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228:演繹的疑惑 文 / 為博紅顏笑
8:演繹的疑惑
8:演繹的疑惑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他已幾經思量,始終找不到今夕敢於如此大膽行事的原因。雖然他也想到這是今夕為了引黑石山王與今夢菲不起疑心,毫無顧忌地前來赴會,但卻贊同黑石山王的觀點,就是以今夕的為人,沒有一定把握的事情絕不輕易為之。
可是此刻的鐵爐堡,在鐵爐茶樓周圍方圓一里之內,已經調入了他的三千精銳人馬,不僅封鎖了全部的進出通道,將這段街道與其它街市徹底隔離,而且在這城樓之上,登臨高處能俯瞰其中的一切動態,隨時可以針對對方的行動而採取有效的防範與攻擊。在如此高明的佈置下,今夕何以還有把握可以突圍而去?
這令演繹感到了些許疑惑。
「也許這是因為今夕失了封印之書之後,復仇心切,是以一時不察罷了,而不是因為他還另有圖謀吧?」今夢菲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她已取得了黑石山王的完全信任,卻懂得韜光養晦的道理。
「這未嘗沒有可能。」黑石山王想起今夕人在大王莊時那空洞而不可揣度的眼神,微微笑道:「可是臨陣對敵,我們卻不能心存僥倖。寧可將對手看得更厲害一些。也千萬不要小視了對手,只有這樣,成功的希望才會越來越大。」
女兒紅輕舒了一口氣,轉眼望著腳下的街市,只見人流如織,絲毫沒有大戰將臨的氣息,不由歎道:「如果此刻不是亂世,該有多好啊!」
黑石山王道:「無人不是這般想法,但是想歸想,事情卻要有人來做。如果人人都不出頭,這暴秦依舊還是暴秦,這亂世依舊還是亂世!」
女兒紅點頭道:「如此說來,我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順應民意、順應天意?」
「是的,對於這一點,你勿庸置疑。」黑石山王堅定地道。
演繹的目光落到百步之外的鐵爐茶樓上,道:「那麼今日一戰,我們沒有理由輸,因為我們是為了天下世人而戰!」可是他在心裡問著自己:「如果我是對的,那麼今夕就錯了,可是今夕又錯在哪裡呢?」
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正如每一個問題都有它的兩面性,只因角度不同,答案自然也就不同。對與錯之間,本就是一念之差。
「我呢?我所做的一切是對還是錯?」今夢菲在心中禁不住自問道。她卻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是現在在黑石山王與女兒紅以及演繹眼中,他是對的。但在哥哥今夕的眼中,她卻大錯特錯。
四人相對無言,都在沉默中等待,就在這一刻間,黑石山王的眼前陡然一亮,驚呼道:「不好,她怎麼來到了這裡?」
黑石山王與今夢菲聞聲遙看,便見長街的盡頭,走來了一隊女人,花枝招展,衣裙鮮艷,行在人流中,極為醒目。今夢菲等人都是高手,目力驚人,雖然距離不近,但卻對居中的那名女子認得十分清楚。
「黑鳳怎麼會在這。」黑石山王與今夢菲都在心中道。
此刻已近午時,黑鳳在不經意間闖入了黑石山設下的伏擊圈中,這是一種偶然的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黑石山王還未來得及細想,眼中便已經出現了今夕的身影。
按照原定計劃,只要今夕一出現。黑石山精英將發動第一輪襲擊。
今夢菲已是霍然色變,正要採取應急措施,卻聽到黑石山王緩緩道:「你不用著急,照我來看,他們不可能對今夕形成任何威脅,所以黑鳳可確保無恙。」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今夢菲聞言,一拍腦門道:「你所言極是,我一時心急,倒忘了這一茬了。」
今夢菲舒了一口氣,趕忙吩咐屬下道:「一旦黑鳳小姐離開這條長街,馬上派重兵加以保護,不容有半點閃失!」
等到黑石山的精英向今夕發動攻擊之後,黑石山王看到今夕如鬼魅般的身影,忍不住開口讚道:「此子敢於向我叫板,的確有不同凡響的實力,假以時日,此子成就必在我之上!」
演繹微微一笑道:「可惜的是,我們看不到他日後的成就了,因為明年的今天,應該就是他的忌日!」
長街上的戰事迅速結束,正如黑石山王所料,黑石山的精英根本就對今夕構不成任何威脅。而黑鳳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一切進程都按照黑石山王事先設定的程序發展下去。
他們站在城樓上,當然沒有聽到今夕與楚哥之間的對話。如果他們聽到了,雖然覺得楚哥的話有些難聽,有些刺耳。卻會將楚哥引為知己,因為如此精妙的論斷無疑是難得的人生真諦,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他們都有同感。
