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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441:突圍 文 / 為博紅顏笑

    441:突圍

    441:突圍

    致遠訕笑著。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眼前已經有兩個女人了。再跟她們耍嘴皮子那幾乎等於逆天,所以致遠無比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場面不是一般的尷尬,這要換在大街上估計會好一些,但在致遠這一畝三分地裡一下聚集了這麼多女人,就連致遠自己也無法控制局面了。

    初夏也冷眼看著慕青,語氣裡有幾分怒意:「慕青呀,做人留點口德好不好?什麼叫拍**啊?我跟致遠親熱招你惹你了?」

    作為在場唯一的男人。致遠發揚了風格,打著哈哈道:「這麼站著說話多不爽啊,大家去客廳沙發上坐著吧,我給你們每人泡杯茶去,你們慢慢敘舊……」

    完。就跟逃命似的,致遠直接就往廚房鑽。三位美媚面面相覷,暗罵這廝無恥,差點就同時對致遠地背影豎起了中指。

    致遠在廚房裡磨蹭了半天,這時候他無比地羨慕雲。這小字這會兒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砍遊戲。多麼的滋潤多麼的耳根清靜啊。

    等到端著幾杯茶出來之後,致遠怔住了。兩位姑娘各自坐在一個沙發上,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這陣勢,讓致遠有點莫名具妙的惶恐。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致遠心裡想當憋悶,暗歎自己怎麼就沒《》主角那麼好命,美女們一個個都相處融洽地圍著自己打轉捏?偷偷唱了一句。我沒那種命啊。輪也不會赴到我」致遠終於硬著頭皮開口了:「你們怎麼不說話?來,大家討論討論幽暗城問題啊,娛樂圈緋聞啊,即將開賽的世界盃格局行不行?」

    如此尷尬的情況下,這憋出來地話到讓人有點想發笑。只有慕青沒有笑。看得出來。這姑娘很善良。是真心給致遠面子的,沒有當眾揭致遠的老底,她站起來道:「致遠,你進來,我有話要問你~~!」

    人生的在起大落真是來得太快了,太豐富多彩了。

    致遠沒料到自己剛離開臥室沒幾分鐘,現在又被慕青拉進來了。

    此時此刻,致遠用小腳趾頭的那片指甲想也知道,慕青究竟拉他進來幹什麼。

    果不其然,慕青氣呼呼道:「致遠,你說你女朋友不是我嗎,怎麼現在又是初夏了?」

    「這個……」致遠突然發現,想要回答這個問題似乎像有難度。

    慕青看起來很傷心:「致遠,你怎麼能背著我愛別人?這次你不止傷害我了。也傷害初夏了~~!」

    能背著我愛別人?好新鮮好動感的一句話,致遠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慕青認為致遠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愧疚與自責中,當時於心不忍。

    想到這一點,慕青簡直比致遠還愧疚與自責。轉念一想,現在的年輕人,玩的不就是心跳嗎?於是她豁出去了,俏臉上甜美的笑容中有著那麼一點肆無忌憚,慕青輕聲道:「致遠,既然你己經出軌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吧?」

    致遠大吃一驚,「問:怎麼破罐子破摔?」

    臉上掠過一抹紅霞,慕青低低道:「傻蛋,你再去認真的找一個女朋友呀~~!」

    致遠又吃一驚,問:「我找誰去啊?你以為找女朋友就跟買菜。隨便逛一圈就有呢?」

    這時候慕青表現得very日的勇敢,挺起胸脯說:「就找初夏呀,我不介意的~~!」

    在短暫地獸血沸騰之後,致遠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在做夢啊,怎麼會有這和如夢似幻的好事兒發生?

