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莉莉 第279章、這是對你的考驗 文 / 鍾莉莉
. 第279章、這是對你的考驗
第279章、這是對你的考驗
再度走進茶藝室，袁嘉的感覺不同了。這輕飄的茶香味，讓他忍不住用力吸了一口，彷彿想把它全部帶走。
周偉邦有些意外。「我還不知道，這裡竟然有一家雅致幽香的茶室，看來，我要來多幾次，品味另一番人生」
袁嘉道：「要是來多了，儘是在這裡談生意，恐怕茶香都變了」
「有道理」周偉邦點頭，「在熱鬧的酒樓，可以有脫俗的意境，在這樣優雅的竹樓，恐怕也容易沾上銅臭味」
袁嘉讚賞。「是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全怪到環境，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推卸而已」
周偉邦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呢，是清者，還是濁者？」
「我？」袁嘉笑了，「正在努力沾銅臭味，認真洗滌自己的靈魂。只是，這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完成的任務。」
「所以，有了銅臭味，需要給自己一縷清香中和。靈魂骯髒了，也需要漂白一番。」周偉邦饒有興趣地問，「那麼，誰帶給你們這絲清香，誰幫你們漂白靈魂？」
袁嘉笑了。「是我們的朋友，還有我們的敵人」
「哦，願聞其詳」
袁嘉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庭院。「半年前，我還憂慮我的工作，我的前程，以及我的房子。這改變很突然，直到現在回看，我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我從來沒想過，把手握在一起，力量是那麼大，沒想過，當工作為成自己的事業，我會那麼投入。現在才發現，以前的我是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我做夢都不敢想像的事，居然一件又一件地實現了」
周偉邦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插話。
袁嘉靠著牆，道：「我慶幸跟周總做了朋友，不僅是學到許多做事做人的道理，也慶幸我們從敵人那兒學到了不少。目前，我們的力量還比較弱小，可我們會慢慢成長，再大的挫折，都不能阻止我們前進。經驗不夠，但我們在不斷吸收，經歷越多，挫折越多，我們成長越快。這樣的磨煉，對我們太重要了。」
「以前是看人家打仗，現在是自己打仗，有什麼不同？」
「最直觀的感受是，以前看別人打仗，就認定徹底打垮才是完結。現在到自己經歷了，才知道打垮是很困難的，妥協也是很重要的勝利。這半年，比我工作十年領會的更多，值得」
周偉邦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點頭道：「氣勢不同了」
袁嘉平靜地問：「有什麼不同？」
周偉邦認真地說：「有領導者的氣勢了」
袁嘉心裡歡喜，卻笑笑搖頭。「還是不行再給我三到五年吧，也許你再說這句話，我就不會再謙虛了」
他們坐下來喝茶。於是，茶香再度溢滿房間，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醉人的芬芳。
這時，兩位年輕女子走進茶室，她們分別穿著白色和粉色的衣裙，脫俗秀雅，十分美麗。不但茶室咨客意外，連經過的客人都一望再望，有個年輕男人還故意在她們面前停留，微笑示意。
年輕女子走到服務台，問道：「請問武夷包間的客人到了嗎？」
咨客回答：「已經到了兩位先生，這邊請」
白衣女子道：「我們認得路，自己過去就行了」
她們並沒有急於走入茶室包房，而是來到庭院。院內桂花飄香，海裳盛開，別有一番景象。白衣女子是丁靜雅，粉衣女子是袁麗雅，一路走去，裙裾迎風飄動，極是美麗。她們沒想到，她們在院子裡看風景，別人卻在看她們這道「風景」。
