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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425:真正的威脅 文 / 為博紅顏笑

    425:真正的威脅

    425:真正的威脅

    這只因為飛刀之快。已經超出了速度的範疇,在這一刻,刀已不再是刀,而是一種現象,一種玄乎其玄的現象。

    這是否意味著李戰的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然而飛刀最終的落點,卻並不是在李戰的後背,而是落在了一隻鐵手上。

    『叮……『地一聲,發出清晰的聲響,一隻烏黑發亮的鐵手平空而生,橫亙於虛空中,正好擋在了飛刀的去路上。

    而李戰的身影迅即消逝在了尾艙。

    今夕心中一驚,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的飛刀離手,竟然仍無功,這簡直令他感到匪夷所思。因為他這一刀,已是精華所在,完全表現出他此刻對術道最深刻的認識。

    這是誰的手?怎麼可能擋得住今夕的飛刀?這是不是說明鐵手的主人本就是一個深不可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至少在這一刻,今夕無法知道。

    但是今夕卻感受到了這個人的存在,這種感覺很清晰,使得今夕的身形停了下來。

    濃烈的殺機已經瀰漫了前路。

    雖然今夕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那種沉寂如死的氣息令他的心中依然感到了幾分吃驚。

    鐵手一點一點地回縮而去,慢慢地在虛空中消失。今夕的飛刀倒射入木,直沒至柄,只留下一縷絲織的紅纓輕輕晃動。

    那暴露出來的殺機並沒有隨著鐵手的消失而消失,反而在剎那間融入空氣,化成了虛空中的一份子,猶如這空中緩緩流動的風。

    這一切十分的詫異,卻無法摧毀今夕無畏一切的勇氣,更無法讓他改變繼續向前的決心。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冷笑一聲,踏步前行。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爛碎的木屑和家什,當今夕的腳踏在上面時,他似乎根本不知道還有危機的存在。只在不經意間,手腕一翻,多出了一把與先前一模一樣的飛刀,悠然地把玩翻飛於指間。

    他只走了七步,剛剛七步,似乎經過精確的計算與測量,便站到了鐵手出現的空間前方。

    他的腳步雖然停止,但從他的刀鋒中湧出一股氣流,直指腳步前方的艙板,『咚咚……『作響,就像是人的腳步聲一般。

    當這種響聲響起四下之時,『轟……轟……『兩邊的艙板與地板同時爆裂開來,弧光閃爍,陰風驟起。雪一般珵亮的刀光在那段空間交織出一張殺氣漫天的羅網。

    在今夕的前方,竟然爆開了一個漩渦的磁場,氣流狂湧,壓力沉重,吸納著方圓數丈內一切沒有生命的物體,混亂中,清晰可見那燦爛而令人心悸的點點寒芒。

    今夕的飛刀跳了一跳,幾受牽引,大手一緊之下,這才懸凝空中。

    如果不是今夕靈光一現,以氣代步,也許此刻的今夕已是一個死人。因為他明白,對方布下的這個殺局,是一個無人可解的殺局,只要自己身陷其中,就絕無僥倖。

    十數名高手藏身艙板之後,甲板之下,在同一時間內出手,無論出手的角度,還是出手的力道,都整齊劃一。形同一人,在這樣強勁的殺勢之下,試問有誰可以躲過?

    今夕卻躲過了,雖然他的臉色已變,但他的整個人屹立如山,就像一桿迎風的長槍傲立,全身的實力已在瞬間提升至掌心。

    羅網的盡頭,是人影,當這十數名高手從暗黑處出手,發現他們所攻擊的只是一團空氣時,無不為之一愕。

    就在敵人錯愕之間,今夕出擊了,他所攻擊的地方正是這群敵人最不希望對手發覺的地方。

    動如脫兔,可以形容一個人的動作之快,而今夕的攻擊之快,已無法用任何詞彙可以形容。

    他的飛刀沒入虛空,刀鋒勝雪,藏銳風中,霸烈無匹的殺氣猶如怒潮洶湧,帶出的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面對這些高手,今夕夷然無懼,而這些東海高手,卻無不心驚,因為他們從今夕那如花崗石般堅硬的臉上,分明讓,聯想到了地獄中的死神。殺氣的來源,就在那七寸飛刀的一點刀鋒之上。

