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莉莉 第059章、男女兩難 文 / 鍾莉莉

    第059章、男女兩難

    「紫薇，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

    「是的！」

    今天是週末，陳怡慧被叫過來，趙紫薇要去見老朋友，準備恢復男兒身。聽到她要將胸前的義乳去掉，陳怡慧歎了一口氣。「紫薇，你以女孩的身份去吧，反正你已經見過珍珍了！」

    「不行，我去見好朋友，必須以真面目去！我沒本事騙全世界，我有一種預感，他們不可能接受我的女孩身份！」

    「我知道很多人無法接受變裝這件事，你可以先給他們一些提示，譬如介紹他們看男扮女裝的照片，帶他們去看變裝表演。跟他們解釋一下，這只是一種愛好，而不是病態！」

    「怡慧，我知道你能理解，可是這社會不容許。你也去網站看過的，很多人見到那些照片，不是罵變態，就是說噁心！」趙紫薇忽然想到了劉宇的事情。「那個追我的律師，他的男人心態很正常啊，性能力也正常，就是因為穿了老婆的睡裙，搞得離婚了！」

    「子強，那是個別啊，別認為所有的人都不接受啊！」

    「那你身邊還有誰接受？我敢肯定，你的父母就不接受。」

    陳怡慧無話可說了，雖然父母沒跟她說過，但接受的可能很小。如果這樣，趙子強接近妹妹有什麼意義，難道愛上後又要拆散？

    來之前，陳怡慧心情極是忐忑，還去買了男式假髮，她害怕趙子強生氣剪掉長髮。「子強，別忘了你的承諾，幫助怡倩搞好新海，這也是你的理想！」她明白奢談感情沒用，能將趙子強挽留的只有工作。「不如以女孩身份堅持到年底，完成新海的計劃再離開。」

    「怡慧，你鼓動我繼續做女孩，真的很自私啊？」

    陳怡慧表情不自然了。「是有點，但主要還是為了怡倩啊！」

    「你開始是為怡倩，現在一定不是了。因為我有個女孩的身份，所以不能追女孩，更加不能親熱，我有需要只能找你。你的如意算盤，就是想有一個長久的情人，又沒人發現！」

    陳怡慧一驚，手中的卸妝液掉了下來，砸到腳趾了。她蹲下來捂著腳趾，叫道：「好痛，好痛！」

    「別裝了，怡慧，你那點小把戲！這一個多月，我瞭解到許多女孩的事情，那是你不願意跟我說的。」趙紫薇冷冷地看著她，歎了一口氣，「你那麼自私，真不知你男朋友是怎麼忍受你的。」

    陳怡慧咬著嘴唇，心裡恐懼，因為不是自己更瞭解趙子強，而是他更瞭解自己了。那麼等他恢復男兒身後，以這種瞭解女孩的心態，是否會變成花花公子呢。趙紫薇明白話說得太重，可不想道歉，如果任由她隨性而為，她大概連婚姻也不顧了。

    十分鐘後，義乳取下來了，趙子強覺得一身輕。這東西伴隨一個多月，彷彿成了身體一部分，取下來竟悵然若失。「怡慧，我胸口這兩個印子可以消除吧，以後我還要去游泳呢！」

    陳怡慧笑道：「那就穿泳衣吧！」

    趙子強瞪她一眼。「如果消不掉，我也在你胸前弄兩個圈，永遠都在，一輩子跟著你！」

    陳怡慧不高興了，可是不敢刺激他。今天，她極不情願帶來了趙子強的男裝，但不希望這些衣服用得上，至少最近不應該。

    在穿衣鏡前，趙子強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上口紅久了，即使怎麼擦，嘴唇仍然是淡淡的紅色。上身男式t恤，下身紅色裙子，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根本不是男孩擁有的。

    經過長期束腰，趙子強的腰圍才27英吋了，那褲子寬得厲害，一鬆手就掉下來。陳怡慧哈哈大笑，說他只適合穿裙子了，趙子強在皮帶紮了新的孔，總算把褲子繫住了。至於那頭長髮，趙子強看著鏡子發愣，然後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剪的手勢。

    「紫薇，子強，不要剪，我帶假髮來了。」陳怡慧慌張地抱著他。趙子強笑笑，他才捨不得呢，於是將長髮盤起，戴上假髮。可是連陳怡慧都覺得不對，道，「子強，你看起來像……女扮男裝！」

