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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359:吞吐不定 文 / 為博紅顏笑

    359:吞吐不定

    359:吞吐不定

    他的目光如一把利刃穿透虛空。直射今夢菲的眼眸。他始終覺得,一個人的眼睛是最誠實的,絕對不會撒謊,只要你能捕捉到眼睛裡的一些東西,就可以把握住這個人心中的態勢。

    可是擎宇還是失望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所見的,並不是一個人的眼睛,倒更像是一個深邃而幽遠的黑洞,產生出巨大的吸力,反而將自己的眼芒吸納接收。

    「是你殺了黑石山王?」擎宇突然笑了。他此刻的一笑,似乎想掩飾自己內心的那一絲躁動。

    「當一個人背對我三尺距離的時候,無論此人是何等樣人,我都有把握讓他一劍致命。」今夢菲的話十分囂張,但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囂張,反而認為他是一種自信的表現。

    但是楚哥卻吃了一驚,將目光投向演繹的臉上,因為他明白,今夢菲是在說謊。不僅他知道,演繹更加明白,可是何以演繹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難道是演繹與今夢菲串通一起表演的一場戲?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其目的何在?

    楚哥似乎有些看不懂內中的玄機。但他卻不動聲色,靜觀下去,因為他知道只要有耐心,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你很自信,我十分欣賞。我從來都是這麼認為:只有擁有非常實力的人,才是最有自信的人。」擎宇微微一笑,眼芒陡然一寒道:「不過我並不相信別人的說話,而相信行動,你敢一試身手嗎?」

    他之所以要試試今夢菲,正是要他證明實力,更想看看今夢菲的術法路數。

    今夢菲的劍法乃是出自血冥宗的流星劍式,血冥宗又與黑石山極有淵源,一試自然露出底細,可假若不試,又何以證她能殺得了黑石山王?

    無論是演繹,還是今夢菲,他們似乎都陷入了一個兩難之境,可奇怪的是,他們的神色如常,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這是不是說,他們心中早就預料到了有此一招,已有準備?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至少在今夢菲出手之前,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幽魂先生與今夕緩步行進在術神宮之外最為著名的奔馬大道之上。

    在月色下,銀月城的夜,顯得格外淒寒。

    幽魂先生顯然為蟬剛才的一席話而觸動了心弦。心情顯得分外沉重。他心裡知道,當他扭頭而走的那一剎那,銀月的血脈從此必將難以延續下去了。

    他的腦海中依稀掠過先祖的影子,在他的心裡,此刻處於一種極度矛盾的狀態,令他有回天無力的感覺。

    可是這種迷茫的狀態並沒有繼續下去,當他行至大街中段的時候,今夕似是有意地碰了他一下,頓時將他的靈覺拉回到異常靈敏的狀態之中。

    他看了今夕一眼,似乎從今夕跳躍不定的眼芒中讀出了什麼,幾乎同時,他突然從這靜寂淒寒的夜色中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危機。

    這危機乍然而現,彷彿將一塊細小的石子投入到靜止不動的深潭中,起的不是一圈圈的漣漪,而是沖天而起、無堅不摧的龍捲風暴,在幽魂先生與今夕的眼中到了這風暴來臨之前帶出的那種驚人強力。

    與此同時,靜寂的長街驀起變化,長空黑雲疾走,天昏地暗,大街上空無一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之氣。

    陰風驟起,彷彿平空而生,刮起漫天的塵土,由長街的遠端席捲而來,可是幽魂先生與今夕佇立身形,衣衫紋絲不動,仿如兩座接天挺拔的山嶽,給人以無比凝重的感覺。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風塵也在時間的流逝之下化為無形,長街似又回復到了先前

    寧靜,但只要有人稍稍留意一下,便會感到這大街之上似乎多了一股一觸即發的巨大壓力。

    幽魂先生如孤峰絕崖,負手而立。

    今夕猶如淵亭嶽峙一般,手已在刀柄之畔。

    一剎那間,兩人眼中同時鋒芒畢露,如同埋沒千年的神兵寶刃乍現世間,驀然在虛空中相對交觸。

    「嗚……」一聲長嘯中,兩人身形齊動,沖天而起,一左一右,站到了大街兩邊的屋瓦之上。

    環視一眼,方知這殺機何以會有這般的濃重,只因這屋瓦之上密密麻麻地站了不少人,放眼望去,約有上百的精英,更有無數精芒寒矢隱於黑暗之後,竟然對幽魂先生與今夕形成了非常嚴密的合圍之勢。