    艷遇年年有。今年持別多,多得令人髮指!完了完了,哥們兒今年估計得大栽一回了……致遠不住地感慨著,然後一臉嚴肅地望著慕青:「小青。不要亂說話,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初夏一聽這話就覺著不對味兒了。嗔怒道:「難道我就是那麼隨便的人?」

    致遠連忙道:「你肯定也不是個隨便的人,所以呢,我們地事情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眼裡突然冒出了淚花,初夏聲音帶著哭腔:「致遠,難道你不喜歡我?」

    「誰說我不喜歡你呀,不過我沒明白是哪種喜歡而己。你先別急,讓我緩幾天。「致遠趕緊哄著初夏,腦子裡一片混亂。

    看初夏估計有嚎啕大哭地趨勢。致遠坦白道:「其實呢。我跟你的事情不知道怎麼說,總之是一言難盡……」

    慕青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問:「你剛才是為了安慰初夏?」

    致遠點點頭。算是默認這說法。

    慕青突然笑了起來,望著致遠,她很八卦地問道:「那你現在到底怎麼對待初夏,你們關係肯定不一般對不對?」

    致遠無奈道:「說不清楚,太複雜了。以後再慢慢處理。」

    這時候初夏臉上有了很那啥地壞笑:「慢慢處理。我等你慢慢處理有沒有好處呀?」

    致遠一怔:「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甩了慕青。然後做我男朋友~~~!」初夏直抒胸臆。

    致遠怔了怔。聽初夏這話,就彷彿是自己一直和她**似的。讓人覺得很那啥……

    此話一出,客廳裡頓時寂靜地可怕,一根頭髮掉地土都能聽見聲音。

    初夏說完也有點想抽自己,看了看慕青。她又突然冒出一個邪惡地想法。自己這冒牌情人也做的太不稱職了,現在不趁機撈點便宜簡直對不起組織對不起人民……如同普通情侶的親妮姿態一樣,初夏貼身坐在慕青旁邊,突然一手桂住了慕青的腰。還用隱秘的手法摸了幾把。這才一本正經道:「過去地都過去了,也是時候忘了吧。其實剛才我只是故意逗你們玩的。」

    敏銳地察覺到了腰間傳來地異樣觸感,慕青現在像想剁了初夏。可惜,眼下還真不能把初夏怎麼樣,只得任由她摟著……雖然有點氣憤。但慕青還是體會到了初夏地良苦用心,看似無所謂道:「好呀,我沒意見,就不知道別人怎麼想。」

    一瞬間。所有地目光都停留在致遠身土。致遠果然不是一般人,很納悶兒道:「各位美女,我們需要和好麼?不都一直那麼好嗎?」

    「說地也是。「初夏怔了怔道,突然看著慕青,又看了看致遠。

    還好,致遠適時出來掌控全局。一副很嗨皮的樣子。他厲害哄哄道:「很好。終於解脫了。普天同慶啊~~~兩位,我要和親愛的慕青來個深情地法蘭西濕吻慶祝慶祝。麻煩初夏你先迴避一下~~!」

    幾個人被那句「親愛的小慕青」折騰的痛不欲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就差沒當場嘔吐了。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致遠還真的把慕青摟在懷裡,擺了一個橫抱佳人地poes。湊過腦子就欲狼吻。

    「啊~~~」慕青尖叫了一聲,跳起來擺脫了狼抱。面紅耳赤罵道:「你要死啦,注意點形豪好不好!」

    這話本來是罵致遠的,但聽在初夏耳朵裡,就變成打情罵俏了,頓時覺得肉麻無比。

    初夏實在扛不住了,嚷嚷道:「致遠,我其實是來蹭飯的,現在老娘餓的不行了,你看著辦吧……」

    一陣肉疼之後。致遠咬牙道:「好吧。想吃什麼,儘管說……反正我。袋裡只有3oo塊~~」

    初夏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沒把自己當過外人,很是無所謂道:「沒事,吃了再說,頂多錢不夠我們先撤,然後你飯錢肉償!」

    這話讓幾人額頭土都冒出了冷汗,毫無疑問地,致遠頭上那顆冷汗珠子最大。如果真要發生這和悲慘地事情,那還不得菊花殘滿腚傷啊?

