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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 紅瑜山靈 文 / 斷空

.    由於易鋒寒被後夷第一國手劉玄確診為中毒未癒、需要靜養,商山君和易蘭心代表甲辰君向他表示了探望慰問之情後,就沒有繼續打擾,一同隨易可去易府客廳寒暄。

    等到來訪的眾人散去,司空照等人才如獲重釋,齊齊長噓了一口氣。

    易鋒寒的心神猶自恍惚不定,氣得緩過勁來的司空照青筋暴露,忍不住垂淚道:「千戶英雄一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說罷猛一跺腳,轉身出門而去。

    宇文華顏等人雖也心有鬱鬱,卻比不上司空照與易家的關係特殊,不敢放肆,但是一片沉寂中,氣氛變得壓抑而詭異。

    易鋒寒被司空照一罵,心頭一震,稍微有些清醒,自知失態,連忙將舌尖一咬,藉著疼痛振奮起精神,雙目恢復了神采,望著周圍眼神不太自然的家臣們,不知如何開口,半晌才道:「替我看著鬼隱三叔,我出去走走。」

    眾人應聲之後,易鋒寒悄然翻出院牆,獨自一人來到郊外,深深呼吸著空氣中微微的野草清香,心中翻騰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

    忽然感應到身後若有若無的氣機波動,易鋒寒頭也不回地道:「鬼隱叔叔,不用保護我了,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鬼隱龍韜的聲音徐徐響起:「少主,屬下一路跟隨你,你現在才發現,可見你的心神尚未凝聚……」

    「剛才是剛才。」易鋒寒打斷道:「現在是現在。我不否認,剛才我心亂如麻,但是我現在已經……」話音嘎然而止,蓋因易鋒寒背後湧來一股令人毛髮皆豎的寒氣,將他渾身籠罩其中,使他生出自己只要一言一動,便會遭致滅頂之災的感覺。

    易鋒寒正要運氣相抗,身外的寒氣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易鋒寒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險些癱軟在地。

    易鋒寒眼前一花,鬼隱龍韜頎長的身體已經跪倒在易鋒寒面前:「屬下萬死!」

    易鋒寒苦笑一聲:「鬼隱叔叔,我是不是讓你們很失望。」

    鬼隱龍韜沉默半晌:「少年情熱,人之常情。司空將軍一生沒有遇到過情海波瀾,說話語氣重了,少主不要放在心上。」

    易鋒寒嘿的一聲:「司空伯伯沒有說錯啊!我真是把父親的臉給丟盡了!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差點把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境,過了這麼久,仍然不能從中擺脫,實在是我易家之恥!」

    鬼隱龍韜頓了一下:「少主是否想知道屬下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

    易鋒寒想起上次鬼隱龍韜提及的傷心事,搖頭道:「鬼隱叔叔,算了。我自己調整心情,我會熬過去的。你只要幫我一個忙。」

    鬼隱龍韜垂首道:「請少主指示!」

    易鋒寒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道:「替我查一下,春茜怎麼成為未來太子妃的?應該就是她無故失蹤後的事情,否則我們不可能不知道。無論如何,我想知道原因,否則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心。」

    鬼隱龍韜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無法回憶出面容的中年人,心頭不自禁地微微一顫,但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屬下立即去查!」身體卻不動作。

    易鋒寒知道這是鬼隱龍韜不放心自己:「鬼隱叔叔,作為一名武士,我必須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依靠自己的力量立足天地。雖然我擁有你們的忠心愛護,但是我不能在你們的庇蔭下成長,還是讓我自己去面對現在的難關吧。」

    鬼隱龍韜道:「京城不比荒郊野嶺,危機四伏,稍有差池,便有傾覆之災。」

    易鋒寒呵呵一笑,傲然道:「艱難困苦,玉我於成。目前我心神振蕩,武功狀態處於人生的最低谷,焉知不是上天給我的寶貴機會?只要我過得了這一關,世間還有何物何情可亂我心?屆時不但武功能夠恢復常態,心境修養亦可以更上一層樓,對我日後修行大有裨益。鬼隱叔叔現在跟在我身邊,我的安全雖然得到保障,心中卻自然而然存著依靠你保護的念頭,心境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所突破!我現在已經渡過了精神恍惚的階段,心神雖然尚未完全凝聚,但也並非毫無自保之力,遇到危險,反而會激發我的潛能,於我有益無害,你還是回去吧。」