    今夕的眼眸中已有光,是泛紅的血光,當亮麗的刀光劃過虛空時。已有人倒下。

    所以當這些高手穩住陣腳,戰刀排列有序,重新鎖定今夕時,在今夕的面前,只剩下了七個人,而其他的人已成了無主的冤魂,就在刀光乍現的剎那,他們便完成了這種角色的互換。

    這些術道高手並不為同伴的死而心驚,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心中的戰意。他們的臉色蒼白而迷茫,就像是得了失心瘋的病人一般,但他們表現出來的有序與冷靜,顯示出他們的思維絕對清醒,絕對正常。

    今夕面對這種強手,已無法心驚,無法思索,他當然不想陷入這七把戰刀組成的重圍之中,所以他當機立斷,一聲低嘯,衝破頭頂上的樓板。

    『裂……『樓板破出一個大洞,卻不見陽光,只有一片暗黑。這只因為這本就是一艘樓船,今夕只是衝向了頂層的一間艙房。

    罵聲從洞口下響起,卻沒有人沿洞追來。今夕微微喘了一口氣,才看到這間艙房無門無窗,只有一張舒適豪華的大床置於中央,錦帳虛掩,香氣襲人。

    當今夕的眼睛適應了這暗黑的光線時,他不由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在這錦帳之中軟被半遮,一個滑若凝脂的**露出大半個香肩,黑髮蓬鬆,似在酣睡。

    『這船上怎會有女子出現?難道說……『今夕的心中一動,雖然無法看清這女子的面容。卻一眼就認出搭在床欄邊的衣物正是幽暗公主常穿的飾物。

    今夕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立時上前,因為他看到那堆衣物中竟然還有女人所穿的小衣與裙褲。

    『異邦女子風俗不同,是以講究**入睡,而我乃一個堂堂男子,焉能做出輕薄的舉動?『今夕自從踏入江湖之後,無賴習氣已銳減不少,換作以前,他倒也不在乎,只管叫醒她來隨他走。如今他身份不同,已成大師風範,自然不敢貿失行動。

    當下他輕咳了一聲,沉聲道:『幽暗公主,在下左石,特為相救公主而來,還請公主穿好衣物,隨在下走一趟。『

    他的聲量雖低,卻隱挾元素力,束音成線,相信縱是熟睡之人也會驚醒,但讓今夕感到詫異的是,幽暗城公主竟然沒有一絲的動靜。

    今夕心中奇道:『莫非這幽暗公主並非與李戰獄合謀,而是中了迷*魂*藥物,致使神智盡失,遭到劫持?『

    他微一凝神,耳聽幽暗公主的呼吸聲雖在,卻緩疾無序,正是中毒之兆。

    當下今夕再不猶豫,暗道一聲『得罪『,竟然連人帶被裹作一團,挾於腋下,便要破牆而去。

    木牆厚不及五寸,以今夕實力,破牆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但是他的身形剛剛掠到木牆邊,就佇立、不動了。

    他無法再動,因為他的手剛剛觸到木牆的時候。突然心中一緊,警兆倏生。

    流動的空氣中瀰漫著兩道似有若無的淡淡殺氣木牆之外今夕身後的三丈處,一前一後,已成夾擊之勢。

    今夕並不為他們的出現感到意外,反之,他們若是不出現倒顯得是出人意料之外了。幽暗公主既然是他們手中的一張王牌,他們當然不會不看重她。

    所以今夕顯得十分的冷靜,絲毫沒有驚懼。他惟一感到奇怪的,是在他身後的這道殺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伴隨著自己,一直沒有消失過一般。

    他有一種回過頭來看看的衝動,卻最終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心裡明白,此刻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成為對方選擇出手的最佳時機。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動,讓對方根本無從下手,形成僵局。

    『放下你手中的人,你也許還有逃生的機會。『在今夕身後的那人竟然是剛才還非常狼狽的李戰!聽其語氣,他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教訓,重新變得孤傲起來。

