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你我最重要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名動天下 文 / 為博紅顏笑
第一百四十二章、名動天下
發生異變的事情,由於找不到緣由,過了不久孫童自然也就淡忘了。
現在他不是跟著莫老配藥,就是看醫書打坐修煉水雲訣。從煉成水雲訣的第一層後,他的周天運轉雖然仍不盡人意,但終究是加快了不少。每天的一個時辰下來,八圈還是能夠保證的。每當感覺到體內天地元氣流轉不休時,孫童就會對前途充滿了樂觀。
努力將蠍尾研磨成粉,稱好重量,再搭配黃葉花,宋銀石,季末籽的粉末,以一比四比二比三的比重混合均勻,在小心碾磨一柱香時間後,小心翼翼的將泛出金色的混合粉末倒入青色小瓷瓶中,孫童這才大喘了口氣,抹去了額頭的汗珠。這瓶血傷靈是樂小米手上最好的金創藥配方,在他過去幾天失敗無數次後,這才成功的配置出了一瓶。
在瓷瓶上貼好標示名字的紙條後,孫童的身後意外的傳來了一陣掌聲。「不錯,不錯,這血傷靈我配置起來都頭疼,想不到你這個臭小子居然能夠成功,當真是不可小覷啊!」
孫童聞言,黝黑樸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其實全都是你樂小米的悉心教導的功勞啊!」不過,他很快話音一轉,「小米,今日怎麼這麼早便--」
說話間,一人便到,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吹笛翁和自在瑤。
吹笛翁就是吹笛翁,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在瑤的心事。
「在下吹笛翁,在此見過孫公子。」吹笛翁從自在瑤身邊走來,彬彬有禮地向孫童拱手言道。
孫童見過吹笛翁與方銳相峙時的氣勢,知道此人功力絕高,不敢小視,當即起身還禮道:「原來是吹笛先生,當初在下冒昧登船躲避,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他失禮在先,不免惶惶,按理說吹笛翁原該生氣才是,不過看孫童補足禮數,而自家小姐對其又有另一層意思,他自然不去追究,反而微微一笑道:「你能在我與小公主的面前逃過我們的耳目,身手可好得很哪,怪不得連張家八大高手之一的方銳也奈何你不得,真是後生可畏呀!」
「不敢,在下這一切都是僥倖所致,運氣使然,怎可當得起吹笛先生的這番讚譽?」孫童忙道,自在瑤瞟了他一眼,見他少年心性,卻不浮躁,為人謙恭有禮,殊屬難得之舉,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歡喜。
「你所言雖是過謙之詞,不過想來也有幾分道理,以方銳的見識,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可想過以後有什麼打算?」吹笛翁漸入正題,言詞委婉,不著痕跡。
「唉……」孫童隔窗而望,便見湖上暗夜沉沉,不見一絲光明,恰如自己的未來一般,不由輕歎一聲,勾得自在瑤一顆芳心頓時懸空,好生心疼。
「在下本乃一介無賴浪子,涉足江湖,乃是一時偶然,又怎會有更長遠的打算?若非是為了一個人,尋一孤荒野島了卻殘生,再不想這江湖中的爾虞我詐。」孫童想到韓信生死未卜,不由黯然,思及劉邦、樊噲,更是為他們憑添一份擔心。畢竟亂世之中,憑他們的那點人馬要想佔得一席之地,實在艱難,若非有大智大慧者,是很難改變被強敵消滅或者吞併的可能的。
自在瑤「呀……」地一聲,看到孫童眉間的那點愁思,不禁問道:「倒不知孫公子所言之人是否便是你的意中人?」
她心有所思,自然想到了這一層,情急之下,未免有些失態。
所幸孫空思及朋友安危,沒有注意到自在瑤的這番關切,只是苦笑一聲道:「在下孤家寡人一個,又豈會有什麼意中人?」他偶爾也會想到小桃紅,卻只覺得她與自己雖然投緣,僅限於姐弟之情,情誼固然深厚,殊非男歡女愛。
「如此最好。」自在瑤小聲嘀咕了一句,輕舒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失儀之處,頓時小臉紅若朝霞,神態忸怩,盡顯女兒羞態。
「你說什麼?」孫童沒有聽清,反問一句。
吹笛翁趕緊打圓場道:「這麼說來,孫公子乃是為朋友擔心,如此高義,實在是讓人佩服。不過你想過沒有,江湖之大,人海茫茫,要從中尋找一個人是多麼艱難,我倒有一個主意,或許能夠幫助你尋到這位朋友。」
「是嗎?那敢情好,還請吹笛先生示教!」孫童不由大喜道。
吹笛翁胸有成竹地道:「你如果找不到一個人,通常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來找你,只要你的名氣夠大,受人矚目,你的朋友便能很容易地得到你的消息。」
