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莉莉 第006章、試妝 文 / 鍾莉莉

    第006章、試妝

    老歌放完了，可是那熟悉的旋律仍縈繞著房間，趙子強的心被它抓住了，不過是幾年時間，卻彷彿是一個久遠的年代。可是，當陳怡慧捧著衣裙來到他面前，他立即從回憶跌落到現實，如果那天不對這女孩幻想，如果那天在陳家堅持不鬆口就好了。

    「怡慧……我早就不穿裙子了，很久沒穿了！」

    陳怡慧握著他的手。「不要緊，你會很快適應的，我知道你行，以前你就是這樣，對任何事物都可以！」

    「怡慧，你真的覺得我穿裙子好看？」

    「當然好看，三年前你已經證明了！」

    趙子強沉默了兩分鐘，才接過這件淺綠色吊帶裙，走進房間掩上門。花了好幾分鐘，他才換了蕾絲內衣，穿上裙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呼吸有點困難，鏡中人十分清秀，既像男孩又像女孩，雖然眉毛有點粗，腰有點粗，仍隱約透露出女孩的特質。那束起的長髮放下，增加多幾分女孩的氣息。

    陳怡慧有些驚喜。「跟我想像的差不多，身材沒怎麼走樣，和以前一樣只比我大一號！這裙子不錯，符合你的氣質，挺女人的！」

    趙子強的臉發燙，說我女人，算是稱讚嗎？但他更多的是激動，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這裙子會如此令人興奮。在不經意看到陳怡慧高聳的胸部，他竟然有種抑制不住的生理反應。

    「不錯，面目清秀，只要再化妝，做個髮型就好看了！其實，你比許多女孩漂亮，不用擔心的。」陳怡慧說著，拉他到鏡子前。

    趙子強站在鏡子前，感覺竟然不一樣了，怎麼回事，我好像比剛才更像女人了？「可是，怡慧，我的眉毛粗，頭髮亂……」

    「這些根本不算缺點！」陳怡慧笑了，「不是像不像女孩，而是你認為，不管我穿多漂亮的裙子，我還是男人！只要改變這種想法，其它就容易了！你把眼神放柔和一些，不要那麼犀利，帶點笑，這樣的女孩最可愛了！挺好的，只是腰有點粗了！」

    「那怎麼辦，我的腰就是這麼粗！」

    「腰的問題容易解決，束腰就行！長髮是女孩的氣質，你已經有了這個先天條件，只要修一修就好了！」陳怡慧為他設計著，那樣子比趙子強更像是廣告策劃者。

    很快，趙子強換上高跟鞋，激動地體驗裙裾飄飄的感覺，可是一個圈沒轉完，他還沒來得及欣賞裙子的飄逸，高跟鞋就讓他狼狽地倒下了。陳怡慧早有準備，一個箭步側過去抱著他，可那動作更像是趙子強撲到她懷裡。

    陳怡慧大笑。「哈哈，誰叫你挑最高跟的鞋子，不會走就想跑！」

    趙子強苦笑，這鞋跟可能有十厘米了。可是其它鞋子最少也有五厘米。「怡慧，你怎麼盡挑這麼高的鞋啊，我怎麼穿得了？」

    陳怡慧笑道：「不穿高跟鞋，怎麼叫女人啊！裙子、長髮、高跟鞋，都是女人的基本特徵！」

    趙子強哼了一聲：「怡慧，現在穿牛仔褲的女孩比男孩還多，很多女孩都不注重這些了。」

    「不會的，我注重！」陳怡慧認真地說，「除了冬天，我多數穿裙子，不喜歡長褲！」

    趙子強搖頭笑笑，可是他無法否認，陳怡慧說的那幾點正是自己心目中的女朋友。可他不敢告訴陳怡慧，自己是多喜歡裙子和高跟鞋，畢竟是男人啊。

    「我還是叫你紫薇吧，三年前你用過的！這名字很親切，感覺像老朋友，好朋友！」陳怡慧看著他的笑容驚訝，「你剛才笑的樣子很好看，簡直就是女孩，如果再化妝，就不會有人懷疑你了！」