    鬼隱龍韜還欲再勸,抬頭望見易鋒寒堅毅的眼神,與當年易昌出兵狙擊虞國大軍之前的眼神一般無二,立即垂首應聲:「屬下遵命!」說罷右手豎立在胸,捏了個法訣,嘴唇微動,身體周圍的空氣彷彿被烈焰熏燒,漸漸扭曲模糊起來,身形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虛空之中。

    看到鬼隱龍韜離去,易鋒寒強自裝出的豪情頓是灰飛煙滅,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酸楚中夾雜著刺痛的感覺,如浪濤般湧上心頭,前浪未竭、後浪又至,更難抵抗的,是每一波酸痛的感覺之後,心中就積澱一分沉甸甸的東西,就像隨著海浪沖上岸的沙礫,並不隨著退潮回歸大海,堵得心頭發慌。

    易鋒寒仰天長嘯一聲,一吐胸中塊壘,然後拔腿狂奔,漫無目的的跑了大概一個時辰,果然心中的不適舒緩了一些,但是馬不停蹄地全力奔跑一個時辰,饒他內功深厚,也不禁有些面紅氣喘。

    環顧四周,易鋒寒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鑾京早已不在視線之內,周圍一片蔥蔥鬱郁、杳無人煙,赫然是一片野嶺,只是來時只顧埋頭跑路,已經分不清楚目前身處何處。

    山間的夜霧悄然瀰漫過來,襯托著不帶一絲暖意的月光,使得易鋒寒周圍的景色淒冷如鬼蜮。易鋒寒抬頭望了望懸掛在半空中的寒月,打算藉以判斷出回家的方向,忽然遠方閃過一點耀眼的銀光,恍若調皮的精靈出現在寂靜安詳的樹林裡,在陰暗的山林中顯得格外醒目。

    易鋒寒看出那亮光並非野獸眼睛之類,反而好像珠寶發光,不由得好奇心起,身形一展,朝著亮光處飛速逼近。

    不消片刻,一座小木屋出現在易鋒寒面前。小木屋長約三丈,寬約丈半,面積並不大,但是木質堅實、隱泛紅光,竟然是罕見的紅瑜木製成,這紅瑜木乃是荊州特產,生長在呼倫河流域,伴隨著紅瑜礦藏一同存在,由於紅瑜價值連城、十分貴重,千百年來荊州貴族們只要發現紅瑜礦脈,就絕不放過,到了近世,紅瑜礦藏已經接近枯竭,與之伴生的紅瑜木也隨之漸漸絕跡,想不到這裡居然能夠見到。小木屋的門口,撐著一支竹竿,上系紅線,掛著一面徑約三寸的渾圓銀鏡,鏡背刻著雙鳳繞日的圖案,雕工精美絕倫,適才的銀光顯然就是源自該鏡。

    易鋒寒眉頭微微一皺,荒山野嶺,突然出現這麼一座詭異的木屋,無論構成屋壁的木材,還是門口的銀鏡,都顯示出主人絕非尋常山民,實在是令他不得不生出戒心。若是往常,他對於這些怪異的事情倒是毫無懼意,但是從剛才心神失守開始,他的功力就處於極其低落的狀態,如要面對不測,現在實在是最不利的時機,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當兒,小木屋的門忽然嘎的一聲,輕輕打開。接著,一隻欺霜勝雪、脛骨豐妍的玉足映入易鋒寒的眼簾。

    一眼及此,易鋒寒不自禁地口乾舌燥、渾身發熱、心臟一陣劇烈,心下暗呼不妙:「好厲害的媚功!不對,是我功力下降,所以才……」念頭剛轉到這裡,木屋裡面的女子已經露出全身,霓裳薄衫、素白如雲,烏黑的秀髮盤在頭上,由一根晶瑩剔透的碧玉簪別著,赤著雙足,瞪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渾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彷彿純潔無瑕的山靈一般,不帶一絲凡間煙火味,偏偏這種聖潔的感覺之中,又參雜著無盡的誘惑,征服的**不斷衝擊著易鋒寒的心靈,令他難以自制。

