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部 生死兩茫茫 第七章 陰極而陽生 文 / 寶石貓
濃密的大地濁氣之中，牛奔舒緩慢的打著一套拳法，)7投足之間，慢的好似蝸牛一般。一拳打出，好一會兒，下一招踢腿還沒有施展開來。
如果你以為牛奔舒是在練習太極拳，那就大錯特錯了。此時牛奔舒打的是當年在牛家村和董二虎學的再簡單不過的一套長拳。雖然是莊稼把式，但是當年的董二虎舞動起來也是虎虎生風。
而牛奔舒之所以舞的這麼慢，倒不是他在體悟著什麼，而是因為他根本就舞動不起來。在濃厚的大地濁氣的重壓之下，牛奔舒舉手投足之間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稍微加一下速度，就會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一套拳打下來，自青丘山修煉以來已經很少流汗的牛奔舒已經是汗流頰背。清秀的臉龐之上也露出淡淡的紅暈，氣息更是喘動的快速起來。
收了拳勢的牛奔舒再次盤膝而坐，運起盤古真身訣的法訣開始打熬**。在這次修煉之後，牛奔舒但覺這趟拳竟然比他扛著那千萬斤的山峰走上一天還要管用，如潮水一般湧入牛奔舒體內的大地濁氣，像是一股股的暖流，緩緩的滋潤著牛奔舒已經精疲力盡的軀體。
隨著牛奔舒臉上的紅暈慢慢的淡去，盤膝而坐的牛奔舒也收起了盤古真身訣，長吐了一口氣，牛奔舒不由的感慨道：「這裡的大地濁氣壓力竟然有百萬斤之重，在這裡練趟拳，比在那天玄精金之中還要累上三分！」
雖然感歎這濃厚的大地濁氣所帶來的巨大壓力，但是牛奔舒對此次的修煉還是很滿意的。其實他也應該知足，若不是在這濃厚的大地濁氣之中修煉，他就是扛著那千萬斤的山峰走上一天一夜，也沒有剛才事半功倍的效果。
輕輕的從地上站起，牛奔舒並沒有接著練習拳法，而是平靜的站在那裡。望著前方那猶如凝滯一般的大地濁氣，牛奔舒自語道：「此地的大地濁氣就如此的濃厚，那前方大地濁氣的壓力還不知道會有多大呢。」
感歎之後，牛奔舒沒有說話，不知道心中正在想著什麼。呆立了好一會兒，牛奔舒再次將那套長拳一招一式的打了出來，依然是緩慢異常，和剛才相比沒有絲毫的變化。
山底無日月，牛奔舒身有大羅金仙的修為，根本就不需要休息，所以他的生活只有兩樣：練拳和調息。在這一遍遍的練拳和調息之中，牛奔舒慢慢的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所處的地方，到最後竟然忘了自己。現在的他就猶如一台機器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套異常簡單的長拳。
不過在這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和調息之中，牛奔舒打出這套長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從開始時慢如牛的打完一趟拳需要三個時辰，慢慢的到只需要一個時辰，最後到一趟拳打出只需要半刻鐘的時間。
此時。就見牛奔舒立身於大地濁氣之中。拳腳齊動之下猶如舞動地風車一般。伸手抬腿之間。更是帶起陣陣地罡風。把那四周地大地濁氣撕裂成一片一片！
當牛奔舒最後一拳打出之後。一道拳罡從手掌處噴出。擊在前方凝結猶如實地地大地濁氣之上。蕩起千層地黑色巨浪。緩緩地收起功力。牛奔舒看著還在不斷翻騰地濃霧。嘴角露出了些許地笑意。不過今天他並沒有和以前一樣盤腿坐在地上繼續地練功。而是抬腿向濃霧地前方走去。
和第一次走在濃霧之時不同。此時地牛奔舒每踏出一步。都是那樣地輕便快捷。那百萬斤之巨地壓力此時壓在他地身上。和正常地空氣已經一般無二。此時地他彷彿閒庭漫步一般。輕快地向前走著。
不過當牛奔舒走出三十里左右之後。他地腳步慢了下來。濃濃地大地濁氣此時已經變成了深深地黑色。每踏動一下腳步。就好似踏破一座巨山一般。其中地艱辛。可想而知。此時地牛奔舒再也沒有開始之時地從容淡定。每踏出一步都是倍加地小心。好似前邊有地雷陣一般。
