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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363:結束了 文 / 為博紅顏笑

    363:結束了

    363:結束了

    這絕不是明智之舉。以他現在的功力,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提至極限,根本無法與今夕盈滿之勢抗衡。但銀山如果不想束手待斃,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銀山一聲長嘯,身形如一陣清風般化入一片劍影之中,淡成虛無,在他身形掠過的空間裡,斷瓦碎木迸裂而起,如同被一道颶風捲起,變得粗暴而狂野;又像是一張巨獸的大嘴,以迅猛之勢撲前,似要吞噬這天地中的一切生命。

    距離在此刻已不成為距離,甚至也沒有了時間的界限,整個虛空中都被無盡的壓力所充斥,欲爆欲裂。

    刀,宛如半弦之月,從一個玄奧莫測的角度生起,切入這動盪的虛空,簡單而有效,使得這虛空裂出了一道深邃而幽遠的洞痕。

    「當……」刀鋒與劍尖在虛空的中心發生了悍然撞擊,兩股巨大的氣流在撞擊中交融爆炸。橫生出無數股更強猛的氣旋,瘋狂竄動。

    銀山只覺得胸口遭受了重重一擊,氣血翻湧間,仿如有無數利刃割膚入體,「蹬蹬蹬……

    連退數步之後,突然身形一沉,意欲破瓦入室。

    這是最明智的決定,可惜遲了,就在他後退的同時,今夕的刀鋒一指,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劍氣從劍身中竄出,如惡龍般貼伏在瓦面之上,向銀山的腳下竄去。

    銀山心中的驚駭無與倫比,他的目光所見,是一道驚人的白光閃過瓦面,以白光為界限,黑黝黝的青瓦紛紛向兩邊而分,激射空中,直追趙岳山的身形而來。

    銀山只有再次騰空。

    但是他的身形再快,也快不過這霸氣十足的一刀,今夕暴喝一聲,手腕一抖,刀劈八方,在剎那之間封鎖了銀山的任何去路。

    銀山還想作最後的反抗,但劍一舉起,卻聽得「嗤……」地一響,一縷勁風從今夕的手指間彈出。正好點在了劍鋒之上。

    「呼……」銀山只覺手臂一麻,只有脫手,劍如無主的風箏,突然墜入了屋瓦下的房中。

    「你果然聰明,明知不敵,便棄劍投降,既然如此,我便放你一馬!」今夕輕笑一聲,手指微張,突然封住了銀山週身的幾處大穴,令他手不能動,嘴不能語。

    與此同時,幽魂先生已越過長街,一聽今夕的說話,心領神會,大喝道:「銀山既已投降,你們難道還想頑抗到底不成?」

    他與今夕一唱一合,反應之快,根本就不容敵人有任何思考的時間。

    四周合圍的上百名敵眾眼見銀山與今夕廝鬥一處,還沒看得分明,想不到戰事便已結束。這時又聽得幽魂先生這般喊叫。倒也難辨真假,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作聲,僵立當場。

    幽魂先生與今夕相視一眼,微微一笑,正要趁此良機起動身形,突出重圍,忽聽得一陣古箏之音隱隱從西北方向傳來,抑揚頓挫間,說不盡的悲涼蕭索,仿如一位落寞的英雄孤身行在夕陽之下,大漠之中,令人心生惆悵,好不傷感,便每一個音律轉換之間,已生殺伐之意,令幽魂先生心中猛吃一驚。

    幽魂先生之所以有此一驚,是因為他本就是一個能將音律融入術道之中的大行家,平生自負絕技「咒術」,便是將殺機暗藏於簫音中,可以殺人於無形。但他此刻聽到這箏音,卻發現這箏的主人的修為似乎並不在自己之下,雖相距百丈之外,卻猶在耳邊一般,讓人感受到一股莫名心悸的寒意。

    幽魂先生微一沉吟,哈哈一笑道:「暗藏既有留客之意,幽魂敢不從命?只是請客用不了這般大的陣仗,還請撤了吧?」

    他眼色一遞,今夕已解開銀山的穴道,叫聲「得罪」。銀山走得幾步,這才回頭狠狠地瞪了今夕一眼。

    隨著箏音而來的,是一個人聲,雖綿軟無力,卻可及遠,聽入耳中,倍感清晰:「有先生這一句話,暗藏就放心了,無禮之處,還望莫怪。」

    他並不同情銀月城蕭條,也不同情暗藏的兩難之境,他只知道,假如那一天不是暗藏與三代君臣相鬥,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取走封印之書。