    趙子強越看越不對，終於發脾氣了。「陳怡慧，都是你害我的，現在我根本不像個男人了！」

    「砰」地一聲，一瓶卸妝油被砸向牆角，瓶子碎開，液體流出。趙子強躺在床上生氣，假髮掉了，滑順的長髮又散開來。終於，他「啊…啊…」幾聲大叫，那聲音震得陳怡慧耳朵痛，她害怕地退到牆角。過了一會，她才將地上碎片掃掉，然後用濕布擦試地板。趙子強忽然跳起抓住她，道：「陳怡慧，你這個混帳，害死我了！」

    陳怡慧驚慌地縮著身子，認識這麼多年，從未見他這般生氣過。「子強，別生氣，有話慢慢說！」

    趙子強握著她的雙臂。「我要你記住，我是男人，男人！」

    陳怡慧被她推倒在床上，看到他發狂，心裡害怕。「子強，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一直知道！」

    「不，你一個人知道有什麼用，現在全世界都當我是女人！」

    「不會的，子強，等過了這段時間，你就恢復了，那時你仍然是那個英俊的趙子強，女孩又會迷上你！」

    「不，不是以後，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我是男人！」

    陳怡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按住，發狂似地吻，雙手揉捏她的胸部，運作十分粗魯。陳怡慧以為他發作一下就會平靜下來，沒想到他伸手進裙子裡，兩下撕爛內褲，然後迅速進入她的身體。被他這麼一撞，陳怡慧痛得淚水都流出來了。「子強，不要這樣，你明明知道的，只要你喜歡，我願意隨時跟你做。」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男人！」

    「不，這不是男人，是野獸。」陳怡慧痛得全身發抖，「子強，放開我，不要這樣，你傷著我了，我是怡慧，是你的怡慧啊！」

    趙子強身體一震，所有動作停頓下來，他緊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淚水湧出來。「對不起，怡慧！對不起，怡慧！」

    陳怡慧抱著他，哭了：「子強，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很苦悶，我知道的！如果你想，我就是你的，這不是報答，而是我真的愛你！」

    趙子強難過地低下頭，他當然知道這女孩愛自己，可她是魔鬼與天使的混合體，一再令他落入陷阱。可自己這野獸行為也是事實，沒有理由可以推脫，他轉身下床，準備走出臥室冷靜一下。

    陳怡慧卻抱緊他的腰。「子強，別走，讓我來幫你！」

    「怡慧，我……」趙子強嘴裡喃喃：我不想做野獸。

    陳怡慧將臉貼在他胸口，柔聲道：「子強，別說話，用心來感受，好嗎！上帝創造男人和女人，就要他們互相照顧、互相補充。我知道你是男人，我只是想告訴你，女人的溫柔有很多種。」

    趙子強猶豫了一下，還是隨她倒在床上。陳怡慧俯身吻他的面頰、脖子、胸口和小腹，她熟知男人的敏感地帶，她瞭解男人的心理。趙子強身體顫動，感受著清涼的撫摸，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子強，以前都是你讓我開心，今天讓我為你做一回。把眼睛閉上，用你的手，用你的心來感覺！」陳怡慧明白，自己對這男人的依戀不曾消失，她要令這男人開心，令他這輩子都記住自己。

    趙子強覺得口乾，身體開始輕輕扭動，一雙手在光滑的**上遊走。陳怡慧感覺到他進入興奮狀態，便在他身上對準位置坐下去，這一動作讓趙子強震得睜開眼睛，可他立即回應了。

    高潮過後，他們沖洗後就抱著睡著了。醒來時，陳怡慧發現他不在身邊，驚地跳起來，衣服也不穿衝出臥室。這才發現趙子強在電腦前，她才鬆了一口氣，倚著牆靜靜地看著，這男人的精力很旺盛啊，只休息了一會就開始工作了。

    趙子強穿的是男裝，長髮紮成了馬尾，有點特別。看到他伸懶腰，陳怡慧才走到他背後，問：「子強，在寫什麼？」

    「新海的發展設想，還有一份廣告案例分析。我想留給怡倩一些有用的東西，我不希望聽到她說：果然是個草包總監!」

    「呵呵，不會的，你從來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我想告訴你，不管你是趙子強，還是趙紫薇，我同樣愛你！」

    趙子強笑了，回過頭輕撫著她的臉。「怡慧，剛才沒戴套子，要麻煩你吃顆藥了！」

    「沒關係，待伙出去再買就行了！」陳怡慧忍不住吻他面頰。她對這個男人充滿了遐想，可她還有一些不願意守的責任。

    接下來，趙子強不再說話，手指不停敲擊鍵盤，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翻雜誌尋找資料。陳怡慧坐在沙發上，雖然手裡捧著雜誌，眼睛卻一直看著趙子強。