如果前面是地雷。牛奔舒也不用如此地小心。可是前面那每踏進一步就不知道要增強多少倍地壓力。卻是讓牛奔舒又一種顧慮重重地感覺。
隨著不斷增強地壓力。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筋骨寸斷地牛奔舒又再一次受到了這種壓力。當牛奔舒強行將一隻腳踏出地時候。一股比剛才落腳地強了足有一成地巨力猛地壓在了他地腳上。牛奔舒就覺嘎巴一聲。他剛探出地整只腳地骨頭已經不知碎成了多少塊。
好在牛奔舒早有準備，快速的將那伸出的腳撤回，並迅速的向後又退了幾步。看著自己那已經不成形狀的腳，牛奔舒手訣掐動，一股股大地濁氣瞬間進入體內，未到一刻鐘的功夫，牛奔舒那只受傷的腳就已經恢復了過來。
不過此時的牛奔舒卻是不敢再向前走，如果強行前進，那他幾乎是在『自殺』，如同飛蛾撲火般，雖然英勇無比，卻絕難完成心目中的終極目標，留下的只是一個燃燒瞬間，終究還是化為灰燼的軀體，儘管足夠悲壯，但卻毫無意義。於是，牛奔舒只好苦笑一聲，對著那更加濃密的大地濁氣，自語道：「只是貪了一步路，就給擠成了這樣，真是欲速則不達了！」
牛奔舒搖了搖頭，然後又自我安慰道：「也許這裡就是能走出去的路，這地底已經找遍了，此處最有希望。」輕歎一聲，牛奔舒又想，就算不是出去的路，這一路修煉下來，所得的也比那青丘山上強。
想到青丘山，牛奔舒不由的想起了那被捉去瑤池，現在生死不明的薰璇兒；想到為自己含辛茹苦的拉扯著牛蒙和牛璇的謝思瑩；還有那快讓自己丟在腦後的小狐狸鶯兒，一種難以名狀的傷痛與愧疚，瘋狂的撕扯著他的心，最痛徹的傷心，那一定是來自最親近的人！
想著想著，久久鬱積在心頭的情意突然間復甦，這個長久以來一度心如枯
人，忽然感到兩條腿軟軟地，像是虛脫了一般，心裡t7冷，一種從未有過的孤單和淒涼襲上心頭。臉色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眼神裡是窘迫，是無奈，更多的是憐惜和歉疚，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地，瑟縮著，爬上了他的臉頰，蜿蜒著，扭曲著滑落下來；在這除了他再無他人之處響起了牛奔舒悲慟欲絕、撕心裂肺的呼喊！他週身震顫著，一時間，空間之內迴盪起一個男人沉痛的嗚咽。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想起她們，那些乏善可陳的往事就歷歷在目，璇兒，思瑩，鶯兒，她們各不相同，相同的是義無反顧的把整顆心都給了他牛奔舒！
而對牛奔舒來說，愛同樣不是可以隨便抹去的，也不是可以輕易封殺的，這幾個至愛的可人兒已經刻骨銘心，深入骨髓，一想起來，心口就隱隱作痛！他能給她們的，卻只有無盡的等待與煎熬，這比把他嘔心瀝血煉製的東西頃刻間損毀帶給他的痛楚都要更加的深重！更加的疼痛難忍！
不過，所有的感覺對於牛奔舒來說，都是轉瞬即逝，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境去總結自己的感受，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迫在眉睫的事情等著他去做！短暫的渲洩過後，看著眼前濃厚的大地濁氣，牛奔舒漸漸冷靜下來，雙眼之中又充滿了堅毅之色！頃刻之間，很難再把眼前這個充滿自信的鬥志昂揚的男人和剛才神情黯然、鬱鬱寡歡的那個人聯繫起來。
輕輕的擦拭了一下眼睛，牛奔舒再次開始打起了他那套長拳來，拳腳踢打之間，依然是奇慢無比。
時光就在牛奔舒的修煉和前進之中慢慢的過去，當牛奔舒再次前進了三十多里地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快要到這大地濁氣的盡頭了！此時的大地濁氣雖然依舊濃厚異常，卻是和以前漆黑一片的景象大大的不同，在這黑色之中，牛奔舒隱約感到了一絲淡淡的白色光芒。
