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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 刀影花魂 文 / 斷空

.    十多天過去,易鋒寒托病不出,鑾京朝野紛傳著他受驚過度的消息,渭州民風彪悍,對於這種事情,別說朝中官員不敢在此時明確表態支持這樣的人,就連平民百姓都在茶餘飯後引為笑談。

    易鋒寒卻樂得輕鬆,不用理會各大勢力的應酬,一心閉門修行。另一方面,易水三傑暗中策劃著為他挽回聲譽。

    是日一如平常,易水三傑僅留下業已痊癒的鬼隱鷹擊保護易鋒寒,帶領著其他人去調查佈局。易全忠突然急匆匆地敲門稟報:「十二公子,花門主求見!」

    「花門主?」易鋒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絲絲寒氣從中溢散出來:「飄花流的花濺淚?」

    易全忠喘了口氣,嚥了嚥唾液:「是!」

    易鋒寒微笑著打開房門:「請他到客廳。」

    過不多時,易全忠便領著一個粉衣佩刀、胸繡櫻花、身如玉樹、面色蒼白、手背上青筋隱現的青年男子來到易府客廳。易鋒寒剛一起身,一股濃烈的脂粉氣息就撲面而來,熏得他呼吸幾乎凝滯:「這位一定是刀影花魂花門主了?晚輩易鋒寒。」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卻絲毫不給人和藹可親的感覺,反而像一個高傲的貴族,以拒人千里之外的禮貌笑著:「在下正是花濺淚。」

    二人說了一些久仰之類的客套話,各自入座。花濺淚首先道:「聽說易十二公子自從上次遇刺,由於受驚過度,不見外人,在下還以為今日會吃閉門羹。難得公子肯見在下,不過我觀公子氣色正常、雙目精光內蘊,一點都沒有驚惶之狀,難道說傳聞有誤?」

    易鋒寒起身拱手道:「晚輩不敢欺瞞前輩,晚輩雖然不才,卻也不至於膽小如鼠,受驚一事,乃是托辭。」

    花濺淚臉色一沉:「公子既然沒有受驚,何故派司空將軍欺騙我們?」

    易鋒寒面不改色,徐徐地道:「晚輩不敢。不過此番刺客奸狡、謀劃周全,沒有留下線索,晚輩打算示之以弱,引誘他們繼續出手。不得已才對諸位前輩有所輕慢,希望前輩海涵。」

    花濺淚哼的一聲:「豈有此理!」說罷拍案而起,雙眼射出炯炯神光:「跟我來!」

    易鋒寒道:「前輩……」

    花濺淚聽而不聞,大步走向易府後院,宛如自己家中一般。易鋒寒無奈,只得跟隨過去,心中暗自訝:「上次陽天羽主動示好,難道不是飄花流的意思,僅僅是個人行為?看花濺淚的模樣,此次上門竟是為了興師問罪?媽的,我還是太天真了點,光憑陽天羽幫過我,就對他師父放鬆了警惕。我應該裝病看看花濺淚反應再說的,如今事情挑明,倘若他把我沒有受驚的消息傳出去,麻煩就大了。」動念之間,不由得殺機驟盛。

    花濺淚走到易府後院,也不回頭,仰首望天,悠悠地道:「拔刀吧!」

    易鋒寒眉頭微皺:「花門主,晚輩……」

    花濺淚冷冷地道:「易十二公子,我們渭州武士,都是用刀來扞衛榮譽的。自從天皇創立士道以來,渭州人士無論高低貴賤,在刀的面前都是平等的,面對比武的邀請,你無需解釋,除非你怯戰。」

    易鋒寒怒火暗熾,心中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個小白臉……操,老白臉真以為我怕了他?哼,動手就動手,正好試試我的修行成果。」反手握住刀柄,深吸一口氣,令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前輩請賜教。」

    花濺淚屹立如山、紋絲不動,以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道:「那我不客氣了。」說著聲音忽然變得柔和而充滿感情:「暮春了,櫻花該落了吧!」

    易鋒寒聞言一愣:「是啊,已經到了櫻山落英的時節,現在京城上下前往櫻山賞花的人每天少說也有千人。」話音剛落,忽覺天地間一片芬芳,正要屏息,卻見一片櫻花花瓣飄落塵埃,一抬頭,漫天都是粉紅色的花瓣雨,飄飄灑灑、瀰漫寰宇,比之上次陽天羽施展飄花斬時所製造的櫻花,不知強盛了多少。

    易鋒寒一念及此,立即收斂心神,拔刀在手,雙手握柄,刀尖向下斜出,腳踏弓步,蓄勢待發。

    花濺淚雖未轉身,卻彷彿知道易鋒寒的動作一般,傲然一笑,身形一展,竟然憑空化去,消失在易鋒寒的視線之中。

    易鋒寒心下暗自驚訝:「好快的身法!」連忙閉上眼睛,將自身真氣朝著四外發散出去,將感覺提升到極致,防備著花濺淚不知從何而來的攻擊。

    天空中的花瓣越來越多,落在地上,並不消逝,隨著微風在地面上打著旋兒,蕩起陣陣花香,濃郁得令人陶醉。突然間,平地狂風驟起,捲起一股花柱,朝著易鋒寒席捲而過。

    易鋒寒大喝一聲,長刀猛然一挑,正中花柱中央,犀利的刀氣立時將其一剖為二。花柱分開之後,卻不散落,倏地向外一分,形成兩股旋風,從易鋒寒左右兩面夾擊而至。

    易鋒寒冷哼一聲,移形換影,刀隨身轉,手腕旋動,幻化出兩柄刀光,悍然迎上花旋。嘶的一聲,花旋同時中招,被刀光絞成碎紅飛散。

    就在此時,易鋒寒耳邊響起一聲不屑的輕笑:「易十二公子就這點本事?那可要小心了!」不待易鋒寒反應,地上的花瓣彷彿煮沸了的開水,蒸騰而上,湧到離地半尺高下,飄移不定,將易鋒寒簇擁在一片花海之中,天上飄落的櫻花仍無衰竭的跡象,落到花海之中,更添聲勢。