    一直沒說話的慕青突然開口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還不如讓致遠自己做……「

    眾人一驚,初夏率先問道:「哇,致遠。你會做菜呀?」

    致遠很謙虛:「嗯,會一點點……「

    這時候慕青又冒出一句:「豈止是一點點,連傲珊做酸菜魚都是致遠手把手教的。如果他們倆雙劍合壁。那絕對能讓吃過的人三月不知肉味……

    「初夏領教過傲珊的廚藝,驚呼道:「不是吧,致遠。你這麼彪悍?」

    「嘿嘿,現在地男人出來混,沒兩把刷子怎麼闖蕩東部大陸啊?」致遠笑得很悶騷,然後狠狠地瞪了慕青一眼,心裡那個恨啊。這小丫頭,關鍵時刻老拆自己的台。太不上道了。

    致遠不願意做飯地原因很簡單,這廝太懶了,能躺著就不會坐著,能坐著就不會站著。能不動手他就絕對不會動手……

    而這時候致遠地女朋友小慕青發話了:「行。那今天就領教下你地手藝吧,我哪也不去了……」說完環視眾女:「初夏你呢?」

    初夏:「我也是!」

    致遠眼淚在目框中打轉,不行了,太悲慘了。還好他很有點阿q精神,腦子裡意淫著將慕青這句話篡改成了:「我跟致遠有一腿,你呢?」……然後初夏說:「我也是!」……嘖嘖,太磁潤了~~!

    於是致遠地心情現在very地嗨皮,不知不覺間爆發了王者之氣,頤指氣使道:「好吧,兄弟我認載了。你們幾個去買菜。我先休息一會兒。」

    哪知道慕青又冒出一句話:「不好,哪知道你都會做什麼菜呀,要買回來你不會做怎麼辦?所以呢,還是你一個人去吧……對了,初夏,你要不要打麻將呀,我們再找兩個人剛好湊一桌……」

    「我打,我打~~「初夏唯恐天下不亂,舉手……蒼天啊大地呀,是哪個天使大媽跟老子過不去啊!致遠真地要哭了。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

    濟陽是一座名城。

    它之所以出名,就在於它有悠久的歷史,古老的建築,以及十分深厚的文化底蘊,正因如此,所以濟陽自古出名士,亦出佳人。

    隨著城陽戰事的爆發,難民的湧入,濟陽城又多出了一種人,這種人並非在濟陽就沒有,只是今年顯得特別多了一些,使得他們也成了街頭巷尾的一道風景。

    這種人當然就是窮人。

    還有一種人,濟陽城裡不是沒有,只是相對於窮人來說,他們就要少了許多。不過,只要稍微留意一下,還是可以隨處見到他們的身影。

    這種人的穿著也許並不華美,但並非表示他們的口袋裡就沒錢。他們之所以不注重自己的打扮。是有意為之,他們也要保持他們所特有的形象。

    這種人不注重穿,卻喜歡吃,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嘴上總是罵罵咧咧的,臉上更有一股剽悍與野性,但這還不足以說明他們的身份。

    真正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是他們隨身攜帶的兵器,然而他們又不是官兵。這種人,人們通常都給他們取了一個非常形象的稱謂,就叫東部大陸中人。

    什麼是東部大陸?沒有人可以給出一個確切的定義百個人的眼中,其實就有一百個東部大陸。

    其實東部大陸只是一個虛幻飄渺的東西,它只存在於人們的心裡。

    在濟陽最熱鬧的高昇大街上,有一間名為『高昇『的酒館,在這個只能容得下十來張桌子的酒館裡,正好就坐著這麼一群東部大陸中人。

    有人高談闊論,有人喝酒聊天,有人罵罵咧咧……整個酒館實在熱鬧至極,與高昇大街上的冷清相比,鬧靜之間讓人恍惚以為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高昇大街原本並不冷清,只是昨夜下了一場大雪,至今未停,在這風雪交加的日子裡,難免就多了一份靜寂。

    與這大街一樣安靜的是坐在靠門處的那一桌人,七八個人圍了一鍋燒得翻滾的辣湯,卻靜靜地喝著悶喝,在他們的腳下,也放著各自稱手的兵器,證明著他們東部大陸中人的身份。

    不過,就算他們是東部大陸中人,也是最普通的那種。他們靜靜地聽著各張桌上閒聊的話題,而自己卻保持著應有的沉默。

    在他們相鄰的桌上,坐了一老一少兩名豪客,衣衫光鮮,出手闊綽,叫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就是擺闊的主兒。