    『你似乎很天真,天真得就像一個未啟殺蒙的孩童。『今夕笑了一笑,聲音卻冷冷地道。

    『天真的應該是你。『李戰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譏諷的味道:『如果你認為你帶一個人還能在我們的夾擊之下全身而退的話,那麼你不僅天真,而且狂妄,狂妄到了一種無知的地步!『

    『敗軍之將,何須言勇?『今夕的臉上閃現出一絲不屑。

    『你真的以為我不是你的對手?『李戰說得十分古怪,好像剛才那一戰逃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難道這還要再向你證明一次嗎?『今夕正欲笑,可笑意剛剛綻放在他的嘴角間時,卻被凝固了一般。

    今夕已無法笑,也笑不出來,因為他突然間感到李戰的確像換了個人一般,就像他手中緊握的那桿槍,鋒芒盡露。

    這是種很奇怪的現象,沒有人能在一瞬之間讓自己的實力形成如此之大的反差。當這種現象出現時,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剛才的一戰中李戰有所保留。

    剎那間,今夕明白了一切,更明白了自己此時此刻才置身於一場真正的殺局之中。

    楚漢相爭,馬躍車行,敵我之戰,刀劍之爭,惟有勝者才能控制全局。

    今夕的心底湧起了無限的殺機,對他來說,既然這一戰決定生死,他就絕不會迴避!

    『現在你還有剛才的那種自信嗎?『李戰顯然捕捉到了今夕臉上稍縱即逝的表情,卻想不到今夕並沒有太過的吃驚,反而變得更為冷靜。

    『自信對我來說,永遠存在,否則我就不會一個人來到這裡了。『今夕淡淡而道。

    『你的確是一個值得我們花費這麼多心血對付的人,同時也證明了我們宗主的眼力不錯,預見到了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情,所以你如果識相,就不要作無謂的反抗,不妨聽聽我們之間將要進行的一場交易。『李戰以欣賞的目光在今夕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眼芒暴閃,與今夕的目光悍然相對。

    『你們想要怎樣?『今夕的目光如利刃般鋒銳,穿透虛空,讓空氣中多出了幾分惟有深冬時節才有的寒意。

    『不怎麼樣,我只是代表我們宗主和你談一個我們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李戰笑了笑,終於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的確,今夕的目光不僅冷,而且鋒銳,與之對視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今夕禁不住將腋下的人挾得緊了一些,沉吟半晌,道:『為什麼要和我談?我只是一個喜歡術道的遊子,你們憑什麼相信我能和你們談這筆交易?『

    『這的確是一個有些冒失的決定,當我們宗主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提出反對,可是我們宗主說得很有道理,由不得我們不信。『李戰每每提起逆風時,臉色肅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敬仰之情。似乎在他的眼中,逆風本不是人,而是他心中的一個高高在上的神。

    『哦?他說了些什麼?我倒有些興趣了。『今夕似笑非笑地道。

    『他說,無論是誰,只要敢到這裡來,其勇氣和自信就足以讓我們相信他有能力來談這筆交易。這樣的人,惜字如金,一諾千金,答應過的事情就絕不會反悔。試問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又怎會輕言失信?『李戰淡淡地道。

    今夕沒想到逆風還有這麼一套高論,不由得為逆風的氣魄所傾倒,更為擁有逆風這樣的對手而感到興奮。對他來說,對手越強,他的信心也就越足,惟有征服這樣的強手,他才能體會到刺激。

    『承蒙你們宗主這麼看得起,我若不與你們談這筆交易,倒顯得我太小家子氣了。『今夕淡淡一笑道:『請說吧,在下洗耳恭聽。『

    李戰道:『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不能將幽暗城銅鐵的貿易權交到演繹和擎宇的手中,只要你們能滿足我們的這個條件,不僅幽暗公主可以安然而返,而且從今日起,金銀寨又可恢復它往日的平靜。『

    今夕沉吟了片刻,道:『如果你是我,會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李戰怔了一怔,道:『會,我一定會!『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今夕語氣顯得極為平靜。

    『這是顯而易見的,若沒有了幽暗公主,這個後果誰也擔負不起,以暗神的脾氣,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將不可避免地要發生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而這,正是你們最不想看到的。『李戰似乎胸有成竹地道。