    幽魂先生與今夕對視一眼,臉上似有一絲訝異,他們感到事態的嚴重性。

    無論對方是誰。有多少人,這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他們的行蹤何以會被人發現?要知道他們此次銀月之行亦是隨心而想,更是臨時的決定,誰知一出皇宮,就遇上了敵人精心佈置的伏擊。

    一陣冷笑聲從一座高樓處的屋瓦上傳來,隨聲步出一道人影,臉上泛出陰森嚴厲之氣,令他的笑聲有一股讓人心悸的寒意。

    「銀山?」今夕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明白對方的身份,雖然銀月城處於風雨飄搖之際,但以暗藏與銀月高層殘存的勢力,依然還有控制全城局勢的能力。

    「我是銀山,在此恭候二位已經多時了。」銀山似乎對這兩名敵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忌憚,一揮手間,每一名手下無不亮出兵刃,嚴陣以待。

    幽魂先生心中一驚,面對對方如此嚴密的佈置,他的心裡似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當下也不猶豫,與今夕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

    「難得銀總管如此盛情,在下實在感激不盡,自登高廳一別之後,今某心下時常叨念著暗藏與總管。不知故人是否安好?」今夕心神領會,微微一笑道。

    銀山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牙根咬緊,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無論對暗藏還是銀月高層來說,登高廳一役無疑是他們走向沒落與衰亡的分水嶺,不僅連失兩大高手,而且三代術神的權勢也已風光不再。而這一切苦局的製造者,正是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今夕。

    作為暗藏最忠實的追隨者,銀山對今夕當然恨之入骨,所以當今夕提起舊事。陡然之間,他好像不似先前那般冷靜了。

    「我與暗藏又何嘗不是時時刻刻惦念著你呢?當日之仇,永不敢忘,所幸天可憐見,又讓你回到了銀月城。」銀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芒生寒,殺氣已現。

    「莫非我不該回銀月城嗎?」今夕故意帶出一副詫異之色道:「此乃我家,我從小在這裡長大,重遊家園難道還犯了刑律不成?」

    他意帶調侃,實則在為幽魂先生爭取時間,憑他二人的身手,雖然躋身第一流的行列,但要從百名訓練有素的高手環伺中突圍,並非易事。而最讓擔心的是,就算他們能衝出重圍,還有一個暗藏在等著他們。

    他們都有這樣的一種感覺,就是雖然沒有見到暗藏的人影,但他們相信暗藏就在附近統攬全局。

    幽魂先生現在最迫切要做的,是一個精確無誤的判斷。這個判斷一旦作出,必須要讓他們迅速擺脫這些人的糾纏,單刀直入,擒賊擒王短的時間內直面暗藏,然後合二人之力將之拿下,否則就是一場無休無止的決戰。

    是以他與今夕交換眼色之後,一種至靜至極的靈覺從他的腦海最深處潛升出來,「咒術」由心而生,發出一種若有似無的聲波,向四方擴散而去。

    他的人雖在瓦面之上,但隨著聲波一圈一圈地向外延伸,他不僅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血脈流動之音,縱是蟲蟻鼠行之聲也絲毫逃不出他耳目捕捉的範圍。

    空氣在流動,無妄咒的聲波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流動,一點一點地向虛空深處滲透,五丈、十丈、二十丈……就在幽魂先生感到失望的剎那,突然從西北方向傳來一股龐大無匹的精神力量。如山崩水瀉,其勢甚烈。

    「暗藏,只有暗藏才擁有這種無匹的氣勢!」幽魂先生心中暗道,也就在這一刻間,他的靈覺已然歸位,眼芒如利刃般沿西北方向射去,知道在一群高樓之後,是一個小湖,湖中的景色很美,在如此美麗的月色之下泛舟暢遊,的確是一件令人心動的雅事。

    雖然兩地相距不過百丈,但幽魂先生知道要想跨越過去絕非易事,所以他望向今夕。

    今夕捕捉到了幽魂先生目光中顯示出來的意圖,所以微微一笑。他忽然發覺,在他與幽魂先生之間,已經產生了一種默契,這種默契與術道修為絲毫沒有聯繫,而是發乎自然的心靈感應,所以他已經知道了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

    但是在行動之前,今夕還是將自己行動的每一個步驟都全盤考慮了一遍,然後眼芒標射在銀山的臉上,淡淡一笑道:「你是一個無趣的人,所以我並不想與你多費口舌,如果你沒有太重要的事,我想我得告辭了。放著這大好的月色不知欣賞,豈非讓我變得和你一樣無趣?」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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