    兩人談話的嗓門都不這熱鬧的酒館裡,依然能清晰地聽到他們所聊的事情。

    『老世伯,您這一生走南闖北,也算得上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依你所見,你認為這次湖畔鎮之戰會打多久?『那年輕人的問話一起,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因為誰都不想這場戰爭曠日持久地進行下去,更不想看著戰火無休止地蔓延擴大。

    濟陽只距湖畔鎮不過數百里地,雖然不是處在戰亂的前沿,但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戰爭的波及,這也是城中百姓人人關心湖畔鎮之戰的原因。

    『世侄這個問題問得好。『那年老的長者輕輕地嘬了一口酒,眼睛微瞇,帶著三分酒意道:『老夫也不是倚老賣老,這個問題你若是問別人,能夠回答上來的實在不多,因為它所牽涉的方方面面繁瑣之極,沒有廣博豐富的學識是很難解答這個問題的。『

    他的言下之意,的確有自賣自誇之嫌,既然他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當然也就自然而然地擁有了廣博的學識,這是他人所無須置疑的。

    那年輕人被他唬得一驚一咋的,眼中露出欽羨的目光道:『那晚生倒要洗耳恭聽,跟著老世長長見識了。『

    那年老的長者眼中餘光微瞟,見到滿館的酒客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意一笑道:『世侄何須客氣?就衝著你這一檯面,老夫今日說不得要班門弄斧,在眾人面前賣弄一番了。『

    他輕咳一聲,酒館內的氣氛為之一緊,喧囂之聲頓時散滅,代之而來的,是一片安靜。

    『這湖畔鎮之戰,交戰的雙方是血色領主擎宇與盟軍的大王馬榮,雙方的兵力並無太大的懸殊,而且馬榮主守,擎宇主攻,在常人的眼中,這場戰爭必將曠日持久,形成僵持之局。『那位年老的長者沉吟半晌,才緩緩接道:『然而老夫認為,這場戰爭未必會持續太長的時間,也許最多不過三五月的時間就能分出勝負。『

    在他鄰桌的那一群人當中,有一個中年漢子低頭飲酒,杯至嘴邊,淺嘗即止。當他聽到這位老者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濃眉一震,似有幾分激動。

    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反常的舉動。

    『那麼依老世伯的高見,這一戰會是誰勝誰負呢?『那年輕人更想知道這一點,儘管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那年長的老者淡淡一笑道:『這毫無懸念,當今天下,有誰會是血色軍的對手呢?馬榮能夠堅持三五月不敗,已是奇跡,他又怎能與天下無敵的血色軍一爭高下?『

    『老世伯所言極是,晚生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聽人家說,這湖畔鎮地勢險峻,城防堅固,糧草廣積,又有數十萬大軍分佈防守,血色領主若想攻佔湖畔鎮,只怕也並非易事哩。『那年輕人道。

    那年長的老者『嗤『了一聲,顯得極是不屑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打仗行軍,看的是雙方主帥。有人可以率五千人馬破敵數萬,有人率五萬人馬卻不敵人家三千,這是什麼道理?無非是將帥者的能耐。想血色領主少年起便行走東部大陸,起事之後,又成為血色軍能夠獨擋一面的大將,迄今以來,身經大小戰役不下百起,卻從來不敗,像這樣的英雄人物,又豈是馬榮那斯所能夠比得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得鄰桌上傳來一聲低低的冷哼,似乎對這年長的老者之話不以為然。

    那年少者回頭來看,只見這冷哼聲原來發自那位低頭喝酒的中年漢子。

    這年少者姓秦名易,是濟陽城中小有名氣的劍客,家道殷富,是個喜歡惹事的主兒。這會兒陪著遠道而來的老世伯出來逛街喝酒,聊得正是興頭上,哪裡耐煩外人來插這麼一桿子?