    今夕拍了拍自己腋下的被團,道:『這就怪了,幽暗公主明明在我的手中,你怎麼卻睜眼說起瞎話來?『

    『是的,幽暗公主的確是在你的手中。『李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表情:『不過,你卻無法將她從這條船上帶走。這並不是我們小看你,無論是誰,實力有多高,但多了幽暗公主這樣的一個累贅,都不可能在我們手中全身而退!『

    『只怕未必!『今夕非常自信地笑了。

    『你很自信,但自信並不等於實力,一件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單單擁有自信是不夠的。『李戰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從眉鋒下透出一股殺機道:『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攔不住你,我們還可以殺掉幽暗公主!『

    今夕的心中一震,冷冷地道:『你們若殺了幽暗公主,難道就不怕暗神找你們算賬?『

    李戰冷酷地一笑道:『暗神能夠登上今天這個位置,我家宗主功不可沒,所以他對我們宗主十分信任,視如手足。如果我們略施小計,移花接木,栽贓嫁禍,將幽暗公主的死推到你們的身上,他沒有理由不信,更不可能懷疑到我們頭上。『

    今夕的心彷彿突然掉入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窖中,頓感徹寒,他相信李戰所言並非危言聳聽,都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面對兩大高手他已殊無勝算,若再要分心分神保護幽暗公主的安全,豈非更是難上加難嗎?

    縱是處於這種兩難境地,今夕也無法答應李戰提出的這個要求。銅鐵貿易權的歸屬,正是今夕與陳平、龍人實施他們的計劃中的關鍵,根本不可能讓步。

    而若假裝答應對方的要求,使得自己與幽暗公主全身而退,這不失為一個妙計,但今夕自從認識幽魂先生之後,便堅持信乃人之本,不足於取信一人,又安能最終取信於天下?這等行逕自是不屑為之,也不願為之。而讓他最終放棄這種想法的,還在於在他的身上,有一種不畏強權強壓的風骨,猶如那雪中的傲梅,愈是霜凍雪寒,它開得就愈是鮮紅嬌艷。

    『可惜,我不是你。『今夕冷哼一聲,飛刀已然在手。

    『這麼說來,你一定要賭上一賭?『李戰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你們宗主的確是超凡之人,所以他把一切都算得很準。可是,無論他如何精明,也永遠揣度不到人心,我心中的所想,又豈是你們可以猜得透的?『今夕目中冷芒如電,驟然跳躍虛空,身上的殺氣濃烈如陳釀之酒,瀰漫空中,無限肅寒。

    我們雖然猜不透你的心中所想,卻能知道你今天的結局。只要你一出手,就會為你現在的決定而後悔!『李戰深切地感受到了今夕那把跳躍於指掌間的飛刀上的殺機,那種濃烈的味道幾乎讓他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於是,他的手已經抬起,凜凜槍鋒如暗夜中的寒星,遙指向今夕的眉心。

    『縱然如此,我也是義無反顧。『今夕暴喝一聲,猶如平空炸響一串春雷,激得李戰的心神禁不住發生了一下震顫。

    只震顫了一下,時間之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今夕的目力驚人,早有準備,又豈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其實,經過了剛才的一戰,又目睹了今夕與人交手,李戰對今夕已是不無忌憚,是以即使在說話之間,他也將元素力提聚,隨時準備應付今夕凌厲的攻擊,可是他沒有料到今夕的聲音也是一種武器,一震之下,心神為之一分,而這一切正在今夕的算計之中。

    今夕的確是一個術道奇才,憑著機緣巧合,他從一名無賴變成了叱吒天下的人物,但正是他在無賴生涯中養成的求生本能與靈活的機變,使他的感官異常敏銳,在捕捉與製造戰機方面有著別人不可比擬的優勢。

    正因如此,當這震撼對方心神的一刻驀然閃現時,今夕並沒有出刀,而是整個人突然消失於虛空,當真是駭人聽聞。

    沒有人可以平空消失,今夕當然也不例外,何況他的腋下還挾著一個幽暗公主。李戰一驚之下,立時明白今夕的身影進入了自己視線的死角,是以長槍懸空,並未出手,只是用敏銳的感官去感受著今夕的存在。