    易鋒寒不知深淺,不敢妄動,雙腿一分一屈,將身體矮下,接著舉刀過頂,手腕輕輕一旋,一幢光幕垂下,將他全身護住。

    背後忽然傳來一道冷風,易鋒寒不假思索地反手一揮,錚的一聲,雙刀相交,易鋒寒身體如受電擊,猛然一震,彈飛出去。

    花濺淚縱聲長嘯,人刀合一,化作一道粉紅色長虹,直刺易鋒寒胸口,刀光所到之處,花海翻騰,激盪著向兩旁飛射,讓出一條路來,氣勢十分壯觀。

    易鋒寒身體尚未落地,將腰一扭,手中疊雪刀在地上一插,借力繞著長刀一轉,卸掉體內的餘勁,雙腳猛一蹬地,合身撲上,揮刀斬向對面的粉色飛虹。

    與剛才不同,此番雙刀相交,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花濺淚只覺自己的刀光劈在虛空之中,絲毫找不到承力的地方,逕自朝前飛去。而易鋒寒則連人帶刀附著在花濺淚的刀光之上,順著刀勢飛了出去,臉上卻掛著悠閒的笑意。

    花濺淚開口稱讚道:「好武功,果然不愧是易家子弟,深悉順勢借力的心法。不過呢……」聲音拖長,眼睛中寒芒爆射:「我不讓你借力,你又當如何?」話音一落,經天長虹頓時消失不見,一柄粉紅色長刀粘在易鋒寒的刀上,再不向前刺擊,卻也並不收回。易鋒寒無處借力,身體徐徐降落。

    花濺淚呵呵笑道:「再來!」手腕一翻,一股強大的旋轉力量帶著易鋒寒的疊雪刀猛烈轉動起來,易鋒寒運勁相抗,頓時感到腕骨疼痛難忍、骨骼格格作響,彷彿馬上就要脫臼一般。

    易鋒寒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在內功修為方面,還是不能與二十年前就名列渭州十大刀客的花濺淚抗衡,連忙把手一送,將手腕靠著刀柄,順著花濺淚的旋轉勢頭,繞了幾個圈,既不強行抵抗花濺淚的力量,又控制著疊雪刀的運轉軌跡,不讓花濺淚將刀絞飛。

    花濺淚見狀嘿的一聲,左手一掌拍向易鋒寒頭頂,掌至半途,忽然一縮,圍繞在二人周圍的花海立時被引動,轟的一聲,從四面八方朝著易鋒寒湧了上來。

    與剛才毫無傷害力的花瓣不同,隨著花濺淚的掌勢,這次飛舞而至的櫻花花瓣還未近身,就帶來陣陣寒風,割體生疼。

    易鋒寒不敢硬拚,手腕朝右面一撥,疊雪刀頓時激射飛出,接著身體隨之而去,後發先至,抓住刀柄,然後揮刀一展,在身體周圍舞出一道光牆。花瓣射到上面,錚錚作響,就像金屬飛鏢射到鋼刀之上一般,連續不斷的巨大衝擊力使得易鋒寒右臂一陣麻痺,只能一面勉強抵禦,一面後退避讓。

    花濺淚優雅地揮了揮手,輕柔得不像刀兵相見,而像情人揮別,隨著刀光掠過,花海頓時再起變化,十二條花瓣組成的飛龍沖天而起,接著一起俯衝直下,朝著易鋒寒當頭壓至。

    易鋒寒提運真氣,暴喝一聲,橫刀一掄,一環猶如實質的白色霧氣透刀而出,將四面襲來的花瓣飛鏢震開,接著左掌向上一托,一股其寒如冰的真氣猛然噴發出來,寒氣四溢,整個易府後院都籠罩在一片寒潮之中,當空飛落的十二條花龍速度立即緩慢下來,並且逐漸凝固,便成一條條冰柱,再無適才的靈動與聲勢。

    易鋒寒斜身一掠,脫離花龍的攻擊範圍,雙手持刀,高舉過頂,以相同的頻率連踏三步,劃出一道半弧,自下而上挑出,周圍的寒潮隨著刀勢由外向內收攏,使得花濺淚遍體生寒,關節運轉不靈。

    花濺淚道了一聲好,右手在胸前一橫。易鋒寒剛猛無濤的一刀,正中他手中的名刀「落英」,轟的一聲巨響,二人人影驟分,花濺淚凌空翻了個觔斗,落在三丈開外,易鋒寒卻後退三步,疊雪刀迸裂破碎,僅剩下半截在手。

    易鋒寒如若無事的扔掉斷刀,右手向下一揮,手掌立時冒出絲絲寒氣,轉眼間已經蒙上一層白霜,而且越來越盛。

    花濺淚呵呵一笑,還刀入鞘,徐徐地道:「易十二公子少年英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易鋒寒道:「勝負未分呢,前輩。」

    花濺淚悠然走了過來:「好歹我也算是前輩,指點你武功不算失禮吧?年輕人,不要那麼認真。」

    易鋒寒聞言一愣:「前輩是特意試探晚輩的武功?」

    花濺淚道:「試探?怎麼?這場架白打了嗎?我的花海飄香已經快十年沒有施展過了,我的弟子之中,也就——&網——悠地道:「太子……嘿,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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