    不過,當著老世伯的面,他也不好立馬發作,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像只好鬥的公雞般斜眼看著對方,大有挑釁之意。

    誰想那中年漢子哼了一聲過後,便沒了下文,依然是低著頭靜靜地品酒,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易以不屑的目光從那一桌人的臉上一一掃過,見他們無人搭腔,不由冷笑一聲,這才轉過頭來。

    那年長老者息事寧人道:『算了,算了,世侄也不必與他們這些人一般見識,咱們還是喝著酒,聊聊咱們剛才的話題。『

    秦易昂然道:『老世伯也許不知道,如今這個年代,不懂規矩的人愈發多了,也不先拜拜碼頭,打聽打聽,就想隨便耍橫,像這種人,你若不治治他,沒準就會騎到你的頭上撒尿拉屎,忒沒勁。『

    『啪……『他的話剛一落音,便見鄰座站起一個人來,往桌上重重一拍道:『你說誰哪?是說你自己吧?『

    秦易哪裡受過別人這般鳥氣?刷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瞪道:『就罵你唄,小子,想找打嗎?『

    他二話不中已多出了一把亮珵珵的長劍,酒館中的氣氛頓時為之一緊,眾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那位站將起來的漢子身上。

    能在大雪天跑到酒館來喝酒聊天的人,都是閒得無聊的主顧,他們最大的喜好就是惟恐天下不亂,平日裡沒事還能惹出點事兒來,更何況現在事兒已經出來了?當然不會放過。

    誰都睜大著眼睛,生怕看漏了這場好戲。

    但那漢子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將目光望向了同一桌上的中年漢子。

    很顯然,這位中年漢子是這一群人的頭兒。

    這是一群很普通的人,普通得讓你隨時都可以在大街上遇到幾位,他們的衣著打扮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江湖中人,然而在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兵器,似乎也不是那麼好惹的角色。

    秦易將劍拔出的剎那,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人數上所處的劣勢。不過,他的心裡並不覺得有多麼地害怕。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劍法。

    『坐下——『一聲低沉的聲音從中年漢子的口中傳來,那名漢子猶豫了一下,終於坐了下去。

    『這位兄台,你大人有大量,不必與我們這些山裡人計較,還請饒恕則個。『那中年漢子話雖然說的客氣,頭卻依然壓得很低,就像是從悶甕裡傳出的聲音一般,卻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秦易一怔之下,終於感覺到這一群人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好惹,但是就憑對方的一句話,就要自己將拔出的劍按回去,這個面子又實在丟不起。

    他只有僵在當場。

    但是,這種尷尬只維持了一瞬的時間,隨即酒館中的每一個人都被長街上傳來的一種聲音所吸引,翹首向門外望去。

    清晰傳入眾人耳鼓的,是一串馬蹄之聲,之所以是一串,是因為這車聲在長街上,發出如戰鼓般的震響,震得碗中的酒水蕩起一道道細細的漣漪。

    只有數百車行過,才有可能造成如此之大的聲勢,可這雪天裡,又哪來的這麼多車?

    那中年漢子的臉色驟然一變,直到這時,他才第一次將頭抬了起來。

    這是一張冷峻如岩石的臉,滿臉的疤痕透出一種力度的剽悍,給人以堅毅的感覺。眉間緊鎖,一股殺氣淡然而生,平空讓人生出畏怯之心。

    秦易心下駭然,不由暗自慶幸,這才明白這一幫貌似山裡人的漢子其實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隨便站出一人,自己都絕非其對手。

    這麼多的高手同時出現在一個酒館裡,這本身就透著一種古怪,一種反常,以他們的武功,居然能夠容忍自己的飛揚跋扈,這似乎也讓人迷惑不解。

    難道說他們隱忍不發,只是為了隱蔽自己的身份?那麼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秦易想不通,就只有不去想,透過窗戶,他也很想看看長街上會出現一幫怎樣的人,如此大的聲勢,的確讓人有種想的衝動。

    誰也沒有倒下,無論是龍人,還是銀山。

    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勝負。

    風定塵散,火光依舊,兩人的刀與劍都懸於半空中。

    『你錯了。『龍人的臉色蒼白,淡淡而道。

    『我的確錯了。『銀山的臉上卻顯得一片通紅,呼吸略顯急促。

    『知道錯在哪裡嗎?『龍人緩緩地將劍一點一點地撤回,當劍鋒撤至他的嘴邊時,他輕輕地吹了一吹。

    他在吹什麼?