丁靜雅問：「新同事還好相處吧，沒給你使絆子吧？」
「還好，可能因為你在，所以暫時還沒起風浪」袁麗雅變得有點憂慮，「如果他們知道，你不是升任副總，而是辭職，恐怕態度會有所不同」
丁靜雅道：「萬事都是開頭難，只要熬過最初的半年，接下來就容易了」
袁麗雅點頭。「謝謝你，靜雅」
丁靜雅笑笑。「周總基於立場，估計不會公開支持你，你要靠自己了，這對你是一個很好的磨煉我現在能幫你的，只是熟悉同事，熟悉工作，其他就幫不上了。」
袁麗雅明白，大家是同行，以後將是競爭對手，雖然不會正面交鋒，但這類實質性的幫助肯定沒了。正如上次丁靜雅說的，那份大豆分析報告花了許多人力財力，免費送給她是天大的人情。至於趙子強為什麼送這個人情，是因為隨周偉邦的情，還是挖角的心不死，她不想多猜，或許，心裡有個概念就行了。
丁靜雅忽然道：「每個窗口都有男人在看我們」
袁麗雅笑了，淡淡地說：「我們比這裡的風景更美，他們沒理由不看，除非他們不是男人」
丁靜雅有點意外，這個低調的朋友怎麼變了，有點張揚。難道換了一個職位，改變那麼大嗎，如果她真的擔任新海咨詢的副總，眼界豈不是上天去。
袁麗雅道：「聽說，趙子強的姐姐從美國回來了」
「哦？」丁靜雅眼皮一抬，問，「你怎麼知道？」
「陳怡慧告訴我的」袁麗雅解釋，「那天，袁嘉介紹給我認識的，我們一起吃了午飯。」
丁靜雅眼睛轉了兩圈，也不明白陳怡慧為何說趙紫彤回國的事。「也許，她認為你應該討好未來老闆吧」
袁麗雅道：「我沒想過離開中信」
丁靜雅開起玩笑：「趙子強喜歡上你了」
袁麗雅卻很平靜。「不會的，如果他有那個意思，我肯定能感覺到，我對男人的觸覺很敏銳」
丁靜雅自然知道，趙子強是欣賞袁麗雅，而不是有企圖。可她想起在趙家的經歷，心裡還是不舒服，自己想討好趙紫彤，卻留下一個跟其他女孩爭男友的印象。她忍不住歎了一聲，輕輕罵道：「趙子強是個混蛋，見一個愛一個」
袁麗雅吃了一驚。「你早就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還撲上去？」
丁靜雅反問：「你明知跟著周偉邦很危險，為什麼還跟著？」
袁麗雅急了。「這根本不是一回事，沒有可比性」
丁靜雅歎了一口氣。「唯一不同的是，我表達了，你沒有」
袁麗雅笑笑。「我沒辦法阻止別人喜歡我，可我可以選擇應該喜歡誰。」
丁靜雅很隨意地說：「我選擇了正確的工作，和一段沒把握的感情，而你，選擇了一段正確的婚姻，和一個沒把握的工作」
袁麗雅盯著她，幾秒鐘後說：「胡扯」
丁靜雅不說話了，準備進去跟袁嘉、周偉邦匯合。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大步走過來，朗聲道：「美景與美人相伴，人比huā俏，huā因人更美，好一幅醉人的圖畫」
兩人忍不住回頭看，都吃了一驚：章俊可是，她們從來不缺禮貌，於是立即微笑示意。不過，心裡都存疑，這是巧遇嗎？
章俊走近她們，笑道：「中信兩枝huā，讓這裡所有的一切失色了。我真想一直遠遠欣賞，不破壞這美好的感覺，可惜最終還是忍不住走出去，聽huā語，觀huāse，聞huā意」
丁靜雅嘴角挑起一絲笑。「那就遠遠欣賞吧，何必來破壞？」
袁麗雅立即笑道：「章先生是風雅之人，想必要賦詩一首，以慰佳人吧」
章俊臉色如常。「恐怕我的打油詩，會唐突佳人」
丁靜雅眨著美麗的眼睛。「在章先生眼裡，恐怕只有趙紫薇一人可當佳人之名，我二人恐怕難敵一分半點」
諷刺不會讓章俊不自在，可趙紫薇的名字卻讓他臉一紅。他立即道：「丁小姐真會說笑，趙小姐與我僅是工作朋友，有朋友之情，無男女之意」
丁靜雅驚訝地問：「章先生何必謙虛，大家都知道，你十一月與趙紫薇赴巴黎旅行結婚，現在否認還有意思嗎？」
「什麼，旅行結婚？」章俊立即失色，「丁小姐哪來的消息，我一點都不知道」
丁靜雅悠悠地道：「章先生是個敢作敢當的人，這般yu蓋彌彰卻是為何？看來，我要取消對你的仰慕了。」
章俊急了。「丁小姐，我的確不知道，請直言相告」
丁靜雅疑惑地望著他。「不會吧，你身邊的人都不敢告訴你？難怪，肯定是焦芸太凶了，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隱瞞？」