    雖然刀還沒有出手,但刀的鋒芒卻無處不在。儘管今夕腋下挾了一人,身形卻絲毫不顯呆滯,當他出現在李戰的視線範圍時,飛刀竟然只距李戰的手腕不過一尺之距。

    如此短的距離,李戰根本來不及應變,不過幸好他的袖中另有乾坤,袖未動,卻標射出兩支袖箭。

    今夕沒有料到李戰還有這麼一招,惟有改變刀路,反挑箭矢,李戰趁機退出兩丈開外。

    而兩丈,正是長槍的最佳攻擊距離。

    是以李戰再不猶豫,手臂一振,槍影重重,迅疾掩殺而來。

    今夕不敢大意,刀鋒直立,緊緊地鎖定對方槍鋒的中心。

    『叮叮……『無數道清脆的聲響在這靜寂的空間爆開,便像是小樓窗前懸掛的一排風鈴,毫無韻律的美感,便卻帶來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一連串的攻守之後,兩人的身影在虛空中合而又分,如狸貓般靈巧,剛一落地,今夕卻不再進攻,只是凝神望著兩丈開外的李戰,心中有幾分詫異。

    經過了這剎那間的短兵相接,今夕既沒有佔到先機,也不落下風。一來是因為毫無保留的李戰的確是個不容小視的對手,氣勢之盛,並不弱於他;二來他的身上多了一個累贅,使其動作不再有先前的完美流暢,不僅如此,他還得時刻提防著別人對這個累贅的偷襲。這樣一加一減,使得今夕似乎墜入困境。

    不過,他相信對方的感覺一定比自己難受,這是他的自信,也是一種直覺。因此,他一旦等到機會,依然會毫無顧忌地搶攻。

    心念一動,手已抬起,就在李戰認為最不可能攻擊的時候,今夕的刀已緩緩劃出。

    刀未動,刀意已動;刀一動,刀意已然漫空,今夕似是隨手的一刀中,其刀意隨著刀身出擊的速度與角度衍生出無窮無盡的變化,所以這表面上看來非常簡單直接的一刀,落在李戰這行家的眼中,卻深知其不可捉摸的特性,如若被動等待,必然擋格不住,惟一的對應之策,就是以攻對攻。

    『刷拉拉……『槍身在虛空中發出如魔音般的韻律,震顫之中,已化作無數幻影,迎刀而上。

    『轟……『兩股龐大的勁氣在半空中相觸,爆生出呼呼狂風,槍鋒與刀芒分合之間,彷彿凌駕雲霧的兩條氣龍,交纏相織,平生無數壓力。

    『轟隆……『木艙顯然無法負荷如此強勁的力道,突然向四周爆開,碎木激射,一片狼藉。

    饒是如此,今夕的攻勢依然流暢,根本不受任何環境的影響,飄忽的身法形同鬼魅,在密佈的槍影中騰挪周旋。

    李戰越戰越心驚,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長槍正陷入到一股粘力之中,揮動之際,愈發沉重。

    然而就在他心驚之際,今夕的身體開始按著逆向作有規律的旋轉,好像一團游移於蒼穹極處的光環,一點一點地向外釋放能量,使得長槍無法擠入這無形的氣牆。

    這種旋轉引發的結果,不是讓人神眩目迷,就是眼花繚亂,一切來得這麼突然,完全出乎了李戰的意料之外。

    他惟有退,以他自己獨有的方式選擇了退。

    不退則已,一退之下,他才發覺自己犯了一個大錯。

    此時今夕的氣勢之盛,沛然而充滿活力,就像是漫向堤岸的洪流,因有堤岸的阻擋而不能釋放他本身的能量,可是李戰的這一退,恰似堤岸崩潰,決堤之水在剎那間爆發,已成勢不可擋。