    暗藏的神情一凝,良久才道:「當我擁立三代之後,方知初代當日的決定有錯。三代為人狠辣陰險,卻又志大才疏,我屢獻良策,都因不合他的心意而廢置案頭,並且還對我起了疑心,企圖殺之而後快。我心想:『天下亂世,又何必坐以待斃?以我的能力,難道就治不好這個天下嗎?』所以我便費盡心思。安排了登高廳的宴會,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最終卻讓你這個無名小子攪了好事,否則的話,只怕今日的天下已是我的了。」

    他狠狠地瞪了今夕一眼,見其嗤之以鼻,一臉不屑之狀,神色頓時一黯,道:「可是到了今日,我又不得不感謝你當時的攪局。因為從今天的大勢來看,笑得最早的卻不一定笑得到最後。」

    今夕冷笑一聲道:「只怕你再也笑不起來了。」

    暗藏的臉已是一片鐵青。緩緩地背過頭去,雙手撫箏,似要彈奏,卻聽「錚……」地一聲,古箏上的一根弦突然崩斷,彈上空中,然後便像一根長了眼睛的毒蛇般彈起,如閃電般射向今夕。

    他這一手用力之巧,恰到好處,拿捏得角度又十分的到位,更勝突然,是以弦絲彈出,幽魂先生的臉色大驚,想施以援手,已是不及。

    但今夕卻沒有動,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嘴角上反而生出一絲愜意的微笑。

    「撲……」弦絲到了今夕面門處,突然向下折射而去,弦絲雖細,但弦上所帶的勁力卻強大無匹,竟然在距今夕腳下三尺處的地面上轟開一個大洞。

    塵土散盡,今夕的臉色竟然絲毫未變。

    幽魂先生與暗藏雖然不動聲色,但在心裡都有幾分詫異,似乎根本沒有料到今夕竟會有這般超人的定力,但幽魂先生心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暗藏既對今夕恨之入骨,何以還會手下留情?而今夕能夠臨危不亂,莫非他已知曉暗藏並無殺他之心?

    「啪……啪……」暗藏終於站起身來,拍掌道:「年輕人中有這等膽識的,實在不多,今夕,你果然有種!」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敵意,反而多了一絲欣賞之意。

    東部大陸--血色領土城

    動與靜之間,的確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

    靜到極處,寓動其中,動到極處,亦是由靜而生。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既沒有絕對的動,也沒有絕對的靜。

    但郭山知道,如果自己的劍打破不了今夢菲這一劍演繹出來的靜態,那麼他必將死在這一劍之下。

    所以他的這一劍已經將他的潛能提升至極限,無論是速度、角度,還是力道,都達到了他所能企及的程度。

    可就在他劍出的同時,他驚奇地地看到今夢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她何以要搖頭?他又為誰在惋惜?」任何人看到今夢菲的這種表情,都必然會在心裡問著自己,郭山也不例外。

    就在郭山的心神一分之時,今夢菲暴喝一聲,她的玄陰元素力早已可駕馭自如,融入聲音中,將聲波與音線凝聚成一股無形的氣流,猶如帶著擺幅的重錘漫入虛空,無孔不入地攻入郭山的每一個感官。

    郭山的身形窒了一窒,劍在空中出現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停頓。

    這不是他自己希望看到的現象,但卻是今夢菲希望看到的現象,出現這種現象,就說明郭山的心神與劍勢上同時出現了破綻,在高手相爭間,這種破綻往往是致命的。

    今夢菲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絕佳機會,剎那之間,他的人與劍同時從靜態轉化成至動的狀態,身體如一道乍現夜空的閃電疾衝向前,劍幻萬道弧跡,以無匹之勢重擊向郭山的劍身。

    「當……」雙劍相交,聲如驚雷般擴散出去,充斥著整個營帳,氣流狂竄間,將牛皮織成的帳篷拉扯得幾不成形。

    郭山只覺氣血如沸水翻騰,悶哼一聲,整個身形若驚鳥般飛退開去。

    劍以輕靈為主,以飄忽的軌跡為輔,才可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劍在搏擊中的優勢與長處,但今夢菲的劍顯然不守這個陳規,反而另闢蹊徑,如刀般大砍大伐,竟然以狂猛之勢制敵,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今夢菲幾乎算到了郭山的每一個行動步驟,他先以表情擾其眼,再以聲音擾其耳,耳目一亂,心神自亂,然後由靜而動,將出手的速度與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無懈可擊。一開始便揮劍如刀,大砍大伐,以己氣息之悠長,攻敵元素力不續之短,展開了如水銀瀉地般驚人的攻勢。

    郭山並不想退,卻不得不退,他的氣血被今夢菲傳來的劍氣幾乎震得四散而滅,一時失力間,連手中的長劍也幾乎把持不住,企圖與今夢菲抗衡的夢想,就此破滅。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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