「丁小姐，別玩了」章俊見她只是一味逗樂，便轉向袁麗雅，「袁小姐，你既是丁小姐的朋友，應該也是趙紫薇的朋友，對嗎，請你告訴我」
袁麗雅卻搖頭。「我根本不認識你的未婚妻」
聽到「未婚妻」一詞，丁靜雅噗嗤笑了，要是趙紫薇在場就好了。她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是有人在網上爆料，說你跟趙紫薇將到巴黎旅行結婚，還附有你們的訂票記錄，以及行程表，包括預定的酒店、拍攝婚紗照的農莊，還包括隨行人員名單。」
章俊真的愣住了。「這個人，究竟是與焦芸有仇，還是跟趙紫薇有恨啊？」
丁靜雅道：「如果從情敵的角度看，嫌疑犯就多了。你還是回去善後吧，聽說焦芸不是那麼輕易罷手的人。但提醒你一點，如果焦芸把目標認錯成趙紫薇，恐怕會中了人家的計!」
章俊皺眉一想，立即明白了。「謝謝丁小姐的提醒」
丁靜雅笑笑：「不客氣，趙紫薇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她受傷」
章俊忽然道：「趁著袁小姐也在，我再次請求，除了向周總裁轉達我的問候，也請考慮在陳氏股東大會上支持我們」
丁靜雅不說話了，袁麗雅道：「我們會轉達的」
章俊看著丁靜雅。「丁小姐，我所說的條件不變，希望你慎重考慮。我知道，你們的意見對周總裁有影響，請一定轉達」
丁靜雅認真道：「章先生，我也轉達別人的一句話，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不然在股東大會損手爛腳肯定很難看」
章俊問：「你是代表陳牧，還是代表『無畏』？」
丁靜雅微笑。「我只代表我自己」
章俊立即道：「丁小姐，我打電話給你」
丁靜雅笑笑，不再回答，而是揮手道別，然後牽著袁麗雅的手，慢慢走向茶室。
袁麗雅問：「你不想告訴我，趙紫薇是個什麼樣的人？」
丁靜雅想了想，道：「這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有一種讓男人女人都無法忽視的魅力，章俊為了她，寧願拋下未婚妻。如果有一個人能說服章俊，不再與陳氏為敵，這個人就是趙紫薇。可惜，她對章俊一點興趣也沒有」
袁麗雅好奇心起了。「那你跟她比呢，誰高誰低？」
丁靜雅瞥她一眼。「別跟她比，因為除了容貌，她每一樣都比我們強。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倆加起來都不如她，如果硬要跟她比，只會得到一個結果：自卑」
袁麗雅臉色沉鬱，她相信丁靜雅不是自損，可這般稱讚另一個女人，太過份了。
丁靜雅拍拍她的手臂。「別想了，這樣的女人世間只有一個，上帝創造她就是為了氣我們，也是為了激勵我們，所以嫉妒沒意義。我看開了，你也要看開，不然，你真的跟不上我的腳步了」
袁麗雅一驚，腳步竟然停住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不瞭解丁靜雅，不瞭解「無畏」這個群體。
丁靜雅回頭一笑，也不等她，逕直敲men進了房間。
房內周偉邦見到她，忍不住讚歎：「來了一位美麗的仙子」
聽到這句讚美，丁靜雅微笑一福。「還有一位仙子在後，先生請靜坐稍候。」
當袁麗雅進來，丁靜雅正在挽壺沏茶，真有點仙子風範。她都有點看呆了，忍不住道：「若是周總和袁大哥換上長袍，撫琴yin詩，定是一幅雅士圖」
周偉邦和袁嘉不由相視而笑。「為了兩位仙子，我們今天做一回雅士」
袁麗雅道：「好，今日只談風雅，不談國事」
丁靜雅接著道：「對，先從周總的初戀開始」
周偉邦一愣，這兩個女孩真有默契，於是笑道：「談我的初戀沒問題，你們的也要說啊」
丁靜雅立即回應：「女孩的心事是秘密，大男人不應窺視」
袁嘉無聲地笑了。若是言商，他自從比不上周偉邦，但說對女性的瞭解，他覺得自己把握大一起。
丁靜雅道：「周總，你有空跟袁嘉泡泡衡山路酒吧，肯定大有收穫，不敢說橫掃一片，至少也是艷福無邊」
周偉邦故意瞪著她。「你諷刺我沒有女人緣麼？」
丁靜雅嘻嘻笑。「周總，你的魅力太過天了，只是花心的本事不夠大。你知道袁嘉有錢之後怎麼對老婆嗎，不是休掉，而是加多兩個。他現在是有魅力沒錢，你是有錢有魅力，所以，你理所當然強過他，現在的情人比他少，哪裡說得過去」