    『你去死吧!『今夕突然一聲暴喝,飛刀的刀芒已出現在氣勢鋒端,猶如冬夜裡的一顆寒星,寂寞孤寒,代表死亡。

    今夕的人已在半空之中,相信自己此刀一出,必定奠定勝局。

    他有這個自信,只源於他有這樣的實力,然而,他要面對的強手絕不只李戰一個,至少還有一隻鐵手。

    這隻鐵手的主人既然能夠替李戰擋下一刀,那其實力就差不到哪裡去。而就在今夕暴喝的同時,這道神秘的人影終於出現了。

    他一出現,便如狂風暴掠,森寒的鐵手已以無匹之勢襲向了今夕的背心。而與此同時,李戰一退之下,卻迎刀而上,丈二長槍振出點點繁星般的寒芒,直指今夕的眉心。

    場中的局勢已成夾擊之勢,就在今夕最具自信的時刻,他已面臨腹背受敵之境。

    但是這些都在今夕的意料之中,他絲毫沒有任何的驚懼,真正讓他感到可怕的是,殺機也許根本就不在這兩人的身上,真正要命的,還是自己腋下的這個人。

    這個人之所以要命,是因為她的手中有一把鋒利無匹的匕首,當這把匕首穿透棉絮刺向今夕時,這的確可以要了今夕的命。

    今夕的反應之快,天下無雙,甚至快過了他自己的意識。當這股殺機乍現時,他的整個人便有了相應的反應,厲嚎一聲,將腋下的人重重地甩了出去。

    可是匕首的鋒芒依然刺進了今夕的身體,深只半寸,卻有一尺之長,劇烈的痛感讓他在瞬間明白,懷中所擁的女子絕不是幽暗公主!她才是對方這個殺局中最重要的一環,只要她一出手,勝負就可立判。

    一切的事實都證明了今夕的判斷十分正確,可惜只是太遲了一點。

    他敢斷定此人不是幽暗公主,是基於他對幽暗公主的認識,以幽暗公主的相貌,雖入一流,然而其實力卻只能在二、三流之間,否則的話,今夕也不會這麼容易為人所乘。

    他一直認為,幽暗公主的失蹤只是她與逆風串通演出的一場戲,是以當他認定床上所睡的人是幽暗公主時,對她也略有提防,在攻擊李戰的同時總是讓自己的異力先控制住幽暗公主的經脈,然後才出手。所以當懷中的女人驟然發難時,雖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卻讓他在最危急的時刻作出了必要的反應,才使他將受傷的程度降至最低。

    『裂……『那緊裹著佳人**的錦被在半空中突然爆裂開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伴著一個有著魔鬼般身材的女人出現在紀空手的眼前。

    這女人美艷異常,笑靨迷人,在她的手中,赫然有一把血跡斑斑的匕首,猶如魔鬼與天使的化身,讓人在驚艷中多出一分恐怖。

    但是今夕根本沒有時間來看清這女人的面目,雖然他擲出那女人的線路十分巧妙,正好化解了李戰長槍的攻擊,卻仍無法躲過那隻鐵手的襲擊。

    『砰……『一聲悶響,鐵手砸在了今夕的左肩上,差點讓今夕失去重心,一口鮮血隨之噴出,猶如在天空中下起了一道血霧。

    雖然擊中了目標,但『鐵手『滿臉驚懼,斜掠三步,避開了這腥氣十足的血霧。

    他之所以感到不可思議,是他的鐵手明明衝著今夕的背心而去,就在發力的瞬間,他甚至可以預見到今夕的結局,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今夕能在這一瞬間將身體橫移,致使自己這勢在必得的一擊只是擊中了對方並不重要的部位,而沒有形成致命的絕殺。

    『呼……『今夕的刀鋒連連出手,三招之後,他的人終於脫出了三人的包圍,轉為直面對手的態勢。

    雖然他的傷勢不輕,但在生死懸於一線間,其體內的潛能完全激發出來,加之腋下的累贅盡去,使得他的實力並未銳減,反而有增強之勢。

    直到這時,他才有機會看到那笑聲不斷的女人,一眼看去,不由為之一怔,似乎眼前所見到的風景與自己的想像迥然有異。

    他一直以為懷中的女人不著一縷,是以才會以錦被將其裹挾得嚴嚴實實,卻沒有料到在她的身上還有一件大紅肚兜。這倒不是今夕聯想豐富,而是因為那搭上床欄上的小衣與裙褲讓他產生了這種誤會。