雖然還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是在這淡淡的白芒之中牛奔舒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異常。慢慢的後退一步，牛奔舒口中自語道：「陰極而陽生，這大地濁氣已經凝結到了極致，那麼這條路也差不多到了盡頭了！」
想到這裡，牛奔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舒心的微笑，此時的他對於走出這條壓力已經快要達到萬萬斤的路愈加充滿了信心。他一直覺得，一個人，只要能夠擁有一種執著的精神，那無論做什麼，至少都已經成功了一半，更何況他牛奔舒不僅如此，還屢試屢敗卻又屢敗屢試的不停的努力著！緩緩的盤起雙腿，牛奔舒再一次坐在了冰冷的石頭之上。
時間再一次如行雲流水般慢慢的流逝而過，牛奔舒依然日復一日的重複著練拳調息的生活。此時的他身體愈加強壯，在海量的大地濁氣錘煉之下，牛奔舒的肌膚之上慢慢的泛起一層淡淡的黑色。
不過當牛奔舒再一次從修煉之中收功醒來，他的臉上卻再沒有了以前的淡定，俊秀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懊惱，甚至是沮喪，嘴中嘟囓的說道：「又是如此！這已經是第一百三十四次了，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難道我的修煉又遇到了瓶頸之處嗎？」
這種糟糕的聯想很難讓他再以歌舞昇平的心境來繼續他日復一日的修練！此時的牛奔舒有一種沒吃到魚肉卻被魚刺卡在喉嚨裡的痛苦。如果僅僅只是痛苦倒也罷了，他寧願受盡千辛萬苦，而問題是，就算他樂意這樣做，同樣也是一無所獲。
就在牛奔舒的臉上充滿了懊惱之時，一股倔強出現在他的臉上。
重新閉目坐在地上，牛奔舒再次運起盤古真身訣，四周的大地濁氣再次向牛奔舒洶湧波濤似的彙集而來。
不過，此次的修煉還是和之前如出一轍，雖然有海量的大地濁氣融入他的**之中，但是**的強度卻是沒有半分的進步。看著那慢慢消失在體內的大地濁氣，牛奔舒不由得一咬牙，再次引導著大地濁氣按照盤古真身訣第十七層的法訣運轉開來。
此時，牛奔舒已經是第十三次運起盤古真身訣第十七層的法訣了！前十二次都是在一次次修煉毫無寸進的情況下，強行突破的。
不過，每一次修練，疼痛都會以一種活剮的方式由裡向外一刀一刀地剮著他的骨頭，除了帶來猶如刀割的痛苦之外，骨頭裡像是有成群結隊的蟲子鑽了進來，又癢又麻。可這骨髓深處的又癢又麻偏偏又抓不著撓不住，他真想一下子劈裂骨頭！當然這是不現實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猶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像是死去了一般！
不過此時牛奔舒還是義無反顧的運起了盤古真身訣的第十七層，因為此時的他卻是再也不能等待下去了。雖然地底無日月，但是那一次次修煉了無寸進，卻讓牛奔舒的心頭充滿了急躁，心情無比的灰暗。
猶如長江大河一般的大地濁氣在牛奔舒的經脈之中運行著，平穩而有力。不過在這大地濁氣流轉的過程中，牛奔舒的神識卻是愈加的緊張，因為這道強勁的大地濁氣就要流轉到已經失敗了十二次的地方，十二滴盤古精血其中一滴的所在之處。
就是這十二滴盤古精血，讓牛奔舒受盡了苦頭，每一次那猶如長江大河般的大地濁在氣流精血所在之地的時候，都會被精血所化的血輪所阻！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牛奔舒也不會這樣的痛苦。更加厲害的卻是每一次那精血之輪就像照耀江河的紅日一般，將全部的大地濁氣烤化在牛奔舒的經脈之中，這個過程，卻是讓牛奔舒難以忍受。
隨著大地濁氣的運轉，一輪紅日再次攔阻在了如長江黃河般滔滔不絕的奔騰而來的大地濁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