袁麗雅有些吃驚，兩人的玩笑裡也會說這些，但肯定不會在男人面前說，這丫頭莫非瘋了，不怕周總看扁她？
周偉邦啞然失笑。「丁靜雅，這是你在『無畏』學到的本事？照這樣說，你現在至少有三個情人了吧？」
丁靜雅認真地說：「如果我需要，情人可以有很多，可我不會像某些人，只用下半身思考。所以，即使我說了庸俗的話，卻不會變成庸俗的人。這一點，我很自信，也很自豪」
周偉邦忍不住瞥了助手一眼，這女孩能忍得住麼？
袁麗雅悠悠地歎了一聲。「靜雅，我知道你現在很快活，但也不用處處提醒我，莫非我無人識，無人賞，如此不堪麼？」
丁靜雅笑笑。「麗雅，你想多了。來，喝杯茶，上海人喜歡喝杭州的龍井，卻極少品嚐武夷山的名茶，雖然聽過大紅袍卻沒機會喝。我們也是沾了光，才從陳牧先生手裡得到幾兩，不是貴人到，我們誰也不敢去動這些茶葉。光是這些茶香味，就讓人陶醉了」
袁嘉也道：「的確如此，這些茶葉我們一直保留著。除非是這茶室的極品大紅袍用完了，才會去動用我們的珍藏。」
周偉邦舉著茶杯，用力嗅著。「習慣了城市的繁忙，這樣品茶實在難得。如果有一天，我從這個職位退下來，也要享受這種輕閒的生活了。」
袁麗雅見他們都叉開話題，便跟著道：「周總，你離享清福的時間還早呢，不過，偶爾休閒也是不錯的」
袁嘉卻道：「周總，如果厭倦了中信的爭鬥，我們新海投資仍然保留你的位置。如果沒空，兼任董事長也可以」
丁靜雅補充一句：「周總，只要你願意，我們還會讓出大股東的位置這是趙子強說的，說實話，我不太願意」
周偉邦盯著她，哈哈大笑。「如果他把大股東之位讓出來，就等於將公司賣了，這哪裡叫合作？趙子強，也太虛偽了吧」
「是很虛偽，我也這樣說他」袁嘉點頭。「可是，我們都喜歡這個虛偽的傢伙，準備做一輩子的朋友我甚至無法想像，將來沒有這個朋友，我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丁靜雅平靜地說：「他是很虛偽，我可以證明。他為了討好某個女孩，不惜犧牲投資人的利益，跟陳氏妥協；他為了收買人心，花掉所有身家買了三輛寶馬730li，兩輛本田雅閣；他為了一個朋友冒險，派人去北京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周偉邦忽然把臉沉下去。「告訴趙子強，以後別自作主張幫忙，我周偉邦不想欠他人情，如果他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袁嘉跟丁靜雅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周偉邦已經怒氣匆匆地出去了，攔也攔不住。
袁麗雅一愣，立即追出去。「周總，周總」
周偉邦往後瞥了一眼，忽然有點惱怒。「那兩個傢伙居然不追出來，太可惡了」
袁麗雅道：「周總，請息怒，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周偉邦卻歎了一口氣。「恐怕，這不是一般的見識。趙子強太可怕了，我沒想到他居然在北京也有影響力。不管他借助了什麼大人物，反正這份人情的確比天還大，」
袁麗雅一愣。「周總，你剛才不是真的生氣？」
「生什麼氣？我只是不想讓那兩個傢伙看到我在乎」周偉邦皺眉。「如果說虛偽，那我比趙子強還虛偽」
袁麗雅無語了。她忽然發現，自己與丁靜雅的距離更大了，似乎連嫉妒都沾不上邊。她有點慌了，不知究竟是選擇的錯誤，還是本質的差別。
周偉邦頓了頓，道：「小袁，不管你是否承認，如果你加入新海，成就肯定比在中信的大。我並不想鼓吹或者挽留什麼，可是我要告訴你一句，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中信，但又想繼續呆在金融業，去找趙子強。薪水不是我推薦的主要理由，事實上，如果你開口要百萬年薪，趙子強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這是中信無法給你的。」