孫童一拍腦門道:「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他尋思片刻,復又搖頭道:「不對呀,我此刻名氣倒是不小,卻猶如一隻獵物,一旦露面,朋友沒找到,只怕獵人來了一大堆。」
自在瑤聽他說得有趣,「撲哧」一笑道:「你呀,說得雖然有理,卻是歪理,吹笛先生既如此說,當然有他的手段,你且聽他說完不遲!」
孫童抬眼看來,猛見自在燦爛嬌艷的笑臉,心中怦然心動,他不好意思地急轉過頭道:「那就請吹笛先生賜教。」
吹笛翁難得一見自在瑤會對陌生男子如此親近,心中暗笑,聽得孫童說起,微微一笑又道:「銀鐲之謎現世江湖,引得孫公子和樂小姐一夜之間成為江湖上萬人矚目的人物,這似乎正如孫公子所言,使得孫公子受名之累,仿如獵人追捕的獵物。但是以我家主人的顏面,倘若親自為孫公子闢謠,相信江湖中人自會平息謠言,還孫公子一個自由之身。」
孫童聽到這裡,想到方銳曾經對自己談到武林五霸時,講到過自在先生的種種事跡,當時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自在先生武功高絕,通曉音律,所謂音從心生,是以自在先生一生之中從來都是以真言示人,從未說過半句假話,江湖中人送他一個別號,叫做「一言千金」,可見其人格魅力之所在。
他心中一動:「若是有自在先生出面,自己的確可以從這銀鐲造就的漩渦中脫身而出,可是他老人家隱居於世外桃源,人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己何時才能見他一面?況且自己與他素無交情,縱是見面,他又怎會為我這等小人物說話?」
他神情躊躇之間,盡被吹笛翁看在眼中,吹笛翁與自在瑤相視一眼,這才笑道:「我家主人雖然難求,但他平生之中卻有一至愛,那便是我家小姐,只要我家小姐替你親口相求,那麼此事多半能成。」
孫童不由望向自在瑤,眼中雖然企盼,卻終究開不了口。他出身市井,自幼受人欺侮,幼時也曾求人,終究是失望居多,到了大些的時候,人便多了一份傲骨,深諳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他此刻人在絕境之中,明知開口相求即可脫離這無休無止的煩惱,但他與自在瑤相識未久,怎麼也開不了這口。
「罷了,在下命中注定有這煩惱,又何必讓小公主為難呢?」孫童長歎一聲,意興蕭索,站將起來道:「該來的終究會來,躲得過便算不了是禍,在下相擾已久,不便之處,還望小公主與吹笛先生見諒一二,在下這便告辭!」
他揖手為禮後,扭頭就走,忽聽得耳邊有異聲響起,香風過處,一道俏然纖秀的身影已擋在自己面前,若非他收腳極快,只怕兩人便要撞個滿懷。
「你可知道,只要你踏出此地,就是張家人的囊中之物?」自在瑤輕咬紅唇,眼顯幽怨地道。
「我知道。但是我能躲得了一時,終究躲不過一世,反正我是光棍一條,大不了搭上這條命罷了。」孫童昂然而立道,心中傲意頓生,絲毫不見半分膽怯之意。
「若是我要你留下,你又怎的?」自在瑤說完這句話,明亮的眼睛霍然抬起,雖有三分羞態,卻以咄咄逼人之勢與孫童的目光相對。
孫童何時見過這等陣仗?整個人頓時慌了手腳,沉默無言,卻聽得吹笛翁悠然笑道:「你這條命雖然你自己不憐惜,但卻有人替你憐惜,所謂當局者迷……」
自在瑤瞪他一眼,吹笛翁不敢再說,臉上卻似笑非笑,神情怪異,孫童見得如此情景,這才恍然醒悟,明白了佳人的心思。
他初時見得自在瑤,雖覺佳人亮麗,卻不敢有非分之想,畢竟二者身份地位懸殊,絕非良緣佳配。兩人相處久了,又覺得這女子氣質絕佳,為人大方得體,自己的心中極有好感,卻只有尊敬而無親近之心。惟有到了此時,看到自在瑤嬌羞含嗔的女兒姿態,他的情絲豁然生成,心中又驚又喜,直疑自己置身夢中,竟然不信幸福會是如此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他囁嚅連聲,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那副窘迫之態,引得自在瑤嫣然一笑。
孫童心中一蕩,收攝心神道:「在下被人追捕,留下恐有不利,小公主雖然心生憐憫,還望三思才是。」
自在瑤輕輕一笑道:「你肯留下便行,其它的事情倒不用你來操心。」
孫童深深地作了一個長揖道:「既是如此,孫童便多謝小公主的厚意了。」
「你叫我什麼?小公主也是你叫的嗎?」自在瑤冷哼一聲,臉上大有著惱之意。
孫童不知自在瑤因何而怒,心中惶惶,卻聽得自在瑤嫣然一笑道:「你記好了,我叫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