    直到這時,今夕才注意到龍人的劍鋒之上赫然有一滴鮮血,雖然只有一滴,卻紅得耀眼,赤得驚心。

    當龍人輕輕一吹時,這滴鮮血猶如一枚玉珠般墜落於地,濺灑地面,恰似一朵帶血的梅花。

    銀山一臉茫然,搖了搖頭。

    『你太自信了。『龍人將劍緩緩入鞘:『你本可以躲過我這一劍,卻最終沒有,這只因為你不相信自己的刀法不能擋住我這一劍,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想試上一試。『

    龍人淡淡的笑容中,似有一絲寂寞,滿懷惆悵地接道:『可惜,你錯了,普天之下,能擋住我這一式劍招的人並非沒有,但卻不是你。『

    他說完這句話後,已然轉身。

    在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砰……『地一聲巨響,就像是一塊豬肉摔在案板上的聲音。

    銀山終於倒下了!

    在他的眉間,多出了一點血紅的洞,這洞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在眉心當中,猶如傳說中的二郎神臉上的三隻眼。

    銀山的死,只是證明了龍人他們取得了一時的勝利,縱觀全局,勝負殊屬難料。

    這時,一聲號角傳來,響徹長街,四周的敵人在華艾的指揮之下,開始了有規律有組織的移動,一步一步地開始縮小著包圍圈。

    一個銀山的死,不足以改變劉邦他們在人數上的劣勢,但在士氣上,無疑給了敵人以最大的打擊。

    演繹的臉已是一片鐵青,顯得超乎尋常的冷靜。當龍人從他的身邊緩緩而過時,他聽到演繹雖然低沉但有力的聲音:『保護好你的主子,我們向來路突圍。『

    雖然只有一句話,卻充分顯示了演繹的果斷、冷靜與智慧。

    因為每一個人的思維都有一種慣性,認為演繹從何處來,必將到何處去,所以敵人通常都會在演繹的去路上布下重兵,而忽略演繹來時的方向。演繹選擇從來路突圍,無疑是明智之舉。

    龍人微微一笑道:『演王不必如此緊張,雖然敵人在人數上佔盡優勢,但真正的高手並不多,假如我們一股作氣,未必就不能將敵人一舉擊潰。『

    『本王絕不是杞人憂天,而是擔心真正的高手還沒有出現。既然這些人是擎宇派來圍殲我的,就不可能只派這些俗手。『演繹的臉色十分凝重,仿如罩上了一層嚴霜:『本王似有預感,真正的凶險還在後面,我們萬萬不可低估了敵人。『

    今夕心中一驚,似乎也有這種預感,雖然這種感覺十分模糊,讓人一時難以確定,但兩大高手同時產生這樣的感覺,就證明並非是神經緊張所出現的錯覺。

    『既然如此,我們就惟演王馬首是瞻。『今夕與龍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果斷地下了決定。

    這是今夕第一次將自己的命運與演繹連在一起。

    也叫做是同舟共濟。

    對今夕來說,這未必就是一種諷刺。

    演繹不再猶豫,集中起自己的親衛隨從,衝向長街的中心。

    『呀……『踏步前行的敵人同時發出一聲喊,箭已在弦,腳步踏在長街之上,震天動地。

    一聲似狼嗥般蒼涼的號角響起,在華艾的催動下,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嗖……嗖……『之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猶如和弦之音,煞是好聽。

    在這高頻率的節奏之下,勁風撲面,箭矢如潮,漫天箭雨撲天蓋地而來,將演繹這三十七人片如天羅般的殺勢之中。

    演繹已然拔劍,暴喝一聲,衝進箭雨中,一標人馬如一道旋風般竄動,瞬息間便與敵人短兵相接。

    滿天的長矛與短戟上下翻飛,左刺右戳,迅速將這標人馬分而割之,形成以十對一的局面。

    敵人如此訓練有素,顯然不像是烏合之眾,看來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殺局。

    演繹已知今日之戰事關生死,不是敵死,就是已亡,是以出手再無保留。

    直到此刻,才真正體現出他身為黑石山王的風範,劍仿似游龍,每在空中劃出一道弧旋,三五隻斷手便會伴著三五聲慘嚎揚上半空,猶如煞神降臨。

    今夕看在眼中,心中駭然。他一直以為演繹的劍術雖然高明,卻不是他登上黑石山王的主因,這其中更多的是仰仗他的血緣。然而看到在激戰中連出殺招的演繹,今夕才知道演繹原來一直是深藏不露,自己竟然低估了他的實力。