袁麗雅吃了一驚，她一直探聽丁靜雅的薪資，都得不到答覆。她皺眉道：「可是，我不喜歡他們那種蔑視一切的樣子，好像除了他們，其他人都不是人物」
周偉邦道：「有才華的人都會那麼狂妄，將來，也會有人這樣說你。如果不願意冒險，那在半年之後，再想想今天你說過的話。」
袁麗雅有些茫然，她憎恨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憎恨丁靜雅在自己面前炫耀。「周總，你明明離總裁的位置更近了，為什麼我聽到你的聲音有些憂傷」
周偉邦愣了一會，道：「我的確有些憂傷。因為我剛剛意識到，我不去參選集團總裁，對中信更好一個月之前，趙子強就說過這一點，我沒聽進去」
袁麗雅慌了。「周總，我知道我這樣問很無禮，但我想確認，你還會留在中信嗎？你剛才交待我的話，是不是為我安排另一條路，跟趙子強走？」
周偉邦沉聲道：「不，我只是告訴你，你有這樣的選擇。假如有一天，我離開中信，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到我的公司去。」
袁麗雅還要說什麼，周偉邦已經大步離開了。袁麗雅猶豫一下，並沒有跟上去。自己是因為喜歡老闆才眷戀中信嗎？是的；自己對「無畏」沒興趣嗎？當然不是。可她不喜歡自己的命運被人安排，儘管這是善意的。她甚至忘了，她的許多的進步，都有賴於上司的賞識。這一次，她有種特別的預感，也許周偉邦在換屆之爭會勝出，可他也將為此犧牲很多。倘若這樣，周偉邦就任集團總裁之後，將出現更多的意外。
房間裡，袁嘉和丁靜雅對視一眼，又繼續泡茶。
「袁嘉，你為什麼不追出去？」
「我覺得，他並不希望我這樣做你呢？」
「我絞盡腦汁在想，陳怡慧究竟用什麼方法，讓北京的形勢扭轉了。陳牧在北京有許多人脈不假，可要動用到這麼大的人情，無疑要下決心，這種人情用一次少一次，根本用錢都買不來。陳怡慧明明想替父親分憂，做好陳氏地產的事，這次卻跑去北京幾天，為趙子強做一件沒多大好處的事，說不通」
袁嘉點頭。「放長線釣大魚，很正常啊」
丁靜雅搖頭。「趙子強跟她藕斷絲連，應該不止是私情，那麼商業因素有多少呢？到底是他利用陳怡慧，還是陳怡慧利用他？」
袁嘉笑了，這女人鑽進了牛角尖。「既然想知道，下次你問他吧」
「我才不問呢，多尷尬啊，好像我在跟陳怡慧爭男人似的」
「難道不是嗎？」
「討打」
袁麗雅推men進來了，後面並沒有周偉邦。
「繼續打情罵俏吧，當我透明就行了」
丁靜雅立即還擊。「你怎麼不去安慰周總，他現在可受傷了。用你溫柔的芳香撫平他的胸懷，撩動他的情懷，好好的機會，不利用太可惜了」
袁麗雅笑道：「沒嘗夠大紅袍的味道，不想留下遺憾」
「如果你想，這樣的機會多的是」丁靜雅為她沏了另一杯熱茶，然後道，「麗雅，再一次鄭重邀請你，擔任新海咨詢公司的副總經理」
「不」袁麗雅呷了一口茶，道，「除非是總經理」
袁嘉淡淡地道：「很抱歉，如果你現在擔任總經理，那是害了你」
袁麗雅冷冷地說：「你還不如說，這樣會害了你們公司」
丁靜雅立即接上去。「是的，都害了」
袁麗雅忽然笑了。「所以，我們適合做朋友，而不是同事」
茶香依然濃郁，可是房間的笑聲卻漸漸淡了。缺少了相同的話題，氣氛有點沉悶，於是品茶很快到了終結。
離開茶藝室，袁麗雅悄悄握緊了丁靜雅的手，一直到大門外才鬆手。「靜雅，我很傷心」
「我知道，我也傷心」丁靜雅眼睛有點濕潤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多一點時間」
丁靜雅點頭。然後和袁嘉目送她開車離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歎了一聲。
丁靜雅道：「袁嘉，我根本沒辦法說服她來新海。再說下去，我們快要吵起來了。我都灰心了，為什麼子強堅持這麼做呢？」
袁嘉笑了。「你可以理解成，這是對你的考驗，關於你的耐心，你的嫉妒心，還有你的胸襟，那麼這一切就容易理解了」
丁靜雅想了想，道：「我想剖開子強的腦子，看它是怎麼運作的。他為什麼想的跟我們不一樣」
袁嘉道：「所以，你才會愛上他」
丁靜雅心裡道：是的，所以我才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