    總算易鋒寒幼秉家學,又是童身,立即感到不對勁,將舌尖一咬,身體便往來路飛退。

    「公子留步。」嬌柔無力的聲音宛如天籟般從遙遠深邃的空中飄入易鋒寒的耳朵:「妾身有這麼可怕嗎?為什麼你見到妾身就走?」

    易鋒寒藉著疼痛帶來的一絲清醒,頓時在這纏綿靡靡的聲音中消磨殆盡,身體一沉,從半空中落到地面。雖然心底不停地叫喊著不要回頭,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面對那個女子,澀聲道:「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微微一笑,徐徐走了過來:「你我萍水相逢,何必要尋根究底?公子既然能夠來到紅瑜小居,我們便是有緣,進來坐坐吧。」

    易鋒寒上前三步,方才醒悟自己根本沒有動過念頭,自己的行動竟如被那女子操縱一般,頓時駭出一身冷汗,一面走,一面思索:「我的修為已經衰弱到無法抗拒女色了麼?還是這個女人的媚功太厲害?」瞥了那女子一眼,頓時有些內疚:「不對,她與那種精通邪功、煙視媚行的女人毫無共通之處,看起來像個不涉世事的純真女子,我實在不應該如此懷疑她。但是……我為什麼如此不可自制?難道她真的是山靈?」想到這裡,不期然想起各種關於山靈的傳說,其中不乏山靈生具異稟,天生愛慕人類、只要一見到,便會熱情地追求,但是只要雙方一番**,他們就會飄然遠逸,從此不復相見的說法,不禁面紅耳赤起來:「不會的,她肯定是人類,媽的,我怎麼會有這種下流的想法?」

    那女子見到易鋒寒無端臉紅,吃吃笑道:「公子在想什麼壞主意?」說著一把抓住易鋒寒,將他拖進木屋之中。

    屋內的陳設簡潔,典型的渭州女孩閨房佈置,色調以粉紅為主,輕紗薄幔,熏香滿屋,床邊放著一個青銅小火爐,不知道是什麼構造,看不見明火,但是熱氣蒸騰,使得屋內暖意融融。

    易鋒寒還未回過神來,一隻柔弱無骨的玉手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膀,接著懷中一陣溫暖,貼身傳來的溫香化作一團烈焰,使得易鋒寒血脈賁張、不可抑制。

    易鋒寒喘著粗氣,一面伸手相抗,觸手處兩團軟玉、滑不溜手,頓時心神一蕩,此時耳邊傳來那個女子夾雜著嬌喘的輕柔聲音:「你好壞……」

    易鋒寒心底最後的防線徹底崩潰,雙手一伸,摟住那女子的腰肢。那女子輕聲笑著,湊上臉去,丁香吞吐間,身體一傾,兩個人便一同滾倒在床上,順勢將腳尖一鉤,將幔帳放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易鋒寒如夢初醒般從床上坐起,環目四顧,周圍空無一人,適才的一切都像夢境般虛無縹緲,但是嘴唇間猶自散發著的淡淡幽香,提醒他確有其事。

    易鋒寒搖了搖頭,竭力回憶著剛才的點點滴滴,益發分不清經歷的事情是夢是幻。穿上衣褲之後,易鋒寒推門而出,發現天色漸亮,天邊第一道曙光已經透出地面,頓時想起是日還要拜訪鑾京各大武林門派,不禁心下大急,藉著樹木的長勢略微微分辨了一下方向,就朝著鑾京縱身飛奔而去。

    「姐姐。」過了很久,紅瑜小居的窗外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他怎麼樣?」

    林中女子的笑聲隨即響起:「還不錯啊,精力很充沛,就是經驗差了點。」

    「姐姐你說什麼啊?我才不要聽你說這些事情!我問你他到底會不會有事?」

    「當然不會了?你姐姐的修羅雙修功功能調劑坎離、馴龍伏虎,經過這一番疏導,他的經脈已經貫通,功力恢復如前了。」

    妹妹的聲音略帶一絲懷疑:「你有沒有乘機盜他元陽?」

    「嘻嘻,被你看穿了啊。」

    妹妹的聲音轉為焦慮:「到底有沒有?」

    「沒有!準確說是不成功,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人不漏空,佈施肉身必然要取點綵頭,易鋒寒情到濃時,元關已開,我本來打算順便吸取他的元陽,喂!不要著急,等我說完!誰知他體內突然生出一股清涼純和的真氣,順著他任督二脈轉了一個小周天,不但將他的元陽緊鎖,還把我的真氣帶走不少,幸好你姐姐功力深厚,在那種欲仙欲死的當兒還能自我克制、守住真陰,否則我失了元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就知道關心別人!都不知道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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