    趙子強唯一一次站起來，是走進房間用眉筆將眉毛畫粗一些，然後又回到電腦前。半個小時後，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扭過頭來看她，笑了。陳怡慧驚呆了，這男人的笑充滿了陽光氣息，那閃亮的眸子彷彿是對情人訴說著情話。她一顆心怦怦地跳，心裡想：天，如果他向我示愛，我什麼人都不要了，跟他廝守一輩子。

    「怡慧，幫我拿電子琴出來，好嗎？我想彈一曲給你聽！」

    「好的！」陳怡慧臉紅了，原來他並沒有表白。取電子琴出來，卻發現趙子強正拿著指甲鉗，她不禁驚叫，「子強，不要剪啊！」

    「怡慧，沒事！」趙子強笑笑，幾下就將指甲剪個遍，雖然沒剪平，但已經不如平常的女孩了。這動作讓陳怡慧看得心驚肉跳，他奇怪地問，「怡慧，該緊張的人是我，你害怕什麼？」

    「我……」陳怡慧撫著胸口，是的，她就是害怕。

    趙子強選好音調和節奏，柔聲說：「怡慧，我們平時太匆忙了，沒有時間緩下來，你聽我彈一曲，放鬆一下！」

    陳怡慧點點頭，心裡卻想，這時候你怎麼可能靜下心來？

    輕柔的旋律開始從他的指間散開，飄滿了整個房間，似乎是山間溪流潺潺，又像是林中小鳥歌唱。陳怡慧驚訝了，這是剛才那個憤怒的男人奏出來的嗎？這音符那麼輕快，彷彿是早晨的陽光，又像是林間的漫步。不知不覺中，她陶醉了，沉浸在無盡的幻想中。似乎漫遊在各自的夢境中，閉上眼睛，飄蕩、尋覓……

    一曲終了，琴聲仍在繚繞，不肯離去。陳怡慧驚喜地睜開眼睛，根本無法相信這是他彈出來的，三年前他沒有這份造詣啊。這一個月多月，她對這個男人的認識多一分，驚喜就會多幾分。

    沒想到趙子強同樣驚訝，他臉上有種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曲子我彈了很多次，從來沒找到這樣的意境，今天竟然找到了！」

    看到他一臉神采，陳怡慧激動地跳起，緊緊抱住他。等鬆開雙手，她已是滿面淚水，她明白三年前錯過他了，也許是錯過一輩子。

    趙子強拍拍她的背。「傻丫頭，我只是彈一曲給你聽，又不是向你道別，哭什麼！」

    陳怡慧哽咽道：「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跟誰結婚，都要理我，不許掛掉我的電話，不許假裝不認識我，不許……」

    「好的，我答應！」趙子強鼻子有點酸酸的。

    陳怡慧轉過身去拭淚。她想，不管日後如何演變，自己也要接受他不再愛自己的現實。看到他繼續在電腦前工作，陳怡慧明白他比想像的堅強，那張女性化的臉並不曾改變他的男人本性。

    接近天黑了，趙子強終於放下手頭的工作，想了一會，道：「怡慧，你幫我重新粘上去吧！」

    「好的！」陳怡慧心裡歡喜，妹妹還有希望。

    在梳妝台前，趙子強看著鏡子裡六分像女四分像男的面容，不喜不悲。陳怡慧認真為他粘好義乳，壓緊，並細心用遮瑕膏塗抹在接合處，直到看不到痕跡。她輕聲問：「子強，你會愛上怡倩麼？」

    趙子強眼神立即變得溫柔。「剛才那首曲子很奇妙，我真想彈給怡倩聽，我有一種預感，她一定喜歡！」

    陳怡慧愣了，他不是一直說跟陳怡倩水火不容麼，為什麼這美妙的東西會立即想跟她分享？她心裡忐忑不安，既期待奇跡發生，又害怕這奇跡遠離自己。

    化妝完畢，換上裙子，趙子強又變成了趙紫薇。今天不僅是跟老朋友見面，不僅是要資料，也是一種聯絡。至於見面後的演變，不想了，在抗爭之餘接受命運吧。

    離開公寓前，趙紫薇說：「怡慧，你應該明白，不管是穿裙子還是褲子，不會有人可以支配我了。以後的生活，是由我決定的，我的命運掌握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