    「紫薇」是幾年前他與陳怡慧相處時用的女性名字，這名字讓趙子強感覺分外親切，沒想到短暫存在的趙紫薇還會重現。開始束腰了，這是趙子強經歷的恐怖時刻，看著自己的腰一寸寸地縮小，他忍不住叫起來：「哎喲，怡慧，輕點，我覺得你想謀殺我！夠了，夠了，別再拉了，我不要細腰，跟你比例差不多就行了！」

    「就是按我的比例啊！要想得到好身材，就要我我。吃得苦中苦，主為人上人！」陳怡慧停下來喘氣。

    「怡慧，你的身材也是這麼來的嗎？」

    「我才不用呢，我是天生好身材！不過，將來我生孩子後，身材會發胖變形，也要用這東西！」陳怡慧欣賞著自己的作品，不管他叫苦，綁緊束腰後的繩索，「我還以為你骨架大，收不到這個幅度。估計標準的大碼裙子都可以穿，不用特別訂製。」

    套上罩衫，穿上蓬鬆裙，趙子強終於有個完整的女孩身形。他嘗試彎腰撿一把梳子時，才發現那束腰阻止了他的動作，他只能蹲下來。「該死，束腰真麻煩，又痛。怡慧，我喜歡穿裙子，我真希望只是扮女孩玩玩，而不是過女孩的生活！」

    「子強，別灰心，這點小痛苦你能夠忍受。」陳怡慧看他要將背後的繩結解開，慌得抱住他。「子強，你是男子漢，一諾千金！」

    趙子強搖頭苦笑：我現在還是男子漢嗎？

    陳怡慧握著他的雙手。「子強，在我交往過的男人之中，你給我的印象最深，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忘記你！三年前，你是我身邊最好的伴侶，最可靠的依賴，我喜歡跟你親熱，跟你做任何事；我也喜歡你變成紫薇，穿上漂亮的裙子，陪我一起逛街，陪我說話，做我最好的姐妹。你一個人佔了兩個朋友的位置，沒人比得上你！」

    看到這女孩眼裡的柔情，趙子強被打動了。在工作他是個厲害角色，可在這個女孩面前卻是另一番情景。「怡慧，我在廣告上自認天份極高，可這次我真的佩服你的創意！」

    「子強，你這是取笑我嗎？」陳怡慧臉紅了，「我只能說，為了我的家人，我什麼都願做；對我喜歡的男人，我的創意的確多，就像你以前形容的那樣，我的確是個壞女孩，但我只對你壞。」

    你的確是壞女孩……趙子強心道。他扭轉頭，在她手臂輕吻一下，用一把女聲道，「怡慧，給我化妝吧，我喜歡你在我臉上撫摸，感覺很舒服！」

    「沒想到你還能發女聲，太好了！」陳怡慧有點吃驚，那把聲音有點嬌，已經脫離男聲範圍，離女聲近了。

    一個小時後，經歷了幾次上妝卸妝，陳怡慧終於對自己的「作品」滿意地笑了。趙子強認不出鏡子裡的自己了，那是一張女孩的面孔，臉龐微紅，眼含秋水，眨眼時，那生動的睫毛舞動著，煞是好看。那鮮紅的嘴唇充滿了性感和誘惑，嬌艷欲滴，原來還有點中性的輪廓，已經變得十分柔和且女性化。忽然，鏡裡的女孩抿抿雙唇，然後伸出舌頭動動，又繞著嘴唇舔了一圈。