    『看來這世上能如樂菱、色使者那類的女子畢竟不多,至少眼前的這位美女還懂得找件東西遮羞。『今夕思及此處,忍不住想笑,看他輕鬆悠然的表情,誰也想不到此刻的他已身受重傷,而且還要面對三大高手的挑戰。

    這也許就是今夕成功的決竅,惟擁有良好的心態,樂觀的心情,以及永不放棄的精神,才是構成每一個成功者的決定性因素。當今夕一步一步地崛起於東部大陸的時候,回首往事,不乏有運氣的成分摻雜其中,然而單憑運氣,是永遠無法讓今夕不斷的創造出每一個奇跡的。

    奇跡的背後,往往拒絕運氣。惟有強大的實力與非凡的創造力,才是奇跡得以發生的最終原因。

    而此時的今夕,能否再一次創造奇跡,以受傷之軀,自三大高手聯擊之下全身而退?

    血,依然在流;傷口,依然作痛。今夕臉上卻沒有一絲凝重,甚至多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幽暗公主不在船上,會在哪裡?逆風既然有心置我於死地,又怎麼遲遲沒有現身?

    這個念頭一出現今夕的思維中,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因為他明白,此時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那只是未來的事,而他看重的,也是必須看重的,應該是目前,是現在!

    三大高手並沒有急於動手,而是各自站立一個方位,形成犄角之勢,大船上彷彿陷入了一片死寂。

    夕陽斜照在湖水之上,遠處的船舫依然來往穿梭,顯得極是熱鬧。誰也想不到就在這百米之外的小島邊停靠的這艘大船上,在爆發一場血與火的搏殺。

    今夕的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臉色漸漸蒼白,他聞到了血的腥味,感覺到一種向外流洩的生命。力量就像是傷口一點一點向外滲透的鮮血,正一步一步地離他遠去。

    自己還能支撐多久?今夕問著自己,卻無法知道答案。無論生命將以何種形式離開自己,他都不想讓自己死在這裡,所以,他必須出擊。

    湖風吹過,很冷,已有了夜的氣息。天氣漸暗,遠處的船舫上已有了燈火點燃,惟有這片水域靜寂如死,像史前文明的洪荒大地。

    看著對方一步一步地踏前而來,長槍、匕首、鐵手都已經鎖定住自己,今夕的心裡不由多了一分苦澀,他惟有緩緩地抬起手中的飛刀,向前不斷地延伸著,彷彿眼前的虛空沒有盡頭。

    血在流,但他體內的異力依然呈現著旺盛的生機。當他的刀鋒開始向外湧出一股殺氣時,李戰望了望自己的同伴,三人臉上無不露出一股詫異。

    這實在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也令他們更加小心。

    突然間,今夕發出了一聲近乎是狼嚎般的低吟,悲壯而淒涼,卻昭示出一種不滅的戰意。初時還幾如一線,細微難聞,仿似來自幽冥地府,倏忽間卻如驚雷炸起,響徹了整個天地。

    在嘯聲乍起的同時,三大高手在同一時間內出手,就像是在狂風呼號中逆流而行,而今夕不過是吹響了戰鬥的號角,使得整個戰局進入了決一雌雄的最後關頭。

    他們三人出手的剎那,都在心中生出了同一個懸疑,那就是此刻的今夕,將用什麼來拯救他自己的生命?

    時間與速度在這一刻間同時放慢了腳步,宛如定格般向人們展示著這場廝殺的玄奧。

    長槍、鐵手、匕首自不同的角度,沿著不同的線路,以一種奇怪的緩慢速度在虛空中前進……

    今夕的七寸飛刀更如蝸牛爬行般一點一點地擊向虛空至深的中心……

    一切看似很慢,其實卻快若奔雷,正是有了這快慢的對比,才使得在這段空間裡發生的一切都變得玄乎其玄。

    每一個人都明白自己的意圖,奇怪的是,他們也彼此清楚對方的心跡。

    今夕出刀的方式雖然無理,甚至無畏,但它最終的落點,卻妙至毫巔。

    因為李戰三人發現,如果事態若按著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肯定就只有一個結局。

    同歸於盡!

    這當然不是李戰三人所願意的,沒有一個術士會在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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