可是等到汪別離的死訊傳來,爾特與樂白聯手失敗的消息又傳入他們的耳中時,不由得他們不緊張起來,雖然黑石山王在鐵爐茶樓外設下了重重埋伏,但若是讓今夕逃到了人口密集、屋宇相連處,以他的實力與智計,無異於縱虎歸山。
「看來那茶樓之中,還有今夕的同黨,否則我們的人不會那麼快就失手。」演繹眼見樂白退出茶樓,微微一愕道。
「這是肯定的,今夕的計劃就是要引我與今夢菲上勾,然後再置我們於死地,他當然懂得憑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的。」黑石山王道。
「可是他似乎沒有料到,我們會將計就計,反而針對他的行動實施了反包圍的戰術,無論如何,他今日都是插翅難飛!」女兒紅望著這片街市四周潛伏的將士,不由自信地道。
「我卻不這樣認為。」黑石山王若有所思,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今夕自出道以來。所歷的凶險之大之多,實屬罕見,而且對手無一不是東部大陸上頂尖級的高手,可是他依然能夠從容面對,化險為夷,一直活到現在,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就拿今天發生的事情來說,迄今為止,我還沒有看到我們有必勝的把握不透今夕約我們決戰於此的真正用心。」
「難道他不是想殺了我嗎?」今夢菲有些詫異,她先棄兄妹情義於不顧。自然不敢責怪哥哥心存殺機。人在東部大陸,身不由己,快意恩仇,本就是東部大陸上永恆的真理。
「他肯定有殺你之心,但是絕對不會花費如此之大的心血與精力。我隱隱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來。」黑石山王皺了皺眉,心中隱升不祥之兆。
「這只怕是先生過慮了,本公雖然十分佩服今夕的實力,但他畢竟是人,而非神,是人就難免不犯錯誤,也許今日一戰,正是他這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演繹輕描淡寫地道。
黑石山王的眼芒一閃,肅然正色道:「我自小浪跡東部大陸,深知東部大陸險惡,是以在我的這一生中,從來沒有『也許』這兩個字眼。高手相爭,只爭一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如果用『也許』這種模稜兩可的詞句來評估對手,那麼很可能就是與你自己的生命再開玩笑。」
「主人所言甚是,屬下知罪了。」演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黑石山王如此嚴肅的表情,趕忙認錯道。
「如果他的確是另有圖謀,就必然有全身而退的辦法,依目前的形勢來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黑石山王一揮手勢,按照特定的方式舞動了幾下,發出了向鐵爐茶樓全面攻擊的信號。
今夢菲居高而望,只見腳下的這片街市已經全部封鎖,數千人馬迅速移動,井井有條,行動有效而快捷,端的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
看著身邊的戰士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燁帥的瞳孔正一點一點地向內收縮。雙眉緊皺,任何人都感受到了他那如弓弦緊繃的緊張情緒。
他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所帶來的精銳人手竟然是如此不堪一擊,也許這不是他們太差,而是對手太強,幾十條生命換來的代價,只是讓對方出現了一些小傷亡。
他這才知道自己這群人的行動是何等愚蠢,本來他們完全可以避免與敵近距離發生接觸的,只要讓黑石山王的其他屬下的神箭手在遠距離實施強猛的攻擊,首先讓對手疲於奔命,然後他們再瞅準機會出擊,這樣的行動才近乎完美。但是程序一變,自己這一幫人倒成了送上門的冤鬼。
可是他別無選擇,這是黑石山王的命令,他只能不折不扣地執行。
他的思緒很亂,實在搞不懂黑石山王如此聰明之人,怎會發出這等愚蠢的命令。但他不知黑石山王怕今夕一有空閒,就會趁隙脫身。而對黑石山王來說,以幾十條人命作為代價留住今夕,或許沉重了一些,但他認為值得。
刀鋒出鞘,乍現虛空,刀是離別刀,握刀的人是今夕。但燁帥驚異地發現,在這一瞬間,自己竟然感覺不到這二者之間的區別,也許刀即是人,人即是刀,人的心境已完全融入到刀的意境當中,構成了人刀合璧的術學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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