    陳怡慧驚奇地叫起來：「天啊，哪裡跑來的性感女郎，子強，我警告你，你千萬別變成壞女人！」

    趙子強又氣又好笑。「你說什麼啊？我怎麼會變成壞女人？我這是學你，以前你就這樣對待我，不然我怎會掉進你的陷阱！」

    「你記錯了吧，我幾時這樣對你過，那時我們簡簡單單，根本沒有那麼多花樣。」陳怡慧忽然生氣了，手中的唇膏在他手臂點了一下，「你說的應該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吧，是不是？」

    趙子強暗叫糟了，居然把兩個人搞混，只好沉默。

    雖已分手三年，陳怡慧還是掩飾不住嫉妒。「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比我好很多吧，以前你總說我不講理！」

    趙子強明白她的醋勁來了，但自己的確說錯話，沒辦法。他忘了一個基本道理，那就是不要在女孩面前說另一個女孩的好話，這樣只會導致怨恨。「一般吧，有時她不像你那麼有激情！兩個月前，我們還討論過結婚，不過後來吵了架，就沒再談了！」

    「啊？你們準備結婚？」陳怡慧緊張了，如果他們已經討論結婚，那說明現在的「分手」可能是冷戰而已。「子強，你扮女孩會不會影響到和她的關係？如果她來找你怎麼辦？」

    「沒事，現在跟分手沒什麼區別了！」趙子強心裡難受，如果不是分手，誰會答應扮成女孩呢。

    「哦！」陳怡慧開始憂慮了。有這樣的牽掛，趙子強還能全心全意做事麼。看來自己考慮不周全，以為他沒結婚就萬事大吉。她眼睛轉了幾個圈，如果他們不是真分手，那一定要拆散他們。

    「怡慧，別修我的眉毛，變成彎彎細細，我以後怎麼見人？」

    陳怡慧比他更吃驚。「不修眉毛怎麼行，你幾時見過粗眉的女孩？剛才你還說，要像工作一樣，做一個完美的女孩。那麼你告訴我，女孩的外貌重不重要，你欣賞什麼樣的女孩！」

    趙子強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這樣吧，我要回家去拿些東西，還要跟家人朋友交待一聲。如果我的臉變成女孩了，意味著兩三個月都不能回家，我要拿一些資料過來，還有我的電腦。」

    陳怡慧鬆了一口氣，明白自己太心急，今天就想立即把他變成女孩，根本沒顧過他的感受。「子強，我陪你回去，好嗎？」

    「放心吧，我答應的事，一定做到！」趙子強拍她的『臀』部，說，「倒是你，當年答應嫁給我，最後卻跑掉了！」

    陳怡慧臉紅了，慌亂轉過去，想找條地縫鑽下去。過了一會，她轉過來在趙子強面頰一吻。「謝謝你，子強，呵不，紫薇！」

    趙子強認真道：「怡慧，你很可愛，很聰明，沒幾個女孩及得上。如果你愛那個男人，別太用心機，偶爾也裝裝傻，這樣更好！」

    陳怡慧剛褪色的臉，刷地又紅了。明明分開三年，他怎麼更更懂自己了。除了要幫助妹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私心有多重。「子強，謝謝你的幫助！你是我欣賞和佩服的男人，做事認真，不像我三心二意。只要你像對付工作一樣對付裙子和高跟鞋，這些都不是問題。幾年前，它們都難不倒你，現在更加不是問題了！」

    「但願吧！」趙子強苦笑。

    離開公寓前的卸妝，趙子強竟然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陳怡慧把鑰匙和磁卡遞給他，認真地叮囑：「子強，記住，別帶男裝過來，因為從明天開始，你只能穿裙子了！」

    趙子強氣得在她屁股打了一下。「那我穿裙子回家算了！」

    「呵呵，我不反對！」陳怡慧格格地笑，「紫薇，明天見！」

    趙子強才發現，對陳怡慧的感覺還在，對裙子的眷戀還是那麼深。我是因為喜歡她才答應扮成女孩，還是我心底本來就有想做女孩的**？但他找不出答案，如果真的有，那兩者都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