    從某種意義上說,今夕甚至有點感激這一戰,若非如此,他也許會在以後的一天中感到後悔。

    戰事進行得十分激烈,隨著敵人不斷地夾迫而來,演繹這一方雖然重創了不少敵人,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力稍遜者,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等到演繹率先衝到一條十字路口時,敵人絲毫未減,而在自己身邊的人,除了今夕與龍人之外,只剩下七八名死士緊緊相隨。

    戰事的殘酷顯然大大超出了演繹的想像,這只是一個開始,敵方高手一個也未出現。敵人所用的策略,就是以一幫死士來消耗演繹等人的體力,等到他們成了強弩之末時,這才派出高手完成最後的一擊,也是致命的打擊。

    幸好他們此刻已距敵人佈置的包圍圈的底線已經不遠,再過數十步,就可以完成突圍。

    數十步外,長街顯得異常靜寂,彷彿與這邊硝煙瀰漫的戰場相隔成兩個世界。

    演繹心中一動,突然大吼一聲道:『上屋頂!『他似乎突然意識到,敵人有意將自己逼退向這段長街,其實是yin*自己進入他們事先佈置好的伏擊圈。

    如果自己能避開這伏擊圈,是不是意味著已避開了敵人最精銳的力量,而從其它的方向突圍反而成了相對容易的事情?

    他沒有猶豫,搶先竄上了長街邊的屋頂,還未站住腳跟,眼前精芒急現,三支隱挾風雷之聲的勁箭,自一個非常巧妙而隱蔽的角度射來,剛好封住了自己前進的空間,似乎讓人避無可避。

    能射出這種勁箭的人,的確已是箭術高明的行家,乍眼看去,這三箭的角度不同,間距不同,似是新手所為,但在劉邦這等高手眼中,便知這三箭互為犄角,力道各異,若是避開了第一箭,第二箭射來的時間正是舊力未盡、新力未生之際,很難閃避。

    演繹心驚之下,身體硬生生地倒折過去,兩腳似在屋簷邊上生了根一般,整個人倒折九十度角,作了個大迴旋的動作,堪堪讓過這角度奇異的三箭。

    這『鐵板橋『的功夫用得如此精妙,觀者無不叫好,但演繹的身形並未因此打住,反而借這一旋之力,攻向了暗伏於屋頂上的那三名箭手。

    然而他的人還未到,在他兩邊的暗處中突現出一桿長槍、一把長刀,同時向他的腰間襲至。

    單聽這勁風之聲,劉邦明白,敵方的高手終於出擊了。

    還未出手,自己已先陷險境。

    攻來的長槍變幻莫測,槍芒如雨,勁氣飛旋;長刀重達數十斤,卻在一名大漢的手中使出,舉重若輕,渾若無物,在輕重有度間殺機盡現。

    演繹知道這兩人均是敵方高手中的佼佼者,雖然比及華艾、銀山略遜一籌,但刀槍合併,珠聯璧合,於攻防之道熟諳在心,絕不容自己有半點小視之心。

    『呀……『演繹情不自禁地一聲暴喝,宛如驚雷,長劍劃出,陡生三尺青芒,呈一種扇面橫掃向迎前的這兩大強敵。

    他才一出手,始知不妙,原來這屋頂之上的幾名勁敵似乎早有默契,當演繹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到眼前的兩名強敵時,那三支猶如不散的陰魂之勁箭已然標空。

    演繹心裡不由『咯登『一下,如明鏡般珵亮,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竟與自己如此接近。

    演繹已無法閃避,更無法抽身而退。

    也許換作平時,他憑著自己超強的感應未必就不能逃過此劫,但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拚殺之後,他漸漸感到了自己的元素力後續不接,直接影響到了應變能力。

    他似心有不甘,卻又力不從心,就像是一個溺水者掉入了一個具有強大吸扯之力的漩渦中,已經無法自救。

    對於死亡,他本無畏,只是想到霸業未成,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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