼配合麼?」
那女孩搖搖頭:「他死了被裝在麻袋裡面剁成了四塊我們打開麻袋的時候快遞司機嚇得暈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我們審問過了那個司機只是聯邦快遞的一名普通司機接那個活的渠道沒什麼問題。現在我們懷疑殺你父親不是簡單地仇殺背後的人已經開始滅口了!」
女孩子說完這些。轉身就走。
李天哎了一聲那女孩轉身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嘛?」
李天搖搖頭:「沒有了謝謝你!從凌晨到現在你都沒休息吧那天吼你的事情對不起了。」
女孩子哼了一聲但眼睛裡此時也微微的閃過一絲溫柔。
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麼隨意的揮了揮手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公寓。李天見女孩進門後自己也回去小心的鎖上門後掏出那張白紙放進裝滿水的臉盆裡面。
白紙上漸漸顯現出淡淡藍色的字跡來:風兒好好活著!
雖然只有短短六個字。李天一時間淚如雨下。熟悉組織規章制度地他自然曉得。師父給自己提供的這些資料一旦洩露的話隨時有可能被組織毫不猶豫的幹掉。
而今天自己找師父幫忙。就是想讓師父幫他查查父親死的背後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而師父顯然早就在關心自己把自己最需要的資料送到了自己手上。
搽了搽淚水水裡面的白紙已經沒有了字跡。李天把全濕了的白紙從水中掏出來捏成了團團後丟進了垃圾簍。
打開文件袋裡面只有四張a4紙。仔細的從頭看到尾李天地眉頭皺了起來。
按照師父給地資料推測父親只是得罪了一個北京的公司奪了他們在江城財地機會。於是那幫人就出手把父親幹掉後奪了父親的公司。
但是生意場上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不會刺刀見紅的。何況文件裡標注的生意機會也就一千來萬人民幣怎麼可能會為這點錢來殺一個在江城頗有地位的商人呢?
不合理阿!
李天苦苦思索著完全不能明白父親為什麼會只因為一千多萬而身死。而且公司所有的高層集體蒸只有李秘書因為哮喘病而死……
突然間他腦袋裡晃過一個人來……李秘書。
李天興奮的一拍手李秘書是父親用了五年多的老秘書了據父親講公司很多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出事的那天晚上李秘書陪著父親去的西餐廳去醫院的人卻沒有李秘書但公司裡面的唯一死的高級職員卻是李秘書。
李天從床上一躍而起他要趕快去李秘書的家裡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李秘書家也是一片愁雲慘淡四個老人一個年輕的少*婦還有一個哭著叫著要爸爸的女孩子。
李天仔細的說明來意後那個少*婦擦了擦眼淚帶著李天走進了李秘書的書房。
「先夫所有工作方面的東西都在這個書房裡面如果先生要拿走什麼的話請和我知告一聲。」
少*婦很婉約的樣子眼角紅紅的很惹人憐愛。
李天待李秘書的老婆關上門出去後開始搜查起李秘書的書房來。只是一個多小時候以後就頹然放棄了裡面沒有一件值得注意的資料。
唯一只有一份文件引起了李天的注意就是那一千多萬項目的關於李秘書個人看法。李秘書的記錄很開心因為自己老爹許諾忙完這個工作給他一個長假加一個大大的紅包。
至少從李秘書的記錄來看李天覺得這個一千多萬的項目老爹做得很順利局內人李秘書也沒覺得有什麼威脅到他們的事情。
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李天覺得思緒有些亂這明顯和師父所給予自己的資料風馬牛不相及阿!他決定冒險一次親自上師父的門去。
因為李天心裡總覺得師父還是對自己隱瞞了一些什麼。如此簡單的生意往來如此喜悅的李秘書這樁生意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那為了什麼師父要給自己留下一張白紙說讓自己好好活著呢?
告別了李秘書一家李天快步向師父住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